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我还是没忍住,低语了一句,导致对方以为我在骂他,愣住了。
我抬抬手,意识到情况不对,我道:“抱歉,我离开一会。”
没等杨骁过来,我先送上门去。
杨骁没有要过来的意思,他就趴在吧台边看着,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我。
我走过去,酒保问我要不要来一杯,我没理会,恶狠狠地对着杨骁,“你怎么来的?”
我明明没有看见他。
杨骁说:“这只能你来?”
我暴躁道:“别跟我废话,你又跟踪我。”
杨骁不承认,反而讽刺我不讲理了:“干嘛这么说?你往这儿开,我也刚好要来这,就撞见了,马路又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用的,俱乐部也不是只给你一个人耍的,我出了钱的。”他弹了弹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刮着人的耳膜。
“你有完没完?”我真看不明白了,我可不信他那些虚话。
“我来给你把关,别多想,”杨骁收起手,站直了,盯着我的约会对象,“不过你这男女通吃的做法,我不是很建议。”
我看过去说:“关你什么事。”
杨骁笑了声,勾了下我的下巴,说:“行哥,你魔怔了?”
“你才魔怔了。”我背过身。
杨骁笑了声,摇摇头说:“只想结婚,性别不论,爱与不爱也不论,一天一个地约,你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我据理力争:“我总得多见几个才知道哪个合眼缘。”
杨骁看不透我,“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你?”
我环起双手,沉默了。
刺激?算不上,我只是觉得年龄到了。
另一条,保密。
杨骁走上前,整理了下衣领和袖扣,不追问我了,“算了,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但眼前这个,不是你想要的。”
我轻蔑地看着他,“你又知道了?”
杨骁揣着口袋,别说,他整个衣冠禽兽就是惹眼,往那一站都能赚钱的那种,他说:“你不是想要老实地,能结婚的吗?”
“不,跟老实没关系,起码要安分点,我不想被戴绿帽子。”我争气地说。
杨骁笃定:“那这个肯定不行。”
我看向约会对象,“我觉得还不赖,看起来挺乖巧的,应该属于贤夫。”
“打个赌吗?”杨骁转回身,靠近我,双手往吧台一放,压着我说:“他要是行,我一定不来骚扰你,再也。”
他的手摩挲了下我的唇,眼睛坚定而充满诱惑力,让我迷了心智,默许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看好了。”他放开我,走出去,朝我那个约会对象。
我站在原地看着。
杨骁走进对方的视线,跟他打了招呼,对方虽意外,但目光透出感兴趣的意思,随后他转头在大厅里寻找起来,应该是在找我,我的位置显而易见,被他瞬间捕捉到,虽然不解,对我露出疑问的目光,但很快杨骁带他进入了话题圈,他也就不再看我,转回头面带笑意地和杨骁交谈。
隔这么远,以全景观看,这大厅里那么多人被压得毫无风采,我眼里只有这一个勾人心魂的犬,他本身就自带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举手投足都像是刻意地引诱,西装描着他的身体曲线,宽阔有力的肩,收紧的腰线,被西装裤束缚的结实的大腿,以及踩着对方鞋尖的,充满勾引性的皮鞋,反射出暧昧而色情的光。
他今天应该有工作,顺带着来看我,顺带着来找事,顺带着毁掉我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
他们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过程中,对方一直以倾慕的目光看着杨骁,然后笑着和他讲话,寒暄之后的五分钟,二人停下了交谈,沉默并没有打断他们地互相勾引,目光一个比一个放浪形骸。
火热的氛围,站在我的位置也能感受得到。
随后,那男生走出了椅子,走到杨骁面前,主动送上自己,他抱着杨骁的脖子,小小的身躯陷进杨骁的怀抱里。是为了方便抱他,还是为了方便我看清楚,已经不需要多言。杨骁侧身,面对我的方向,他以欢迎的姿势接纳对方,并环住他的腰,和他唇舌交缠。
我只能看到男生的后背,和搭在他腰间的双手。
杨骁一只脚撑在地面,一只踩在高背椅的脚撑上,给了对方随时可以撤退的机会。
但对方没有,他投入且忘我。
我太了解这个狗男人的每一个举动都表达着什么含义,所以我才没忍住,转过身,不再多看,反而把他那杯没喝完的高脚杯给捏碎,让红酒沿着吧台滴落到地面,弄脏了我的衣衫。
也让碎裂的玻璃渣嵌入了我的皮肉。
比红酒更红的是我掌心的鲜血。
精心地打扮抵不过人性本烂。
万花丛中过,谁还舍得只属于一人。
结婚?犯什么贱呢。
第93章 认命
我站在外面的墙角抽烟。
一个女人路过,穿着厚重的棉服,到了俱乐部门口,她把棉服一脱,里面是修身的性感连衣裙,瞬间将她的气质转换,随后她补了下妆,没注意我地打量,抬步进去。
天气冷了,尴尬的天气让路上的行人过着两种季节,今天是多少度也不清楚,我手都快僵了。
“不冷?”杨骁找到我,把衣服套在我身上,我本应拒绝,但这次没有,他说对了,我可是很冷。
“冷了才能清醒。”我弹了弹烟灰,没看到他身边跟着别人。
杨骁发现我的目光,他的衣服挂在我的肩上,也没有多厚实,但总归比我刻意打扮,要风度不要温度来得暖和一些。
我看着他身上的衬衫,不解道:“你上班还过来干什么?”
休息的时候谁愿意穿得那么正式?
杨骁说:“我以后还会过来,不论时间。”
我多此一问,闷头抽烟不说话了。
杨骁则眼睛一尖,看见了我抬起的手受了伤,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夹烟的手翻了过来,摊开,皱眉看着我:“怎么回事?”
我抽回道:“没事,我自己乱来。”
他没有让我顺利抽回,紧紧握着,说:“怎么不处理?”
他的拇指在我掌心的伤痕边轻揉了一下。
我说:“已经是处理过的了,我把血迹冲了。”
“那叫处理?”杨骁简直对我无语,他应该很想凶我,但他忍住了,他把我拽进去,我们重新进了俱乐部,我有点排斥了,我说我不想进去,我想回家睡觉,他说处理完就让我回家。
我被迫跟着他重新返回。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纱布,在安静的房间里帮我包扎,之前没觉得疼,可能手被冻僵了,没感觉了,他现在用纱布勒着我的手心,我反而觉得有点痛了。
“轻点。”我提醒他。
“没有很重。”杨骁说,他的确尽可能放轻了,是我反射弧太长,现在才觉得痛。
等他帮我包扎完,也没有要马上送我回家的意思,我们俩心中都有事,他看着我,而我看向别处。
氛围诡异。
“你刚刚看见了,”杨骁提起:“他是你要找的人吗?”
每一幕我都看见了,可我嘴硬,就是不乐意承认,“只能说明你对他的胃口而已。”
“是吗?”杨骁抓过我的下巴,让我正面对着他,我又不是不敢,堂而皇之地将目光给到他,杨骁两手垂在腿边,凝视着我的双眼说:“没有一个老实人,能和一个陌生人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就接吻,或者上床。”
我知道他的意思,再过一小会,他俩就该滚上床了,当时地一发不可收拾,足以让我相信俩人的热情。
“我没有要找老实人,”我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找个能结婚的。”
“能结婚的就是老实人,”杨骁笃定道:“没有哪个想结婚的是为了日后能更风流,当我们认定了一个人才想跟他结婚,拿刚刚那个来说,如果你已经跟他结婚了,那么今天的事情是他该做的吗?”
“可我没有跟他结婚。”
“并不会改变什么,就算他结婚了我也能勾到他,你不懂什么意思吗?”杨骁质问我。
我不懂?
我比谁都清楚。
因为不爱啊,因为不够爱,因为本能大于责任,结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世界上那么多好看有趣新鲜的人,我们都说服不了自己难免对他人有瞬间的动心,因为内在还是外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婚姻的忠诚,对另一半的责任,结婚比恋爱更神圣的地方就是我们要为彼此抵住所有来自外界的诱惑和考验。
“他不喜欢我而已,我换个人就是了。”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不愿意说。
杨骁就是敢把什么都往外说,他不藏着掖着,“别自欺欺人了,你这样找的结婚对象没有一个是老实的,为什么要着急?你不是为了年龄会焦虑的人。”
“我是,”我笃定地说:“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你不想结婚不代表我不想。”
“谁说我不想?”杨骁的声音陡然拔高,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收敛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我不想逼你而已。”
沉默几秒钟,我觉得再坐下去,我们俩会出事。
我赶紧站起身,说我要回家了。
他却把手一伸,抓住我的手腕,我弯了弯手指,本能地,没抓到什么,只是碰到了他的手心,杨骁抓着我说:“我们是不是该再谈一次。”
杨骁站了起来,掠过我,走向了房门,他将房间门关上,挡住了外面的嘈杂,反身靠在门板上,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认命了,今天又走不掉了,我叹口气,也懒得再耗下去,我低低地说了句:“我不想。”
“靠近我一点。”杨骁指挥我。
我没有动作,他走过来,一步步逼近,到我跟前还是不曾停步,我被逼地向后一退再退,直到碰到那张桌子,没有稳住脚步,坐了上去。
他弯下腰,两手从我侧腰按下去,撑在桌子上,低头问我:“你爱我,不是吗?何来不想一说?”
“你起开,”我这个姿势保持不了多久,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难受得很,我推了他一下,杨骁并没有体谅我,就此离开我,让我起来,我警告道:“我他妈踹你了。”
因为我不正经,因为我不回他的话,他脸色沉了下来,目光也变得凶悍,随后他一把抓住我的小腿,将我整个人掀倒在桌子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啪嗒”摔在地板上。
“你他妈……”
“我妈也想听你说,”杨骁压下来道:“说,说完了什么事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
杨骁顺着我的衣衫看,目光像刀锋,划断了我的衣扣似的,他的一手顺着我的领口向下,“好久没做的事,你猜是什么?”
“你别跟我乱发情,”我一脚踩在他的侧腰,不对,是胯骨,杨骁顺着我的腿看了一眼,我威胁他道:“给我起开。”
不然我就踩碎他的骨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杨骁出着主意:“我觉得你可以往中间去点。”
“你以为我不敢?”我这就把脚挪了个地方,我再次警告他道:“我让你绝种你信不信。”
他毫不在意似的,也不怕我的威胁,顽劣道:“你能生吗?不能是不是?我这辈子本来就已经绝种了,我没亏什么,但是你这一脚下去,失去性_福的就是你自己了。”
“谁需要你!”我怒目圆睁:“这个世界带把的多得是……”
我没说完,那粗俗的话全被淹在了嗓子里,再被吞回腹中,他的手迅速别开了我压在危险地方的脚,拽着我的小腿向他一扯,我整个人顺着玻璃桌滑了过去,腰下一凉,是衣服被蹭开,冰凉的玻璃桌贴在我的后腰,让我打了个冷颤,可是我没太多时间去感受,被蛮横的吻席卷,感受这冰火两重天。
我想踹他的,可是他身板压下来,抵抗反而像是邀请。
这还不算什么,我那矜持理智的弦崩断了,完全陷进了他的情感漩涡。
他的亲吻力度不用说,明天一定会留下痕迹。
我在今日沉沦,今日清醒,反反复复,被同一个人折磨,他告诉我现实,又用身体征服我,怪我自己没出息,这十年来未了的情感相互牵扯,和他的亲密充满熟悉和刺激,一个人的好感能保持几年?就我们俩来说,纷纷扰扰这些年也该散干净了。
可是没有,他碰到我,我触到他,一触即发的火热不让人省心,连绷紧的最后的理智的弦,都能轻易折断。
谁在勾引谁,我都快要分不清了。
“嗯……”我叫了一声,牙关不够紧。
杨骁发出一声低笑。
他抬起头,“还说你不想。”
想着刚刚的执拗,这会我那点羞耻心倒上来了,我拿手盖住眼睛,气急败坏地控诉他道:“谁顶得住你这么搞?!真烦。”
杨骁攥着我的手腕,想要拿下,我不要,硬是把他的手拨开,我不想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那张狗嘴可不老实。
“温知行,我爱你。”他在此时向我表白,我都听过多少遍了,一点也不新鲜了。
我对他很无奈,“不丢脸吗……”
杨骁说:“我不觉得。”
“可我觉得,”我的手一瞬间抓紧,胳膊也僵硬了起来,声音有点颤,我没想这样的,可他把我逼到这份上,我能怎么办?我几乎是不可控地,把我的介意和委屈都抖了出来,“好丢脸,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