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自然让凌登觉得无语,甩手甩成顾桁这样的,平生第一次见,不过清楚顾桁这样的原因,便决定等他从玩了一圈回国后再‘强行’让他学着渐渐管事。
陪父母开始环球旅行的前夕,徐璃抽空找到了顾桁,并说差不多找到了突破口,然而一旦动手,极大可能瞒不过李纪谷,建议他再考虑考虑。
徐璃是真心实意为顾桁打算,因为指令全部出自顾桁,她一做下属的,只能被动执行,宁翊在的时候也是这么干的,从来没有人追究,只是徐璃担心顾桁会因为这件事从此被某人落了一直以来的好印象。
“不用考虑。”顾桁未抬眼皮,垂眉道:“你只管去做,任何后果由我一己承担,不过只需针对宁翊一个,尽量不要伤及无辜的人。”
“这个自然。”徐璃笑道:“若是不慎被波及,那么被波及的那个人必定不无辜。”
“顾桁先生,这几个月你只管心情愉快的旅行,回国后记得准时去探望,宁翊先生会在713住的很‘愉快’的。”
顾桁颔首,然后又道:“宁翊先生这件事结束,徐璃小姐可以顺便再做一件事么?”
徐璃犹豫了下,未听到什么事情之前先答应了下来。
“不是坏事。”顾桁说道:“二台总导似乎有聚众吸毒的行为,你调查清楚后直接递材料举报,然后想办法替我拿一样东西。”
徐璃下意识问道:“什么东西?”
顾桁突然笑的有些奇怪,凑近徐璃,然后低声说了几个字节。
“angel。”
徐璃头皮发麻,望向顾桁的视线中充斥着些许恐惧,这玩意儿的药性浓度是普通版十倍向上,正常采用注射的方式,若是不小心沾上,几乎戒不掉,每次发作若得不到及时注射,注定痛不欲生,宁愿去死。
“您准备——”
顾桁朝徐璃露出发自内心的治愈性笑容:“这是为宁翊先生准备的,一切麻烦徐璃小姐。”
长相甜美的女子遍体生寒,突然有些后悔上了面前青年的‘贼船’。
三天后,顾桁兑现了承诺,踏上了陪父母到处玩的路途。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顾桁陪父母走了十六个国家,而最后一站的地点如先前计划的那样,正是在乌托邦。
顾父顾母未疑儿子的目的,两份自愿入城书两人看都没看,就都高高兴兴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而顾桁望着父母进入消失不见的背影,终是松了一口气。
他不管某人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一直冷眼旁观这件事,只要确定父母入了城,他便彻底放了心。
宁翊是在九月初出的事,原因授意通过买通加贿赂的方式,让‘xx博物馆’与‘yy宫’的领导以合作的名义,同意‘出借’近百幅名家真迹去他名下的私人画廊进行展出,展出前夕再将十八幅事先准备好的赝品与真品对调,然后准备在时机成熟时再寻找合适的买家,涉案金额超过十个亿。
此事被警方通报后,讨论范围不只限于娱圈,所有人都在感叹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有损失就是国家,因为据‘悬崖勒马’出面检举此事的某画廊高层透露,为尽量减少暴露危机,按照画廊主人之前的计划,这些真迹的买主准备全部在华国之外寻的。
无数人都在等着看宁翊的下场,然而一份突然出现在网络上的重度抑郁症与具有十年精神病史的诊断书让所有人等待宁翊被判刑的人民群众们破口大骂,这两份狗屁诊断书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间点出现,以为大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这操蛋的特权阶级与这万恶的资本!
去死!去死!去死!
人民群众们无处发泄怒火,最后他们惊奇的发现过去那群曾经危害主流风气的真人cp粉们竟然在到处替宁翊说话并且到处给人私信澄清。
靠!已经蓝底黑字被京都警方盖公章并通报,还TM的到处洗地,跳进黄河都洗不清,洗你妹的洗!
仿佛从王萌萌的字里行间看出了痛苦,乔语晴对着充满凉意的手机屏幕冷笑不止,当初在官方第一次下场强行切割真人cp风气的时候不听劝,在‘师父’用实名制账号发澄清的时候还继续磕生磕死,现在‘师父’退圈了,‘徒弟’出事了,去阴间磕糖比较适合王萌萌这类顾桁与宁翊的真人cp粉,只是她心疼自己家的顾桁小哥哥,即便退圈还要被那群脑子不正常的与现在的某个宁姓‘法制咖’绑在一起很久。
宁翊与顾桁的真人cp粉一连遭全网围追堵截将近半个月,正在愤怒未消的人民群众们打算一鼓作气继续大面积乘胜追击时,另一则来自二台总导聚众吸那玩意儿的消息以绝对横空出世的姿态炸的整个娱圈瑟瑟发抖。
这件事可比某宁盗画预谋走私严重多了!
于是,人民群众的注意力立刻被这件事转移。
两天后,京都警方蓝底黑字盖公章进行网上通报,上至二台总导上司,下至十八线演员,被抓人数接近八十余人。
当看到通报时,徐璃自己也惊呆了,不过她没忘记最终目的,那只药性强烈的注射剂还是被她成功拿到手。
顾桁在十月初回了国,徐璃当天就将那支放在身边感觉烫手的注射剂送到了他手上,顾桁道了谢,然后直接放在了他与某人住的房间。
“顾桁先生,宁翊先生目前已经入住713,你这边可有兴趣过去边验收验收成果?”
正在锻炼削苹果手艺的顾桁摇了摇头,然后抬头朝徐璃道:“突然不想了,这样吧,徐璃小姐你替我过去瞧瞧,顺便拍一段老朋友近期的视频,让我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徐璃点头,感觉脊背发凉后,以最快速度消失在顾桁视野中。
青年望向对方仓皇逃离的身影,唇边略过冰冷的阴影。
两天后,徐璃发来了与老朋友相关的视频:一个穿着病号服面容精致的青年正因‘发病’的原因,被一群手脚麻利的医护人员强行用军绿色的粗麻绳绑在一米宽的铁床上,一个戴口罩的白大褂正在用注射针管抽取药水,在青年绝望的眼神中,那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眼神冰冷而平静将输液细针送进青年纤细的血管,几秒钟后,青年如同瘫痪似的,整个人一动不动,眼中透着死寂。
透过老朋友,顾桁仿佛看到了昨日重现的场景。
绝望吗?无能狂怒吗?
还有更厉害的在后面呢!慢慢受着吧!
还是那句话,很公平,我只不过把你对我做的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已。
死亡不可怕,尝尝生不如死,如何?
十月十一日,某人生日的前一个晚上,顾桁正在房间里削苹果皮,他身边躺着两本仍然在看的医学书籍,一本与注射相关,另一本是解剖学。
有人推门进了房间,顾桁手上削苹果皮的动作一顿,然后笑容治愈的望向了来人。
“纪谷。”
听见声音的某人一怔,然后问道:“之前让你改口一直不肯,今晚怎么突然肯改口了?”
手上拿着刀,顾桁继续笑着:“明天就是领证的日子,既然注定成为一家人,那么就应该要有即将成为一家人的样子。”
李纪谷因顾桁这番话而微微弯起唇,突然间,似是想到什么,唇边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眉头与突然染上深沉的眸光。
“似乎我们很久没做了。”
顾桁动作自然的点头:“是啊,自我从国外回来,你好像在刻意避着我。”
李纪谷沉默片刻,问道:“你知道即便很想,这些天我却也一直避着不碰你的原因吗?”
顾桁笑容不变的摇头。
“纪谷,原因你明说吧!我不想猜。”
须臾,顾桁听见某人嗓音冷冽的一字一句问:“为什么要让徐璃去做那些事?”
顾桁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既然不赞同,先生为何不及时阻止呢?”
听着青年又回去的称呼,李纪谷皱了皱眉。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出乎意料的是,顾桁这次没有转移话题,而是点头说了声‘好’。
久久没有听到青年回答问题,正要出声,却听对方轻声道:“先生,我现在身子轻,浑身没有气力,您能走进些借我点下床的力气么?我想关严实屋门再同您细说原因,这样不容易被闲杂人听了去。”
李纪谷瞥了顾桁一眼,语气淡淡道:“没力气就躺好,不要随便乱动。”
说完转头也没回,自己去关了门。
关严实门李纪谷正要转身朝斜躺在床上明天就要跟自己领证的青年开口,蓦然一道阴影朝他整个人撞来,抬头赫然是口中说自己失了气力的青年。
顾桁满眼阴鸷,完全不给李纪谷反应时间,用准备好的针管,直接往他胳膊上一戳,同时冷笑道:“你不用问这是什么,徐璃对你说了谎,她收了我三千万,替我办了这件事,angel从来就不是为宁翊准备的,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将它堂而皇之的放在你的房间。”
药性正在渐渐发作,李纪谷脸上出现痛苦,此时已经没了开口唤人进来的力气,在彻底陷入癫狂之前,掩去目光那一丝难以置信,他颤着嗓音问:“这才是你真正的情绪么?原来——”
“唔!”
腹部挨了一刀,两刀,三刀,血一直在流。
直到难以忍受的痛苦袭来,李纪谷才明白,原来他看到的顾桁,从来都是戴着面具的。
动真心的,唯他自己。
对方,从未爱过他。
只是,依旧难以明白,即便怨恨,真到了满眼怨恨必须杀了自己的地步么?
彻底被腹部痛苦与药性折磨的失去意识之前,这位从出生到现在一路顺风顺水的少东家听到青年刻薄、畅快的低笑声。
“李纪谷,你死了最好,即便没死成,也将一辈子活在angel的痛苦中,这是你应得的报应。”而没了你的‘MY’大概率会变成一盘散沙,我等着看它分崩离析。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边完结了,如果喜欢悲剧的,到这里可以停了,这是文开之前做的大纲结局
接下来的内容都会以番外的形式呈现,预计十几章左右的内容,番外里面的某人肯定是没死的,但也不见得他的情况有多好,毕竟已经彻底暴露的顾桁不会再伪装以及委屈自己了
有小可爱想看顾桁前世吗?如果想看,等这一世的番外写结束可以写几章片段,如果没人看那就不写
对了,番外预计这周日或者下周一的样子开始更新,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继续追,不更新的这几天渣渣作者准备理理思路修修文
最后,感谢一路追文的小可爱们感谢在2022-01-18 20:46:49~2022-01-20 00:49: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心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0章 番外1
冷。
很冷。
细绵不绝的水流漫过身边,仿佛身在冰窖。
下一瞬,场景发生转换。
下意识环顾四周,刹时间青年瞳仁瑟缩,目光惊恐的发现,自己目前处在的地方正是713。
怎么会!
身穿蓝条白纹病号服的青年不太愿意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拖着病弱的身子,踉踉跄跄的下床。
隔壁是715,一直住在里面的那个女子叫许静,只要确定隔壁没有住人的痕迹,那么极有可能自己正在经历的只是普通的梦境。
迎面而来一个推着小车的工作人员,门口,青年差点同她撞了满怀。
不等青年开口说话,那身段苗条浅粉护士服戴着口罩的女子面容一变,将手推车送出屋外后,迅速冲上来,两只手死死的拽住青年,不让他出去。
“顾先生,你先冷静好吗?”
青年木着一双全无焦距的眼,动着苍白无血色的唇:“我只是想去隔壁瞧一眼,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从青年口中听到‘隔壁’两个字,这个拽住他胳膊阻止他出门的护士服女子尽管眼中闪过毛骨悚然,仍然情绪镇定的开口:“顾先生,我完全能够理解你思念病友的情绪,但许小姐确实已经不在了,你应该学会接受现实。”说完,她自己摇了摇头,类似的劝不下于二十遍,若是有效果的话,这个身子仿佛被一阵风就能吹跑曾经被万千人宠着的当红小生,也不会在那个名网络写手跳河自尽后,每天十七八次的频率的口中呢喃去隔壁瞧瞧。
不是魔怔就是撞鬼。
护士服女子想起同事们私下议论的话,出现这样状况的人在过去是要转移到特定病房进行特殊治疗的,但眼前这位上头领导给的指示是‘只照常送过去一日三餐,不用管他任何事,包括寻死’。
护士服女子叹了一声,虽这样交代,但上头终究不希望对方死的,青年只要活着就有话题,而媒体进入拍摄是要得上头同意的,疗养院从中牟了多少利,女子不得而知,但她深知自己被派过来看顾青年的原因,不过是自己有时候见不得人间疾苦加之曾经疯狂迷恋过青年罢了。
青年停止挣扎与前进,他的眼神不再木然,而是透出一丝湿润,如同一只在幽深森林中迷路的幼鹿。
想起以前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青年,那时他还留着如阳光般温暖的细碎金色短发,无论走到哪里,面朝人群时都是一副迷人又治愈的笑颜,后来他因为拍戏换回了原本的纯黑发色,虽然渐渐开始展现符合‘师父’气质的冷清,但更多的时候仍然是那个阳光爱笑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