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白说出来了,现在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认真的和娄晓解释:“是结了又离了。”说完怕人不上心,又特意加了一句:“以后就是二婚了。”
娄晓:“……”
一片膛目结舌。
江月白觉得应该给大家一个适应的阶段,就站起身表示去一下洗手间。
等江月白一离开,包间里立刻轰的一声展开了讨论。
其他一些不了解江月白的得知他才二十岁,纷纷觉得他怎么这么想不开。
江月白一路顺着指示找到洗手间的位置,解决完生理需求,在马桶盖上坐着玩了会手机,觉得时间差不多,大家应该都讨论结束了他才走出去。
洗手的空档外面进来一男一女,旁若无人的开始接吻,眼看要出现辣眼睛的画面,江月白不得不加快洗手的速度好给人腾地方。
急匆匆走路的下场就是刚走进走廊就把人撞倒了。
看着倒在地上扶着腰哎哎叫疼的男人,江月白摸了摸自己撞倒了人的手臂,不解的按了一下,却没感觉到痛。
那么问题来了,地上这个看起来很痛的人到底是怎么被自己撞倒的?
还是说……碰瓷?
叫了半天都没人理会,地上的男人抬起头,原本因为找茬有点扭曲的脸,在看到江月白时转变成饶有兴趣的笑容,既定的恶语相向也变得婉转了很多。
“你这个人走路怎么不看路?我腰因为你都扭伤了,需要看病拍片请医买药,在加上劳务损失精神赔偿,我打个折算你十万块。”
江月白没开口,只是摇了摇头,一边制定跑路路线。
摇头什么意思?
没钱?
男人扶着腰从地上站起来,以江月白的观察他的腰挺坚固的,所以他就是遇到碰瓷了?
“没钱也行。
男人看着江月白的脸,目光中透出色气和垂涎,脚步不自觉往江月白处走了一步。
江月白立刻警惕的后退。
“没钱有没钱的办法,哥哥看你长的不差,看着顺眼,陪哥哥去包厢喝杯酒这件事情就算了怎么样?”
江月白依旧不说话,也没其他动作,看着很镇定,只是如果后背有人就能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发抖。
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酒吧果然很乱。
男人见此眉头撇了下,语气压低了几分开始诱哄:“小兄弟一杯酒而已,抵十万块钱很划算的。”
边说一边好像看出了江月白的打算,伸开手臂撑住墙壁,肥硕的身体把前路堵得严严实实。
江月白知道自己跑是跑不过了,一边想着转头回去不知道有没有用,之前的那两个男女听到动静不知道会不会伸出援手,一边开口拖延时间:“我没撞到你。”
男人听到清凌凌的干净嗓音,目光中的满意更浓厚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在床上叫起来一定很勾人,想着那场景男人忍不住身体发紧。
“小兄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没钱就叫你家长来。”
男人现在身体火热,有点急不可耐,看着江月白生嫩的外表,心想现在的青少年不好好读书跑酒吧玩乐,肯定最怕家长知道。
而且年纪轻轻跑酒吧玩能是什么三好学生,只要他威胁一下肯定半推半就乖乖就范。
想着男人盯着江月白的目光越发肆无忌惮。
这么生嫩的一口肉,今天能被自己遇到是天意,不吃到嘴里太对不起自个。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钱我有的是,只要你听话。”
威胁加利诱,现在的小年轻大多都是物资至上,按照以往男人觉得这事情差不多成了,后面也就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他伸手就去拉江月白的手,一直注意他动作的江月白趁机弯腰从他手臂下跑走。
“妈的!”
男人没想到到嘴的鸭子还敢飞,怒气冲冲的追上去。
江月白年轻,日常却是个不爱运动的人,经常在家接单工作他还有点宅,运动神经不发达,这回一跑起来不多会就气喘吁吁的,走廊里还连个人影都没有。
扭头看到一直紧紧追着自己的胖子,想到这地方他又不熟悉,怕胡乱跑到角就完了。
没办法他心一横伸手推了下路过的门,想着他总不能当众抢人,没想到门真没关紧,惯性之下他自己刹不住也一头扑进去。
手肘“砰”的一下磕在地板上,撞倒了几个空瓶子,疼的他整个半边身体动弹不得,蜷缩在地上。
“妈的臭小子还敢跑,老子是给你脸了!”
男人追上来无视包间的主人伸手就去抓江月白的头发,半途被一只大手制止。
男人这会正怒气上头,不管不顾抬头就骂:“那个混蛋敢管老子的事情?”话落听到一声嗤笑。
就听一道满含幸灾乐祸的声音说:“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的你是第一个,勇气可嘉哦。”
在啪啪的掌声里,一道声音对着江月白响起:“怎么样?”
耳熟的低沉声音,像是一股电流透过耳朵传进四肢百骸,江月白心尖尖都酥麻了一下,忍不住红着眼抬头,果然看到熟悉的一张俊脸。
这是什么孽缘!
司明翰却觉得他们缘分不浅,都做好了一段时间不见的准备,没想到今天人就主动送到自己面前了。
包厢里没有乱七八糟的光线,就算略微昏暗,也足够男人看清楚包厢里的几个人。
每一个都多少面熟,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尤其是眼前的这一个,是他老板目前正在争取讨好的对象。
男人面对着司明翰冷冽的目光,想到要是因为自己得罪人造成损失,他怕是工作难保都是轻的,就忍不住双腿发软。
男人想着吞咽了下口水,语带颤音说:“司,司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放他一马。
司明翰从开始就垂眸看坐在地上抱着手臂的小可怜,现在懒得多理会他,松手让人滚。
以后有的是时间处理他。
男人得到赦令立刻转身跑走。
司明翰蹲下身和江月白红红的眼睛对视一秒钟,接着伸手把人抱到沙发上放好。
见面就动手,动手就抱。
江月白慌张又无错,屁股一挨到沙发就把司明翰给推远点。
察觉到他避之不及的态度,司明翰也不在意,顺从的退了一步,证明自己没有威胁。
江月白看他这样松了口气,目光无意的看到对面沙发上的两人惊讶又充满好奇的目光。
这里还有其他人,那刚刚的一幕他们岂不是都看到了,江月白忍不住羞的脸一热低下头。
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江月白思索离开之法,下一刻身边的沙发深陷,光滑的皮面让他身体惯性的往旁边滑,很快与隔壁有了肢体接触。
司明翰觉得自己给够小家伙反应的时间了。
江月白蹙眉,这是一个让人呼吸都不自觉停止的距离。
想跑。
“手臂没事吧?”刻意压低到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让心里慌慌张张的江月白耳朵一颤,缩了缩脖子。
“还,还好。”其实还是痛的,毕竟刚刚那一下磕的挺重,只是他没有卖惨的意思,只想快点走。
司明翰闻言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伸手握住他红了一片的手肘轻轻揉了揉。
“破皮了。”
江月白避开他的手:“没事。”
对面目睹这一切的季然深觉眼睛出问题了,要不就是他眼花神经错乱。
他居然在冷面煞神身上看到了温柔的字眼。
不敢置信,扭头向隔壁送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隔壁的贺严川推了下眼睛,瞟了眼对面对着小男生散发荷尔蒙的人,点头。
那可真是有生之年啊。
司明翰觉得这次的小孩对他生疏了很多,远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放松随意,不过稍微想了下也能明白,估计给吓到了。
司明翰看了看桌面,摆放的都是酒水,想到小家伙的不胜酒力,就叫人送了果汁来,亲自倒了一杯送到江月白手里。
江月白默默伸出没事的手接住喝了一口,完了抬眼扫了一下司明翰:“谢谢。”整个人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季燃看他们眉来眼去了半天,膨胀的好奇心终于压不住了:“明翰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小朋友?”
司明翰从江月白出现目光就没离开他身上超过三秒钟,这会听到好友的问题微微勾了下唇角,显示出他此刻心情不错:“前几天民政局门口认识的。”
该说不愧是发小,想法总有那么点雷同,季燃听到民政局,第一时间也想到父母离婚上,那就怪不得出现在这场合。
一般父母离婚苦的都是孩子,眼前这个估计是没人管了。
想到之前被人追的事情,季燃生出点恻隐之心:“小朋友酒吧这么乱,怎么一个人到这来?”
再次被“小”看了,江月白看了他一眼,也没怎么仔细打量,只知道人长的不错,看起来有种吊儿郎当的坏,据说这样的人最喜欢捉弄人了。
心里想着,一边回答:“不是一个人,有同学过生日请我,就来了,刚刚去洗手间,是他故意碰瓷我。”
季然嘿笑了一声,靠在沙发上一手撑头道:“那还不是你长的好看又乖,有些坏叔叔就喜欢你们这样的乖孩子。”说着目光意有所指的看了下司明翰。
眼前这个不就是明目张胆勾搭人家。
9. 看脸俗人 青藏高原,这是觉得他绿的不……
果然长的坏的人性子也很恶劣。
江月白生气的扭开脸,却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不自觉鼓起的脸颊,看起来软乎乎的让人想捏。
季然觉得手痒意动,目光就直接了点,到收到对面冷冷的一眼后只能打消这个危险的念头。
有主之物敬而远之吧,大不了回去捏自己的。
不过真没想到明翰喜欢这样的乖乖牌,还是年龄差比较有感觉?
司明翰盯着江月白的包子脸看了一会,喉结滚动了几个来回,一会才缓缓道:“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江月白摇头:“不用了,我坐朋友车来的,等会也一块走。”
司明翰眯起眼睛,背着灯光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让他整个人显出几分阴郁之色,而后装似不经意的问:“什么朋友?你们关系很好?”
江月白毫无所觉的点头:“很好,铁哥们。”
提起好朋友,江月白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
他出来挺久了,再不回去赵信卓那个大嗓门估计能在整个酒吧用大嗓门吆喝他。
江月白可不想以这么丢人的方式被万众曙目。
“我该回去了。”江月白站起来说。
司明翰没阻止,同他一块站起来:“在哪?我送你。”
目送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季燃凑近了贺严川道:“明翰这是春天终于来了?幸好我提前回来,不然还看不到他有这一面。”
果然厚积薄发,空了三十多年,瞧瞧这一遇上就老房子着火似的殷勤,哪里还有以往得高冷模样。
贺严川笑了笑点头,只是道:“看着是挺上心。”
实际他们这种家庭谁说得准,关联到整个家族的利益,婚姻之事哪能随意。
想着贺严川蹙起眉峰:“我倒是希望他是一时兴起玩玩,否则……和家里对抗可不是容易事。”
明翰可是独生子,这要是找个男人回去……贺严川感觉自己已经闻到了硝烟的味道。
季然却没有贺严川那么深思熟虑,吊儿郎当说:“可如果不是自己喜欢的,娶回家日日相对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对他来说就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贺严川就笑了:“所以你就整天游戏花丛,身边有了王珂还三天两头招惹别人,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
季然煞有介事的点头:“怎么不是,喜欢就处处,不喜欢了就分开寻找下一处,有什么不对?”
贺严川挑眉:“那王珂你是不喜欢了?”
“那他不是一直留着吗?”
贺严川辩不过他的满嘴歪理,摇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外面司明翰送江月白回包厢,走廊里能听到两边包厢里传出的音乐声,不过因为有门隔着外面倒没有那么吵闹。
只是和司明翰一块走着,彼此都不出声,江月白觉得气氛很压抑很怪异,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道:“其实你不用送我,我记得路,自己回去就行了,不耽搁你……”
“没什么耽搁的。”司明翰接话道:“酒吧里什么人都有。”
一句话成功让江月白想到之前被碰瓷的事情,有再多的话也咽进肚子里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