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偷偷走掉?”
前面认真走路的江月白一愣回头:“什么?”
司明翰走近,看着他的眼睛:“那天早上酒店,你为什么不等我?”说完离江月白更近了,近到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也让江月白看到了他下巴上浅浅的痕迹。
虽然经过几天的愈合,已经很淡很淡,江月白依旧第一时间在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字。
牙印。
努力遗忘不去回忆的事情一瞬间好像被打开了开关,眼前都是这个男人□□的布满血痕的脊背。
江月白心脏“砰砰砰”的激烈跳动,抬头无意间对视上他直勾勾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背部触碰到冰冷的墙壁才不得不停下。
司明翰看着他一点点变白的面色,双眸中划过一道晦涩难辩的暗芒,沉默的表情也多了几分冷冽,看得人心惊肉跳,恨不得转身逃跑,可是江月白不敢,只能能委屈巴巴的把自己缩在墙边上。
这男人冷着脸的时候有点可怕。
司明翰暗暗叹息了一声,告诉自己面对年轻人要多点耐心,一边闭了闭眼睛压下不悦的情绪,恢复温和的神态,口吻轻柔道:“别怕,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
垂首间看到衣领下纤悉的锁骨上一枚未消的淡淡吻痕,司明翰目光越发温柔了几分。
这是他用牙齿磨出来的,就像他下巴上的牙印,很不容易恢复,所以小家伙就算逃跑了,这几天应该也忘不掉自己。
司明翰心情开朗了点,克制着想上手摸一下的冲动,捻了捻手指问:回去自己上药了吗?”
虽然没有明说江月白也懂了,浑身不自在的点点头。
虽然只是烫伤膏吧,也是有作用的,发烧时他妈给他吃的消炎药可能也起了点效果。
总之他现在身体挺好。
司明翰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只是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伸手。
浑身僵硬的江月白不解的喃喃问:“什么?”
“手机拿出来。”
江月白不太乐意,只是在司明翰目光的压迫下还是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手机。
司明翰翻看了一下,是一部半新不旧的手机,应该有点年头了,等江月白解锁他飞快的输入自己的号码,拨通后还给他。
得到了手机号码,司明翰也没再多做什么吓唬人,安静的把人送回去。
一路上江月白如芒刺在背,好容易回到之前的包厢门口,他暗暗的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要摆脱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了。
江月白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开心笑容:“拜拜。”
司明翰点头:“再见。”说完人依旧看着他。
江月白眼珠动了动,想着这是让自己先进去的意思?那他就……唔。
惊喘了一声后司明翰才松开他,在他耳边嘱咐:“要记得接我电话,进去吧。”
江月白捂住被亲的额头,惊弓之鸟般逃进包厢。
看着兔子般窜跑的小可爱,司明翰摸了摸自己还留有余温的唇瓣,勾了勾唇角整整衣袖转身离去。
江月白回到包厢,发现大家已经恢复正常,由赵信卓带领着又恢复了之前的鬼哭狼嚎,群魔乱舞。
拍拍胸口打算找个角落继续坐着,旁边撞过来一个人,接着肩膀被搂住。
“小白,快来一块唱歌啊,给你点首青藏高原行不行?”
青藏高原,这是觉得他绿的不够彻底,想一首歌送他归西吗?
江月白赶紧摆手,拉开赵信卓的手臂推开他:“要唱你自己唱,别带我,不约。”
“来嘛来嘛,小白,好弟弟……”说着使劲的晃他,受伤的手肘被碰到,江月白疼得呲牙咧嘴,立马推开他,揉着痛处皱眉,同时恶心的撇开脸:“赶紧滚!”
赵信卓嘻嘻笑了几声,逗够了小伙伴转头继续拿着话筒和另一个妹子深情对唱。
江月白得到空隙赶紧坐到昏暗的角落,深呼吸几次后还是没办法不去在意,抬手摸了摸被亲的眉心,似乎还带着男人唇瓣上的温热。
就这么一声不吭就动口,什么意思啊?
江月白蹙着眉心烦躁的啃指甲,眼前不断闪现男人之前的模样,温和的让人如沐春风,冷厉的又让人如置身寒冬,如此多变附带上那张俊美的脸却让人无法去讨厌。
原来他也是个看脸的俗人。
可是不管是因为看脸还是因为……肌肤之亲,这次的意外见面都让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司明翰确实有些不一样的感觉,可是……他顾忌还是挺多的。
江月白是个比较现实的人,单亲家庭注定他对爱情不存在太多幻想,现在经历过付芷青的欺骗让他唯余的那一点点幻想也破灭了干净,而他自认也没有坚强到、可以为了爱情面对一切艰难险阻的强大心理。
而且和这人上一次床自己就高烧一场,躺了几天,直要了半条命,也太可怕了,他这小身板消受不起。
江月白心有戚戚的摇头,这次遇见是意外的突发事件,今天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了,那点隐晦的好感也会在时间里慢慢消失。
江月白整理好乱麻一般的心思,另一边包厢里,司明翰在回答好友们的质问。
“什么幼齿,你们当我是变态吗?”司明翰瞪了两个好友一眼,沉声说明:“他二十岁成年了。”
而后不管好友们讶异的表情转手接起电话,过了一会司明翰看看时间,垂眸思考了一瞬平稳的开口:“我今天有事,让他明天上午去公司谈。”
等会要去逮小可爱。
……
挨到深夜十二点,江月白扶着喝的醉醺醺的赵信卓走出酒吧,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的挥手告别,直到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和司明翰!?
江月白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眨了几下再看人依旧站在那看着自己。
果然人不能随便立flag,否则它会变成耳光“啪叽”糊你脸上,告诉你什么叫天意不可违。
不过江月白也不会自恋到人家是专门在这等自己的,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第二眼了,注视周围开始找代驾。
司明翰直白的看了人一会,发现人无视了自己,他也不在意直接走了过去。
“我来吧。”司明翰自然的冲江月白伸出手,意思是帮他扶着高壮的赵信卓,动作间特别自然,一点都让人看不出来他们加上今天才算是见了两面的陌生人。
赵信卓个子不低,人长的还一身腱子肉,体重不轻,江月白体型偏瘦,手臂有受伤不方便使力,其实扶的有点艰难。
不过他们也没熟到可以相互帮忙扶朋友的地步,江月白摇摇头干脆的拒绝了,自己坚持扶着,转头继续注视四周找代驾。
10. 菜鸡小白 相识之初的那种朦胧好感,说……
这么一副拒绝交流的疏离姿态,让一向是天之骄子众星拱月的司明翰有点不悦,不过看到江月白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这股气还没提起来就消散了。
司明翰苦笑,算了,和个不成熟的小年轻计较什么,再说受此待遇也是他自找的不是。
“那我送你回家。”
江月白继续摇头,不过这次多说了句话:“不劳烦了,我找代驾就行。”
司明翰回忆到这次相遇的原由开口:“不怕再遇到心怀不轨的?”
江月白走丢的安全意识一瞬间回归。
气鼓鼓的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也不想让他如愿道:“我找正规代驾!”
“你怎么看得出来那个是正规的?这世上多的是外表和善内里黑的人。”
江月白气愤的斜着白他一眼,不客气的怼他:“那是不是也包括你?”
司明翰抬手摸他头发,被江月白警惕的躲开了。
被无意间亲了一次就够了,现在的江月白面对司明翰就像兔子遇到拦路的虎,是时时防范,警惕的很。
手掌落空,司明翰惋惜的捻了捻指腹收回手,小家伙的头发和他的人一样软软的,很好摸,而后手臂一转从他身上把赵信卓拉了过来扶着。
身上一轻的江月白,刺猬似的回头:“你做什么?”
居然抢人。
司明翰扶着很轻松,下一刻挟持着赵信卓迈步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对主动跟上来的江月白道:“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好的坏的全凭你。”
江月白看人铁了心,也没那个自信能从他手里把人抢回来,只能跟着走,不过实话实说,他现在对司明翰还算放心,因为之前被解救的事情,还有点信任,所以这结果他还是下意识松口气的。
他确实对之前碰瓷的事情还带着点后怕,相比陌生人坐司明翰的车她觉得更安全些。
司明翰目的明确的把赵信卓扔到后座里歪着,动作不算粗鲁却也不似对江月白时的温柔,让昏睡中的赵信卓不舒服的哼唧了两声。
江月白看了看没多少空隙让自己坐,只能不甘不愿的坐到副驾驶。
司明翰绕到另一边上车,转头看着江月白。
被盯的时间久了江月白很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不自觉紧张的咽口水,司明翰才开口:“安全带。”话落也没让江月白自己动手的意思,直接俯身过来,以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帮他把安全带系上。
江月白身体本能绷紧,觉得他故意的。
从这次见面开始这男人总是在撩他。
愣神间耳边吹拂过温热的呼吸,带出微痒的触感:“怎么又不知道呼吸。”
什么叫“又”,说的他好像之前见过……
“那晚我亲你时也这样,憋的脸都红了都不知道呼吸。”暗哑又充满撩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江月白扛不住这刻意的勾引,一张脸飞快的红起来,眼中带着升腾起来的恼羞成怒。
未免说出来的话自己不爱听,司明翰当机立断低头吻住他的嘴,把所有的未尽之语全部吞吃入腹。
“唔……放……”
江月白挣扎不过,被固定在椅背上,微凉的手掌扶上他的脖颈托起下巴,吻的越发深入紧密,很快江月白就不争气的沁出眼泪,等舌头疼到发麻就连眼眶也红了起来。
菜鸡江月白受不住这刺激。
司明翰尝到温咸的眼泪,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叹息,摸了摸江月白红润的眼角,语气带着苦恼和淡淡的涩意:“我真的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江月白抽抽鼻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因为自己菜受不住,觉得好丢脸啊,想着想着又有一股委屈浮上心头。
这人一看就是情场老手,自己不能被他的糖衣炮弹给骗了。
亏得司明翰听不到他的想法,不然要大喊冤枉了,天知道他之前都做了三十多年的老处男了,不是遇到他还不知道保留清白之身到猴年马月。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无奈的深吸口气擦干他的眼泪,用从未有过的耐心哄道:“别怕,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
江月白又开始忍不住把手指在伸到嘴边,才啃了两下就被蹙着眉头的司明翰制止,看了看他整个秃到露肉的手指说:“别啃指甲,这习惯要改掉,看看你这都啃没了,不知道疼吗?”
江月白之前没感觉,现在被他一说确实感觉有点疼,可是多年的习惯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
抿抿发麻的嘴,江月白瞟他一眼,决定说回正题。
“你……”
司明翰满含期待:“嗯?”
“……什么意思啊?”
司明翰没听明白:“什么?”什么什么意思??
江月白鼓起勇气,一鼓作气道:“你三番两次的亲我,还撩我,你想干什么啊?”
原来是这个,司明翰失笑:“是我做的不够明显吗?你居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江月白内心吐糟,你做的是够明显的,明显到瞎子都明白,所以……“你是上次没过瘾想再跟我来一炮?”
那他恐怕奉陪不起。
司明翰被这句露骨的话震的面色发黑,这小混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心里就是这么看他的?
一个色鬼?
虽然确实,他也不否认有第一次结合的体验太美妙的原因在,但最主要的还是江月白这个人让他有好感。
从第一次见面的主动搭话到上|床,再到现在大半夜守株待兔心甘情愿软语温柔,却都没有一丝一毫勉强 ,都在说明他在意他,对他的好感不只一点点而已。
相识之初的那种朦胧好感,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
之前答应家里安排的联姻,是因为他没遇到喜欢的人,也觉得年纪确实不小,在耽搁下去没意义,谁能想到结婚一个月就离婚,还在离婚当天遇到了让他上心的男孩子,让他对自己的身体失去控制,把人欺负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