林知清往前走一步,张若宇竟然觉得这人此刻在笑,这个恶魔在笑什么?他心惊胆跳。
第三十四章 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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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有敲门声响起,林知清移到门口开门。
“哎呦!吓死我了!”总编拍拍自己的心脏,黑漆漆一片,窜到眼前的模糊黑影像电影里鬼片情节的出场画面。
“小林啊,不要这么省电,好歹把灯打开啊!但凡我胆子小一点,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的话音刚落,室内的灯光骤然亮起。
林知清转过身,不带感情地露出一抹笑,阴凉可怖:“人在房间里,别忘记答应我的事。”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眼下他顾不得细想这些,摩拳擦掌,兴奋异常地说:“美人,我来了!”三步并两步快速走进林知清指着的房间。
总编环顾四周,打开卧室的灯,顺手关上门。
张若宇就看见一个满脸褶子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衫搭黑色西装,臃肿的啤酒肚把衣服撑得鼓鼓的,膨胀成一只看起来一戳就破的气球。
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像饥饿的老鼠眼里闪着精光,在看橱窗里的食物,并且步步走近。
陌生男人进入他的房间,联想林知清之前的反常和那些话,以及自己被下药。他再蠢也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情绪激动和巨大的恐惧使他的几根手指成功被意识驱使地动了动,可这管什么用呢?
总编早已等不及,走到他床边,居高临下地说:“跟了我,你会有好日子过。跟林知清只能过穷日子苦日子,他不过是一个刚进社会的毛头小子,能给你什么?”
殊不知听他这番话,张若宇在心里啐一口痰:“呸,老牛吃嫩草还找这么冠冕堂皇的说辞,我根本不爱他,就是做做样子,早知道会沦为他攀爬的工具,我死也不来。”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自己清白。
他装作倾慕,只是想找个理由留在林知清身边,既能找机会给顾庭深使绊子添堵,也能有个暂时的栖息之所。
谁知道自己算计,别人也在算计。他没有防备,提前踩进设好的陷阱里,栽了跟头。
可是这不代表,林知清就能这么对他,好歹是一个阵营的,想要什么说出来他可以帮忙啊,怎么能一声不吭就把他推出去交易,他和李贯帆又有什么区别!
张若宇觉得现在自己满脑壳子上都刻着三个字“冤大头”!
形势容不得他继续思考。总编扒开他的睡衣,拽着他的裤脚往下滑,一副姣好的身体呈现在眼前。
那皮肤都像是闪着光的。阅人无数,还是这些小明星是人间极品啊!总编下意识擦擦自己不存在的口水。
身体彻底暴露在这个老男人的眼皮子底下,张若宇遵循生理本能抖成筛子。分明是那种即使全身无力,大脑也控制不住的反应。
如果他不是还没什么力气,肯定已经夺门而出,眼下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人进行下一步。
总编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的身体像猪肉铺里放了很久的烂肉,发黑发红,透着下水道的腥臭味,让人看着就反胃、难以下咽。
那个重要的地方也是皱巴巴的,如一块抹不平的抹布。
一想到他要在这样的人身下辗转承欢,张若宇就觉得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把他恶心到家了!
林知清你是人吗!你是吗!你猪狗不如!被这样的人碰,他还不如跟着屈原一起投汨罗江,喂鱼虾都比这来的干净!张若宇怨气冲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强烈的反抗让他冲破禁忌,费力地从胸腔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滚!”仅仅几个字几乎榨干他全身的血液。
“嘿嘿嘿太辣了,越辣我越喜欢。”他就喜欢这样的小辣椒,在床上才够味,叫的也火热,更能激起他宝贝的欲望和热情。
总编的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安然自若地把玩自己的玩具。
一感受到这人的触碰,张若宇胃部就反酸,翻涌起恶心的浪潮。他双目充血,看着这只丑陋的人面兽把他的双膝分开。
身下这人开始剧烈地颤抖,似乎慢慢恢复点力气,总编伏下腰,凑近闻一口他脖颈的味道,花香扑鼻。这大概在自己尝过的人里,质量排的上前十。
他的欲望已经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求你…不要!”有泪从张若宇眼角滑落,他再也无法维持自己的心高气傲。从花枝滚落泥泞,艰难地开口求他放过。
可惜到嘴的肥肉总编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他居然用粗糙的手指蹭蹭张若宇的眼角,然后放到自己的嘴里吮吸:“连眼泪都是甜的。”
他更加向往这人的滋味。
“不!”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声从张若宇脑海里迸发出来。
林知清坐在客厅外,对房间里即将发生的惨剧视若无睹,固执地反复翻看那条新闻,下面的评论成倍数增长。
一楼:我就说为什么剧组定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原来是这样!
二楼:害,剧组有剧组的选人标准。说起来影音娱乐居然实锤这则消息,按理说不应该想尽办法保护自己的艺人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三楼:一人难调众口,你说新闻是假,公司实锤是假,那他的同事也跳出来是怎么回事?
四楼:就是就是。要我说,这人就是走后门进去的!我最看不惯这些人,演技不行,耍心思耍手段一套一套的,要是毁了我心中的神作,跟他没完!!
只有把顾庭深的后路斩断,以后他才能完完全全依靠自己,林知清在心里想。
于是只见新搭的一座楼引起轩然大波:我是顾庭深的男朋友,我们从校园携手已经整整三年。
可就在前不久,他进入影音娱乐后非要和我分手,无论我怎样拼命挽回,他都不肯回头。
我之前还不理解为什么他变得这么冷漠无情,看了这则新闻我全明白了。原来他找到了更好的下家。
这一番话颠倒黑白,堪称卑鄙无耻,成功在搞不清事实的路人里狠狠带了一波节奏。
铺天盖地难听的话像浪一样一波接着一波咆哮着拍打向顾庭深的个人主页,以摧枯拉朽之势吞没事情本来的面目。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顾庭深的拍门声。
第三十五章 活在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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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清!开门!我们谈谈!”顾庭深焦急地说,他希望一切来得及。
房间里传来绝望的哭喊声,林知清迈着缓慢沉重的步伐,看起来步履维艰。
把半张脸贴在冰冷的门面上,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语气平静如水:“我和你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你走吧!”
“我们的感情不是用‘钱’就能概括的,你把门打开,我们心平气和地谈好吗?”
看门内的人在他到来时是这个反应,顾庭深验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他继续不放弃地说服着。
“呵!有了钱可以无所不能。没有钱万万不能,还得处处掣肘。我不是傻子,你们是不是都当我很好骗?”
说话的人又重新走回客厅坐着,心硬如铁,不动摇半分。
看里面的人态度没有软化半分,沈明澜直接了断地对顾庭深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顾庭深稍一点头,立马后退。他只见沈明澜脚下蓄力,长腿笔直如利剑,刺穿大门。
两人听见“轰”地一声,门发出结束自己使命般的哀伤喟叹。
卧室的屠杀还在残忍上演,顾庭深自动接收到房间里鲜血淋漓的信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向里面。
林知清直起腰离开身下的椅子,用电影放映时的慢帧动作,无限放大自己站起的细节。
接下来的画面,是两人对峙的对手戏,气氛无形中凝重起来。
“你是那位签下顾庭深的盛少,还是捧他做主角的盛少?”林知清讽刺的开口。
为了不让这人去妨碍救人,沈明澜有足够的耐心和他周旋:
“你好歹喜欢过他,把人想的如此不堪。他在你心里,难道就是唯利是图、利欲熏心的人吗?”
“哈哈哈…哈哈哈”林知清五指捂住半张脸,似乎被世间的污浊灼伤眼,不忍去看,“我也不想相信,可是这么多的事实证据!”
他又逐渐放下手,满脸愤怒:“而且,你不是来了吗?如果那些不是真的,你为何会来!”
沈明澜抬脚迈进客厅,丝毫不受外界风雨撼动,月光在他的身上散尽光华,只是身型修长、腰身笔直地站在那,就让人自惭形秽。
他用星光加冕,是风的君王。
“我在合理正当地追求他,以尊重为前提。不做出一切违背他意愿的事情,更不会像你这样分手了还继续不体面的纠缠。”
“我不体面?是!你们生下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把握财富的少数人,今天你能这么从容地跟我说出这些话,不过是背靠你的身家资本。
你能够光鲜亮丽,体面地坐在办公室里,签署那些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文件,掌握别人的命运。
你们动动手指头就能让无数人失去吃饭的饭碗。可是如果你从一开始跟我们走同样的路,苟延残喘,最后被当成垃圾桶抛弃。你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林知清觉得这人实在可笑,未吃他人苦,就想劝人善良。他以为自己是谁,得道高僧来普度众生吗?
“我不想谈论别人怎样,人一生可以有无数的选择。”
听见卧室里有东西破碎的声音,凌乱的搏斗声。沈明澜放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动了动,他想进去看看,心里很担心顾庭深。
“你可以攀附权势,可以踩着尸骨往上爬,这都是你个人的选择。
可是你不能也不应该,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等你变成刽子手,你富裕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们这些你所不耻的人一样?”
他一针见血戳破林知清的自私虚伪,把他合理化行为的假面残酷揭露。
沈明澜不紧不慢地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我同情你,既不会爱人,也不懂生存。”
“同情我…同情我?同情我!”林知清面目扭曲,有血涌上喉头,腥味溃散在口腔,让他难以忍受。
他冲上去给人一拳,沈明澜矫健地让开身,瞬间两人开展激烈的搏斗。
卧室内,顾庭深闯进去的时候,那个好色的总编已经用罪恶的匕首穿透花的枝叶,一片狼藉中,一条手臂像垂落的枯萎枝干,凄零苦涩。
他把两人狠狠拉开,雨点般密集的打击落到总编身上。“禽兽!禽兽!”
总编一看形势不对,拼命挣扎,翻滚着身体躲开,然后借着房间里摆放的、手边的东西反击。
张若宇一脸麻木地听着耳边的争斗声,一动不动。
“这件事是林知清一手策划的!跟我没关系!”总编一边狡辩一边抱头鼠窜,生怕说慢了今天就把命交代在这了。
“林、知、清!”一字一顿从顾庭深嘴里蹦出来,话被嚼碎了咽到肚里,此刻从地狱里爬上来。
“今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一个不慎,卷起的地毯让总编脚下打滑,紧随其后的顾庭深扑住他,将人死死踩在脚下。
“你是哪只手碰的他,还是两只手一起?”脚下使力,十指连心,总编发出凄厉的求饶声:“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可是顾庭深就跟入魔了一样,内心的熔岩要在死去前最后一次喷涌,带着无可比拟的决绝。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就能结束上一世的阴影!就能结束你的痛苦!他听见脑子里有另一个人这样对自己说。
杀了他!杀了他!这世界的阴暗面就能少一点,这样禽兽的人就能少一个!他听见躲在心里哭泣的“顾庭深”在泣血地大声呼救。
顾庭深头痛欲裂,把那个大雨夜挖出来,自虐式地强迫自己回忆。
雨点焦躁,大雨不安。
林知清说分手前想让他见一个人,刚开始不知情,所以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们俩之间有可以挽回的余地。
后来林知清把他一个人留在包厢内,这个满眼欲望的总编对他说:“你一个混娱乐圈的,能有多干净?”
他步步倒退,拼命拍门,让人把他放出来,门从外面被反锁,门上是他血迹斑斑的抓痕和手印。
他嗓子几乎哭哑了,没有人听见他的求救声。那一声声“放过我!”“救救我!”“求求你!”
雨大得让街上的人脚步匆匆、迫不及待地往家的方向赶,而无暇顾及的角落里有朵玫瑰凋落坠到泥土里、尘埃里。
他们虚伪极了,把美的事物摧毁殆尽,还说它不曾干净赤诚过。
等林知清被绑住,无法行动的时候。沈明澜第一时间推开门,然后他看到灯光下,顾庭深用床单裹住一个人,那人被他小心翼翼抱紧,正躺在怀里。
而听见声响的顾庭深回过头,脸煞白如雪,安静站在那。
沈明澜一怔——他活在光里,像个英雄。
我差点就犯罪了。顾庭深凝视一眼沈明澜,又清冷地看了眼畏缩在角落里还有点喘息声的总编。
最终垂下眼眸,庆幸地想:可我不再是一个人,我想去你照亮的远方。
【作者有话说:“风的君王”出自阿多尼斯的诗歌《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
我的旗帜列成一队,相互没有纠缠,
我的歌声列成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