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劝他,“徐正阳没哥好撩,哥也没比徐正阳差,试试么?”
……
打了几圈牌,等着看戏的几人迟迟等不来陈一,催问人怎么还没来,顾绒齐坐在徐正阳身边看他打牌,也不知道几人刚才闹了那么一茬,顺嘴说:“在下面呢,跟我朋友喝酒。”
难怪,有人喊徐正阳,“正哥,陈一哥可能被男狐狸精勾跑了,你不去看看?顾绒齐今晚带来的那朋友贼jb帅。”
徐正阳哼笑一声,顾绒齐骂道:“谁他妈狐狸精臭嘴吐不出人话,人家是正儿八经的教授。”
徐正阳偏头看顾绒齐,顾绒齐撞撞他肩膀道:“余遂。”一副是不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徐正阳。
确实有点吃惊,两人好久没见了,又打了几圈牌徐正阳没了耐心不想打了,几人心里高兴巴不得他早点叫停,徐正阳确实狠,今晚谁嘴最贱他就摁着谁赢,情面都不留一点。
第八章
陈一和余遂一起回包厢,回来后一群人摁着他两打嘴炮,又荤又黄的,徐正阳和顾绒齐身边没女人贴着,哥俩好的在那抽烟聊天,这会儿看着被调侃的两人。
徐正阳跟余遂隔空对了个眼神,都礼貌的点了点头,陈一瞧着这两人无声打招呼,反而有点吃瓜的意味。
甚至坏心的拉着余遂直接坐到了徐正阳侧面的长沙发里,这场面估计心里最清明的就顾绒齐,傻不楞的什么也没察觉。
陈一坐在余遂身边,拿了杯酒后跟顾绒齐说话,“气氛不太对啊?”
陈一常出入这样的场所轻易就察觉到了,顾绒齐顺着他的话八卦说:“你错过一场好戏,老顾跟嘉爷刚包厢里差点打起来,拦都拦不住。”
陈一扫了眼,这两人已经不在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为女人呗。
这时周围的人都开始讨论起来了。
“这老顾真是冲昏头了,不就一个女人呗,伤了兄弟间的情义值得吗?傻。”
另一男人说:“你这话不对,老顾那争的是女人吗?那是争面子,你想想啊那女的,上次跟着老顾来都还一副死心塌地爱得不行的样子,这才过多久啊?变心那么快这不打老顾脸吗?”
“不就是么,这女人的话少信,这年头什么爱不爱的,都是假把式,别当真,保不准这昨天还喜欢你呢,今天就有新欢了。”
徐正阳从头至尾都没参与进这种破事里,这会儿也就靠在沙发里喝酒,他这位置好,不用偏头余遂和陈一都在自己视野范围内。
听一群人这么说,眼神不受控的往两人那瞅了眼,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后蹙眉拿起酒杯喝了口。
那边还在激情讨论,不知谁一拍大腿道:“这男人的鬼话也别信,那谁不包养了一小白脸吗?还不是被抓包白天跟他开.房晚上那小白脸就去酒吧钓凯子,分手的时候那小白脸还抱着大腿哭,满嘴爱啊喜欢的,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话说回来,这一上来就说喜欢表白的,哥们都清醒点,十成十就是冲你钱来的,不然就是冲你脸想跟你睡了来的。”
这样热腾腾的激烈场面里,角落的沙发里,突然一阵男人低低的咳嗽声,顾绒齐本来正听得乐呵,突然转头问徐正阳,“怎么了正哥?”
徐正阳一手撑着小几,一手对空气做了个无事的手势,一边呛咳一边说:“没事,被酒呛了下。”
他压着咳嗽声,虽然动静不大,但身边的人是知道的,余遂不受控的眼神朝他那看了好几眼,陈一一副洞观全局的姿态,凑近余遂耳边低语:“心疼了?”
余遂抿唇,皱着眉收回目光瞥了陈一一眼。
徐正阳抬起头时就见那两人正交耳,抽了几张纸巾瞥开了眼。
……
午夜散场,徐正阳今天没怎么喝,陈一也只喝了一点,想蹲个机会送美人回家,余遂喝了两杯也不算醉,只是他喝酒上脸,脖子和耳垂全是绯红。
陈一送人的理由扯淡,说余遂清吧里请了他一杯酒,送他回去应该的,余遂没拒绝,主要是现在打车挺难打的,而且靠顾绒齐,得了吧。
车子开出车库,一张黑车打着双闪停在路边,陈一的车开出来时摁了下喇叭。
两车逼近,徐正阳车子的车窗降着,看清是徐正阳陈一笑了笑,也降下车窗,跟他打招呼,“正哥还没走?”他旁边的顾绒齐已经喝大发睡死了。
徐正阳没什么表情嗯了声,包厢里陈一先问的送余遂回家,余遂答应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但陈一这几年玩坏的人不少,他看向副驾的余遂,问道:“余遂,还清醒么?”
余遂眼神还是清明的,只是眼尾有点红,看着徐正阳说:“清醒的。”
陈一低低轻笑了声。
徐正阳无视他对余遂说:“那行,拜拜。”
余遂说好。
徐正阳没多说,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说过多,提醒过了,至于后面怎么发展也不是他徐正阳能控制的。
隔天陈一不知道哪搞来徐正阳电话,直接拨过去问徐正阳,“哥,你想知道昨晚我跟大美人后面怎么发展的吗?”
徐正阳淡淡道:“不想。”
陈一电话那头笑了一阵,“你还别装,就你昨晚护崽那样子。”
徐正阳哼笑一声,“自己什么人心里没点逼数么?你怎么搞怎么玩是你的事儿,我们这些人身边的朋友你自己掂量着点玩得起不,别到时候闹得难堪。”
“要是当初你收了我,现在我也不会在外边祸害别人不是么。”就徐正阳那身材和颜值,昨晚见了陈一还是心燃,放浪惯了一时没把住嘴。
好在自己反应快转了话头道:“那要是余遂黏着我缠着我呢,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啊。”
徐正阳在电话里轻笑了声,嘲得陈一都快脸烫了,还不够,徐正阳说:“他图你什么?”
仿佛被灵魂拷问,一句图我脸图我钱陈一一个年收过亿的国民男神突然觉着烫嘴说不出来,只好给自己找了台阶下,说道:“你就不好奇我跟大美人聊什么聊了那么久?”
“他问我你恶心同性恋么。”
电话里传来忙音…
徐正阳竟然把他挂了…
……
余遂跟陈一后来怎么着徐正阳是不知道,也不在意,篮球俱乐部和他家老爷子就够他烦的了。
好在那种每天相亲的日子是过去了,倒不是他不愿意去,是老爷子不敢给他再安排了,混账玩意除了败名声不争气。
徐正阳再跟余遂有交集是顾绒齐打电话求他帮个小忙,徐正阳爽口答应,按指示隔天开车去了研究所。
黑车停在大门口一侧,保安还记得徐正阳跟他打招呼,笑问:“等余教授呢?”
徐正阳扬着唇角说是呢。
余遂出来见到徐正阳时却愣了一瞬,问道:“顾绒齐呢?”
徐正阳问他:“顾绒齐没跟你说?”
余遂摇头说没有。
顾绒齐被领导指派了个任务,但他今天有很重要的私事,只好找好兄弟徐正阳帮忙,但怕余遂觉着麻烦别人,于是就没跟余遂说。
徐正阳心思活络猜出来顾绒齐意思,对余遂半开玩笑道:“别意外了,我就今天的司机。”
和徐正阳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是余遂没想到的,上车后整个人都有点灵魂出窍的不在状态。
徐正阳想起陈一电话里跟他说的,思考片刻觉着趁此机会说开掉还行,于是降了点车窗道:“余遂,我对同性恋没有偏见。”
余遂偏头看他,眼神对了个空,徐正阳直视着前方专心开车,徐正阳坦荡道:“我如果对一个人上心,不会在意是男人还是女人,但我对感情很慎重,真心这玩意不好说,说白了我就是很吝啬付出感情,但并非厌恶你。”
徐正阳本不想挑明这些的,只是他发觉自己不说,反而给人造成困扰了。
而余遂脑子像经年未修的齿轮装置,很缓慢的消化着徐正阳的话。
徐正阳声音低沉道:“听明白了吗?余遂。”
有电话进来,徐正阳蓝牙接起,顾绒齐问他人接到没,说回来请他吃饭,听着那孙子挺高兴的,徐正阳问了嘴,原来是对象回来了要去机场接人,难怪。
徐正阳难得的耐着性子跟他没话找话半天,又听着他叽叽歪歪的冲他的罗曼史,连顾绒齐都震惊的意识到徐正阳今天怎么那么好性子听他说这些。
车子开上高速时徐正阳才挂断电话。
“挺远的。”余遂先开的口,两人在后视镜里对视了一眼,抛却情感问题,余遂也是三十岁的男人,从这一眼开始,隐隐约约的,似有若无的,好像可以全翻篇了。
徐正阳懒叽叽的笑道:“那没事儿,我回去找顾绒齐多捞点儿好处。”
余遂被逗乐似的笑了下,徐正阳从后视镜瞧见的,很像雨天一起喝茶的那次,余遂垂眼泡着茶,偶尔听到好笑的跟着无声扬唇。
两人聊了会儿天,从顾绒齐说到北泉路口的老字号又谈到共同的母校,最后聊到最近的新闻时事,话题跨度很大,最后一个话题聊得多一点,其他的都是寥寥数语。
两人都没有硬找话说,各自发表感想,想接就接,不想就沉默或跳过,所以聊天时长很短暂,胜在轻松愉悦。
不再聊天后徐正阳打开车载音响,放一首低缓的老歌。
车子开下高速,又走了七八公里颠簸的潭石路,越开越偏僻,好车这样开挺糟蹋的,底盘偶尔擦得咯咯响,余遂都替他心疼,但徐正阳一点不再乎,偶尔问一句余遂走这边还是那边,方向对不对。
开进林深的地方,徐正阳的车被哨岗拦住,最终只放行余遂,徐正阳说在外边等着他,余遂没婆妈点头说好。
徐正阳把车挪到路边,放了椅背又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在上面抱着手机玩斗地主。
这一等就是四个多小时,徐正阳看到有车子把余遂送到大门口,他收了椅背坐起来,那头车上跟下来两个人,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中年男人和余遂停在车头交谈,徐正阳听不见任何对话,但这样的余遂他是陌生的,很难具体的形容,只是一种气场和感觉,他才意识到自己对余遂的认知带着偏见和浅薄。
余遂走近徐正阳的车子,两人眼神对碰后余遂上车,车子开了一段路徐正阳才开口,淡淡问余遂,“要听音乐吗?”
余遂刚从一个复杂的问题里抽出思绪,突然听见有人问他要听音乐吗,他偏头看徐正阳一眼,对方冷俊的下颚微抬,目光直视着前方。
余遂收回视线,好像车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很容易尴尬,于是点头说好。
老情歌低缓的唱,偶尔几句高潮又是撕心裂肺的吼,徐正阳喜欢听苦情歌是吗?余遂脑子里下意识反应着。
车子开上高速,离城区越来越近,余遂问,“你下午还有事吗?”
徐正阳看他一眼说:“没事儿。”调低了音乐声音。
余遂问他,“一起吃顿饭?”
余遂知道自己人情还得还太急太刻意,但没办法,他找不到以后能和徐正阳一起吃饭的合适机会,而且算来他已经吃了他两顿饭,是该请回一次了。
徐正阳觉得请不请倒是无所谓,反正这是顾绒齐欠的人情,但也没驳余遂好意。
余遂没被拒绝,心里多少轻松一点,也没继续主动借此话题跟徐正阳交谈下去,他们这个年纪的感情,不是多说几句话多吃几顿饭就能多生出一点好感,这个阶段更看重眼缘和感觉。
徐正阳说不要不想,那好。
不太幸运的是这顿饭没吃成,徐正阳接到徐进远那小子的电话,徐正阳年轻的时候挺浑,那小子怕他又爱黏他,母子两刚进门的时候他一回家徐进远就爱敲他房门,每次都被他搞哭提溜出去,一家子无语得不敢讲话。
余遂听出事情紧急,于是说:“不用管我,把我随便放哪都行,你去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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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我对号入座可还行,戏多。
第九章
徐正阳决策果断,询问余遂介不介意陪他跑一趟,这城郊边沿把人放下的事儿徐正阳要脸干不出。
徐进远电话里哭哭啼啼的跟他说快点去救他,一句话说不完整,三句话说完突然就中断了。
他把车开得很快,快超速了,第一次去徐进远学校,摸找片刻才找到后门小巷去,小巷里空空没人,徐正阳大跨步朝里面急走,叫徐进远名字,余遂紧跟其后。
拐过墙角,哭声和铁门敲击声从尽头传来,徐正阳皱眉走近,确定是徐进远的哭声,那小子从小畏畏缩缩哭起来跟小姑娘似的,性子软弱。
徐进远哭得嗓子沙哑,颤抖着从里面喊救命喊哥,手掌不停拍着铁门,徐正阳从犄角旮旯里找来一根铁棍,用它敲了敲铁门沉着冷静的喊:“徐进远。”
徐进远仿佛抓住了希望盼来了救星,情绪激动猛拍铁门,大哭着“哥,哥,快放我出去,好黑,我害怕,你快点把我弄出去。”他一句话哽咽得让人听着揪心。
徐正阳站近门边,沉沉开口:“徐进远,睁眼。”
徐进远大哭着说不要,里面太黑,他不敢,一直大哭着求徐正阳开门。
徐正阳说:“徐进远,你试试,哥没骗你,真的不恐怖。”
徐进远哭着不说话。
徐正阳恐黑的心理是在部队被教官摁着克服的,跨过那一步之前,恐惧和颤栗扼得他窒息,跨过之后一切尚好,自身弱点每消失一个,人就强大一寸。
时光仿佛倒流,徐进远的哭声让徐正阳心情沉重,但这不影响他专业指导里面的徐进远,“徐进远深呼吸,吸气,呼气,放松,跟着我来…”
“试着睁开眼,我数五个数,跟着我做听明白没有…”
突然一阵极速的奔跑和喘息从小巷外传来,越来越靠近,咆哮般的怒吼,“我操.你妈谁他妈傻逼敢动老子罩着的人,我干死你妈个傻逼。”
个子高挑的校服男生一脸凶相的冲进小巷又猛然急刹,半垮着的校服衣在摇摆,他气吼吼的双眼发红,朝铁门方向看了眼,咬牙切齿骨指捏得嘎嘣响,抡起拳头就朝背对着他的徐正阳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