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娴熟的打招呼环节,子叶说服道:“你看啊,他们来了。”
程梵还是不想进去,拧着眉心:“里面味道刺鼻,我闻不惯。”
子叶不可置信地笑了,无语地看着他:“程梵,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负责?是你答应我,和我参加今天的活动。到场之后,你一走了之,让我怎么搞?别这么自私ok?”
程梵严肃道:“你这是道德绑架。来之前,你没告诉我让我陪人家吃饭。”
子叶讽刺地笑了:“程梵,在娱乐圈,没有不陪人家吃饭的明星。想要出头,必须付出代价。你不愿意配人家吃饭喝酒,有的是人愿意!你别跟我耍什么少爷脾气!”
程梵淡漠看着他:“三观不符,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
子叶嗤笑:“要不是看在项总的面子,我会带你这个180线小明星?”
程梵正要扭头离开,里面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笑眯眯走出来。他上下打量程梵,温声道:“板着脸干什么?谁惹你不开心了?”
子叶赔笑:“温台,我和我的艺人发生了一些小矛盾。”
温旗斥道:“人家年龄这么小,你那么凶干什么?别把人家吓坏了。”
子叶低头:“是是是,是我不对。”
温旗看着程梵,视线落在他的锁骨上,油腻地笑了笑:“别生气,和哥进去吃个饭,等这么久,饿了吧。”
子叶连忙揽着程梵肩膀:“走,我们进去吃饭。”
“我说了,我不去。”程梵甩开子叶的手,高傲睥睨着她:“我们的合作正式结束。”
说着,他快步朝着走廊深处离开。
温旗手里攥着三个核桃,朝子叶说:“我去厕所,你进去吧。”
子叶:“好。”
经过卫生间,程梵转身进去洗手。
方才那油腻男人无意中碰了下他的手,他隔应得厉害。
泡沫在手上停留许久,他才用温水冲下去。正擦手时,镜子后面忽然出现温旗肥硕的身躯。
程梵一怔,赶忙警惕转身。
温旗堵着厕所门口,朝里面张望发现没人,色舞眉飞,语气轻浮:“梵梵是吧?还生气吗?子叶不懂事,我批评她了,哥哥哄哄你?”
程梵紧紧贴着洗手台边缘,左手伸进口袋里,拿到手机。
他冷静看着温旗:“不需要你的安慰,我要离开。”
温旗唏嘘一声:“你的综艺我看了,里面的你跳舞真美,柔韧度也不错。我手下有三个4A项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全部给你。只要…”他色心渐起,朝着程梵伸出手。
温旗堵着门,又胖又高,程梵没有退路,迅速朝男洗手间里面跑去,紧紧按动扶手,锁门藏在最里面。
温旗的声音阴魂不散,慢慢走进来。
程梵缩在角落,颤着手给谢崇砚拨出电话。
谢氏,最大的会议室所有人西装革履,每一盏茶杯离文件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今天,是urban案正式启动仪式。
几乎国内半数企业大亨都来参会,是谢氏近十年以来,最盛大的合作案。谢崇砚退休的父亲,也来参加活动。
谢崇砚站在台前,座位主持人,即将发言。这时,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他随意一瞥,发现是程梵的电话。
程梵很少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急事。
他朝众人面带歉色:“抱歉,我接个电话。”
项枝和林羽潭对视一眼,奇怪看着谢崇砚。
谢崇砚刚刚按下接通键,里面就传来程梵极度害怕恐惧的声音。
“谢崇砚,你在不在。”
谢崇砚心跳慌了半拍:“我在。”
程梵哽咽:“你能不能来宇辰救救我。如果你不来救我,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猫猫了。”
下一刻,谢崇砚迈下发言台,匆匆道:“接下来由副总主持会议,我有事先离开。”
第29章 恋爱线ing9
“崇砚!”
“崇砚!”
会议室, 鸦雀无声。
谢长霆起身唤着他,目光严肃。
其余参会的企业,好奇地窃窃私语, 谈论是否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谢长霆脸色铁青, 但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 沉声解释:“崇砚只是去处理一些家事, 请大家放心。”
副总走到谢崇砚的位置,朝大家点头,开始主持urban会议。
洗手间里, 温旗走到最里侧,故意让皮鞋发出响声,一间一间寻找程梵藏匿的隔间。
“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 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乖乖出来陪哥哥吃饭, 哥哥又不会亏待你。”
脚步声越来越近,程梵知道自己迟早会被他找到。用力扶着简易门锁,防止他闯进来。
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是谢崇砚打过来的。他不敢出声,但又怕错过重要信息。
“喂, 谢崇砚。”程梵声音哽咽, 鼻子顿时酸了。
谢崇砚正在开车,着急问:“你具体位置在哪里?”
程梵:“我躲在二层厕所, 门外一个叫温旗的人, 正在找我, 想耍流氓。”
谢崇砚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一锤, 屏着息蹙眉:“你不要出去,我现在找宇辰老板的电话, 让他去帮你。”
程梵听出谢崇砚在开车,抿着唇应了一声,在挂下电话的同时,小声道了句:“开车注意安全。”
谢崇砚听见了这句话,面对着忙音,独自在车中回应:“好。”
“程梵?梵梵?你在这里吗?”
一双黑皮鞋停在程梵面前,温旗轻轻敲着厕所门:“我又不吃了你,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程梵缩在角落:“我劝你赶紧离开,我已经叫人了。”
温旗嗤笑:“叫人了?这么厉害?叫谁了啊?和哥哥说说?”
程梵犹豫半晌:“谢崇砚,你认识吗?”
外面的温旗,听见谢崇砚的名字,明显没了声音。可过半晌,他用脚踹了下门,嘲笑:“认识啊,怎么了?”
程梵在里面说:“一会儿谢崇砚会来找我,你如果提前离开,我还能不和你计较。”
温旗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谢崇砚?来找你?”
程梵:“嗯。”
温旗大笑:“你要认识谢崇砚,还会被经纪人叫来陪酒?早就大红大紫了。”
温旗不想再跟程梵废话,想着马上就能美男入怀,愈发心猿意马,开始用力拽程梵的厕所门。
塑料门不结实,一拽整间都在晃动。
程梵拼命抵着,但温旗力气大,用上半身使劲撞了五六次,门锁啪地变形弹开,弄伤程梵的手,将他弹到冰凉僵硬的磁砖墙壁,头狠狠撞了一下,体力不支坐在地上。
门被推开,温旗叉着腰,气喘吁吁看他:“呦,受伤了?让哥哥看看。”
程梵手臂挡着头:“你滚开!”
温旗深深呼吸着,色眯眯盯着程梵:“你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一边说着,肥硕的手掌朝程梵的腰伸去,“这腰真细啊,不愧是学舞蹈的。”
“砰”地一声。
程梵敏捷抬起右腿,狠狠踹向温旗的脸,致使他向后仰着摔在地上,疼得嗷嗷叫。
他轻蔑笑了笑:“白痴。”
程梵虽然瘦,但平日跳舞腿部力量很大,方才的高踢腿使温旗的脸瞬间肿得老高,油腻的脸更加恶心。
温旗彻底恼羞成怒,强撑着疼站起来,向地上吐了口血沫儿。
“你是软的不吃,逼我来硬的是不是?”
他懒懒瞅了眼厕所门外,快速抄起程梵的头,将他带起来,狠狠桎梏在墙上。
厕所的门悠悠激烈哐当,他迫不及待解下皮带,搂着程梵,腆着油腻的脸试图亲他。
程梵拼命歪着头,动弹不得。
这时,厕所门外响起两声急匆匆的脚步,谢崇砚看到温旗抱着程梵的这一刻,双眼布满狠戾,揪着温旗的领口一把将他脱出来。
顾不得摘手表,挥拳砸向他软肋。
一拳、两拳…
怎么打都无法消除他内心的气愤和恨意,温旗脑袋鲜血直流,不停求饶。
腕表坚硬,碰伤了谢崇砚的手腕。
可他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继续把温旗按在地上,“咔嚓”一声,温旗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手臂折断。
金丝眼镜藏着寒光,那双桃花眼冷冽无比,带着危险的狠戾。
宇辰老板怕闹出人命,双手攥拳,在谢崇砚面前求情:“谢总,这毕竟是餐厅,闹大了这件事,对您也不好。现在人多眼杂,您如果真想教训他,日后也不迟。而且您的男朋友是不是也需要赶紧送去医院?”
最后一句话,让谢崇砚恢复理智。最后甩下一拳,他快速走向厕所隔间。
当他看见程梵敛着通红的眼睛,不停发抖恐惧的模样,彻底破防。
他怕吓到程梵,小心翼翼蹲在他面前,手掌试探地覆在程梵的头发上,温柔地拍了拍,“梵梵,我们回家。”
程梵泪眼模糊,将头埋在膝盖上,抽泣地发抖。
谢崇砚心脏抽疼,揽他入怀,手掌不停地抚着他的后背。
“不怕了,我来了。”
程梵鼻腔酸涩,哭腔中夹杂着一丝委屈:“你怎么才来。”
谢崇砚:“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他顺势抱起程梵,踩着温旗的手,有宇辰老板开路,带他走出卫生间离开。
谢崇砚独自开车而来,程梵受着伤,他不放心将程梵自己放在后车座。于是有宇辰老板开车,前往市中心的私立医院。
程梵头部受伤严重,上车后非常恶心,晕晕地视线也模糊起来。
车辆的每一次刹车,都令他非常难受。
谢崇砚看在眼里,抱起他坐在自己腿上,手臂撑着他的后背,眼神担忧。
程梵将头搭在谢崇砚肩膀,嘴角发出微弱的啜泣声,始终拧着难耐的眉心,非常不舒服。
带着疼惜,谢崇砚拿出手帕轻轻帮他擦拭眼泪,沉声道:“对不起。”
程梵微弱睁开眼睛,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委屈哼了一声,潸然泪下。
谢崇砚内心更加自责,紧紧搂着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两个小时后,程梵躺在病床上,手臂扎着输液针,疲惫地睡着。
医生把检查结果告诉谢崇砚。
程梵由于头部撞击,患上轻微脑震荡。虽然不严重,但需要静养。另外,身上有多处擦伤踢伤,脖子上的掐痕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消退。
听到脑震荡这三个字,谢崇砚恨不得让温旗去死。
深夜的医院,寂静得可怕。
谢崇砚独自守在病房内,手机不停显示来电。
谢长霆给他打了八个电话,谢崇砚不用接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副总汇报,urban启动仪式非常成功,其他企业对谢氏的策划很信服。
如果说唯一质疑的点,就是让谢崇砚扔下如此重要仪式,独自离开的原因是什么。
大家害怕和谢氏有关。
谢崇砚告诉副总,urban联盟的企业,他会亲自解释。
谢长霆的电话此刻又锲而不舍打来,谢崇砚按下接听键,走出病房。
幽深的走廊他夹着一根烟,眉目不展。
谢长霆语气带着怒意:“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谢崇砚:“刚安顿好程梵。”
谢长霆疑惑:“你突然离开,是因为程梵?”
谢崇砚:“嗯,他有危险。”
谢长霆怒意并没有随着他的解释消退,而是质问:“他怎么了?”
谢崇砚按了按太阳穴,狠狠抽了根烟,“被人欺负,躲在厕所。”
谢长霆好像听见了什么荒谬的事情,声音骤然拔高:“他遇到危险,你不会派人去救他吗?必须你亲自去?谢崇砚,从小我怎么教导你的?你什么时候这么感情用事了?”
谢崇砚声音变冷:“程梵有危险,如果我不去救他,这叫冷血无情。”
谢长霆吼道:“你去救,和别人去救,有什么区别?什么事情重要你不知道?”
谢崇砚回:“当然有区别。程梵是我的伴侣,不是别人的,我去救他合情合理。”
说完,他挂断电话。
谢长霆被他气得血压飙升,立刻给谢老电话,让谢老对谢崇砚多加管束。
抽完一根烟,谢崇砚正要回病房,对面走来项枝和林羽潭。
项枝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些不太敢直视谢崇砚,抱着果篮心虚。
林羽潭今天亲眼见证谢长霆勃然大怒的模样,担心谢崇砚,问道:“你爸给你打电话了吗?”
谢崇砚:“嗯。”
项枝带着愧疚:“抱歉崇砚,我不知道项荣总经理给程梵安排的经纪人这么不靠谱,带他参加乱七八糟的酒席。你放心,这两人我都会处置,绝对让你出气。”
谢崇砚森冷盯着他:“项枝,我以为你会对为程梵挑选经纪人的事情很上心,才放心交给你。”
项枝苍白辩解:“我是挺上心的,我特意和他们强调,一定要人脉广资源好情商高的经纪人,可我…”
林羽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再说了。
项枝认锅:“是我的错,我欠你和程梵一次。”
谢崇砚没再理他,径直走进病房。
项枝满脸愧色:“我能进去不。”
林羽潭:“一起进去吧。”
项枝本来还觉得冤枉,可看见程梵脑袋上那厚厚的白纱布后,心脏慌张跳着。
谢崇砚没卸了他,肯定是看在这么多年的交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