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既微几乎要抓狂了,都说了让你看看慕容筵!到底怎么救你他妈给个话啊!
系统对宁既微那暴躁的脾气已经能视若无睹了,报了一大串数值之后,终于在宁既微冒出砸了这个系统的想法之前悠悠地给出提示:
【慕容筵被大妖所伤,其体内妖毒盛行,虽不致命,但是个不小的隐患,先尝试以灵力温养,若未起效则建议带回衔霜门闭关一段时日.逼出妖毒哦~】
先尝试?系统我*你***
宁既微简直要气死了,他要不是实在看不出慕容筵体内是什么状况,才不会问这个破系统,但结果给出的提示竟然是先尝试?
尼玛!尝试诶!这真的不会治死人吗?
宁既微那气性还没过去,因了李薄倾的消散,副本再也没有灵力供给,副本内的场景开始瓦解,最终全都消失了,回归成了宁既微最开始在副本外看到的模样。
只是原先的木桩已经不可寻了,周遭空旷安静地可怕,只有宁既微先前施下的结界仍在维持着,里头笼罩着四名弟子,此时一见宁既微,便拉着半死不活要断气的脸,哭成一片。
宁既微抬手解开了结界。
但解开结界之后……
“师尊啊!”吴湪率先跑了过来,但或许是因为饿得没有力气,跑近宁既微时还双腿一软,直接绊倒在了宁既微眼前。
宁既微:……
吴湪抹了一把脸上的灰,继续哭诉:“师尊啊!您这一走就是七日,弟子们可好苦啊!不吃不喝,连结界都出不去!师尊……”
吴湪那有气无力的哭诉倒是应了他说的话,只是宁既微进入木桩前本是好心施展结界护着这些个弟子,没成想却是成了他们的枷锁。
弟子们修为不高,结界破不开,也出不去,甚至连向师门传信都做不到,活生生在这结界中扛了七日。
要不是他们稍微有点修为,只怕这七日过后,宁既微再见他们时,便只剩四具尸体了。
还是被饿死的四具尸体。
“师尊!弟子们……”吴湪哭着哭着,却瞧见宁既微愈发凝重的神色,他余光一瞥,这才见自家师尊怀中竟是抱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血色,一副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俨然便是他多日未见的大师兄。
而自家师尊身上,还染着大师兄的血。
吴湪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师尊,您和师兄,没事吧?”
卧槽!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慕容筵没事?
宁既微眼神一冷,喝道:“滚开!”
“师……”吴湪话还未说完,便见自家师尊带着大师兄,下一瞬便施法离开了。
而被师尊丢在此处的吴湪:……
剩余的三名弟子:……
呵,呵呵……这下好了,他们连哭都没得哭了,只得自己爬回客栈了。
还是拖着饿了七日的躯体,一路……
连跪带爬地……
滚回客栈……
而先行返回客栈的宁既微,瞧着床榻上慕容筵昏迷不醒的侧脸,不得已,只能先按照系统的提示,以灵力温养了慕容筵一段时日。
这一温养便是足足三日,宁既微本身也因中毒而灵力不济,虽说李薄倾死后那毒性散了不少,但耗去三日的灵力对他来说也仍是负担不小,待收回灵力时,他连头皆是晕眩的,仿佛被人重重地袭了一拳。
宁既微靠在床沿,抬手按了按额间,他现下实是没有力气,只得借着床沿小憩。
他醒来时,慕容筵还是那般安静地睡着,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皆与他无关,便连宁既微也……
宁既微叹了口气。
他那叹气的动作实是太熟练了,以往工作上遇到些什么难事他总是先叹为敬,长此以往都快成了他下意识而为之的动作了。
但奇怪的是,他刚刚以原主的身份叹气,系统竟然没提示角色OOC?
要是在副本中他有那么一次两次的角色OOC也就算了,毕竟系统那时处于“反应迟钝”模式,也没有为了这种事跳出来警告他,但现下可不一样了,系统时刻在线呢,居然也没提示?
难道原主那么高冷的人,也会因为担心弟子的伤势而叹气?不应该吧,宁既微记得原主没这么干过呀……
而且担心……
等等!担心?他刚刚叹气是因为担心慕容筵的伤势?
卧槽!他在关心慕容筵吗?
关心这个曾经上了他的慕容筵?
卧槽!宁既微你怎么回事?你脑子有病吧?你怎么能担心他?
不过话说回来,慕容筵好歹也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这么重的伤,担心一下不过分吧?
就一下。
一下下而已,不过分的……吧?
宁既微心下万分纠结,但身体还是诚实的,他抬手,轻柔地摸了摸慕容筵的额头。
还好,已经不起热了。
刚带回客栈那会,慕容筵烧得整张脸都是红的,加之那一身的血色,瞧着实是触目惊心。
好在现下烧也褪了,身上的伤也结痂了,外表看来再正常不过,连面容都因了多日不见日光,瞧着白皙了一分。
只不过……到底是为何,怎么也不见他醒来呢?
第20章 妖毒发作
宁既微收回了手,转而搭上了慕容筵的脉,以灵力观之,那脉息平稳,不似有内伤的样子……
况且慕容筵面容也很是平和,瞧着不像受妖毒折磨之态,所以……这灵力温养到底是有效果还是没效果?以防万一,要不还是先把慕容筵带回衔霜门吧?
【叮!】
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宁既微的思绪。
【接到传信:雀狱塔破,叶清裳需修补雀狱塔顶,是否立即前往雀狱塔获取最新讯息?】
这个雀狱塔,宁既微是有印象的,在原主的记忆中,简而言之,这就是个关妖魔的地方,如果这玩意破了呢,那其间囚禁的妖魔就会趁机跑出来,这对雀狱塔附近的城镇乃至整个人间来说都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为了人间的安危,主角叶清裳去补雀狱塔顶,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但是这个,跟宁既微又有什么关系?
是主角去补塔顶,又不是宁既微去补,再说了,慕容筵还昏迷不醒呢,宁既微实是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别的,于是乎,他将选项偏向了“否”。
只是这“否”还没点下去,系统直接变成了灰屏,尖锐的提示音响起。
【警告!角色OOC警告!】
不是?宁既微颇觉疑惑,这不去雀狱塔怎么就OOC了?主角补个塔关他什么……
哦对!宁既微想起来了,这修补雀狱塔需要用水木属性的灵器来补,而这世间水木双属性的灵器并不多,修仙界挑挑拣拣也就不出十个的样子,这就意味着,在这种紧急状况下,可能大概也许只有叶清裳一个人去补。
那这样的话,修补塔顶还是比较危险的,万一叶清裳的内丹在修补塔顶的时候被妖魔所影响,那原主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来培养叶清裳,不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原主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影响叶清裳内丹的因素存在,那可不就得亲自去雀狱塔看一眼吗?
只不过,慕容筵的身体状况……慕容筵还未醒过来,这种情况下宁既微离他而去,真的不会出事吗?
系统再一次提醒。
【是否选择立即前往雀狱塔获取最新讯息?】
算了,不管了!还是先去雀狱塔吧,大不了早些去早些回来,看慕容筵这个状况,说不准自己回来的时候人都不曾醒过来。
应当……不会有事的!
为了以防万一,宁既微在离开时还将所有的弟子召集起来,让他们合力守着慕容筵,做完这一切,宁既微才施展瞬移术法,前去雀狱塔。
雀狱塔离奉元城甚远,御剑而去最快也需得一两日的光景,但宁既微顾念着慕容筵的身体,生生将这路程缩短了,瞬移术法一路上用了无数次,以至于返回客栈时,堪堪不过夜色初现。
宁既微推开慕容筵的房门,但奇怪的是,天色已晚,房内竟然不曾点灯,连先前守着慕容筵的弟子也不见了踪影。
宁既微随手一挥,房内的灯亮了起来,他唤道:“阿筵?”
只见慕容筵静静地靠在床榻上,他视线一直落在宁既微进来的方向,显然已是等待许久了。
慕容筵听闻宁既微的声音,抬着双眸,无声地瞧着他。
分明慕容筵那神情很淡,几乎是没什么表情了,但不知为何,宁既微看着慕容筵那模样,总觉着有些可怜,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却佯装坚强,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只是怪了,慕容筵那般温和的人,自己怎会将他与“抛弃”二字联想在一起?
“师尊,您回来了。”慕容筵缓缓开口,语气也很淡,听着跟平素不太一样。
听惯了慕容筵温和有礼的话,乍一听这语气,宁既微竟觉着有些刺耳,好似面前的这人不再是慕容筵,而是某个生人一般。
慕容筵又道:“弟子让师弟们下去休憩了,师尊不用担心。”
“嗯。”宁既微应了一声,随后坐在床榻上,“你何时醒过来的?现下觉着如何?可有不适?”
闻言,慕容筵只是淡淡地瞧了宁既微一眼,他的视线在宁既微面上游离了片刻,又垂了下去,他轻声道:“师尊,弟子想问您一个问题。”
宁既微不解地皱了皱眉,没回话,算是默许。
话说这慕容筵怎么回事?难道是被妖毒毒傻了?怎么状态这么奇怪?
慕容筵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道:“身为首席弟子,这么多年来,弟子自认为,已经做到了师尊对弟子的所有期望,无论是对待同门也好,修为也罢,师尊想要弟子做的,想要弟子为师门争得的荣光,弟子都做到了。”
“可是为什么……”慕容筵眼神忽的有些悲戚,“为什么师尊还是选择了清裳师妹?为什么不是我呢?”
慕容筵说着便咳了起来,他抬手掩去了咳声,甚至掩去了掌心溅出的血迹,他再一次抬眼,面色因了那几声咳嗽而显得绯红。
“阿筵,你在胡说什么?”宁既微不用探查都感受到了慕容筵体内的灵力躁动,他至此才反应过来,哪怕慕容筵醒过来了,看这样子,慕容筵体内的妖毒还是不曾除尽。
那妖毒本就带有妖性,在慕容筵的体内,勾起他本身的邪念再正常不过,只要慕容筵稍有情绪波动,那妖毒便能再次蔓延。
“你先静心,待为师替你……”宁既微抬手,本意是想助慕容筵调息,谁料他的手堪堪搭上慕容筵的肩,却被慕容筵强硬地拦了下来。
慕容筵另一只手握紧了宁既微的指尖,这动作蛮横,从来不是慕容筵一贯的作风,宁既微在那一瞬愣了愣,竟是没有挣开。
慕容筵眼眸微红,他道:“师尊去了雀狱塔,对吗?”
这眼神……卧槽!这像是入魔的前兆啊!
宁既微只得尽力安抚,道:“是。雀狱塔破,为师是担心……”
“担心什么?”慕容筵咬着牙道。他握着宁既微的手用力了些,宁既微疼得皱了皱眉,“担心清裳师妹受伤吗?可是师尊是不是忘了,雀狱塔那处看守之人皆不止一位长老,师尊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赶过去?”
“师尊的灵器对修补雀狱塔而言于事无补,师尊去了又如何?能帮得上清裳师妹吗?”
慕容筵此刻情绪波动,他越提及此事,面色便越差,原先那绯红褪去,再仔细瞧瞧,甚至有些苍白之色了。
“阿筵!”宁既微喝道。
这逆徒到底想干什么?情绪这么激动,还要不要祛除妖毒了?想死吗他这是?
宁既微挣脱了慕容筵的手,本想施展结界将慕容筵束缚起来,但下一瞬,慕容筵却颓废地靠回了床榻,模样有些沮丧。
“师尊总是这样……”慕容筵自嘲地摇了摇头,“无论弟子做得再好,师尊眼里也只有清裳师妹,就连这样的抉择,在弟子和清裳师妹之间,师尊也不止一次偏向她。”
“可是……”慕容筵疲累地闭上了双眼,“如果有一天,弟子快要死了,在那个时候,师尊还是会选择抛下我,去看清裳师妹吗?”
再往后的嗓音很轻,几乎听不见了,宁既微这才瞧清慕容筵的神色,已是较他初进门那会苍白了许多。
宁既微探上慕容筵的脉,慕容筵此时已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了,只那般安静地闭上眼,仿佛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尼玛的!慕容筵的脉息怎么会这么乱?自己就离开不到一日的功夫,这感觉脉息乱得,好似前面整整三日的灵力温养都白废了!
卧槽!这四名弟子到底是怎么看护的慕容筵?怎么能任由他的脉息乱成这样?
宁既微尝试着以灵力探入慕容筵体内,但慕容筵却好似铁了心,不管宁既微怎么做,慕容筵都不肯让那灵力再进一分。
“阿筵……别闹了。”宁既微不曾注意到,他说出这句话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慌乱,那是连他自己都很少产生的情绪。
慕容筵仍是闭着眼,他缓缓地抬手,逾矩地再次将宁既微的手握在掌心,他声音很轻,道:“师尊还记不记得,四年前,清裳师妹因替人揽责而受刑,师尊那时为了救她,替她挡了刑法。”
“弟子赶至时,师尊已是伤得很重了。”慕容筵淡淡地扯开一笑,有些苦涩地道:“可是弟子那时看着师尊,就在想,如果伤的人是弟子就好了,至少那样的话,师尊还会多看弟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