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咽,去漱口。”钟淮最后吩咐了他一句,就去洗澡了。
陶溪亭含着一嘴的东西,默默地刚要下楼洗澡换衣服。就听到了楼下餐厅有动静,他蹲在楼梯口猛地一顿,吓得一咽。
顿时蔫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浑身赤裸的样子,慌忙又跑回了钟淮房间里,隔着门跟钟淮说话:“主人……”
“嗯?”钟淮疑惑:“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今天还打算翘我的班?”
“楼下有人来了……”陶溪亭脑子里飘过各种可能性,整个人都不好了。
“嗯?啊对,是我请了钟点工过来做饭。”钟淮也想起来了,差点忘了,家里还有别人。
“那……”陶溪亭放心了,“我能穿一下您的衣服吗?”
“架子上有浴袍,自己拿一件。”钟淮说。
陶溪亭这才放心地溜下楼去洗澡换了衣服。
家里有人,陶溪亭没再用他的盘子,而是被安排在钟淮旁边,老老实实地吃了早饭,一起去上班了。
陶溪亭的身份是钟淮的助理,生活和工作上的都是,但是出门开车却一般都是钟淮开的。
到了公司楼下,钟淮告诉他:“你去一趟人事部,我给你调了个职位。”
“新职位?”陶溪亭震惊,“我不在主人身边工作了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钟淮没多说,“你刚回来,现在我这事情太多,我还需要时间整理。先按我说的做,其他的,等我再安排。”
陶溪亭点了点头,自己先下车上去了。
钟淮自己在车上坐了一会儿才上楼,觉得棘手又要变动的事情实在太多,有点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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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淮:我脑壳疼。
第11章
钟淮也并没有给陶溪亭安排什么了不起的职位,只是把他从自己身边放了出去。
陶溪亭被派去跟了某个项目,和他的专业刚刚对口,做起来不吃力,但也不简单。
至少不比钟淮身边简单。
钟淮的工作有专业的助理,业务能力比陶溪亭不知道强多少,事情在他手里有条不紊。陶溪亭从来都只是做一些钟淮更私人的工作。
而现在,钟淮把他调开了。
不知道是之前就打算好的,还是昨晚突然决定的。
陶溪亭不知道钟淮是什么意思,忐忑不安了一天,中午他去钟淮办公室,发现钟淮下午有事情,已经出门了,并不在公司。等晚上再下班,他还是没找到人,发了消息过去,钟淮也只是回了他一句,让他打车先回家。
因为陶溪亭的驾照刚拿到手,钟淮不让他开车。
陶溪亭想了想,最后接受了新同事的邀约,和他一起坐地铁回家的。
等他到了家,就看到正在厨房炖汤的钟点工阿姨。
早上他们见过,阿姨问他要吃饭吗?陶溪亭也只是摇摇头说现在不想吃饭,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就这么短短一天,他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陶溪亭发现,他的工作、他的存在、他对于钟淮的全部意义,都是完全可以被别人替代的。
就算没有这些人,钟淮也完全有能力找一个新的奴隶。就像他曾经那样,无时无刻不在钟淮的身边,为他服务,为他随时随地使用或者驱使,钟淮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那,陶溪亭是什么呢?
陶溪亭趴在自己床上,有些郁闷、委屈,还有说不出的难堪。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跟着钟淮回来,不应该再来自取其辱。
这样只会证明一件事:他对于钟淮来说什么也不是。
“叮。”陶溪亭的手机响了一声,他摸出来一看,是让他借住的朋友发来的。
[Y:去哪儿了?没在家?]
陶溪亭有些不好意思,他回复[嗯,我今天去上班了,也有了住处。这段日子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把东西搬出来。过几天请你吃饭。]
[Y:客气了,恭喜你找到新工作。下次一起喝酒。]
陶溪亭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不是新工作,也不是新老板,还不是新主人。他打字回复:[一定。]
那边没再回复。
陶溪亭愣坐了一会儿,又翻出钟淮的消息界面,还是他最后发过去的一条[主人,我在家等您回来。]
钟淮还没回复,或许都不会回复。他也不知道钟淮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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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淮回来的确实晚,晚上应酬那几个长辈实在躲不过去,酒也被灌的不少。
幸好明天早上没什么工作,他打算明天早上翘班,也就没顾忌,喝得有点上头。
助理把他送到门口,就被钟淮打发走了。他按开指纹锁,就看到灯火通明但空无一人的门廊和客厅。
反了?人呢?
钟淮眉头一皱,呼吸一沉,不会又跑了吧?
他直奔陶溪亭的房间。
门锁“咔哒”一声,床上的人蹦起来,陶溪亭神经一紧:“主人!”
钟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不上什么情绪,转身就走。
陶溪亭晚上给自己房间收拾了一通,又去楼上调教室把所有工具消了毒收拾了一遍,又去洗澡做清洁。后来晚上累了,想着趴一会儿再去门口跪着迎接钟淮。
谁知道他竟然睡着了!
他急忙忙地跟着跑上楼,留给他的只有浴室门“砰——”的一声。
陶溪亭一怔,心道:完蛋了……主人又生气了。
他正想上前,又看到自己的衣服,正想回去把衣服脱了再上来。
就听到钟淮在浴室里喊他:“愣着干什么,给我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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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剧情,淮,你脾气真的不太好,自己气急败坏关小狗么子事
第12章
陶溪亭飞快脱掉衣服就进去了。
浴缸的水还没接满,而钟淮正站在洗手台前面,静静地洗着手。钟淮从镜子里看到陶溪亭慌张推门进来的样子,抬起眼皮,问:“晚上做什么了?”
陶溪亭屈膝跪在门口的地毯上,把自己晚上做的事情一一数给他听:“整理房间、洗衣服、去楼上做了打扫和消毒。”
“挺忙。”钟淮总结,看上去像是接受了这个理由。酒喝多了也累,他捏了捏眉心,这么点事回头再算,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身后的人:“我要洗澡。”
陶溪亭站起身,走到他身边,垂眼:“我帮主人换衣服。”
“不用。”钟淮说,“去调水温,我自己去换。”
“是,主人。”陶溪亭又去调试浴缸的水,钟淮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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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水温调好,微热,陶溪亭等了一会儿,钟淮也没有进来。外面也没听到什么声音,陶溪亭凝神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到动静,他大着胆子叫了一声:“主人?”
没人应。
“主人?水准备好了。”陶溪亭又叫了一声,钟淮还是没回应。
外面没人应,也没任何声音,静悄悄的。陶溪亭心下怀疑,就缓缓爬到了门口,准备去看看钟淮在做什么,该不会睡着了吧?
钟淮醉酒之后是很容易困的,一般都是坚持到洗完澡就会睡觉,但今天澡还没洗呢。
他悄悄地爬到了门口,轻轻一拉,凑个头出来一看,就看到坐在单人沙发上闭着眼睛的钟淮。暖黄的灯光落在他头顶,照得他像浑身镀了一层光。男人的身材十分优越,长腿交叠着,一只手臂正支着脑袋,露出了英俊的五官和十分清晰的下颌线。
他似乎是累极了,连脱掉的黑色西装都揉成一团丢在了脚边,身段却还微微支撑着,腰都不曾塌下来一分。
真的睡着了?今天喝了很多吗?
陶溪亭沉默地打量了一会儿钟淮睡着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就准备过来叫他。
谁料他还没爬出来,钟淮就睁开了眼睛,声音冷不丁地问:“乱跑什么?”
陶溪亭一顿,立刻原地跪好,轻声问:“主人,水准备好了,您现在想洗澡吗?”
“洗。”钟淮说着,抬了抬手:“小狗,来。”
陶溪亭这才又冲他爬过来,跪到了钟淮面前,乖巧地垂头蹭了蹭他的腿:“主人,您很累吗?要不要帮你按摩一下?”
“嗯?”钟淮突然低头凑近了陶溪亭,冲他脸上吹了一口热气,酒味扑面而来,钟淮捏起他的下巴:“闻到了吗小狗?我喝了很多酒。”
陶溪亭眨了眨眼,钟淮好像很喜欢这个新称呼,一直在叫他小狗,于是他点了点头,配合道:“小狗闻到了。”
“难闻吗?”钟淮低头,蹭了蹭他的头。
两个脑袋凑在一起,钟淮额头的温度传到他身上,陶溪亭整个人都紧张了,他连忙摇头:“不、不难闻的。”
“喜欢吗?”
陶溪亭犹豫着点头,小声回答:“喜欢……”
钟淮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后脖颈,说:“要给我脱衣服、洗澡、按摩……”钟淮轻轻点着他的额头,说一个词点一下,最后轻声问他:“听到了吗?”
“听到了。”陶溪亭脸都红了,伸出手去解他衬衣的扣子,一口答应:“小狗会好好做的。”
“乖狗。”钟淮突然侧过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就抬起头,放心地仰躺了下去。
陶溪亭一愣,主人这是……交待完就彻底睡过去了?
他抱着钟淮的胳膊,轻轻叫了一声:“主人?”
钟淮没应。
他爬起来,凑上去,还能听到钟淮均匀的呼吸声。
——他是真的睡着了。
陶溪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伸手又去解他的扣子,解着解着突然笑了一声,今天所有的芥蒂好像都随着钟淮的这几句话消散了,胸口堵的感觉也没有了。
这一瞬间,他还是无比庆幸,他是钟淮的小狗啊,真好。
就算一辈子只能做钟淮的小狗,他也会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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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温馨日常~
这篇我感觉感情戏很多很多很多
第13章
这是近两个月以来,陶溪亭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虽然为了照顾醉酒的钟淮,他是趴在钟淮的床头睡的。但钟淮睡觉格外老实,一晚上都没有什么意外,自始至终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陶溪亭醒的总是比钟淮早一些,他习惯了这种短暂的睡眠时间,习惯比钟淮早起,习惯叫主人起床。
他刚直起身,想舒展一下蜷缩了一夜的身体,就被钟淮抓住了手腕。
“嗯?”陶溪亭疑惑地冲床上看去,就看到钟淮睁开了眼睛。
“主人?”
“嗯。”钟淮看到他在旁边,愣了一下,掀开被子起身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的身体,就直奔卫生间去了。
水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响亮,陶溪亭听得耳根发烫,缓缓地又趴在了钟淮的床头,心里有些隐秘的期待。
很快,钟淮就出来了。他看到蜷在他床前的陶溪亭,被子堪堪遮住了腿脚,正趴在床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摸了一下陶溪亭的肩膀,很冰,估计趴着睡的时候被子没盖好。尽管家里的温度十分稳定,不至于生病,但还是有些凉了。
“主人想喝水吗?我去倒蜂蜜。”陶溪亭转头看他,醉酒后一般头疼是免不了的。
“不喝。”钟淮看了一眼电子钟表,重新上床,在陶溪亭疑惑的眼神里拍了拍自己旁边:“上来。”
陶溪亭心中一喜,知道钟淮让他上床,急忙就爬上去,躺在了他旁边。
被窝里还保存着钟淮的温度,很舒服,也很温暖。
钟淮伸手掩了掩被子也躺下了,他困意还是很重,揽过陶溪亭冻得有些僵的身体,搓了搓,又把他按在怀里暖着,道:“今天不上班,陪我睡会儿,乖,不用叫我了。”
陶溪亭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血液重新流通,无感的肩膀开始温热,钟淮的手也在他腰上揽得很紧。
他的小腹开始发烫,脑子混沌,在钟淮的怀里紧张了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从他回来之后,钟淮一直对他十分宽容,还很温柔。
他做得事情少之又少,这两天钟淮唯一要求他做的,就是陪钟淮睡觉,做他的人形抱枕。
陶溪亭心中有点想法,他微不可查地侧了侧脸,深深地嗅了一口,钟淮的身上是浴室里沐浴露的味道,还有一点非常非常轻微的烟草味。
钟淮以前是不抽烟的,他也不爱喝酒,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在他身上折腾。
陶溪亭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钟淮喝掉的那大半瓶酒和他当时说的一些话。
有一些很微小的猜测,就这么从他微微发痒的心里,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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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钟淮再次醒来,陶溪亭都没睡着。
他的怀里很舒服,很温暖,让人想清醒地沉沦下去。
钟淮睁开眼睛,放开他,动了动胳膊,整个人有些晕,问:“几点了?”
“十点四十分。”陶溪亭回答,悄悄地看着钟淮的表情。
钟淮没什么表情,他只觉得饥肠辘辘地有点饿:“嗯,去洗漱一下,先下楼吃饭。”
陶溪亭点头离开了,钟淮这才找出衣服,洗漱穿戴整齐下楼。
这个时间钟点工已经做好早饭离开了,家里没外人。
陶溪亭很快先给他送上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才去厨房热饭菜。
往常也是这样,酒后陶溪亭会给他准备蜂蜜水,可以减轻他的头疼。酒喝的太多,晕晕沉沉的,钟淮的手放在透明的玻璃杯上,开始回想自己昨晚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