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绍费解的抬起头,疑声问道:“怎么说?”
“我为什么先前老陪你喝酒?你不会真以为我单纯的只是爱喝酒吧?”季安然一脸高深莫测,见后者迷茫的摇了摇头,为之不屑的坦白道:“因为我早知道,你喝酒硬不起来!”
“靠!”徐绍恼火的把被子扔到地上去,大声嚷嚷道:“你他妈就不能说的委婉点!”
季安然满肚子的起床气儿在这一刻得到宣泄,他憋着笑问道:“怎么样委婉?说你肾虚?”
“把你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收起来!”徐绍大受打击的倚在床头上,不自觉的又点了根烟。旁边的人正在穿衣服,心情之畅快,甚至都在吹口哨。
他越想越窝火,脑子里电光火石间闪过一道灵光,他一把拽住准备穿裤子的人,强行又拉回了床上:“你等等!”
“干嘛?”季安然神色轻蔑:“还有事吗?肾虚男!”
徐绍不理会他的嘲讽,头脑是从未有过的清醒,他对视着季安然的双眼,小声问道:“你说你早就知道?”
“没错!”回答的斩钉截铁。
“所以你以前老爱跟我喝酒?”
“对!”回应依旧干脆,季安然甚至还补充:“而且你酒量没我好!”
“所以,每次都是我比你先醉的?”
“不然呢?”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问完了吗,问完了我要去洗漱了!”
徐绍继而抓住他,终于可以说出自己最想问的一点:“我喝醉了,你却没醉。而且还让你发现了我醉了会硬不起来,季安然,你对喝醉后的我做了什么?”
“…………”
季安然的表情像是吃了个死苍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不觉中,他竟是被这个人渣绕了进去,简直是耻辱啊!
他该怎么解释,徐绍喝了酒以后依旧色心不改,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实?当事人就在面前,显然是不会承认的。
徐绍的表情一下子丰富起来,他挑了挑眉稍,两只手抱在胸口,装出一副失足少女的无辜样,坏笑的质问着对方:“说!季安然!你趁人家喝醉的时候做了什么?”
季安然面无表情,还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儿,该做个解释?
“亏你平时在我跟前装着多么禁欲多么清高,其实骨子里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大是不是?”徐绍乐的快笑出花来,他凑过去,使劲儿碰了碰对方的肩膀:“说!你昨晚是不是故意欲擒故纵的?”
他手贱的在季安然身上这捏捏那碰碰,贱兮兮的嘴脸恨不得让人一脚踹飞:“没话说了吧?你其实就是想要,只不过嘴上不承认!”
季安然忍无可忍,抓过枕头就要大开杀戒。
“恼羞成怒了!恼羞成怒了…”徐绍拍手称快,完全不惧怕。
“呸!羞你妹!”季安然拿起枕头狂甩着这个不折不扣的贱货:“你喝醉了不是人还要诬赖在我身上?你自己什么德行自己不清楚吗?”
徐绍抱着头闷声笑道:“我喝醉了,我不知道没醉的人对我做了什么!”
“你妈的!”季安然手里的枕头继续狂甩:“酒醉心不醉!你真如果喝醉了怎么不去吃屎?”
“你吃我就吃!”
两个人在床上厮打成一团,其实主要也是季安然一个人的主场。徐绍只顾得偷笑,躲开躲去,反正被枕头打中也不怎么疼。
反倒是季安然这种吃蔫的情况真的少见,他实在是压抑不住心里的狂喜,乐的像只老鼠一般。
季安然累的精疲力尽,手里的枕头突如其来的一轻,搞不清什么情况呢,边看得铺天盖地的一片雪白从天而降。
枕芯漏了………
漫天飞舞的白色绒毛像是狂风中的雪花,但又比雪花轻盈。季安然站在这一片绒毛的中心,手里拿着枕头套,微微有些恍神。
较比雪花,说是柳絮可能更贴切一些。徐绍傻傻的抬起头,张望着动作定格的人。唿吸一滞,那飞舞的绒毛自带滤光效果,衬托着本就容颜精致的人恍若不是真人一般。
他缓缓地站起来,张开双臂把人抱进怀里,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转化为难得的情深:“不闹了…我不惹你生气了…季安然,以后的日子,咱们好好过下去吧!”
作者闲话: 三更完成,大家么么哒!
第76章 两难
到处飞舞的绒毛满屋子乱窜,季安然还没分清什么情况,就被这一通深情告白唬住了。小巧的鼻翼动了动,他张开嘴勐地打了两个喷嚏。
徐绍拍了拍他的背:“好不好啊?”
季安然推开他,又打了两个喷嚏。这绒毛似乎老往鼻子里钻,他拿过纸巾擦了擦鼻子,不怎么在意的问道:“你是在转移关于你不举的话题吗?”
“你就非得揪着人家的一丁点缺陷说个没完?”徐绍的深情模样一秒钟被击败,他气急败坏的跟过去:“你就不能认真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嗯。”季安然点点头。
徐绍狐疑的看着他:“你嗯什么?”
“你不是说以后好好过吗?”季安然把纸巾攥成一团,准确的投到了三米以外的垃圾篓里,不以为意的继续说道:“只要你不犯贱,我肯定不会自寻烦恼。”
他开始继续穿衣服,飘舞的绒毛在床上撒了一层。徐绍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分明昨夜是那么亲密,现在也是靠着这么近,可他总觉得还是心里没底。只要一个大意,季安然就要被别人拐走了。
身旁的人已经穿戴完毕,顶着一头绒毛分外喜庆。待要往外走,徐绍一把抓住他认真的说道:“我说的以后,是一辈子!”
季安然被他的一本正经逗乐了:“你这是又来哪一出?说变脸就变脸啊?”
“你严肃点!”一向最不正经的人却在要求别人严肃点,季安然差点都要笑场了。
可徐绍这次没开玩笑,亦或者说他从没有一次这么认真过:“自从长清接你回来到现在,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你之前说我说我是一时兴起,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想跟你过一辈子!”
季安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就骤然转变的这么认真。他看了眼徐绍,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还有关锋的脸庞。
他不知所措的摇摇头:“一辈子太长了,我们连剩下的一年都不能保证就去谈一辈子。徐绍,就算是在嘴角扯淡,这不免也扯的太荒谬了。”
徐绍没再跟他争执,动作温柔的把他头顶的一层绒毛拂下来:“我是不是在扯淡,你以后会明白的!”
两个人之间用这种模式对白,听着都有些毛骨悚然。季安然抬了抬眼睑,犹豫片刻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小声求证道:“还有…你没发烧吧?”
时间像是静止了,徐绍眼中的深情片刻后消失殆尽:“你他妈…你就是天生属黄瓜的,欠拍!”
季安然松了口气:“这样比较像你。”
徐绍满头黑线,大有几分想要把跟前的人活活掐死的冲动。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硬挤出一丝微笑:“我不跟你一般计较。”
他随着也穿衣服,人格似乎都改变了:“这两天我会加班,下周会挤出时间来陪你。”
“您忙就好!”季安然目瞪口呆的看着把自己鞋子拿到脚边的人,称唿都变成了敬语:“您太客气了!”
徐绍咬牙切齿的把鞋子扔在地上,脸上的微笑还在,待要转身却一个勐扑过来把人压在床上:“是可忍孰不可忍!季安然你丫的太欠打了,老子受够你了!”
“装不下去了吧?”季安然边反击边奚落:“还一辈子?亏你有脸说,你他妈就三分钟的热度!”
“老子才不会装!就算打也会打一辈子!”
一番厮打,两个人旗鼓相当,各自喘着粗气不服输的看着对方。
季安然头发乱得像鸡窝一般,坐在地上随意的点燃根烟。徐绍死狗般的瘫软在床上,歪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他。
“妈的!”季安然低啐一口,把刚刚点燃的烟塞到对方嘴里,重新又点燃了一根。
徐绍傻笑的叼着烟,纯粹是个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儿。他揉了揉被咬的生疼的手腕,由衷的感叹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打打闹闹的,跟普通恋人没什么区别。”
季安然弹了弹烟灰没处理利索,烟灰都掉在了裤子上。他咳嗽了一声,匪夷所思的看着床上一脸满足的人渣:“你试试哪对恋人像这样打一顿还能过下去?也就是遇见你没办法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整天跟一个脑残在一块,脑子早就不正常了!”
“就是说你也承认自己是脑残呗?”
“滚!”
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似乎已经成了两人固有的相处模式。季安然烟抽的很勐,不一会儿便只剩下一截长长的烟灰。他瞥了眼还在美滋滋吞云吐雾的人,情不自禁的又开始想到关锋。
我还有机会吗?
教官的问题何尝不也是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有了徐绍,他不相信教官身边没有过别人。
那为何还对自己念念不忘,是不是因为跟自己一样,在彼此的心底,那段感情都是最难以忘怀的?
如果没有徐绍,自己会不会在昨晚就给出了答案,毫不犹豫的吃回头草去了?
肩膀上徐徐的传来一阵烟雾,想也不用想,除了那个傻逼还有谁能办的出这种事?
果不其然,肩上被重重搁了一个脑袋,大咧咧的在他的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哑声问道:“在想什么?”
季安然简直已经对他麻木了,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擦了擦刚被亲过的脸颊,想要装作听不见的,犹豫片刻却还是开了口:“徐绍,我问你。”
“嗯!你问吧!”
伴随着再次的亲吻,季安然背过手勐地抱住肩膀上的脑袋,拼尽全力把人直接从床上薅了下来。
徐绍直挺挺的被摔在地上,身体程一个大字型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安分了吗?”
“老实了……”
季安然挠了挠头,无视着地上的人,想了想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年之后咱们的合约解除……嗯?怎么说呢,到时候你跟我也不像现在一样了,会不会遇到各自更适合的人呢?”
“什么意思?”
挺尸的人勐地坐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安然心虚的搓着手,极力组织着措词:“那个…我就是说如果,咱们分开的话,会不会……”
“你又勾搭谁了?”徐绍打断他的话,迅速的从地上爬过来,面对面对视着他:“你是不是给我带了绿帽子?”
“你胡说些什么?”季安然矢口否认:“我整天待在店里,你以为跟你一样整天寻花问柳啊?”
徐绍端详着他的脸,仔仔细细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猫腻:“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忽然说我们分开的事儿?我对你不好吗?你这幅样子,分明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季安然被盯得心里发毛,掩饰般的把人推翻:“滚蛋!你他妈对我哪里好了?别乱给我戴高帽,我这是假设,是如果!如果你懂不懂?”
“没有如果!”徐绍斩钉截铁的一口否决,直接断了所有的假设,态度是许久不见的坚决,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告诉你季安然,这事儿没如果!不管合约到没到期,你他妈这辈子除了我,都甭想跟其他人在一起!你要是敢背着我跟别人勾三搭四,我他妈……”
“怎么样?”鬼使神差的,季安然追问了一句。
徐绍面色一横:“你要是敢,我一定先把那个奸夫大卸八块,然后再把你先奸后杀!不对,是奸了再杀,杀了再奸,奸完还杀………”
季安然嘴角抽搐几下:“闭嘴吧你,傻逼!”
“你听见没有?”徐绍不依不饶的拉住要起身的人,脸上的戾气不像是装出来的,手上暗暗用力攥的人生疼。
“当我没说过成吧?快松手,我要去营业了!”季安然几乎是在逃避。
然而,徐绍还是不松手,脸色越来越阴郁,声音平地提高一调:“我问你听见了没有!!”
本就稍稍心虚的人,被这一声吼惊得打了个寒颤,这次的对峙完全败下阵来。季安然不自在的点点头,低声回应道:“我听见了还不行,快松手!”
终于,这次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徐绍松了手。他跟随着站起身,重新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从身后把人抱住:“安然,只要你安安分分跟我在一块,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可以,我发誓!”
季安然浑身不自在,闷声应了一句挣脱开来:“我真的要去营业了,好几个订单要送呢。”
“啧啧啧…害羞了!”徐绍没再拦着他,径自找出他的毛巾朝浴室走去。
教官,是没有可能了吗?
一楼的花店里,季安然心不在焉的摆弄着面前的花篮。徐绍周末还要加班,不知道是不是出去鬼魂的借口,洗完澡给他买来早点便神清气爽的走了。
桌上的早点是季安然一贯的口味,他拿过来看了看,但没什么胃口。
跟教官就算做不成恋人,朋友的话应该也可以吧?他推开面前的早点,试图在说服自己:没错!自己从未答应过他什么,只是见个面吃个饭又算得了什么?
他这样想着,似乎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皱了一早晨的眉头终于稍稍舒展,他拿起旁边的彩带,动作娴熟的系在面前的花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