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们四个人,一间房够吗?”岳子风挠挠头。
“外地人到这尽量不要分开。够不够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他们陆续走进去,发现这个房间出乎意料得大。
沈明澜放下手里的东西,打量四周的布局。
整个房间的环境还算整洁,最里面有两张大床,靠床边有个低矮的桌柜,应该是用来放东西的。
桌柜上方很远的距离有个窗,整个房间去掉桌柜窗,布局就像个牢房一样,很空荡。
岳子风扑进靠里的那张床,“累死我了……”
“无人机没跟进来。”盛长渊双手抱胸,靠在墙上。
顾庭深正在用手机查信息,听到他的话头也不抬地说:“我们进入小镇时它盘旋在上空,一直没进来。”
“晚上怎么睡?”陷在床里的人翘起脑袋问。
“昨晚怎么睡,今天还怎么睡。”沈明澜从行李里掏出一床干净的床单,把他看懵了。
“沈老师,你咋还带了床单啊?”
“丝绒的,庭深喜欢睡这种的。”他走过去把床上的换下来。
岳子风酸成了一只大柠檬,他用目光追逐盛长渊,发现他眼睛正专注地注视着在铺床的沈明澜。
不禁闷闷地说:“盛哥不想和我一起睡。”
“我们今天晚上换换吧。”盛长渊走过来提议。
其他两个人做自己的事,对他熟视无睹,岳子风猛然看向他冰冷的侧脸,从床上跳下来,红着眼圈跑出房间。
可是跑出去之后他又后悔了。
院里静悄悄,沉沉的夜色笼罩着整个宅子,一点点风夹杂着凉意袭来,院里杨树的树叶被轻轻吹落下来。岳子风拢紧衣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又生气了?”顾庭深跟着出来,坐在他旁边。
“顾老师,我当初要是先喜欢上你就好了。”岳子风双手托着腮,眼睛没有聚焦。
“不行。”清冷的声音突然介入他们俩,回头一看,沈明澜守在身后,站在门前。
岳子风又叹了一口气,知道他是担心对象,也没说什么。
只是觉得被这波恩爱秀麻了,彻底麻了,这人细节到令人发指。
“嗯。下次眼睛擦亮点。”顾庭深没有按照常理去安慰人,而是说出自己的想法,毕竟盛长渊真的不是什么好选择。
本来还郁闷,心情低迷的岳子风莫名被逗乐,他忽然觉得这两位老师性格都挺与众不同的,难怪能走到一块。
“明澜,我今天有点心神不宁,从进入这开始。”顾庭深转身对自己的爱人小声地倾诉。
“对,无人机为什么不进来?按理说录节目除了要避开我们的隐私,它应该一直跟着。”他旁边的人连连点头附和。
沉思一会,沈明澜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他们:“除非这个小镇有不能录的东西。你们知道这次节目的投资商是谁吗?”
“谁?”
“盛远。”
“那不是……”
“没错,就是盛长渊的父亲。”顾庭深缓缓点头,眼神沉凝。
“进来之前,你们有看到这个宅子的牌匾吗?”
“张府。”顾庭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这个,面露困惑。
“这座府宅是张全马祖上传下来的。”他盖住眼里的波澜,平静地陈述。
张全马。没想到会再听到这个名字,顾庭深脸色微变。
岳子风瞅瞅二人的脸色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了几句哑谜就变得这么严肃。
“这些和我们现在的经历什么联系吗”他睁着无辜的狗狗眼,不解地问。
“不知道。”虽然心里有点猜测,沈明澜暂时还不打算说出来。
无语,那说了和没说有啥区别?岳子风偷偷吐槽。
他又看向前方,觉得有灯光,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看错,于是抬手指向那个地方:“你们说张姨是不是还没睡啊?”
沈明澜二人对视一眼,上去查看,顾庭深丢下一句:“在这待着。”
?凭啥你们能去我不能去?他也跟上二人的步伐。
三人慢慢走到长廊尽头那间亮着的屋子往里看,里面闪着蜡烛烛光,暗黄的光线从门缝里流泻出来。
“张姨?”岳子风轻声唤一句。
沈明澜“嘘”,让他不要说话。
屋子内听到呼唤的张姨睁开眼,从床上急急翻身起来,拿起衣服穿起来。
另一边,他们推开门走进去。
“是个祠堂。”顾庭深环视四周,悄悄地说。
的确是个祠堂。虽然燃着蜡烛,但并没有人。只看到桌上有两个牌位,有风吹过,烛火摇曳。
院子里的两棵大杨树猎猎作响,像是鬼在拍手。张姨打开门,手放在嘴边,尖锐的口哨响起,惊动了房间里的盛长渊和祠堂的三人。
只见有三只狼狗竟爬越房顶,飞进院内,蹿进祠堂。
“啊啊啊啊!”岳子风又开始惨叫起来,退到二人身后躲着。
就在狼狗前脚着地,准备扑上去撕咬他们的时候,张姨又吹了一声口哨,顷刻间它们原路返回,消失无踪。
随着而来的,是张姨走到门口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夜格外明显。
“到人家里做客就该守规矩,不然就是这样的局面。”她语气不善,身影与黑夜融为一体。
“抱歉,打扰您了。”顾庭深略带歉意地说。
“都回去睡觉吧,别在外面游荡。今晚不管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再出来。”
三人走出去,那一霎那,顾庭深又回了一次头,借着烛光,他看见祠堂里,其中一个牌位上写着“张隐南”三个字。
第六十三章 夜色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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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很快回到房间。
盛长渊正拿着手机查看信息,听到动静淡淡地问一句:“回来了?”
他把手机锁屏,人坐在床头。
“休息吧。”顾庭深没多说什么,窝进被窝,最后还是他和沈明澜睡在一起。
困倦的月亮被偶然停留的灰色云朵遮住,万物陷入沉睡。
大街上传来厚重的锁链拖行的声音,敲打在冰冷的石路上。
“嗒!嗒!嗒!”顾庭深浅眠,被这声音吵醒。
他支起身子仔细聆听。
“这什么声音?”岳子风也被吵醒了,他一看身边,空空荡荡,盛长渊不翼而飞。
“盛哥不见了!”他惊慌喊道。
沈明澜被这声叫喊吵醒,立马起身查看。
“被窝是凉的,离开有一会了。”他敛眉冷静地说。
“镇上有人。”顾庭深把自己听到的告诉他们。
“出去看看!”三人离开房间。
他们越靠近宅院大门,锁链的声音越响。
岳子风下意识揪住顾庭深的衣角,走在二人身后。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姨说晚上不论听见什么声音都最好别出去。”他抖着声音,惴惴不安。
瞥了一眼他拉着爱人衣服的手,沈明澜冷淡地说:“害怕就留在这。不过你不找你的盛哥了?”
“找啊…而且你们都离开,就留我一个,我也害怕。呜呜呜…”岳子风想了想,还是不想留在这里。
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沈明澜借它查看外面的情况。
外面死寂沉沉,锁链声也消失了。夜色暗沉,漆黑模糊一片。
“为什么没声了?”岳子风小声地问。
顾庭深无声摇头,也凑到门前去看。
就在此时,一只眼睛猛地凑近,对上他们的视线,骇得二人纷纷后退两步,离开门边。
“你们怎么了?”岳子风看同伴这样的反应,更加害怕,语气里带点哭腔。
顾庭深喘着气,一阵心悸,根本来不及回答,沈明澜状态稍好,正扶着他。
门从外面被撞开,一个人影站着门口,凶狠的眼神藏在头发里,身材魁梧高大,手上拖着一条厚重的锁链。
“看来又有人来了。”那人声音又粗又哑,喉咙里像含着刀片,每句话都要在上面磨一遍。
三人步步后退,他却开始一步步逼近。
“怎…怎么办?”岳子风腿软,他明明是来上真人秀,怎么变成了惊悚片?
顾庭深掺住他,心知来者不善。
那人挥舞手上的锁链,脚步沉重有力。
几人赶紧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我靠我靠,他要干什么?”
“快跑!”
沈明澜大喊,掉头就跑。可那人速度更快,只一晃眼就来到他们面前。
“这野人飞毛腿吧?”岳子风大声哀嚎。绊了一脚,趴在地上,竟意外地避开他的攻击。
打眼一看,他口中的“野人”挥舞着锁链又袭上来。
“还来啊!”
“让开!”张姨终于露面,她站在中间,在岳子风眼里形象瞬间高大。
一声口哨声鸣起,十几条狼狗蹿进院内,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猎物。
“又是你!”野人愤怒地说。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造孽!”张姨说着指挥那些狼狗撕咬上去。
“不自量力。今晚谁都不能阻挡我带走他们!”说完他链子挥出去,在手上竟像有了生命。
几条狼狗横飞出去,撞在门上,奄奄一息,血沫流出嘴角。
“快走!”见状张姨赶紧让他们离开。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说完他又冲上来。
三个人赶紧离开,从宅子后面奔向树林深处。
“靠,昨天刚出来,今天又得进去!”岳子风绝望地吐槽,呼出来的气倒灌进肺里。
“别发弹幕了,现在没观众。”沈明澜制止他聒噪的输出。
“明澜,我们把婆婆一个人丢在那真的没事吗?”顾庭深有点担心地问。
“留在这也无济于事,我们身上连可以防御的武器都没有。”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再次出现,树叶沙沙作响。沈明澜慢慢停下脚步,警觉地看向四周。
“你们怎么不动了?”跑着跑着发现身边两个人都不见了,回头一看,他们停在原地。岳子风紧张地喊。
“不是,是那个小男孩。”顾庭深话音刚落,那个孩子再次出现在面前。
小男孩这次什么动作都没有,朝右边跑去。他们二话没说也追上去。
跑着跑着人没了,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洞穴里,石头和泥土堆砌在一边,平整规则,看起来像人工开凿出来的。
“那个小男孩不见了。”顾庭深朝身旁的人说道。
“进去看看。”沈明澜眼睛盯着洞穴提议。
“万一里面有老虎之类的野兽怎么办?或者有冬眠的熊。”岳子风抱着胸,害怕地问。
“…我们从树林过来,到现在有遇到一只野兽吗?再说现在也没有到深冬,哪来的熊?”
沈明澜扶额,他真的拜服这人的脑回路。
眼看爱人已经进去,他顾不上啰嗦,快步跟上去。
一声乌鸦叫响起,岳子风抬头一看,不自觉打了个激灵,也进去了。
这个洞越走越深,地上是坚硬的泥土,顾庭深打开手电筒,照亮前面的路,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
就在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洞穴时,一声金属的敲击声“哐”地响起。
“有人!”沈明澜示意别出声,他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借着墙壁的掩护看向不远处。
前方是偌大的一个空间,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人,他们扛着铁锤和榔头,神情麻木,生产流水线般拿起,放下,敲击,穿凿。
他们凿出来的东西闪着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刺眼夺目。
“我去!好多金子!”
他们身后拉着的矿车里全是挖出来的金子。
“走快点!”有人在身后挥舞鞭子,那些矿工倒下、起来、倒下、起来,反反复复,环境和氛围令人窒息。
“看他们脚上!”那些人脚上都拴着厚重的锁链,正是那个他们遇到的那个人,手上拿着的东西。
“看来这里有人非法开采金矿。”沈明澜分析说。
第六十四章 揭露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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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在这。”那个野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岳子风想哭。
麻麻,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他把手上抓着的人抛在他们面前,鲜血缓缓流淌,洇湿地面坚硬的泥土。
“张姨!”顾庭深冲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快…走…”张姨躺在他的怀里,声音极其微弱,几不可闻。
又有血涌上喉咙,呛出嘴角。
“既然你们自投罗网,我就不用再大费周章地搜寻了。”
他正欲动手,一个削尖的粗木贯穿他的胸膛。
野人不敢置信地转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露出身后的人。
“盛哥!”岳子风眼睛发亮,惊喜叫到。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力,盛长渊难得严肃地说:“先离开这。”
顾庭深赞同地点头,和沈明澜一起掺住张姨往外走。
走出洞穴,他们又回到了树林。
警觉地看向身后,没发现有人追来,这才停下。
沈明澜把张姨平放在地上。“张姨,张姨!”他小声地呼喊,把手放在她的鼻子底下。
片刻他抖着手,僵在那里,心里很难受。
“妈妈!”在他们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个指路的小男孩从树丛里跑出来,开口说出至今为止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