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确实不能说什么,这个老板当宝的人物,谁能说他的不是呢?
“瞧我失言了,您什么身份。”我将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赵寅充耳不闻,提醒我道:“晚上早点回家,要我去接你吗?”
他就是这一套耍的最漂亮,我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不在乎道:“我情人在呢,轮得到你?”
赵寅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叫疼,他放开了我。
“安分点,花瓶。”他生气了,至少有一点,语气听着不是很开心。
而我是如此的顽劣,根本不去哄着他,越发让人不悦地去揭露他的老底,“怎么,没让你插,不爽了?”
第19章 温柔乡
赵寅恨不得弄死我。
只可惜他没那本事,除了瞪我他还能干什么?打我不成?就他那点出息。
我对赵寅的态度很不像话,不像那么多人那样尊敬他,害怕他,原因有三点,第一,他不是我的主管,也不是我的领导,我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实际冲突,第二,就算有,我也是为老板打工的,我不怕他整我,出来这么多年了,工作只是谋生的一种方式,我不怕丢,第三,他没出息。
他对我有想法,会想法子取悦我,这就是他的问题了,让我有高高在上的理由。
赵寅不小了,长得又不丑,还有点养眼,事业上也算成功,偏偏一个良人没有,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他的秘密了。
口头上赵寅不是赢不过我,是懒得跟我计较,他兴致冲冲地来,气鼓鼓地走,我没有一点愧疚心地摸着桌子上的打火机玩。
下午时间一到,赵寅的人来给我送资料,开车载我去了目的地。
要面见的是我的老情人,我波澜不惊的态度实在有些不给力,可是你要让我有什么壮举的,我也做不出。
晚上下雨了。
窗户外面的景象忙碌,我坐在副驾驶,沉默地看着,对这世间的一切安排都认。
我都认。
送我来的是赵寅那组的人,跟赵寅关系不错的一个,在工作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我对他有一定的印象,之前赵寅老骚扰我,他们组的人我都快认全了,只因为这些人起哄。
徐净远,我旁边的这位。
徐净远问:“你的车坏了?”
我嗯了声。
徐净远又说:“追尾了?”
我扭回头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他道:“你说呢。”
我皱眉说:“你们主管无不无聊。”
“确实无聊,”徐净远说:“三句话离不了夸你,他是真欣赏你啊。”
赵寅在公司里谁都不服的样子大伙太清楚了,以至于他表现出对我的欣赏就让人觉得猫腻很大,可是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我说:“欣赏?可真是谢谢他了。”
赵寅之前骚扰我的事迹许多人知道,徐净远他们还起过哄,于是一听我这话徐净远就笑了,“我们主管确实不干人事,但有一说一,你能让他摆好脸子,可以了。”
我说:“我可不在乎他什么脸色。”
徐净远忙道:“是是是,你跟他是一伙人。”
我不接受:“别乱说,我跟他可是吊关系没有。”
徐净远又笑,一路上跟我说公司里以前发生的趣事,好的坏的,这一路也不算寂寞。
到了地方,我先是抬头看了眼灯牌,徐净远停完车在我旁边也说:“为什么约这种地方?不吵吗?”
我笑了声,拿着资料袋拍了拍徐净远的胸膛,叹道:“小孩的心思你别猜。”
徐净远一脸懵地看我,没听懂我这话说谁,我哪能跟他解释去?犯不上。
昨天晚上赵寅和杨骁就是在这儿聚的,今天派来的是我,灯红酒绿的哪里适合谈事?倒挺适合约炮的。
我们不知道具体往哪儿去,穿着西装站在一侧看狂欢的人群,这里容忍度挺大,什么人都有,醉生梦死的废物,有权有势的人物,还有平平无奇,两者中间的俗物。
便是我们了。
徐净远拔高音量,但嘈杂的音乐还是掩盖了大半,他若不附在我耳边,我一个字也听不见,徐净远问:“要不要问寅哥去哪儿找人?”
蓝色的光束从我脸上过了一遍,我眼中满是蹦跳着的身影,交杂着汹涌着,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徐净远随意。
但是我刚刚这么表示过,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目标,在汹涌狂欢的人潮里,一道身影扎眼地从人堆里走过,无数双目光追随过去,男人女人皆为之倾倒,原来是这样的场景。
我好像没仔细介绍过,杨骁的长相。
很正,正到第一眼你会吃惊,你会短暂地忘记时间,地点,要事,你和他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脉搏和心跳都开始叫嚣。
他拥有顾铭都无法抵御的野性魅力,眉目之间的冷淡更添不羁之风,我曾抚摸过他的脸庞,他的棱角,他的轮廓,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犀利冷漠,有温度的,绝不似双眸的锐利。
拥有这副面孔,就该知足,我曾这么感慨过,如今看他从人群里走过,那反应剧烈的男女都在证明他的魅力胜过少年。
谁不想多看两眼?跟他对点酒,说两句好话,哄上床去,翻云覆雨一番,倒也不虚此生。
杨骁提着烟,推开人群,从人堆里穿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许还有重要的约会。
谁知道他怎么玩?
我转头问徐净远,赵寅怎么说。
徐净远说赵寅让我们找个地方等着,他已经联系了对方,只是这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这么多人在,指望火眼金睛来找我们?
我擅自做主,带着徐净远往最里面走。
徐净远问我去哪,我说去抽烟。
徐净远惊道:“抽烟?你也真有闲空。”
“那能怎么办?谁让对方不好好安排?”我倒真的去一边抽烟了,徐净远比我着急,都知道这是张奇的单,知道张奇那个难缠的客户,他怕搞不定回头没法交差。
而我不怕。
最后,徐净远左等右等也没见人来,被我给传染,他也拿根烟出来蹲在一边抽起来。
我们俩在酒吧大厅的一角,位置很高,能很好地俯瞰全场。徐净远说之前很少来这地方,觉得吵,今天发现来放松也不错,提议下次我们找个机会一起来。
我没答应。
等了十分钟,赵寅来电话了,我开了免提,他的声音也是艰难地传进我的耳朵,但信息我是接收到了,他让我到304包厢去。
我和徐净远按着地方去了。
三楼的声音就小多了,说话也不用扯着嗓子了,走道里是服务员来回送酒的身影,还有一些拿着对讲机站在一排听候发落。
高端酒店啊,个个穿着修身马甲的服务员等着客人的使唤,看那身打扮,比我们公司的待遇都好。
我们刚到三楼,就有热情的服务员来指路,问我们去哪,我们说了包厢号,他便微笑着带我们去了,过程中各种提示脚下小心。
这么频繁地提示,我会觉得自己老弱病残,真不好意思,对这么到位的服务感到不满,实在是觉得受宠若惊,没来过这么上档次的地方。
紫红色的地毯,金碧辉煌的墙面,连包厢的门都透着高档。一个服务员拉开门进去送酒,借着这点缝隙,我看见了一个包厢里面左拥右抱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年轻漂亮的女孩依偎在怀,挂着浅笑的脸着实勾人,不怪男人爱来,不怪他们醉生梦死,温柔乡底下,什么叫底线?
收回视线,我跟着前面的服务生来到了304的包厢门前。
推开门进去,里面是井然有序的沙发摆件,收拾的干净利落,昏暗的光线在沙发上游走,里面空无一人。
“是杨先生的客人吧?”服务员说:“您稍等一会,我去通知杨先生。”
我由着他去了。
进到里面,将资料扔在桌子上,一屁股坐在软塌塌的沙发上,没有徐净远四处环顾的欣赏的目光。
“这地方一晚上多少钱啊?”徐净远对偌大的包厢和高档的装潢报以感叹,“不是平常人消费得起的样子,一会对方不会让我们买单吧?”
我肯定地说:“不会。”
徐净远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我只要闲着,就会抽烟,赵寅送的打火机得派上用场,当摆设浪费了,我点着烟说:“在这消费的公子哥,还差我们这点钱?”
徐净远稀里糊涂道:“公子哥也找我们贷款?”
“玩劲儿。”我诌了句。
徐净远唏嘘着坐了下来,他刚刚坐下,那边房门就被推开了,我抬头一看,和杨骁撞上视线。
挺快啊。
徐净远却弹跳了起来,局促地望着我们二人。
我也想站起来,可是心不诚,那就算了,歇着吧。
对方也不跟我计较这些啊,你看,杨骁目光里哪有责怪?
“是张奇的客户吧?”徐净远主动问,他礼貌,不碍着我拉垮,拖他后腿。
杨骁没看他,可怜,可怜。
我弹了弹烟灰说:“你出去等我。”
徐净远低头看着沙发上的我,我知道他有一万个疑问,可碍于场合原因他不好问,也很识趣地听了我的话,没多说,就这么出去了。
他带上房门,隔音效果很可观,外面的声音我一点也听不见。
“干什么这一副眼神?”我问从进门就没有说话,目光如炬的杨骁。
杨骁不客气地说:“谁让你抽的烟?”
我一听,乐了,耸了下肩:“不能?”
我反而来了更凶的一口,生怕他看不清,吐着烟圈,我道:“没看到哪个地方规定了温知行不能抽烟。”
杨骁不跟我废话,就两个字,“灭了。”真凶。
好好好,我顺着他,今天不让他开心了,他能让我好好出这个门?
我把烟给灭了,按在了桌上干净的烟灰缸里,有一部分烟灰洒了出来,我没管。
“聊点正事,”我正经了起来,“你是怎么让这笔钱出了问题?又是怎么让我们赵主管跟你糊弄一起?”
杨骁走在我的面前,态度可见的随意,他摸着桌子上摆放的几瓶上等好酒,修长的指尖从瓶身上擦过,说不尽的风流雅意,他已经不似当年,身上是致命的成熟气,一举一动带着蛊惑人心的引诱,那不好好穿着的衣服,从领口处露出大片的麦色肌肤,根根分明的锁骨若隐若现,挂在脖子里的黑色十字架跟了他多年。
“想知道?”杨骁尾音上扬,逼人的气场笼罩在包厢,炸裂的不会只是外面嘈杂的音乐和人群。
“可以听听看。”我漫不经心地说。
杨骁的指尖弹了弹瓶身,一声清响在耳边回荡,他眸光锐利,射向我的手面,声音低缓:“先告诉我你的戒指什么意思。”
我低头,正在把玩戒指的指尖一顿,了然于心后,我忍不住笑了,他早已经注意到的关注点,今日才开始提问,我是那么善解人意,大大方方地选择了告诉他:“啊……忘了跟你介绍了,可惜她今天没来,你叫我那么多年的行哥,你嫂子我都没来得及让你知道。”
时间改变的不应该只是某一个人,时间改变的也不应该只是某一件事,未来多种可能,你知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怎么面对,这是你要修炼的心态,而非我要顾忌的事实。
我只知道,我曾经的小情人,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真美妙。
这令人享受,沉浸,愉悦的一面。
接下来要怎么办?抡起酒瓶子砸向我?还是跪在我面前请求我?可惜人会进化的呀,耳根子哪能一辈子软?
什么招好使呢?我自己竟也得不出结论,何况我的小警犬?
好可怜,碰见一个劣质的主。
多撑几轮,小野狗。
你架不住,我就没法玩。
第20章 威胁
我和杨骁在一起了。
第一个知道的外人是顾铭。
不是我主动去说的,而是顾铭自己发现的,他问我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没告诉他的,我说没了,他不信。
“真的,没有别的了。”我说。
顾铭凌厉了起来:“你还想有什么?”
这件事上我不占理,顾铭凶我,我也不敢多说话,低着头站在一边。
顾铭闷头抽着烟,一脸的烦躁,我体验到了撒谎的后果,我并不是想故意瞒着他,之前什么都没定下来,要我怎么说?
顾铭体会不到我的为难,他只是很狂躁,蹲在一边头也不抬,手指插进发丝里,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之前没问过你?我问你跟他走那么近干什么,你是怎么说的?你现在又是怎么做的?”
之前……我说我和杨骁没什么。
顾铭提着烟,闷闷不乐,“要不是我自己看出来姓杨的有猫腻,你是不是等着跟他滚上床了再告诉我?”
我的脸瞬间滚烫,顾铭说话一直这样粗暴,可那都是对别人,现在他用这种黄腔往我身上开,我就招架不住了,忙看向一边,恨不得把头埋地里去。
顾铭知道我不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但他在气头上,他根本就不管我,被骗的气没处撒,一股脑地倒出来让我连道歉的口都找不准,“我就知道,他妈的我就知道。”
他知道什么?
我都不知道顾铭在说什么,直到他道:“就你能抓到他,全校就你温知行本事大?什么缘分?除了那姓杨的不安分还有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