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载了。
载在了同一个人手里。
容舒望和安清聊天结束,他切回聊天主页,某个署名“苦茶A”的联系人已经给他发了六条消息。
看着鲜红的序号六, 容舒望不由舒缓了眉眼。
发了六条。
看来这个踏实的alpha已经想好怎么和他说。
上次他这么心怀欢欣的期待, 还是在查看闻时野公司的股价情况,那时他也是这样, 欢欣着,雀跃着,但这次的情绪更加高/涨。
他指尖相互摩挲了几下,眼尾微微扬起。
他这就看看alpha都发了什么。
——容老师别气了,我也是真心想保护你,而且我现在已经知道这种做法不对,我下次做什么之前一定提前和你支会一下!
——容老师?回我一下?实在不行,不用下次,我这次就改!二十个保镖是有点多了,不然我减少到十个,但不能再少了,再少就有危险了,你看这样行吗?
——好的,已经减少到十保镖了。
——容老师?
——舒望?
——在?手机没电了?去洗手间了?还是招财扒拉手机了?
滴答一下,又来新消息
——宝儿……
可这条消息很快就被撤销。
容舒望不由一笑,脸颊红烫:撤回了什么。
等发完消息,他脸更烫了。
他这在做什么。
故意撩拨alpha么?
要不他也学闻时野的做法撤回好了。
但不想Alpha敲代码的手速此时完全体现了出来,不到一秒,闻时野那边就回复了他:
——没什么,只是刚刚打出了错别字所以删除了而已,容老师不必在意。
对方甚至还欲盖弥彰地发来一张表情包
——乖巧跪坐.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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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舒望又做梦了,这次不是噩梦,而是难得的春梦。
春梦的男主角有两个,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就是那个白日里扰乱他心神的alpha。
梦里他和闻时野没有离婚,他的发/情/期,闻时野一连七天都陪在他身边,早上起来洗浴间亲/亲/碰/碰,吃过早饭在通透的客厅亲昵到下午,吃了闻时野给他准备的迟来的午饭,午后继续欢/愉,他七天的发/情/期,解锁了无数个地点,男人喊了他无数声的“宝儿”。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不知道从闻时野那里得了多少金。
再睁眼,容舒望脸都是烫的,四肢百骸也精神。
果然还是梦啊。
现实中,那个alpha才不会让他这么快乐。
也不会喊他宝儿。
用五指都舒缓不出,浴室里的清俊omega越想越不对味儿,alpha那儿长得那么好,就没对他好好用过,这婚还能复么。
周日不上班,容舒望从浴室里出来才六点半,他准备去跑步,而外面的进宝已经亮起了红色警报线。
容舒望看着开水壶一样的小机器人:“怎么了?这么多红线,出故障了?”
小机器人的光屏上亮起无数起伏的折线,语气里也带着焦急:“检测到主人信息素浓度过高,需要及时就医!”
容舒望弯着的腰一凝,他摸摸后颈,声色讶异:“我信息素浓度过高?”
小机器人言辞凿凿:“只有发情期和生病的时候omega的信息素才会暴涨,主人手术后发情期会自动推迟三个月,所以现在一定是生病了!”
眼看着小机器人就要拨打通120,容舒望赶紧解释:“不是生病。”
小机器人紧张兮兮:“那主人怎么了啊QAQ”
容舒望舌尖顶了顶上颚:“怎么了……”
他才不会和进宝说他一早起来就做了快乐的事,可能自我解决的时候没控制住,信息素溢出了出来。
但小东西机灵着,他一说,指不定下一秒就秃噜到闻时野那儿去了。
“我没事。”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有事也不是未成年的小机器人该知道的事。”
看着进宝还想问,容舒望摸着肚子,好看的脸都苦巴了起来:“我好饿啊,进宝我们今天吃什么?虾饺,烩面,还是瘦肉粥?”
进宝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都可以!我现在就去给主人做!”
容舒望摸摸他的电子光屏:“我出去跑一圈,家里的早饭和招财就一起交给进宝了。”
小机器的光屏上立刻浮起五颜六色的烟火。
还带有噼里啪啦的声效。
它围起围裙,一边去厨房气势汹汹地准备早饭,一边温顺地回应青年:“主人放心!我会记得带弟弟一起运动哒一v一”
正在蓄力拉粑粑的招财:喵?
容舒望:……
成功忽悠了某个人工智能,容舒望低低叹了口气,他心里浮起淡淡的罪恶感,但很快,他转头换好运动服。
说跑一圈,但最近他跑的小路越来越偏,这片住宅区认识他的人很多,很多小年轻大多看过小破村,以至于他跑个步经常会遇见偶遇的粉丝或路人,甚至之前一起打过球的学生们,也会呼喊他一起打球。
这样一来,他跑步的时间就从一个小时延长到一个半小时,最近还隐隐有往两小时上升的趋势。
咨询了换岗的保安,容舒望今天干脆换了一条更为偏僻的小道,保安细细和他说了木泽林的好处,末了还贴心的考虑容舒望的特殊身份。
“你放心,公园四处都有监控,木泽林虽然地偏人少,但监控只多不少。”
“多谢。”
容舒望离开的脚步一停,他看着面生的保安,试探着问道:“你是新来的安保人员?”
保安小哥龇牙一笑:“是啊,昨儿下午有两个保安突然不干了,我和另外一个兄弟这不就顶上了。”
新保安说话自来熟,的确不如之前保安那么严肃。
看来闻时野真减少了保镖……
不过够了,二十个实在太多了。
其实,十个也多。
容舒望慢跑在林间,这个世界空气大多优良。
他现在跑着的地方是木泽林,在湿地公园深处,开发尚浅,只有一条弯曲的人工小道,左右植物上可参天,不加修剪的枝干往四面八方延展着,带着原始的粗野味道,空气都似比人迹熙攘的场所清新。
他第一次跑这里,边跑边看路边的地图,半圈大概差不多十公里。
中间没有停歇,直到他汗流浃背,喘气也加剧起来,他才瞄了眼袖兜里的手机上,计时器显示差一分钟到六十分钟整。
比昨天慢了五分钟。
容舒望默默给明天的自己提高了步速。
跑完回程抄近道,他估算了一下,大概只要走五公里,剩下的路程,他慢悠悠地吹着风儿,身上的汗水干了去,跑步的嗨点就在这里,这是痛苦的快乐,是一种肉/体的宣泄。
攥在手心的手机震动不息。
这么早就有人找他聊天?
是闻时野么……
哦,不是啊。
不是私戳,而是小破村的群聊。
今晚播放第三期正片,王甄为了稳住前两期的高收视率和话题度,这期的剪辑后期花了很大的功夫,甚至节目组的赞助商之一,也就是闻时野的盛鼎科技,特意提供了一组特效人员。
现在王甄就悄悄把部分的特效正片发到了群里。
苏叠第一个跑出来:卧槽!这个特效牛蛙!
闻安澜不懂这个,但她知道夸牛批。
王甄在群里问容舒望怎么样,容舒望一眼就看出这是盛鼎的风格。
容舒望:嗯,不错
王甄:就不错?不多夸夸?
容舒望没来得及说话,王甄继续道:我暗示一下,制作方有闻老板……
容舒望:所以?
王甄:所以不应该有对老攻的长篇夸奖之词吗!
容舒望:哦。
很快,容舒望:但这不是盛鼎的常规水平吗?
王甄心梗了一下:?
几个副导演则是一片“哈哈哈”。
副导A:@王甄,哈哈哈,王导就不要套路舒望了。
容舒望:套路我?
副导B:对的,他故意放出来,想把你秀恩爱的反应记录下来,当节目的彩蛋,但没想到舒望你很克制,没有因爱“昏”了头。
副导C:鼓掌.gif
容舒望哭笑不得:可我不是秀了吗……
王甄:!
副导A:?
副导B:?
副导C:?
容舒望不好意思地摸摸汗湿的发尾,他在最近的长椅上坐下。
秒懂女孩闻安澜主动为他解释。
闻安澜:“但这不是盛鼎的常规水平吗”意思很明显了啊,在舒望哥的眼里,我哥的公司一直很棒,这个特效片只是其中之一!
容舒望淡定至极。
他不觉出众是因为他早就看多了,盛鼎科技二,三,四周年的宣传剪辑,个个都是精品,甚至比小破村这个还要贴近高科技的高端。而事业上的闻时野,正如同他现在的信息素一般,刮起硝烟般灼烧而起的烈风,凶悍而有震撼感。
说曹操曹操到。
可见背后不议论人。
容舒望不过在群里淡淡夸了男人一句,某人的电话就拨通了过来。
最近他们的电话也太勤了吧……
容舒望默默地想着。
男人低沉的磁音穿过手机袭来:“跑步还没回来?”
容舒望背靠着椅靠:“嗯,跑累了,在外面休息一下,怎么,你在我公寓?”
他听到了熟悉的猫叫声。
闻时野“嗯”了声:“什么时候回来?”
容舒望:“再休息两分钟吧,有什么急事?”
闻时野:“没什么,就是上午我带你看看我妈和闻适之的离婚谈判。”
容舒望挺起腰:“今天就谈?”
闻时野:“对,妈的意思是中间商讨他企图剥离你腺体的事,如果能一起结束就不用再见闻适之。”
容舒望:“那好,我马上……”
“过来”两个字就在嘴边,他的后颈突然有一阵细密的针扎感,莫名的气味弥散出来。
他本就对空气质量敏感,之前难忍大都市的雾霾空气,变成omega以后,五感仿佛一下子调到最高数值,活脱脱就像个空气质检仪。现在入鼻的绝对不是纯粹的清新空气。
但此刻具体什么味道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随着后颈的针扎感消失,他清明的意识一起消散。
再睁眼,容舒望眼前一片黑。他被蒙了眼,四肢也被捆死,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知道四面都是电子仪器的交杂声响,还有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此刻疯狂涌入他的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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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遊汐 60瓶;42552987 10瓶;今天也是甜的 5瓶;汇汇果 2瓶
晚安啦~贴贴~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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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那边电话被突然挂断, 闻时野心觉不妙。
容舒望从来不会主动挂断电话,尤其还不说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他重新拨打了过去,却显示手机关机。
一边的小机器人体贴回复:“主人走的时候手机有97%的电。”
那就说明容舒望的手机不会这么快就没电。
他当初为青年设计手机的时候, 使用的特殊电池可以充电五小时连续用三天。
闻时野脸色低沉到可以流墨,立刻查看容舒望手机的定位,显示的绿点正在以超高速度移动,这已经不是容舒望跑步的正常速度了,时速六十千米每小时, 这在公园那样的位置极为少见,最高时速三十千米每小时,现在超速了。
但不等他做出下一步。
小机器人的光屏瞬间变成了铁红色, 还有一直循环着“滴滴滴”的警报声:“警报!警报!主人最后定位在木泽湿地,距离地面负三米。”
闻时野顾不上穿衣服,给容舒望的保镖打通了电话,不想保镖此刻也急得团团转。
得到五分钟前跟丢了人的消息, 闻时野险些把光脑摁碎在掌心:“现在去附近找,同时立刻调看监控。”
在闻时野赶向最后的定位点,木泽林湿地时, 保安、保镖、还有警察已经到场。
这场疑似被绑架的事件还要交给专业人士, 警察已经调看了监控, 容舒望跑步的时候四周无人,一切详和,变故出现在容舒望接了个电话。
电话接到一半,容舒望突然捂住后颈, 随后角落的摄像头多出现了三个人, 一一戴着口罩,看不清具体的脸, 但动作娴熟地把容舒望拖上一辆面包车。
保安面色紧张:“早上跑步前我还看着他好好的,怎么就被人绑架了。”
闻时野视线停驻在面包车上:“查了面包车具体去向了么?”
警方执法权很大,立刻调看各处的监控:“绑匪很机警,车牌是假的,还专门挑没有监控的小路走,看来是一场有预谋的玩家。他平时有得罪的人吗?”
闻时野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几人的身影:“有。”
警察得到闻适之,陶觅水以及陶凌的名字,看向闻时野时,面色忽就一变。
警官:“闻先生,你先冷静下来。”
闻时野人木然:“我很冷静。”
警方:“但闻先生,你掌心都攥出血了。”
闻时野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他松开手指才发现掌纹早就被血氤氲到模糊不清,他这才觉得痛。
可容舒望不知去向,他到底该如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