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明月[现代耽美]——BY:燕赵

作者:燕赵  录入:05-04

  发现走进来的温佩玲,温鸣玉仿佛分毫不感到讶异,只微微的笑了。笑容既不亲昵,也不热络,可“身经百战”的温佩玲被那双深邃的凤目一瞥,心顿时砰砰乱跳起来,双颊也少女般泛起红晕,小声嗔道:“三哥,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
  温鸣玉笑道:“我该不该把这一句话当做是夸赞呢。”他挥了挥手,身后两名男子便向他鞠躬行礼,转身一同离去了。
  这许多年过去,温佩玲依旧有些害怕与这位兄长独处。她款款入座,从温鸣玉手里接过一杯茶,玩笑似的道:“怎敢劳动您大驾,这样久没见,该是我向三哥奉茶才对。”
  在这主与客一样的气氛里,温鸣玉作为长辈,还是简略地询问了几句小妹的生活近况。温佩玲不敢在三哥面前大谈自己的风流韵事,但除了这些事,她也无话可讲,于是主动扭转话题:“咏棠不在吗?”
  提及咏棠,温鸣玉的笑容终于略微真切了一些,答道:“他闹了我一个早上,现在估计在院子里,说是要去堆雪人。”
  对于这名侄子,温佩玲其实有着与许瀚成一样的忧虑,兄长是那样厉害的一个人,教出的孩子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少爷,而温鸣玉自身也毫无娶妻的打算,那父辈与他耗费心力打下的江山,究竟要由谁来继承呢?
  想到这里,她脑中忽然闪过一张面孔,脱口道:“三哥,我来的时候,看见了一名少年……”
  她尚未说完,却见温鸣玉突然起身,往门外走了出去。
  其实盛欢并不是想要偷听,他一个人在东苑里踌躇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来向温鸣玉问安。不料方才一从窗外听见对方的声音,他脑中便噼里啪啦地炸起了鞭炮,完全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自从发生了那一件事,他便再也没有接触过温鸣玉。只要一看见对方的面容,盛欢就会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个夜晚。起初他以为自己只是因为羞愧,可在做了一场诡异的绮梦后,盛欢才发现事实远非那样简单。
  梦醒之后,盛欢六神无主地换去了汗湿的睡衣,又偷偷将它烧得一干二净,睁着眼睛度过了下半夜。这个梦太可怕、又太美丽了,就像是藏在鲜花下的斑斓毒蛇。他试图说服自己,那只是一个偶然的、荒诞而不合逻辑的噩梦而已。
  然而到了第二天晚上,盛欢一合眼,梦境的画面再度清晰地浮现。他犹如一只踏进了流沙的动物,抗拒得越厉害,沦陷的也越快。即便意识清醒又恐惧,身体却被欢愉束缚,待他再一次弄脏了自己的衣物,盛欢终于意识到,那不是梦,而是他的妄想。
  如若说从前他对温鸣玉的向往仅是出自好奇,那一夜发生的事情则如滴进水中的颜料,将他纯粹的好奇心彻底染浊,若可以呈在人前,必定是十分污秽的。
  此刻他们两相对视,一个是真从容,一个却是假装淡定,半晌互相都没有言语。最终是温鸣玉打破沉默:“你好像很喜欢做一只老鼠。”
  天放晴了,薄薄的阳光越过房檐,照在温鸣玉面上,将他映得像尊通透的玉像。在盛欢的眼里,这个人身上仿佛总是这样带着光,宛如一轮明月,偶然朝他躲藏的角落投射了一缕清辉,驱走了束缚他已久的黑暗。
  而他非但没有知恩图报,反倒违背伦理,对这轮月亮生出了亵渎的欲`望,简直不堪得令他无地自容。
  盛欢深深地低下头,低声道:“对不起。”
  温鸣玉本没有追究的意思,可听盛欢的语气,却好像是做了一件极大的错事,不免起了疑心。但他很快又释然了,只道盛欢还在为上次的胡闹耿耿于怀,便说:“好了,找我有什么事?”
  尽管看不到对方的面容,可现在两人离得那样近,盛欢还能嗅到温鸣玉身上的气息。那味道还掺裹着些许酒香,使它也像有了温度,搅得盛欢无比混乱,一时忘记了要说的话。
  就在他走神的时刻,忽见温鸣玉转过头去,轻轻咳了几声,盛欢这才记起对方健康状况向来不佳,自己又累他在寒风里站了许久,不由懊恼又慌张,道:“我要走了,你快进去吧。”
  语罢,他像是唯恐温鸣玉不离开一般,后退几步,以证明自己的去意。
  这番举动要由旁人来做,简直会让温鸣玉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他当然知道盛欢不敢戏弄自己,于是愈发觉得不对劲。温鸣玉略一思索,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为盛欢的异常烦恼,便就真的一言不发,转身往门里走去。
  他刚迈进门里,又听身后传来一声:“温先生,新年好。”
  那语调生硬,内容也干瘪苍白,实在是温鸣所听过最无趣的一句拜贺。他却不知为何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望,看见盛欢跪在地上,正微微仰着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也不眨,定定地看向他。
  温鸣玉想道:这孩子若真心想要讨好什么人,可是太容易了,就算他一言不发,只需要拿出现在这副神情,朝对方看一眼,根本没有几个人能够招架。
  他轻笑一声,没有再理会盛欢,径自往里面去了。


第十三章
  盛欢又一次的梦见了那个晚上。
  按照现实的发展,温鸣玉在问过那三个问题之后,就仅是给了他拥抱的权力,再也没有其他动作。可梦中的温鸣玉并非如此,他将手掌沿着盛欢的背脊慢慢抚上去,浓密的眼睫垂落,目光专注地攥住他,是个极温柔的神态。
  盛欢被他看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失控地跪立在温鸣玉怀里,想要去亲吻那双深黑的眼睛。对方似乎发出一声低笑,稍稍往后一让,使盛欢的吻偏离方向,却落在他唇边。
  “喜欢吗?”温鸣玉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他握住了盛欢在抚慰自己的手,指尖若即若离地触碰脆弱的顶端。盛欢啊的一声叫出来,抵着温鸣玉的侧脸急促喘息,不住摩擦对方温暖的肌肤,小声乞求:“温先生……”
  温鸣玉好似非要得到一个答案,逼问道:“你喜欢吗?”
  他吐息湿暖,轻柔地吹拂在盛欢颈侧,让那一小块皮肤又酥又痒,仿佛被羽毛反复撩拨。盛欢忍不住往旁边躲去,却被揽住腰肢,颈间旋即传来一阵温热的刺痛——温鸣玉竟低头咬住了他。
  盛欢浑身战栗不已,不但分毫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怀着一种奇异的兴奋与期待,将自己的下巴高高仰起。
  对方像品尝一块糕点般,伸出舌尖舔舐他的喉结,吮`吸那里的皮肤。盛欢想搂住温鸣玉的脖颈,但又不敢,最后只好将就着攥紧他的衣衫,把下`身送入温鸣玉掌心,难耐地摩擦蹭弄,想要得到更多的抚慰。
  这次温鸣玉没有推开他,反倒收拢五指,将盛欢的欲`望握住了。他轻轻摩挲肿胀颤抖的茎身,虎口的薄茧擦过顶部,弄得盛欢腰肢酸软,双腿不受控制地往两边张开,完全失去了力气。
  就在盛欢意乱情迷的时刻,忽然又听对方在他耳边问道:“你喜欢我吗?”
  这一次的语调完全不似先前那样温情款款,变得冷酷而轻蔑。盛欢呼吸一顿,看见温鸣玉慢慢直起身,紧紧盯着他,神情似是嘲弄,又似悲悯,一字一句地慢慢发问:“盛云遏,你喜欢我吗?”
  恐惧如冰水一样当头浇落,盛欢猝然睁开眼睛,胸腔被过于急促的心跳震得发疼,他像具尸体般躺了许久,即便身下的床单都被冷汗浸湿,仍旧不敢起身。
  就算是被盛云遏责打,被其他人欺辱,甚至是他误以为自己杀人的时刻,都没有这场梦来得让盛欢绝望。
  从他出生的那刻起,一直到盛云遏死去,他始终是盛云遏悲剧的旁观者。盛欢总以为,早在温鸣玉离开她的时候,盛云遏就已经疯了,她的灵魂被过于强烈的怨恨支配,因此才总是不知疲倦地向他陈述温鸣玉的罪状,将他当做那个人一样憎恨,至死都惦念着那个人的名字。
  盛欢恨她,却也可怜她。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在有一天,重蹈了她的覆辙。
  他慢慢撑起身,在枕边拿起一样东西,放在眼前检视。那是枚红封,面上素净无物,只在边角洒落了些许金粉,印着一朵纤细的梅花。盛欢没有拆开它,却也从红封的厚重程度猜到了其中份量,
  起初从管家手里接过它时,盛欢高兴又惶惑。这是他首次在新年里收到礼物,赠予人还是温鸣玉——他没有料到对方会在这一天记起他,在他的认知里,这是温咏棠才会有的待遇。
  然而没有多久,盛欢却发现不少下人都拿着一模一样的红封,聚在一起谈笑闲聊。他有心听了片刻,才知道这是由管家吩咐账房统一备下的,数目或许让温鸣玉审阅过,但仅是珑园中人人皆具的待遇,并非是因为他如何特殊。
  盛欢静静地坐了近一刻钟,身上冻得像结了冰,似也不觉得冷。他注视着手中的红封,心中逐渐有了一个决定。
  他的债务已经结清,趁他仍清醒,还能控制自己,盛欢决意要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若要继续逗留下去,他真害怕自己会变成第二个盛云遏。
  盛欢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行,中途却发生了一件意外事故。
  正月初四这一天,盛欢下午无事,干脆托张妈找来了纸和笔,正在钻研如何写一封辞别信。他虽没去学校念过书,但赵四娘手底下的私娼们无聊时,偶尔会教他读书写字,盛欢天资尚可,学的不好不坏,时常还会替春华巷的住客撰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信件,藉此赚了些零花钱。
  他刚要落笔,一名听差忽然跑进院子里,叫道:“小公子,小公子!”
  盛欢应声而出,发现是张没有见过的面孔,不禁问道:“你找我?”
  那听差笑答:“就是来找您的,我来接您去丽池饭店赴晚宴呢,”
  盛欢完全没有接到这个消息,顿时起了疑心,冷冷地看着对方:“什么晚宴?没有人邀请过我。”那听差似乎有些怕他,又是赔笑又是鞠躬,小心翼翼地辩解:“请您见谅,我早就该来的,只是少爷忽然指派我出去办事,一整天都在到处跑,这才耽搁到了四点钟。”
  他见盛欢仍是一副怀疑的态度,苦着脸道:“晚上是场家宴,去的都是自己人,少主人吩咐过一切从简,所以没有派帖子。您要是不相信,大可去门外看一看,汽车都在等着呢。”
  对方态度十分诚恳,盛欢要再僵持下去,倒像是在刁难。可即便在珑园住了数月,盛欢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是这其中的一员,更何况是厌烦他的温鸣玉。出席温家晚宴这个理由于他来说,实在太过奇幻,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才会出现的内容。
  如此一想,盛欢发现近来温鸣玉仅是不想与他打交道,要以厌烦形容,却有些言过其实。他的神色因这个念头和缓许多,但心里又有一点悲哀。
  仆人努力劝说许久,终于把盛欢带了出去。他们来到珑园大门外,果然有数辆汽车等候在那里,其中一辆车门敞开着,司机正靠在上面抽烟,这人盛欢倒是见过,他有几次去探望养伤的姜黎,就是坐他的车。
  对方看见他,忙把烟头一扔,叫道:“小公子终于来了,快走吧,时间要来不及了。”
  盛欢迎着他们殷切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审视这两人。他倒不怀疑这对方的身份了,就怕那是温咏棠的又一个恶作剧,但若不是呢?
  要真是温鸣玉的邀约,就算是天上下起刀子,他也是必须要去的。
  发现他迟迟没有动作,那听差忽然对司机使了个颜色,两人一左一右,竟把盛欢强行挟进车里。盛欢猝不及防,怒道:“你们干什么!”说完就要闯下去,那听差见状,忙把车门一关,整个人挡在盛欢身前,对司机大呼:“快开车!”
  汽车发动起来,盛欢将听差一把扯开,立即就去推门。听差知道自己敌不过他,竟扑通一声跪下去,抱着他的腿哭诉:“小公子,求您跟我们去一趟吧。这是少爷的意思,他说过,如果我们没有将您带到,明天就要打断我的腿,把我赶出珑园,这可是要我的命呀!”
  他哭得真切而凄惨,倒显得盛欢像是个盛气凌人的恶霸了,他还没出声,又听见司机也跟着一齐求他宽恕。这两个人轮番夹击,吵得盛欢耳边嗡嗡作响,他不胜其烦,便问道:“你们说实话,温咏棠到底要你们把我带往哪里?”
  见他态度稍作软化,跪在地上的听差用袖子擦了擦脸,连忙回答:“就是丽池饭店!少主人确实正在那里举办宴会,但是……邀请您的事情,是我捏造的。少爷只让我们将您骗来,其他的都没有交代,我们也不知他想做什么。”
  盛欢往窗外扫了一眼,发现的确是去往那饭店的路线,心下稍微安定了些。这两人欺骗他,固然让他十分不悦,但对方这样做,也只是因为受到主人的逼迫。身为人下之人,从来是没有什么自主意愿和尊严可言的,盛欢很清楚这种感受,便不打算再为难下去。
  既然要去的不是什么偏僻凶险的地方,还有温鸣玉在场,料想他的那个侄子也做不出太过分的事情,盛欢便没有那样忌惮了。
  没有多久,司机已将盛欢载到了丽池饭店外。这里车如流水,宾客往来不绝,盛欢没想到会有这样多人,倒有些吓了一跳。汽车途径大门,司机却没有停车,反而将方向盘一转,由西侧一条窄道拐了进去。
  道路尽头是扇小门,几名身材高大的黑衫男子在外把守,前面的汽车经过时,都要停在门口,由他们检查一遍才可放行。轮到盛欢乘坐的这辆车,守卫却仅扫了车牌一眼,疑道:“珑园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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