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来到后面花园,全程没有五分钟,走的又慢悠悠的,司明翰不觉得有什么歇的必要,让他继续在走一会顺便晒晒太阳。
现在的江月白越来越懒了,尤其是吃过饭后,能不动就不动,不是司明翰每天拉着他散步消食,他一天运动里基本都不会有百分之十。
可是吃饱后的江月白就是不想动。
司明翰柔声哄他:“再走一会。”
江月白就弯腰可怜兮兮的抱着肚子卖惨,说撑的走不动,他这是实话来着,吃太饱了直起腰都不舒服。
司明翰看他真的难受,立刻心软投降,揽着他到亭子里歇一会,自己伸手给他揉胃促消化,一边无奈的说:“以后少吃多餐吧,别一次吃太多了。”
江月白靠在他怀里,被他温热的大手揉的胃部舒舒服服的,眯起眼睛道:“可是吃不饱我饿啊,饿着更难受,唔……用点力。”
司明翰手下力道加重了一点继续缓慢的揉,江月白舒服的叹气,从一开始的眯眼到后面闭上眼睛。
等司明翰揉了二十来分钟觉得差不多,转头一看人居然睡着了。
司明翰在叫醒他和抱回屋睡之间犹豫了一会,最后瞅瞅还没升到中空的太阳,还是决定让他睡一会。
轻手轻脚抱起来走回房间,把人安放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司明翰亲了亲带着薄红的面颊,走去书房拿着几样东西,去了地下室。
地下负一层里有着许多医疗器材,还有穿着白衣的人走来走去,这些人都是司明翰请过来专门为江月白的健康服务的相关专家。
看到他过来,一个一脸大胡子的男人立刻走过来拦住他:“司先生,我们需要抽一些血和细胞组织做检测,还需要对他的身体进行一个全方位的检查。”
听到要抽血司明翰眉头一压,脸色冷下来,大胡子一看赶紧说:“这是必须的过程,我们需要对他的身体有一个全方位的了解,后续才能更好的为他调节身体各方面机能,保证大人和孩子的健康。”
司明翰呼出口气,半响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是你之前要的东西,至于你说的我知道了,我这边安排好会通知你过去。”
司明翰转身走进里面,询问了几个他们的成果进度,半小时后才坐电梯回到上面,立刻进厨房对正在准备午餐的赵阿姨和李师傅安排:“中午饭多做一些补血的菜,晚上也一样。”
等司明翰离开,李师傅才转头问赵阿姨:“两位先生有谁受伤了吗?”
赵阿姨摇摇头,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据他了解能让司先生过来亲自吩咐的肯定是和江月白有关,那这要补血的人肯定就是他了,就和李师傅说:“应该是江少爷要吃的,咱们做的仔细些,这样我炖个红枣阿胶羹,李大姐你看看你要做些什么?”
李师傅盯着蔬菜想了想,伸手从冻柜里拎出一只乌鸡:“那我就炖个虫草乌鸡汤。”
两人定好各自要做的菜,就开始洗洗切切准备起来。
睡梦中的江月白还不知道自己就要被放血了,吃午饭的时候还冲赵阿姨哀叹肉太多,他要保持体重。
司明翰在旁边就看他一边瞎嚷嚷,一边一口一口的吃肉喝汤,唇边勾起一抹轻笑。
近期江月白虽然越来越懒,但他对自己还是有安排的。
所以下午时间江月白要去工作一会,赶赶作品进度,结果还没说服浑身的懒骨头动一动,就看到两个拿着医疗箱的人走过来。
这一对所谓的专家,江月白在过来的第二天就被司明翰带着见过一次了,当时询问了一长串的问题,之后他就没再见过这些人。
心里虽然知道他们在负一层工作,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体情况,江月白对他们一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畏惧。
所以他从来不会去好奇他们在下面干什么,只要不主动找他江月白就当这些人不存在。
那么现在他们上来干什么?
江月白攥紧手指,左右看看寻找司明翰的踪影,好在也没让他找太久,司明翰脚步匆匆的走过来,按住他的手:“别怕,他们就是过来抽一点血,很快的。”司明翰安慰。
江月白想到中午吃饭时又是阿姣又是虫草乌鸡的,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跟随大胡子一块过来的助手,从医疗箱里拿出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
看到其中的针头,江月白吞咽了一下口水,转开脸。
司明翰知道他怕扎针,伸手把他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一边扶着他手臂让大胡子快一点弄完。
“轻一点。”
大胡子准备扎针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对司明翰露出微笑说:“您放心,我扎针一点都不疼。”
江月白咬牙吸气,什么不疼,说扎针不疼的人都是骗子!
司明翰也目光冰冷的望着大胡子抽走的几管血,这么多要多久才能补得回来。
大胡子后面又在江月白身上取了一些其他细胞组织,因为不痛不痒的江月白也没在意,等到他们拿着东西离开,他才松口气嘀咕:“我不喜欢医生。”
司明翰认表情严肃的给他按住针孔,听到他的抱怨说:“我也不喜欢。”
可是人活着一辈子哪能保证不和医生打交道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前一天下午那会的医生给吓到了,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睛,江月白就觉得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去洗手间洗漱到一半还吐了。
这吓坏了司明翰,去问大胡子也只说是孕期正常反应,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看着吐到饭都不想吃的小家伙,司明翰心疼的不得了,哪都不去的在卧室里抱着人,哄他睡觉,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司明翰哄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江月白双眼开始迷离陷入睡眠。
抱着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年轻,摸了摸他软软的脸,总觉得一个早上的时间小家伙脸上的肉就掉了,看着比昨天尖了点。
这一觉江月白直接睡过中午饭,睁开眼睛听到哗啦翻书页的声音。
转头朝旁边看去,看到司明翰就靠在床头看书,鼻梁上还少见的挂了一副平光眼睛,看起来比以往多了几分斯文的书生气。
江月白睫毛颤了颤,记得司明翰似乎不近视啊。
他翻身挪过去伸手抱住他的腰,还把脑袋放进他怀里,早就发现他醒了的司明翰伸手揽着他,调整姿势让他靠的舒服些。
而后大手抚摸着他的头发问:“好些了吗?”
“嗯,好了。”江月白回答,觉得呕吐这种问题也跟小孩子的脸似的,说变就变,之前吐的稀里哗啦,现在就又觉得精神满满。
司明翰无声的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不良情绪,面上露出轻松的笑容问他:“那想吃什么?让赵姨给你做。”
江月白想了想:“酱肘子。”赵阿姨的拿手好菜之一,这个他都好久没吃了。
司明翰却觉得之前才吐过,吃这个是不是太重口了?
不过小可爱又一脸馋……司明翰还是妥协了:“好吧,你早上没吃饭,先别吃太油腻的,等会记得少吃点。”
江月白乖乖的点头答应了,而后扬起下巴好奇的看了一眼他书中的内容,“孕妇呕吐的缓解方法。”
江月白:……
孕妇!
抱着司明翰腰的手指揪住一块肉拧了半圈,司明翰蹙头一紧腰部肌肉下意识发力,伸手按住他的手,低眉询问:“怎么了?”
江月白哼了一声没理他,从他怀里钻出去下床就往洗手间跑。
司明翰放下书追过去,在洗手间门口截获毛毛躁躁的小屁孩,抓住他手臂:“别慌慌张张的,小心点。”
江月白却顾不上他,走到便池前拉下裤子,一边嘘嘘着回头看着司明翰主动询问:“要一块吗?”
多少次了,只要江月白一去嘘嘘,司明翰在的时候必定要一块,他都习惯他的恶趣味了。
司明翰眼眸滑过一丝浅淡的笑,看看他活力满满的脸很欣慰,总算不是病恹恹的了,想着一手扶着他手臂开始单手解腰带。
看着恶龙出山,趾高气昂的模样,江月白依旧忍不住嫉妒的差点面目全非,故意问他:“是不是一起嘘嘘让你比较快乐啊?”
司明翰闻言低头瞅了粉嫩嫩的小乖一眼,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江月白就拉了一下唇角,果然是老男人的恶趣味。
到了一半江月白忽然又搞怪心起,手下一转两股水流就形成了一股,司明翰无语的看着他脸上得意的笑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得意。
最后江月白先解决完走出去,司明翰自己在里面呆了一会,才洗手出来。
江月白看看他沉静的面容,一点没招惹人的自觉,嘻嘻笑着说:“我饿了。”
司明翰:呵~
小鬼!
现在欠下的债,以后都是要还的。
……
67. 二更 “回房间讨论一下关于骨灰盒的事……
中午的肉菜不多, 只有一盘江月白点名的酱肘子。
肘子不大,据赵阿姨说是那种半大小猪身上的,肉质更加细嫩口感好。
从赵阿姨过来只给江月白做过两次, 每次江月白自己就能吃完一个,后来司明翰看他吃的太多,就规定半月吃一次。
现在饿了半天的江月白看到许久不见的肘子,啃起来就差没有嗷嗷嗷了。
司明翰端着一碗被江月白无视掉的番茄面叶汤,看他吃的满嘴流油, 就知道这屁孩子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少吃点的嘱咐。
司明翰很怕他被腻味到吐,坏了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胃口,就建议他吃点清淡的。
“小白, 要多吃青菜。”说完夹了一筷子送他嘴边上。
江月白转头吃掉,继续啃肘子,一边冲他含糊不清的说:“你唔吃。”你也吃。
司明翰继续给他加菜,中和肘子的腻味:“我不急, 你先吃。”
司明翰的一番投喂青菜的努力也没有白费,最后江月白也只吃完了一大半的肘子,还剩下一小半吃不完了。
摸摸撑起来的胃, 江月白舔舔嘴唇上的酱汁看司明翰:“你要吃吗?”
对肉没有很大兴趣的男人肯定不会吃的, 这样他就可以留到晚上继续吃。
司明翰看着满眼都写着你不吃你不吃的人, 放下筷子:“好。”丝毫不给某人吃剩饭的机会。
江月白张着嘴巴看着一向对肉没太多兴趣的男人,学着他的模样带着一次性手套啃肘子。
呜……他的晚饭没了。
“你, 你不是不喜欢吃肘子吗?”以前每次赵阿姨做了都是他一个人吃完的。
“不喜欢和不吃是两回事,为了健康不能偏食。”
看着司明翰把肘子吃的一干二净,想到下次吃要等到半个月后,江月白生无可恋的起身去客厅看电视。
看到人走了,司明翰立刻把嘴里的肉吐出来, 丢掉手里的,端起茶压了压胃里的腻味。
说来也奇怪,江月白自从怀孕一点鱼虾的腥味都闻不了,对肉的兴趣也一般般,最近却忽然变得爱吃肉。
虽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变化,一直关注他一切的司明翰却很清楚。
不仅如此还有点想挑食,要知道江月白以前基本不挑食。
司明翰实在怕他营养不均衡,只能想法设法在吃肉的同时多给他喂各种青菜,还有就是希望这种胃口上都突然变化能快点变回去。
司明翰捂住胸口,有点想反胃。
今天是个意外,为了不让小可爱吃剩菜,扔掉又怕他觉得自己浪费粮食,最后只能自己收拾善后。
江月白看了一会搞笑节目,心情就舒畅了,和司明翰一块出去遛弯消食也没再磨磨蹭蹭了。
散步完毕后他就一头扎进画室工作,最近进度拖太慢了。
半年时间完成六副画,现在过去快三个月他才完成了两幅,第三幅才开头,距离完成还有很遥远的距离。
都是谈恋爱吴我!
江月白落下一笔,看着散在指尖上的光晕忽然愣住。
在民政局和司明翰初遇和他接下这个大单子相差没几天,所以,他和司明翰认识到目前满打满算也就三个月时间。
才这么短吗?江月白有点不敢置信。
想想他们最近的相处时光,每天不是吃饭散步,就是在吃饭散步的路上,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有没有。
三个月前的他是多么勤劳,每天嗡嗡嗡的到处想办法赚钱,勤劳的简直像一只小蜜蜂。
在看看现在每天吃吃喝喝被司明翰养着的生活,在想想每天老男人望着他的那种隐晦又饥渴的目光,就觉得自己特别像一只养到时间就被要吃掉的年猪。
从勤劳的小蜜蜂到胖乎乎的年猪也就隔着一个男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