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徐淮却轻而易举地就让他动了怒。
许未觉得很有些意思。
“不说他了,你最近怎么样?”宋清河收敛起脸上的怒意,语气柔和许多,“拍摄强度是不是太大了?我看你都有黑眼圈了。”
许未摇了摇头,“没事,这点强度我还是能受得了的,不用担心。”
“嗯。”宋清河还想再说些什么,没等开口,那头申平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来来来,休息时间结束,各就各位,准备开拍。”
许未看了看棚内,说:“我得进去了,清河哥,你忙的话就先回去吧,我在这儿挺好的,不用担心。”
宋清河冲他点了点头:“你拍你的,不用管我,去吧。”
“走了。”许未说完便跑进了棚中。
第29章 再次交锋
徐淮在摄影棚里的洗手间将自己身上的咖啡渍大概清理了一下,洗干净是不可能的了,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衬衫,衬衫下摆已经被咖啡染透了。
将水渍拧干,他又掬起一捧水拍了拍脸,这才垂头丧气地走出洗手间。
摄影棚最里面,许未和江影枫、林初雪已经开始了拍摄,棚内十分安静,除了他们三人的说话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宋清河依然站在摄影棚的门口,徐淮刚刚摔倒的地方。
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俊雅的五官隐匿在摄影棚昏暗的光线里,影影绰绰的,让人忍不住想上前一探究竟。
可徐淮知道,在宋清河身边根本容不得他做那些岁月静好的美梦,一旦他靠近宋清河,迎接他的便只有冷冰冰的视线和饱含怒气的责骂。
即使这样,他也还是义无反顾地走向宋清河,就像不远处,白织灯光下那只扑棱的飞蛾。
“宋总......”他走到宋清河身边,小心翼翼地看了宋清河一眼后,便飞快地低下了头。
他的身材很瘦,二十五岁的男人,身板依然带着稚嫩的少年气,白衬衫的下摆已经湿透了,黏黏地贴在他的小腹上,那里的皮肤便也跟着显露出来。
白皙的皮肉,单薄,瘦削,若隐若现地呈现在宋清河的视线里。
莫名的,宋清河突然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养过的那只小羊羔,还是他爷爷从乡下抱回来给他养着玩的,也是这么白,这么瘦,扑扇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惹人心疼的模样。
但宋清河从来不是心软的人,后来那只羊养肥了也被端到了宋清河的餐桌上。
宋清河垂下眼帘,冷冷地看了徐淮几秒钟,而后抬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西装脱下来,不甚温柔地甩到徐淮的头上。
“穿上。”嫌弃又不耐烦的语气。
徐淮的脑袋被宋清河的外套罩着,鼻腔里充斥着的全都是宋清河身上的味道,这种时候的徐淮是失去判断力的徐淮,无论宋清河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地照着做。
他将宋清河的西装外套穿到身上,宋清河比他高大许多,北方男人骨架修长,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却比任何时候都让他觉得满足。
穿好之后他又抬手拢了拢,让宋清河的衣服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然而宋清河却对他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小雀跃毫不知情,当然就算知情,估计宋清河也只会嘲笑他。
“你最近怎么回事?出门不带脑子是不是?”宋清河的责骂如期而至,劈头盖脸地落下。
他那点欢欣很快便被宋清河冰冷的嗓音逼退,他又成了那只瑟瑟缩缩的鹌鹑,耷拉着脑袋站在宋清河面前,小心翼翼地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不会了......宋总,您别生气......”
陈远闻走进摄影棚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陈远闻冷冷地笑了两声,迈开两条大长腿往宋清河的身边走去。
“哎哟,宋总,这么巧你也在,训人呢?”
宋清河闻声回头,见是他,很快收起面上的愠怒,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什么风把陈总吹来了?”
“自家艺人的戏,我肯定得来看看才放心,”陈远闻挂着笑脸,“不过宋总这么有空闲我倒是真没想到,我听说前两天你就来过一次,今天又给我碰上了,这也太凑巧了。”
陈远闻走到宋清河身旁,声音带着戏谑,“宋总这么殷勤,不会是和林初雪有什么猫腻吧?”
直截了当的调戏,宋清河倒也不恼,双手插进西裤口袋里,视线转动,落到不远处的拍摄现场。
“那陈总不辞辛劳这么亲自跑一趟,莫非也是为了和我们江影帝再续前缘?”
陈远闻冷哼一声,顺着宋清河的视线看向场内。
现场正在拍摄的,是一场许未、江影枫和林初雪三个人在一起的感情戏。
许未饰演的角色和江影枫是亲兄弟,两个人父母早亡,哥哥带着弟弟在当地的黑帮里相依为命,后来他们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这个神秘的女人不仅让两兄弟互相猜疑,更将他们的生活推向了无望的深渊。
今天拍摄的戏份便是许未饰演的弟弟趁着哥哥不在,将林初雪饰演的女人堵在墙角亲吻,结果被哥哥发现的剧情。
许未这次饰演的角色是个十七八岁的小混混,因此许未的穿着也比往日更加随性,一件浅灰色连帽运动衫,下面配了一条满是破洞的牛仔裤,腰间还晃晃当当地挂着一大串金属链,整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再配上嘴角那抹又痞又坏的笑,活脱脱一个街头小混子。
许未和林初雪倒也不是真亲,许未只是将林初雪困在自己怀里,不怀好意地凑到林初雪面前,说些挑逗的话,还没来得及亲下去,江影枫饰演的哥哥便从巷子里冲了出来,将许未用力推到了一边。
这是两兄弟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起冲突,两个人情绪都十分激动,台词也非常多,一场戏拍了3、4次才顺利通过。
陈远闻盯着许未瞧,面对着镜头的许未,陈远闻还是第一次见到,与往日那个爱耍酷装高冷的形象不同,荧幕里的许未更加年轻,也更有活力,从里到外都透出一股鲜活的少年感。
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眼前人的身材外貌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可陈远闻瞧着却依然觉得新鲜。
他看中的人,即使放到人堆里也不会黯淡逊色,他越瞧就越得意。
“宋总这可就说错了,我跟江影枫那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我犯得着为他来么?”陈远闻转过头,冲宋清河眨了眨眼,既浪荡又轻佻,“我是为了许未来的,宋总应该知道的,对吧?”
宋清河并没有回应他,神色也不见起伏,只是同他一起面无表情地看向场内。
那里的拍摄已经告一段落,许未也已经看见了陈远闻的身影。
许未脱下戏服,走到监视器前和申平说了两句话后,便迈开长腿向着陈远闻和宋清河站立的方向快步走了过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面带笑容的江影枫。
“宋总你瞧,他好着急啊,你说是因为谁呢?”陈远闻一边冲许未笑,一边小声对身边的宋清河说道。
“别急,生意人最切记的就是急,”宋清河也不慌不忙,“你瞧,他身后不是还跟着一个人么,陈总,耐心点。”
陈远闻早就怀疑把江影枫拉过来救急是宋清河故意安排的一步棋,现在看宋清河的态度,果真如此!
陈远闻在心里将宋清河翻来覆去骂了个狗血淋头,但面上却依然挂着笑。
“不急,我耐心向来好,不劳烦宋总挂心。”
两个人“刀光剑影”的谈话刚刚落下帷幕,许未和江影枫便已经走到了他们身前。
“清河哥,”许未叫了宋清河一声,很快便将目光落到陈远闻身上。
陈远闻眯起眼笑,一双桃花眼源源不断地散着电流,直勾勾地落在许未身上。
许未喉结滚动,侧过身,穿过江影枫的身影,走到陈远闻身边,沉声叫了一句:“陈总。”
陈总。
明明也就两个字节,也明明已经被许多人叫过了许多许多遍,可当这两个字从许未的嘴里发出来时,陈远闻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若不是身处人群,陈远闻真想扑上去,将这个心机深沉的狗崽子扒光了按到地上亲。
可到底理智尚存,周边又有虎狼环绕,宋清河和江影枫哪个他都不敢掉以轻心,他只好将那些冲动暂时压回体内。
“嗯,”他稳着声音,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拍完了?”
“拍完了。”
许未又看了他一眼,这才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转过头,望着江影枫,似是疑惑江影枫为什么要跟过来,还站在这里。
江影枫对许未的目光视而不见,勾起唇角冲陈远闻和宋清河笑了笑,说:“宋总,远闻,怎么今天一起过来了?”
江影枫和宋清河本就私交颇深,与陈远闻又有过一段情,见到他们两人,自然是要过来打个招呼的。
更何况江影枫自从上次和陈远闻碰过面之后,就存了些别的心思,陈远闻过来探班,他总归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陈远闻清了清嗓子,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哦,我是自己过来的,不是跟你们宋总一起。”
“什么叫我们宋总,”江影枫语气亲昵,冲陈远闻不停地笑:“我可不是宋总他们公司的,远闻你可别乱说。”
这一口一个远闻,叫得那叫一个亲昵,笑得那叫一个灿烂,陈远闻直接被他叫得太阳穴突突跳个不停。
陈远闻连忙用余光扫了许未一眼,见许未神色不变,唇边依然挂着浅淡笑意,安静地站在一侧听他们说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远闻才不会被他这副模样给骗到,赶紧移动脚步又往他身边站了站。
这下两个人连胳膊都挨在一起了,亲亲密密的模样,惹得对面的宋清河和江影枫同时冷下了脸。
站在许未身侧,陈远闻冲江影枫干笑了两声,说:“我随口说的,江影帝不要在意,我和许未还有点私事要谈,人我就先带走了,宋总,江影帝,不介意吧?”
宋清河淡漠地说:“你们随意。”
宋清河都这么说了,江影枫自然也得跟着点头:“我自然不介意,正好我后面还有拍摄,远闻,咱们下次有时间再聊。”
陈远闻想说,咱别下次了,咱也别聊了,咱能装作不认识么?
虽然心里万般不乐意,但面子还是得给足,毕竟人家也是影帝,而且私下里也答应过自己不会在剧组跟许未有冲突。
“好说,好说,”陈远闻不带感情地笑了笑,“以后有时间再说。”
说完陈远闻便拉住许未的手臂,将许未往外拖。
许未人高腿长,跟在他身后却并不反抗,反而一路顺从,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走到摄影棚门口时,又霸道地反握住他的手,将人猛地拽出了摄影棚大门。
摄影棚外的小路上不时就会走过几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陈远闻担心让别人看到了会对许未产生非议,便将许未的手甩开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沉默又飞快地穿过一大片野地,向着剧组酒店的方向快步走去。
许未今天的戏份已经拍摄结束,但江影枫和林初雪还有两场戏要拍,因此这会儿酒店里的人很少。
陈远闻和许未肩挨着肩,在电梯门口站定。
很快便传来“叮”的一声响。
电梯的门开了。
他们神色不变地走电梯,转过身,面对大堂的方向站定。
许未按下自己的楼层,电梯门开始缓缓合并。
在门还有最后一丝缝隙时,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也或许是同时,他们猛地扑向对方。
四片嘴唇饥渴地啃到一起,许未一手摁住陈远闻的脖子,一手托着陈远闻的后腰,将陈远闻狠力往自己身上按。
狭窄的电梯里很快传来狼吞虎咽的口水声,陈远闻呼吸急促,唇舌都被许未牢牢含着,舔|吮,嘬|吸,舌根发麻,口水顺着唇缝不停往下滴落。
粗重的喘息声一声重过一声,许未的手已经从陈远闻的裤腰里伸了进去。
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在风卷残云地将陈远闻口中的唾液吞咽后,许未总算找回了些许理智,他将陈远闻压到电梯的墙上,头埋在陈远闻的颈窝里,像个孩子一样,迷恋地汲取着陈远闻身上的味道。
他说:“你好香。”
陈远闻抬手揉捏他的耳垂,喘着粗气问他:“喜欢吗?”
“嗯,”许未依然埋在他的颈窝里,含糊不清地说:“想干你。”
话音刚落,电梯的门便开了。
许未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一把将他拉出电梯,搂住他的腰又开始亲他。
这次的吻和刚才在电梯里的又不同,不再是急切地索取,反而小心翼翼地,像抱着珍宝一样,捧着他的脸,细细密密地亲。
一条不算长的走廊,一路走一路亲,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
在巨大的反差下面,是无比浓烈的爱|欲和情绪在翻滚,生涩却真挚,浓烈又纯真,饶是陈远闻这样的情场老手,也被这股浓烈的情绪蒸腾得腿脚发麻,只好将主动权拱手让出,软绵绵地依靠在许未的身上。
刷卡,开门,关门,许未不管手上如何动作,嘴唇始终不离开他,他靠在许未房间的白墙上,臀部被许未托起,双腿不由自主地圈住许未精瘦的腰肢。
他的舌头都快被吮麻了,许未依然在他口中放肆,许未的吻年轻又霸道,时而温存,时而凶悍,浅时只在唇角厮磨,深时似是探到了喉咙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