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眼尾的红又重了些,他吸了吸鼻子,目光又向外瞟去,不知道看到什么,鼻尖都红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转回来的目光透着股狠劲,“阿慈你放心,如果我真的需要搞死那老混蛋,不会跟你客气的。”
虞慈对于夏然嘴里的放的狠话,不置可否的点头。如果夏然真的能下定决心,就不会拖这么多年了。
“好啦~先别管我的破事啦。”夏然撸起盖在手背的米色毛衣袖口,露出只精铁的Omega腕表,指尖点了点表盘。
“不是急着回去见你的小未婚夫吗?快走吧。”
“我回去就求婚。”虞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要特意补充道。
夏然怔了一下,随即惊讶道:“这么急?”
虞慈点了点头,夜长梦多。如果民政局能开通24小时业务,他求过婚后就打算直接去登记结婚。
“好赶啊,人家端木金每回求婚都要提前计划个十天半个月呢。”夏然嘟囔了一句,“算了,求婚这玩意反正也不用看什么黄道吉日。”
“阿慈,祝你求婚成功!”
虞慈谢过好友的祝福,道别之后离开。走出没两步,就听到夏然喊道:“求婚,别忘了玫瑰花啊!”
“……”虞慈脚步一顿,好吧,他承认他忘记送花这一环节了。如果不是夏然提醒,他怕是真的要只拿枚戒指求婚了。
虞慈回到小岛别墅时,雨夹雪已经停了。天空还泛着晦暗的红色,看着有几分不详。
虞慈手捧着一大黑魔术玫瑰,站在大门外,看着门把手上的密码,忽然间有些不敢按下去了。
好像面前的密码锁变成了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就会有他无法承受的东西出现。
鼻翼间是带着雨雪的寒凉腥气,虞慈自嘲地笑了笑,喷出一团白色的雾气,就在这团模糊的白雾中按下了密码。
“滴滴滴滴”几声过后,大门打开,暖黄色的灯光随着热气流淌而出。
虞慈迫不及待地走进了这一丝温暖中,在客厅的沙发中,看到了他思念许久的恋人。
穿着奶白色的诺尔坐在沙发上,手中抱着个速写本,另一只手拿着根铅笔,正涂涂画画着。
虞慈冰冷的外壳瞬间融化,露出了柔软的内里。他唇角勾起最温柔的弧度,用温柔地声音叫着青年的名字。
“诺尔,我回来了。”
诺尔其实在“滴”声响起时,就知道虞慈回来了。甚至是更早的时候,但他装作自己不知道,直到虞慈出声之后,才抬头看他。
只一眼,就被虞慈抱着的那束暗红色的玫瑰花吸引去了目光。
诺尔眨了眨眼,有些诧异地看那束玫瑰花,又抬头看虞慈。不得不说,老男人与玫瑰花相配的很。
浓重的暗红、肃杀的鸦黑与孱弱的苍白,反差极大的三种颜色碰撞在一起成了诡谲的美。
诺尔湛蓝的眼眸暗了些,他用裹着暗的目光从玫瑰花身上游移到了虞慈淡色的唇上。
如果这张唇可以被染成如他怀中这捧玫瑰一样的红,该有多好看啊?
可惜,太晚了。
“虞先生。”诺尔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虞慈,“这是您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虞慈总觉得诺尔身上透着怪和陌生,好像面前的人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乖巧阳光的诺尔。
反而,他能察觉到一丝与自己相同的气息。
但虞慈细看过去,就看到诺尔乖乖巧巧地站在茶几边对自己笑,好像一切又没什么不同。
虞慈暗骂自己是思念过重,开始胡思乱想了。用了一秒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他点了点头,走到诺尔的身边,将手中的玫瑰递到诺尔面前。
“它只是惊喜的附赠品,做不了数的。”
诺尔捧着玫瑰,大朵大朵的暗红堆在他的下颌,配上他的金发碧眼,整个人都如同欧洲油画中的贵族王子。
虞慈从口袋中掏出戒盒,单膝点地,在诺尔错愕的目光中,双手托着那枚做成了永生花的玛格丽特二世,递到了诺尔的面前。
虞慈从小就被虞老爷子教导,虞家人骨头要硬,不能认输、不能低头更不能下跪。
虞慈有虞慈的骄傲,即使没有虞老爷子的教导,他也不认为他这一生会向谁下跪。
可这一次,他臣服于爱情,他愿意用最虔诚地姿势向他爱的人求婚。
从来淡漠的装不下任何人与物的茶色眼睛,现在只装得下捧着玫瑰花的金发蓝眸的青年。
从来寡淡如水的声音,现在用最温柔最郑重最真挚地语气诉说着爱语与请求。
虞慈说:“诺尔,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说:下章上大刀子喽~宝贝们准备好呦~】
第61章 虞慈,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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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的诺尔不知道虞慈说出这句结婚,意味着他下了多大的决心与勇气,放弃了苦心经营的一切,放下偏执仇恨,只为求得他的爱与未来半生的相守。
现在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虞慈全部爱的诺尔不珍惜,等想珍惜的时候,就如同他手中狠狠掷到地上,零落散了一地的玫瑰一样,再难复原了。
但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诺尔除了震惊之外,只觉得暴躁。
对!就是暴躁!
他看着跪在他面前温柔似水的虞慈,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团火,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要将这团火发泄出去!
他必须该为这场爱情故事画上句号。
所以,诺尔亲手打碎了虞慈的所有幻想。
蓝色的眼眸低垂,淡淡地看着虞慈手中托着的那枚戒指。
那平静的毫无波澜的目光,就好像面前摆着的不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宝石,而是地摊上卖的玻璃珠子一般。
“玛格丽特二世,虞先生还真是大手笔。”
虞慈眨了眨眼,有了夏然之前的话,也没怀疑诺尔会认出这枚宝石。
他只是错愕于诺尔的语气,太过平淡了,这不太是听到求婚后该有的语气。
心脏跳快了两拍,那股被压下去没多久的不安如跗骨之疽重新蔓延而上。
“不过,虞先生,我一点都不喜欢玫瑰花。”诺尔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摆弄着黑魔术娇艳的花瓣,然后一手举着话高高地抬起。
“它们,红的太俗气了。”
那花遮挡住了大片的光芒,虞慈茫然地抬起头去看。下一瞬,他的瞳眸缩成了针尖大小。
一声“不”憋在了嗓子眼中,还没来得及喊出,那束他冒雪去了好几个花店才买来的黑魔术玫瑰,被诺尔用轻慢地态度随意掷到了地上。
轻轻地“嘭”地一声后,娇贵脆弱的玫瑰花碎了。
暗红的花瓣凌乱散了一地,像是殷红的血,也像是虞慈胸口藏着的心脏。
“为什么?”虞慈茫然地去看诺尔,嘴里呢喃地询问,想得出一个答案。
其实虞慈是知道答案的,那答案上蒙着一层暧昧的薄纱。可他就是鼓不起勇气去掀开那层薄纱,宁愿从爱的人口中听到最残忍的审判。
“为什么啊?”诺尔轻声地笑,他俯下身来,俊朗的面上不再是乖巧的笑,湛蓝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光芒,有些疯,也有些肆意。
诺尔就这么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虞慈的面前,他笑眯眯地凑到虞慈的眼前,右手的食指点在盒盖上,轻轻向下一推。
“啪”地一声轻响,在两人之间响起,又被空旷的客厅放大。
“虞慈,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们分手吧。”诺尔咯咯笑着,背着手直起腰,轻轻地点着脚晃。
他就像是个天真的孩童,用最烂漫的语气和姿态,说出最残忍的话。
“你说,分手?”虞慈听到自己用异常冷静地声音提问,但他知道,自己的血液正在飞速流动,心脏快速地跳动。
身体内的每一根血管每一个细胞都在鼓动着,叫嚣着。
他的情绪在亢奋,他努力压抑地疯狂的一面正跃跃欲试地突破最后一层防线。
而他现在,居然有些期待那一个自己的出现。
“啊?”诺尔正背对着虞慈,听到虞慈的声音,歪着头眨了眨眼,笑道:“我说分手啊,怎么说也有半年的时间了吧,也是时候该分开了呢。”
“至于虞慈你说的结婚,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诶。我们差了十岁呢,谈场恋爱就算了,结婚不可能啦。”
“我还想多谈几场恋爱呢,才不想过早的和一个老大叔捆绑进婚姻的坟墓中。”
诺尔食指的指节点了点下巴,笑眯眯地说道。
虞慈垂着头,沉默地站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诺尔叫他的名字吧,真好听啊。
虞慈两个字在他的唇齿间绕了一圈,又被他用含着笑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来,居然带着煽情的温柔。
原来,诺尔也会叫他的名字啊。
呵呵,以前说什么想做独一无二,其实不过是没放在心上罢了。
他歪着头,被雪水浸湿又干了的碎发挡住了他半边的眼睛。
露出来的一侧眼眸黯淡无光,藏着翻滚的疯狂。
真好笑!他居然像是个愣头青的小子一样,扎进了情网中不可自拔。虞慈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小盒,圆润的角咯得他掌心生疼。
而他居然悲哀的发现,直到这一刻,诺尔这样伤他的心,他仍然爱着他,不愿意放手!
“虞慈,玩玩而已,你这么大岁数,不会玩不起吧~”诺尔像是还觉得不够一样,乐呵呵地补充道。
“玩玩而已啊。”虞慈轻轻地叹息,尾音拉得又长又飘,细听的话还带着病态地颤抖。
虞慈猛地来到了诺尔面前,诺尔只觉得眼前一暗,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脖子已经被虞慈冰冷骨干的手用力攥住。
“咳!”诺尔喉间只来得及发出一声低咳,整个人就猝不及防地被虞慈扣住脖颈,用力压制在沙发上了。
虞慈高180,体重不到120,但到底是成年男人,猛地爆发出来的力量不容小觑,让毫无防备的诺尔着了道。
再加上虞慈掐在诺尔脖颈上的手指全都按在了动脉上,缺氧的痛苦让诺尔脸色涨红,脑中一阵接一阵的晕眩,喉间只能发出“嗬嗬”地如同拉风箱的声响,直接让诺尔错失了最佳的挣扎时机。
他就像是被猎人抓住耳朵拎在半空中的兔子,两只手握住虞慈的手腕,瞪着一双充血的蓝眼睛看虞慈,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或者说,诺尔什么也没想做。
“分手?”虞慈居高临下地看着握在掌中,控制在身下的猎物,黑发下的茶色眼眸阴郁诡谲,眉宇间染上了病态的疯狂。
虞慈疯了,在听到诺尔要分手的那一刻就疯了!
“你做梦!诺尔,是你先招惹我的!我给过你机会离开的,是你选择留下来的!现在想走了?”
虞慈扯起一边嘴角,露出抹笑。那笑温柔地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干。他俯身凑到诺尔的耳边,薄唇缓缓贴近耳垂。
在唇瓣即将碰上那漂亮的耳朵时,虞慈停下来了。呼出的热气喷在了耳垂和侧脸上,虞慈能看到皮肤上的绒毛缓缓战栗。
“呵呵。”虞慈喉间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唇瓣开合间若有若无地触碰着诺尔的耳垂。
他缓缓吐出一句话,“我不会放你走的,绝对不会!诺尔,你记住,你是我虞慈的!哪里也去不了!哪怕是将你囚禁到死,我也不会放过你!”
【作者有话说:刀子已送达,松口气的感觉~下章虞慈会有点黑化,介意的宝子们慎入哦~
中午十二点左右,阿渟会提前发新年小红包,答案是+不喜欢,俗气+
宝子们要记住正确答案哦~】
第62章 诺尔先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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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慈走了,一如之前一样,将诺尔一人反锁在空旷的别墅中。
虞慈走后,诺尔手臂遮着半张脸,在沙发上躺了很久。要不是胸口在轻微剧烈地起伏,都要误以为他是睡着了。
“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忽然间,偌大的房子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接着是惊天动地的咳。
仰躺在沙发上的诺尔翻了个身,大半个身子挂在沙发边上要掉不掉的,又笑又咳地像个疯子。
他咳了半晌才渐渐停下,也不起来,就就着这个姿势挂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摸着脖颈上颜色开始变深的指痕,蓝眸中满是兴味。
诺尔在回味着刚刚发疯的虞慈,或者说他更爱眼中被血网覆上,又狠又疯的虞慈。
这样的虞慈,是那般鲜活又生动。他所有的情绪都为自己一人而起,旁的什么人都无法引起他的一点波动。
这样的认知让诺尔激动又兴奋。
他知道虞慈的爱是披着温柔的外皮,实则是独占的、禁锢的、霸道的。它不够宽容平等,甚至会让人觉得窒息。
但诺尔却偏偏享受着被这样的虞慈爱着。
可刚刚虞慈露出来的一面,让诺尔知道,虞慈的爱还是热烈疯狂的,它孤注一掷,不允许任何一个人中途逃跑。
湛蓝的眼中蒙上层阴翳,不再像是澄净的天空,反而像是蕴藏着危险的看似平静的海面。
红润的唇角向下拉平,诺尔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复往日的天真活泼,是带着上位者的高傲和威严,那是日积月累沁在骨子里的倨傲不逊。
金色的睫羽缓缓垂下,遮住眸中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