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少帅看!”
医疗兵一懵,转头却看见贺东戈小心翼翼的抬起贺溪南的手,手臂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沿着手臂几乎泅湿了半个床尾。
“少帅!”
医疗兵一声惊呼,忙打开医疗箱为贺溪南医治。
贺溪南低声喃喃了一声,“大哥,先给我镇定剂。”
镇定剂?
医疗兵也听到了贺溪南的低语,联想到这割伤的手臂刀锋走向完全是自己割伤的,他忽然福至心灵一般。
取了一点贺溪南的血液放到微型智能检测仪仪器上检验分析。
报告很快出来,机械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警告!警告!被检测体体内含大量催情成分的药毒,请及时处理!”
陆君砚和贺北宸刚走进门口,听到的就是这么一则轰炸性的消息。
隔着拥挤的人群,他看到那个依偎在贺东戈怀里的脆弱生命向他投来平静的目光,心痛无声的蔓延开来。
“什么是药毒?”贺东戈大声质问。
所有人顿时脸色煞白,魏世勇惊恐万分的跌坐在地上说不出话来。
陆君砚一手拨开人群,大步走向贺溪南,弯腰就要抱起贺溪南。
贺溪南的目光却越过他看到了刻意扬起脖颈露出暧昧痕迹的贺北宸。
收回目光,无视那双伸向自己的温暖的手,微微往贺东戈怀里缩了缩。
“大哥,我好疼!”
【作者有话说:又是心疼少帅的一天!
副cp前期互动很少,后期会补番外!
程序猿可是蓄谋已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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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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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溪南不是个会喊疼的人,这事贺东戈知道,贺北宸知道,陆君砚更是知道。
所以,当贺溪南这一声痛呼出来之后贺东戈立马慌了神。
“备车,去第一医院!”
弯腰将人抱起的时候,贺东戈才惊觉,他这个看起来身量高挺坚韧的弟弟,抱起来竟然比贺北宸这个身量纤纤的omega还要轻一般。
陆君砚怅然若失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感觉什么东西被人从心底抽离了一般,也变得空荡荡的,无处安放。
床面上殷红的血迹,瞬间让他的心跳乱了节奏,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这么不安。
是因为刚刚贺溪南躲避的目光么?
还是因为……
耳畔再度想起嘈杂的哭喊,陆君砚的手突然碰到还钉在地板里的长刀。
刀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分不清到底是贺溪南的,还是魏智樑的。
陆君砚觉得烦躁,这柄刀不应该是这样的。
它应该和贺溪南这个人一样清冷又干净,像天山上的雪莲,冰清玉粹。
陆君砚握住刀柄,猛的一拔,最后看了眼生死不知的魏智樑,大步离开。
魏智樑最好今晚死在这儿,否则,这事儿没完!
贺东戈一行赶到医院时,贺溪南几乎已经丧失意识,嘴角不停的吐出鲜血。
“快快快!”贺东戈推着担架床往进飞奔,身边呼啸而来一个身影猛的助力推车极速往急救室而去。
床单上很快晕出大片的猩红血渍,泛着诡异的黑,像是一朵颓败的玫瑰,生机渐渐隐没。
贺溪南的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他无意识的抓挠自己的脖子,撕扯自己的衣服。
“大……偷……呕……”
不间断的呕血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陆君砚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快啊!”
贺东戈不停的催促,一手握着贺溪南被鲜血染红的手,“小南,别怕,大哥在呢,大哥在呢!”
急救室很快到达,门口的医务人员接力将贺溪南推进急救室。
陆君砚和贺溪南又转去了另一边的观察室。
手术室里,贺溪南就被两波人马安置,一波负责清创缝合,一波负责下咽管洗胃。
“注射祛毒剂。”
涉及到患者隐私,后面的过程无法观看,窗帘被从内里拉上。
贺东戈双目充血一拳砸在墙体上,净白的瓷砖顷刻间龟裂出一道道网纹。
他百思不得其解,“魏智樑这王八蛋怎么敢?”
陆君砚也是眉目深沉,魏智樑的确不敢!
这人他接触过几次,不能说胆小如鼠,但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魏智樑没那个心机智谋去设计贺溪南,更诓论把人拐回魏家别墅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程序言!”
“程序言!”
两人突然异口同声,魏家别墅墙体被撞成那副德行,除了贺溪南的改装越野甲车,他们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贺东戈连线程序言,对方很快接通。
“上将!”程序言正色道。
“你在哪儿?”贺东戈语气威凛,隐隐有斥责的意思。
“我在医院。”背景惨白森森,更衬得程序言脸色阴沉。
陆智这事儿瞒不了,今晚魏家那边那么大动静,怕是连首相也惊动了。
“你在医院干什么?”贺东戈瞥了眼依旧紧闭的窗口,没等程序言回应又问:“你是不是和小南一起去了魏家?”
陆智点头,“是!”
听到回答,贺东戈一下子变得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
“你和他一起去,你把他一个人扔在那儿?!”
“少帅,”程序言茫然了一瞬,“少帅出事了?”
“程序言,老师当初把他交给你的时候你怎么说的?你还记得么?”
程序言的表情有片刻怔忪,很快又反应过来,“少帅怎么了?”
“抢救室,过来吧!”
贺东戈颓力的坐在长椅上,脑海里全是贺溪南满嘴鲜血的模样。
这幅样子他是第二次见了,当年溪南边防那一场死战实在惨烈。
当他从帝都赶到的时候,就看见自己那个沉默寡言的弟弟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床上,他的右腿隔了一拳的距离被放在膝盖下方的位置。
周围一群医疗兵手忙脚乱的都在给他止血。
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全身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血,猩红的血从床上一直淌到地上。
每个医疗兵都小心翼翼又匆忙的来回走动着,他们的无菌服上也被沾满了溪南的血。
那时候他也是指天发过誓的——
他和程序言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都说过,我在,你一定毫发无伤!
狗屁!
楼道里突然响起了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程序言气喘吁吁的冲了过来。
“东哥……”脚步落定,程序言的目光突然定格在“抢救中”的灯牌上。
“少帅!”
“程特卫,”陆君砚的目光依旧望着那幕帘深隔的窗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能说说我离开的之后的事么?”
如果当时他没有离开后花园,会不会……
陆君砚的手缓缓覆在微凉的玻璃上,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人微凉的皮肤,呼吸有几秒的缓顿。
程序言刚要开口,长廊尽头突然走来了许多人,有魏家的,有贺家的,还有联盟的人,众人排头最前面的,就是皇储殿下楚时。
贺东戈和陆君砚两人对视一眼,修嘱咐程序言道:“来者不善,小言,不要乱说话。”
楚时脚下生风一般,将一行人甩在身后,很快就来到三人近前。
“溪南怎么样了?”
贺东戈警惕的瞥了眼他身后浩浩荡荡的人群,摇头:“情况未明,生死未卜。”
楚时的眸子猛然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意,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波动了一下,但他自制力向来厉害,很快便平复了心情。
后面跟着的贺北宸和贺州池贺州徽也走了上前。
贺州徽满脸烦闷,不明所以的质问程序言。
“他在闹什么幺蛾子,南笙大婚,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尽管程序言对于贺州徽厌恶少帅的恶言恶语早已经习以为常,还是被狠狠的激怒了。
“大帅,少帅生死不明你……”
“贺大帅,”楚时突然转身,露出一副明晃晃的厌恶和冷硬态度,“您如果公务在身请自便,这里,不是您作威作福的地方。”
贺州徽没想到楚时会这么不给面子,他一时有些茫然又惊讶的看着楚时,楚时眼底浓浓的怒意不似作伪。
“这……”
“东戈,小南,小南怎么样了?”贺州池一把拉开贺州徽走上前。
“三叔,”贺东戈向前一步,拧着眉头逼视着贺州徽的眼:“溪南中毒了,从进医院大门起,就一直在吐血。”
贺州池的手一顿,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但到底是身居高位的中将,很快冷静了下来。
“怎么会中毒?”
相比贺州池的反应,贺州徽可以说是相当冷淡,只是意外的挑了挑眉,接着又问:“那魏家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强闯魏家别墅?”
魏家别墅一楼被撞出的大窟窿,无论如何修补都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
想到贺家有可能因为贺溪南摊上“强闯民宅”、“恶意伤人”等恶名,贺州徽的脸顿时铁青。
这可是有可能影响贺北宸进入皇家的恶劣因素,他决不允许出现这种意外。
突然被点名的魏世勇顿时一怔,随即耷拉着脑袋,灰白的脸上布满了悲伤与焦虑。
“大帅,”一直沉默着的陆君砚突然开口,他的舌尖在腮帮子里烦躁的顶了顶,“现在是不是应该更关心少帅的情况?”
贺州徽脸色一僵,一时竟无言以对。
贺北宸眼见两人僵持不下,顿时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一个是对他百般维护的小叔叔,一个是被他准备纳为备胎的中意alpha,他们两斗起来,损失的可是自己。
贺北宸拦在两人之间,楚时就在一旁看着,他也不敢表现得太过亲昵了。
语气温吞的说:“陆少尉,你别生气,小叔叔也是担心他和魏家产生什么嫌隙。”
陆君砚突然侧了侧眸,目光如炬的盯着贺北宸脖子上显眼的痕迹,墨黑的眸子里像是有层层涟漪流转,渐渐凝聚成深不见底的漩涡。
贺北宸的身子蓦地一僵,慌乱的拢了拢衣领。
他忽然意识到,陆君砚和他过往勾搭的那些alpha大不相同,他是一个领地意识极强S%2Balpha,而这样一个alpha是无法容忍自己选定的omega和他人有染的。
楚时在一旁也注意到了陆君砚的视线,顺着目光看过去,眸子骤然一眯,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都怪今天那么近距离的接触到了正品,所以才会在贺北宸散发着沁甜的奶香味扑过来时无法抵抗。
一时疏忽,出了纰漏。
“魏家?”陆君砚的目光依旧黏着贺北宸,这让贺北宸犹如锋芒在背。
他讪笑着:“是,二哥性子有些耿直,大概和魏公子发生了什么误会,是吧,魏叔叔?”
魏世勇苦着一张脸,忙不迭的点头,事到如今,真相不明,他只能按照贺北宸的说法来。
管家和佣人不论如何威逼利诱,到现在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可那满屋子里摄像机碎片,床头的各种器具,还有贺溪南中的药毒……他简直不敢想象!
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要不是重伤到不省人事,他真想提着他负荆请罪。
这毕竟事涉贺溪南的名声问题他根本不敢深究,巴不得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贺北宸糊弄过去。
【作者有话说:有人给票票么?没有我明天再来!
话说:陆狗这个名字是谁第一个叫的?】
第52章 贺东戈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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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东戈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笑的纯良无害的弟弟,一句“二哥性子耿直”就要把这件事的错都盖到溪南头上。
“贺北宸!”
贺北宸正力争陆君砚的好感与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猛然被贺东戈怒呵一声,吓得身子一抖,险些坐到地上去。
“大哥?”
“你还知道大哥,你轻描淡写的一句揭过是想干什么?”
贺东戈怒不可遏,一把将贺北宸从贺州徽身边拖到了自己面前。
“你看没看到从医院门口一路淌下的血迹,你知不知道那是从哪儿来的?”
贺州徽一把握住贺东戈的手,打断贺东戈的斥责。
“东戈,放手!”
贺北宸眼泛泪光,一副茫然的样子看着贺东戈,贺东戈从前最受不了他这幅样子。
从小到大,每当贺北宸露出这幅表情的时候,贺东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摘下来逗他开心。
可现在看着贺北宸这幅无辜的样子,贺东戈突然由心底生出一股厌恶与怀疑来。
贺北宸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未经世事的青少年了,哪怕他和南笙楚灵儿他们同期就读于帝国第一学院,也不能掩盖他已经二十八岁的事实。
他的确因为生病鲜少和他人接触,可无论是父亲还是他从来没有把他当做温室里的花朵去娇养。
他接触的事物和人,该知晓的世事险恶人心叵测,他们都一一让他经历过。
以前他曾为自己的弟弟明明历经蹉跎还能保持一颗纯洁的赤子之心而骄傲,可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