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虽然陈最爱拿他解闷,但其实只要他不提这件事,陈最就不会揪着不放。
就像刚刚那个不该出现的吻,在姜闻昼硬生生转了话题之后,陈最也没有提起。
大概是并不在乎。
虽然姜闻昼对陈最的私生活并不了解,但他再缺乏恋爱经验也能看出来,陈最是个情场老手,才会这么游刃有余。
姜闻昼心里有什么梗着似的,觉得不舒坦。
难道是因为不服气在这种事上落于下风?
“我有这么无聊吗?”姜闻昼嘟囔着,他走到外面,看到沙发上搭着一条薄毯。
一看就知道,陈最昨天是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姜闻昼觉得心里更不舒服了,陈最完全可以开一间房,或者干脆不管他,但他真的像他昨晚说得那样,没有留姜闻昼一个人。
姜闻昼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他用手背按自己的脸,却没有达到降温的目的。
姜闻昼有些崩溃地把整张脸埋进自己手里,又开始自言自语:“搞什么啊,陈最这个混蛋,对我这么好干嘛?”
眼睛一闭上更不得了,陈最的漂亮脸蛋就在他眼前晃,跟戏里的造型好像,嘴唇饱满,唇彩薄薄一层,像糖浆似的散发出甜味,挨得这样近,叫人无处可退。
姜闻昼简直要被吓死,赶紧撤了手,眯着眼睛对自己的脑子喊了句。
“stop!”
“你干嘛呢?盲人摸象?”陈最刚洗漱完,站在姜闻昼面前晃了晃手。
姜闻昼“嗷”得一声往后退,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还有什么比陈最真的站在他面前更恐怖的事呢?
姜闻昼火速拉开安全距离,东西都不拿了,逃命似的冲进浴室。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姜闻昼用冷水洗了把脸,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太快了。
又不是在录节目,又没有摄像头,哪怕是合约情侣,私底下相处用得着做到这份上吗?
姜闻昼按住洗手池的边缘,表情凝重了起来。
那不就剩下一个可能性了?
难道陈最喜欢他?该不会拿了和魏竞川一样的剧本吧?
多年暗恋不敢说,今朝答应合约情侣只为了默默守护?!
靠!也太苦情了吧!
作者有话说:
当然
不是
第27章
姜闻昼越想越合理,太入迷连洗发露都忘了抹,揉得自己头皮简直要着火。
他磨磨蹭蹭地洗完澡,又对着镜子吹了半天发型,等他终于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哪还有陈最的影子。
姜闻昼目瞪口呆地转了一圈,看到了陈最留下的便签。
“先去剧组了,早餐在桌上。”
什么人啊?有这么追人的吗?
姜闻昼嫌弃地把纸条一揉,心里有点不高兴。
他在餐桌旁坐下来,装着热牛奶的杯子就放在他手边。
姜闻昼矜贵地碰了一下那个杯子,心情转换就在这一秒。
果然是喜欢我的,陈最这个闷骚,我喜欢喝牛奶这件事怕是已经刻在他DNA里了。
姜闻昼拿起可颂咬了一大口,心里又开始瞎想。
陈最喜欢他这件事,姜闻昼大概只花了零点三秒就接受了,毕竟对于我们姜姜来说,谁喜欢他都是很合理的。
虽然确实没考虑过恋爱这种事,但陈最要是跟他告白,说什么非他不可之类的,那也不是不能接受。
姜闻昼心情很好地拿起手机,给小楷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姜闻昼神采奕奕地出现在了小楷的工作室。
“早上好!”姜闻昼笑眯眯的。
小楷昨天喝了太多,这会儿还有点头晕,美式都救不了他的萎靡。
“早。”小楷打了个哈欠。
“开工!”姜闻昼非常有精神地在工作台旁坐下来。
“你怎么这么精神?碰到什么好事了?”小楷眯着眼猛灌一口咖啡,抱怨着,“这是我今年上班最早的一天。”
姜闻昼嫌弃地看他。
“说起来,昨天何扬是不是也在昆布?”姜闻昼皱眉。
“是啊,后来陈最带你去房间了,何扬还拉着我喝酒了。”小楷说。
“他现在都找Alpha了吗?”小楷嘟囔着。
姜闻昼皱眉,他戴上耳机:“你要是真的困,就去旁边休息,我要工作了。”
“有事叫我。”小楷站起来,按了一下姜闻昼的肩膀。
姜闻昼一工作就很投入,他今天状态特好,半个小时搞定词曲。
编曲做完就把小楷拍醒,让他过来听。
“挺不错的,就是跟你平时风格不太一样。”小楷听完这么说。
“那肯定要按照甲方爸爸的要求来啊。”姜闻昼仰着头,手里转笔,“我觉得还是要多加一点弦乐。”
“你接了谁的单?”小楷好奇地问。
“一个电影的歌。”姜闻昼一边回答他,一边改编曲,“就陈最在拍的那个。”
“哇哦,夫妻档诶。”小楷表情夸张地说。
“我看你要挨揍。”姜闻昼面无表情地说,把耳机一拉继续工作。
改着改着又觉得,这首歌,说是主题曲,但更像陈最的角色歌。毕竟姜闻昼的灵感来源是陈最的角色,陈钦岚。
陈钦岚是陈府里最不受待见的私生子,那又是个Omega受尽歧视的时代,陈老爷对他的安排本来是随便配出去,做个姨太太都算是对他的恩赐。
电影里的陈钦岚,妩媚灵动,心狠又孩子气。
陈钦岚爱着自己的大哥,也就是《秋月无边》的男主角陈钦翊,爱他的原因只是童年时,陈钦翊给过他一块栗子蛋糕。
所以在长大之后,哪怕陈钦岚很清楚,陈钦翊对他没有半点真心,所做的事全部只是利用,他也笑着接受了。
姜闻昼对陈最写的,关于陈钦岚的评价印象很深。
“陈钦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他的魅力除了前期展现出的那种敢爱敢恨的性格,亦正亦邪的神秘感之外,我想他这个人最能打动人心的是后面的故事。
他在陈府,几乎是被所有人称作男妓的处境,连他真心爱慕的大哥也是这样看待他的。陈钦岚的特别就在于,既然陈钦翊是如此看他的,那他勾引自己的大哥又有什么错呢?
如果说陈府的人脸上皆是假面,那陈钦岚就是唯一一个真实地只为自己活着的人。
实际上,陈钦岚是可以为陈钦翊做任何事的,他在爱情这件事上,近乎是一颗赤子之心。但很可惜,陈钦翊多疑且敏感,几乎从未相信过他。
这个故事的讽刺之处就在于此,因为陈钦翊没有把完整的计划对陈钦岚完整托出,所以在最后时刻,陈臻死在了错误的地点和时间。
“因为我想保护你,所以你的计划失败了,你是不是特别恨我?这件事反而让我很高兴呢,哥哥,一辈子都恨我吧。”
最后的庭院里,陈钦翊要求自己的弟弟认下所有罪。陈钦岚站在池边,只问他:“去年中秋,你过来找我喝酒,喝醉之后说爱我,你那时候是真的醉了吗?”
陈钦岚的痛苦就在于他太清醒,清醒地知道甜言蜜语都是假话,但最后还是想被陈钦翊再欺骗一次。
一个看起来最会逢场作戏的人,却是这场晚宴里唯一付出真心的傻子。”
“发什么呆呢?”小楷手里拿着外卖,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喊你半天没听见?”
“我发现,我好像写了一首不符合要求的歌。”姜闻昼突然叹了口气。
“第一次做乙方吧,知道不容易了吧。”小楷点了披萨,“先吃饭。”
姜闻昼摘下耳机,走到桌子边拿了一块披萨,一边嚼一边想陈最写的那些关于陈钦岚的话。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陈最和陈钦岚挺像的,表面好像对什么都疏离,其实很好心也很温柔。
“吃完饭就录音吧。”姜闻昼说。
“你不都说不符合要求了?”小楷有些奇怪地问。
“写都写了,不卖钱就留给自己呗。”姜闻昼鼓着一边的腮帮子说。
“你太凡尔赛了!”小楷受不了地灌了一口可乐,“以前就嫉妒你怎么跟个写歌机器人似的。”
“姜姜,还记得吗?以前你喜欢在纸上写,写了又乱丢,我跟个老妈子似的帮你收拾。”小楷突然笑了。
“是啊,最后很多都不了了之。”姜闻昼的目光落在刚刚他使用过的那把吉他上。
“你老是丢三落四的,不是还丢过一个u盘吗?”小楷说。
“嗯,好在里面没什么重要的。”姜闻昼淡淡地说。
“哎,说着说着就有点伤感了。”小楷笑笑。
“你下次来宣市,我们去郑哥那里吃关东煮。”姜闻昼用胳膊肘碰小楷。
小楷回应:“那肯定啊。你这个演唱会有没有宣市?我带我老婆一起。”
“第一站,马上就官宣了,你准备好抢票。”姜闻昼说。
小楷十分无语:“我还得抢票?我抢得过你粉丝吗?”
姜闻昼却没理小楷的控诉,盘算起陈最的戏来:“就是不知道陈最那天能不能来。”
披萨盒里还剩两块,小楷嘴上骂他,但还是拿了那块窄一点的:“难道非要在宣市吗?你又不是只开这一场。”
姜闻昼托着脸出神,没有告诉小楷,他是迫不及待地想让陈最来看他的演唱会。
毕竟舞台上的他很有魅力,既然陈最喜欢他,怎么能错过?
第28章
晚上八点,姜闻昼回到了酒店,陈最还没下戏,所以他干脆在旁边又开了间房。
等姜闻昼洗完澡出来,小楷已经把混音完成的文件给传了过来。
姜闻昼躺在床上听歌,正式录歌前,他还把歌词改了一下,总之最后的成品彻底变成了陈钦岚的角色歌。
姜闻昼还没想好拿这首歌怎么办,他想,或许等陈最回来了,可以给他听一听。
我有写出他塑造的那个陈钦岚吗?
姜闻昼在床上翻了个身,拿掉一边的蓝牙耳机,看着天花板发呆。
陈最会跟我告白吗?
姜闻昼开始胡思乱想,他甚至开始盘算那个时候,他又该怎么回应陈最。
“直接答应吗?那会不会显得我太好追了啊?我收到的告白怎么也能从公司排到姥爷家了,这么轻易就沦陷怎么行?”姜闻昼自言自语。
“拒绝他吗?我要是拒绝陈最会不会采取强制手段,比如直接把我抗走逼我就范?”姜闻昼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胳膊,抖了一下,“这家伙没准真干得出来。”
“我觉得还是稳妥一点,跟他说我要考虑一下,这样也能考验一下他的诚意。”姜闻昼翻了个身,把枕头捞过来在怀里抱着,脸埋进去。
“毕竟这个老狐狸肯定谈了很多恋爱,我可不能那么轻易被他拿捏。”姜闻昼得出最终结论。
今天高强度工作了一天,姜闻昼抱着枕头就开始犯困,嘴里无意识地嘟囔:“那到时候要搬到一起住吗?陈最好像挺喜欢狗的......买一套带花园的别......”
姜闻昼后来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他迷迷瞪瞪地摸手机,来电显示都没看。
因为才醒,姜闻昼的声音都有些沙哑:“喂......”
“这么早就睡了?”陈最声音放轻。
“不小心睡着了。”姜闻昼闭着眼睛,“你收工了吗?”
“刚结束。”陈最停顿了一会儿,“困就继续睡吧,晚安。”
陈最的声音可能有魔力,姜闻昼很乖地“嗯”了一声,也跟他说晚安。
姜闻昼很快就睡着了,手机滑下去,屏幕还亮着,过了大概一分钟,陈最才把电话挂断。
陈最放下手机,把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钻进保姆车,后座的人问他:“报备好了?”
陈最摇头:“他睡了。”
魏竞川和他对视一眼,淡淡地说:“那也没事,我们去喝一杯。”
“你居然会放余朗一个人在酒店。”陈最在他身边坐下来。
“让他休息一下。”魏竞川说。
陈最从口袋里拿出蜜桃味的薄荷糖,叼一粒在嘴里:“Alpha的易感期,对他来说确实辛苦。”
“余朗有时候对我太纵容了,在他面前,我好像没什么自制力了。”魏竞川叹了口气。
“打住,我可不想听你秀恩爱。”陈最有些嫌弃地说。
“姜闻昼不是也来了?我助理说看着就觉得你俩感情很好啊。”魏竞川看着陈最,目光有一点审视。
“他就一小孩儿,逮到人就要往上黏。”陈最表情平淡。
“年纪小的不好吗?至少比我们坦诚。”魏竞川笑笑。
喝酒的地方是家私人俱乐部,离得很近,两个人在卡座里坐下,陈最接过服务生手里的酒水单。
两个人明天都要拍戏,这会儿就是偷闲。
魏竞川要了杯杏仁醉乌龙,杏仁力娇酒加乌龙茶,味道甜美。陈最点的是帕洛玛,龙舌兰融合西柚汁,柠檬汁,糖浆,杯口一圈盐边,口感层次丰富。
其实他们俩成为好友的有一点原因就是都很爱酒。
“你也不要太执着。”魏竞川突然说。
“你自己也很执着,就不要说我。”陈最皱起眉。
“我起码知道该执着什么人,我知道我不在余朗身边的时候,他在做什么。”魏竞川表情有些严肃,“陈最,你都找了这么多年了,找不到就算了。”
“而且那个人,当时只是帮了你的忙,你连他的脸都不记得,这不是爱情,这只是你的执念。”魏竞川有些担心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