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翰没想到江秀云自己都没想去接自己大哥的,闻言道:“让大舅自己过来?”
“他以前都是自己过来的,你去接他他还觉得你浪费一趟车费钱。”江秀云说着自己就笑起来:“你大舅他很减省。”
“那等大舅过来我定家酒店招待他吧。”
江秀云又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你大舅不喜欢破费,在家吃就行,到时候我来招待他,明翰你就别管了,真想招待到时候过去家里陪他喝一杯就行。”
江秀云这么说了,司明翰也没再说其他,派司机把她送回家,自己转身上楼陪江月白午睡。
只是事有不巧,真到了江大舅过来的那天,原本晴空万里忽然之间就狂风大作。
江大舅从长途汽车上下来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噼噼啪啪的瓢泼大雨,站在汽车站门口一眼望去路过的出租车全都坐了人。
二三月的天气,俗有倒春寒的说法,加上狂风大雨,只穿了件毛呢外套的江大舅实实在在的站在冷风里挨了半小时的冻。
雨越下越大,不宽的屋檐下都被溅湿了,江大舅弯腰把蛇皮袋往里面提了提,以免打湿了带给外甥的东西。
搓了下被风吹的心冰凉的手掌,抬头想看看有没有能坐的交通工具时,就发现面前停了一辆黑色汽车,车身反射出流畅的线条,在路过的所有小轿车中显出一种不一般的高端气质。
江大舅隐约记得自己儿子说过,这种有点方的车头,是那叫什么幻影的车,一辆上千万,没想到今天在大雨中见到了一辆,车型确实好看大气。
江大舅就算在节省他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没有不爱好车的,买不起那就多看几眼也好,一眼又一眼的忽然发现车门打开了,从里撑出来一把黑色的大伞,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虽然暂时看不到脸,光是那双腿也长的很。
司明翰是在雨落下来主动打给江秀云说要来接江大舅的,既然下了大雨,江秀云想着自己大哥应该也不想在寒风里多呆,就同意了司明翰过来接人。
因为是亲戚,司明翰没让司机代劳,让赵阿姨在家看着江月白,他就亲自过来了。
上次过去接小年轻,司明翰也见过江大舅,再说江大舅和江秀云是亲兄妹,相貌多少有点相似,远远开着过来时看到路边有个男人在等车,身边放着个大袋子,他就知道这就是。
司明翰抬起雨伞在打量一眼面前的男人,确定了就是江大舅,就迈步走到屋檐下。
“大舅。”
江大舅???
“先生认错人了?”哪有一上来就认大舅的,他这辈子就一个亲外甥,那也不是面前这个浑身充满金钱气息的大老板啊。
司明翰收起雨伞,一张俊脸面对着江大舅:“没认错,江家舅舅。”
没了雨伞的遮挡,江大舅这才微微抬头打量面前的男人,这一打量还真发现有点眼熟,总觉得自己见过,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蹙眉半响问出生声:“你是?”
“我是小白……江月白的爱人司明翰。”
江大舅立刻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去过我们家,还和我大外甥江月白结婚了!”
司明翰微微颔首启唇道:“是的,大舅,今天暴雨,妈让我过来接您,外面天冷,咱们进车再说?”
江大舅连连点头:“对对对,外面冷,快走吧,我这给小白带的东西都被溅湿了,回头发潮就不好了。”
司明翰帮着江大舅把东西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让江大舅上车,江大舅看着自己鞋底的泥有点不好意思,笑呵呵说:“我这把你车给弄脏了。”
“大舅别这么说,一辆车而已,买来就是给人坐的,大舅快上车吧。”
司明翰说的诚恳,听在耳朵里丝毫不让人觉得是炫耀。
江大舅笑出一口大白牙,觉得这外甥婿,嗯,看着冷是个有钱人,却不是那种心高气傲看不起穷亲戚的。
等回到江秀云家,江大舅一下车看到妹子就夸奖起来:“小白眼光真好,找的老公靠谱的!”
后面的司明翰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提着东西送江大舅上楼。
因为时间不早,在他们回来的这段时间江秀云已经准备好午饭了,司明翰看到又去车里拿了自己过来前准备的酒。
江大舅也不知道是什么酒,反正喝进嘴里味道醇厚绵柔,不像别的酒带着苦涩的后味。
司明翰陪着他喝了几杯,好酒后劲也足,饭到中途他酒劲上来说话开始大舌头,拍着司明翰的肩膀唠唠叨叨,说的尽是江月白小时候的事情。
司明翰爱听,也不觉得呱噪,倒是江秀云看他比往常更沉默了些,想着司明翰是不是也喝多了,就先扶着大哥去原本江月白的房间休息,回头看站在门口的司明翰有点为难。
“明翰你醉了没?”
司明翰摇头:“没有,我酒量好。”他很清醒。
一般喝酒的人都会说自己没醉,在说酒量要真好当初也不能酒后和自己儿子乱/性不是?
江秀云对他的酒量保持怀疑态度,一边问:“那你要在这歇一会还是让司机来接你回去?”
“回去,小白在家等我。”司明翰低头看时间,发现快三点了,小可爱午睡也该醒了,这么一想他就呆不住了,转身就要走。
江秀云拉住他:“你做什么去?”
“小白午睡该醒了我得回去给他穿衣服。”
江秀云……
原来自己儿子现在已经懒到衣服都不能自己穿的程度了吗?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打电话让司机来接你。”说完了怕喝醉的司明翰不听她的话,就又加了一句:“别让月白担心。”
司明翰就听话的在沙发上坐下了,掏出手机开始给司机打电话,让人过来接自己。
江秀云松口气,走到厨房去泡了一杯蜂蜜茶端过来给他:“喝点水,解解酒气,别回去熏到月白。”
看着司明翰一口气喝光了蜂蜜水,江秀云算是明白了,自己儿子是个对付司明翰的利器,只要提一提比说啥都听。
她是该感到欣慰的。
司明翰靠在沙发里揉了揉眉心,对江秀云说:“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江秀云看他似乎是有点头疼,就点点头:“那好你休息一会,妈去把餐桌收拾一下。”
司明翰一听放下手就要站起来:“我去帮忙。”
江秀云按住他肩膀,让他坐下,笑说:“一点碗筷算什么,哪里用你帮忙,你还是坐这歇会吧,醒醒酒。”大少爷的别到时候把碗筷给打了。
江秀云快步走去收拾碗筷,司明翰苦笑了一下,他真的没醉,一瓶不到的酒,度数一般般,能灌倒江大舅的量也只是让他有点头疼而已,离喝醉还远着。
过贵这一身的酒气确实该散一散,小白不喜欢。
想着司明翰站起来走去阳台,推开窗户吹风,外面还在哗啦啦的下雨,吹进来的风也凉飕飕的。
司明翰对着窗站了一会,在闻闻身上,觉得味道淡了很多,看着眼前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兰花,把窗户关上。
司机速度很快,自己叫了出租车过来,在开车把司明翰送到家。
进门时看到小年轻站在门口风口里,司明翰眉心一紧,伞都来不及撑就快步走过来,到了跟前伸手想抱发觉自己衣袖都被淋湿了,只能撇了一边的赵阿姨让她把人拉进屋去。
进了客厅司明翰看着赵阿姨:“怎么让他站在外面?”按说赵阿姨照顾江月白一向细心,不该犯这种错误。
赵阿姨看着司明翰的表情,知道他是生气了,赶紧解释:“小白是听到外面车子的声音才出去看看,我拉不住他。”江月白大着肚子赵阿姨动作也不敢太强硬了,怕伤到他。
“不关赵阿姨的事情,是我要出去的。”江月白伸手要拉司明翰的袖子,司明翰躲开,江月白一愣,心头的委屈升上来。
他还不是担心他大雨天开车不安全,担着心才会忍不住去门口看看。
江月白嘴都瘪了起来,脸忽然被大手捧住,江月白被迫抬头,望见一双温柔的眼睛:“我身上湿了,等我去换衣服。”
……江月白抽了下鼻子,看着男人转身上楼的背影,觉得自己的感觉没有错,明明就是生气了啊,还要故作没事的样子。
“赵阿姨,哥他回来了,你去休息吧。”江月白对有点拘谨的赵阿姨说:“刚刚他也是担心我,赵阿姨你别介意他的态度。”
赵阿姨自然没有介意的,含笑说:“哪里,阿姨明白先生的心情,先生出门前嘱咐我不让你吹风,是我没看好你。”
“哎,赵阿姨,我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情,你别自责了,你这样我以后真是啥都不敢做了。”
江月白微笑着安抚赵阿姨,然后瞟了眼楼上说:“我去楼上看看,阿姨你去歇一会吧,找李师傅聊天也好。”
老男人这场气还等着他去灭呢。
江月白嘿咻嘿咻的爬上楼梯,扶着腰站在卧室门口歇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里面司明翰正在换衣服,听到动静微微回头,发现是江月白就放下穿了一条袖子的衬衫,走过来把他拉到床边坐下。
江月白盯了一眼男人强健的胸肌,不客气的伸手摸了摸,一路滑到腹肌上,嘴里随口问他:“洗过澡了吗?”
司明翰按住他手:“洗过了。”边说边眼神轻撇了他一下,示意他安分一点,江月白看明白了,却不当回事,手指头继续划拉来划拉去。
司明翰……嫌他火气不够重故意招火是吧?
本就因为小年轻的不自爱,心里觉得不舒坦的司明翰没再客气,底下身体挑起江月白的下巴对着嘴狠亲了一下,哑声说:“故意的?”说着继续贴上去亲,把江月白的舌头勾出来咬了一下,听到小年轻的一声轻哼才松开,用额头抵着他,呼吸相触碰的都要融为一体了。
江月白被亲的眼眸湿润,喘了一口气:“你,你喝酒了?”呼吸里都是一股酒味。
“嗯。”司明翰怕熏到他,侧开脸把头放在他肩窝里,手掌扶在他腰侧轻轻道:“小白,要爱惜自己……着凉怎么办?嗯?”
江月白伸手揽住他脖子,也把脑袋放在他肩膀上,轻声保证:“我以后不会了。”
怀孕期间不能吃药,到时候自己一时大意,连累的大家都跟着担心,他确实不应该。
司明翰唇边终于露出笑容,转头轻吻了一下他的耳垂,轻柔的拍了拍他的背:“嗯。”
两人依靠着抱了一会,江月白忽然又问:“真洗过澡了吗?”
司明翰……小年轻想说什么?
“我也想洗澡。”江月白轻轻抬起眼尾,不断颤动的睫毛带着几分羞涩,轻声邀请:“要一起吗?”
司明翰无声的看了他一会,看的本来只有一分不好意思的江月白上升到了三分,后面拖鞋里的脚指头都要卷起来,司明翰才唇角扬着笑抱起他走进浴室,等门关上,低沉的男声才从门缝里传来。
“那小可爱在帮我洗一次,洗干净一点。”
86. 没事加个更 “哥,快来看宝宝!”……
最近多雨, 空气湿冷,江月白就更有了理由懒床,有时候甚至想让司明翰把饭菜给他端到床上来吃。
最后还是为了保留一分成年人的尊严, 才稳住了,没有让自己如此颓废,坚持下楼吃饭。
外面雨水滴滴答答,没有太阳可以晒,连小胖都只能窝在廊下眼热的看着外面的世界, 不能出去,因为一出去另一个威严的男主人就在不允许它进屋了。
最近刚从训练基地学习归来的小胖多多少少懂事了很多。
江月白坐在落地窗前的懒人沙发上,司明翰去给他切水果去了。
他就冲小胖招手, 小胖爬起来走过去在他脚边窝着,江月白就伸脚挠他肚子。
温温热热的软肚皮,在这湿冷的多雨季节用来暖脚挺合用的,就是狗子太小, 一次只能放下一只脚,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在长大一点点。
江月白算了算小胖的年纪,距离成年也只有两三个月, 能让他发育的时间也不多了, 到时候一心只记得求偶, 那里还顾得上长个。
那做家长的是不是应该未雨绸缪,提前给他找个童养媳培养感情?
江月白这么想着, 脑子里就开始搜寻哪个朋友家家养了狗,到时候熟人也好配对啊。
记得赵信卓家里倒是有一只狗,是只二哈还是阿拉斯加来着?不过都是大型犬,他家小胖这小身板怕是压不住。
其他朋友家里似乎也没人养狗来着,他们这边养狗的人家也不少, 漂亮小母狗也很多,随便拉出一只也是血统纯正高贵,就是自己家这种丑兮兮的八哥犬怕是会被嫌弃吧?
江月白垂下目光瞥向脚底下的小胖狗,用脚指头勾了下他的狗头:“小胖啊,在训练基地学习期间有没有遇到心上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