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哭!不准哭!”景随疯了似的怒喝,腾地从床上弹起来,震的床板一声巨响,全宿舍都被吵醒了。
“怎么了?”室友问。
景随剧烈地喘着气,双眼逐渐聚焦眼白一片血红,即是怒,也是悲。
作者有话要说:
第29章 大可怜的贤者剧场
因为得到同意可以睡景随的床,所以尧逸呈特意放弃了看星星看月亮,提前一个小时躺下了。
景随卧室也是个双人床,但他只放了一个枕头,尧逸呈翻来滚去,周围全是景随的味道,他盯着被子,双手一拢,闭上眼睛。
现在他怀里就抱着景随了。
尧逸呈平静地躺了会儿,翻个身忽然睁开眼睛,冷淡的眸子里毫无睡意。
尧·豌豆公主·逸呈觉得有什么膈着他的脑袋,抬手在枕头下摸了摸,掏出薄薄一本书,借着月光,看出封面非常华丽,花哨的人物花哨的字体,他差点以为这是什么他不知道小语种。
“契约独宠后,霸总……不想离了,”尧逸呈吧唧吧唧眨着求知的大眼睛,看向下方小字,“权势滔天冷傲俊美夜冷寒VS小家碧玉倔强不屈的蓝希……熟人啊。”
他没忘记上次偶然撞见景随听书,正是这个夜冷寒和蓝希的激情对手戏。
尧逸呈翻开书,粉嫩的扉页上有黑色中性笔写的几个字,应该是景随写的,他立马感兴趣起来。
“cool cooler coolest。”
他凝视着这一行字,每个词都看得懂,但放在一起写在这扉页上,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喜欢看这类小说啊。”尧逸呈感叹着开始阅读,想知道他景哥每天都从书里汲取了什么知识。
在清明的月光下看到十二点,在蓝希父母跑到夜冷寒公子家要女儿时,他合起书,闭眼入睡。
生物钟让尧逸呈六点过几分就醒了,睁眼看着陌生的陈设,想起自己是在景随床上,本就有些兴奋的早晨让他不自觉地将手放在了腹部,迷蒙着想往下伸。
但他很快彻底清醒过来,马上撤开搭在内裤边上的手,有点难受地翻了个身。
尧逸呈很清楚自己现在有一股禽兽的冲动,躺在景随曾经呆过的地方,景随可能裸露身体在这个小小空间的认知冲击着他的理智,但是他也清楚这么做未免太不尊重了些,活像个猥琐老男人。
景随知道会生气的。
他不会知道的。
即使内心在天人交战,习惯喜怒不形于色地尧逸呈脸上看起来却依然平淡普通。
他沉眸思考着什么,突然皱了下眉头掀开被子坐起身,仅穿了一条内裤的身体暴露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他身材匀称四肢肌肉线条锻炼的恰到好处,跻着拖鞋站起来时高挑挺拔的个头倒显的这房间有点矮了。
他沉默地迈开长腿往外走去,精瘦腰身上的人鱼线在行动中若隐若现,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砰地关上门,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雾地的浴室玻璃上只留下一个模糊剪影。
半个小时过去了。
看来他选择了浴室。
等尧逸呈吃完早饭洗漱好,已经早上七点半了。
他有点懒懒地窝在轮椅里看报纸,第一缕直射的阳光照到脸上时,他接到了保镖的电话。
“老板,石隽巧和景正信应该回睢朔了。”
尧逸呈目光从报纸上移开:“查他们去了哪干了什么,还有现在在哪里。”
简短交代后,尧逸呈挂掉电话,看看时间景随这会儿应该还在上第一节 课。
他发微信:景哥,中午想吃什么?
十分钟后景随才回复道:我中午不回来。
回想昨天分开时景随的表现,尧逸呈便确定,那两个人已经跟景随联系过了。
他放下手机,微蹙起眉头。
虽说当初他既然敢那么做就已经想到了可能有这么一天,但跟那时候不一样的是,当时他只是顺手处理了讨厌的人,可现在他不希望景随因为这事对他产生误会。
他情不自禁想起某个夜姓霸总。
原来我以前跟他一样野蛮么?
尧逸呈半合眼睑思索,夜总后面怎么着了来着?
娶回家的老婆……
跟人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噼里啪啦……(敲键盘声)
黑暗中有人沙哑开口:
明天我要粗长
第30章 请客宴
中午一放学景随就收拾东西赶到了酒店。
这个酒店距离他家还挺远,景随站在楼下仰视眼前的现代化大楼,光从外表的装修就能看出住一晚的价格绝对不便宜。
父母走的时候把从他这拿的生活费都还给了他,扬言自己被“赶走”,怎么还有钱住这种地方?
景随深吸一口气,即将见到父母让他的心情略复杂,那些根深蒂固的乱相使他陷入一种麻木的疲惫,不禁想到尧逸呈,疲惫之外又多了一分黯然。
进酒店,坐电梯上26楼,按下门铃门很快就开了。门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与之前相比黑了些,精神却很不错,只是面对景随他没有露出喜悦和热情的神情,略拘束地客客气气招呼他进去坐。
“喝茶吗?这酒店提供的茶叶还不错。”景正信背过身道。
“五星级酒店当然好。”景随在刚进入客厅后止步,环视眼前的套房,“我妈呢?”
景正信泡了杯茶水放在桌子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声音调小了,坐在沙发上道:“她出去和朋友吃饭了,估计晚上才结束。”
想起她妈的那些朋友,景随冷笑了下:“你们不像是偷偷跑回来的啊。住的这么……大方,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呼朋引伴了。”
景正信嗔一声:“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只是吃个饭而已。我们走真是因为那个姓尧的,他当时说了不准我们联系你,这次就是冒险回来见你……”
景随无所谓地听着,左右看看走向堆在墙角的几个旅行箱,抬手全部拉到在地面上,挨个打开。
“你干啥?”景正信瞪眼愣住,惊疑不定地起身过来阻止,“你乱翻什么?这是我跟你妈的行李。”
景随把住旅行箱开口不动,压着脾气反问:“怎么了?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么?”
景正信张张嘴,半晌却只能气短地呐呐道:“那你也不能这么乱翻父母的东西吧?成什么样子……”
景随懒得理他,抬眼看向其他两个打开的箱子,伸手从行李箱角落抽出一叠纸片,快速地一张一张查看。
这全都是检验过的机票,有几趟还是头等舱,目的地无一不是国内旅游胜地,乘客姓名那一栏清晰地写着“石隽巧”、“景正信”。
时间正是他们消失的这一个月。
景随一点不奇怪他们会留着这种东西,这都是他母亲日后用来炫耀的资本,没有证据怎么行?
原本认为自己早就习惯到冷漠的心竟然还是燃起了怒火,他猛地扭过头却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努力压制的力量太大让声音都颤抖起来道:“这就是你说的‘被赶走’?!”他甩手将机票全部丢在景正信身上,“你们哪来的钱!啊!??”
景正信不看他,说不出个所以然。
景随推开他,将最后一个箱子打开,琳琅满目的景区纪念品混杂着他都听说过的高档化妆品,还有时新的首饰着装,装了满满一箱。
他起身,投出的目光已全然冰冷嫌恶,他盯着佝偻着身体蹲在箱子前的父亲,指着那些东西,语调没有丝毫起伏:“谁给你们的钱。”
---
悦来是雎朔市久负盛名的大饭店,在这里面吃顿饭,最少不准备四位数就不要踏进它的大门。
一般来说,在悦来宴请宾客的都非富即贵,不论请人还是被请都是件极有面子的事情,少不得要发个朋友圈说道说道。
悦来酒楼修建选址极好,周围没有太高的楼房,近距离将一半雎朔纳入眼底,中距离可鸟瞰浩瀚江水,远距离可欣赏云雾盘山,所以悦来的包厢或宴会厅都是越上层的越贵。
而位于最顶楼的“君临阁”更是直接挑客,常年不营业。
所以“悦来君临”的神秘气派便成了雎朔市民闲聊时的谈资,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厉害。
石隽巧今天包了悦来很靠上的一个雅间请自己在雎朔的朋友吃饭。
早在回到雎朔前她就打算好了,提前几天打电话预定然后挨个招呼客人,务必要每个人都知道,她,石隽巧,要在悦来“听风涧”请客了。
石隽巧特意起了个大早打扮化妆,有朋友说要来接,她也没推辞,正中下怀地丢去某五星级大酒店的地址,嘱咐道如果要停车记得报她房间号。
“你怎么不住家里啊?”有朋友问。
石隽巧笑:“房子旧了租出去了,这么多年也该换换新的了。”
“哟,”朋友不免有点酸,“那可是你儿子给你买的啊,才住了几年就又要换?奢侈的哦……”
石隽巧微扬起头,眉飞色舞道:“那不都是为了住的舒服自在么,儿子孝顺我们又有那个条件,就别委屈自己了是不是?”
特意赶在一起来接石隽巧的女宾客们瞧着石隽巧一身价值不菲的着装,再瞧她飞扬的神采,无不猜想她是不是中了彩票,知情的了解她家情况,石隽巧跟她老公都没工作,就一个儿子在混娱乐圈,前阵子才经历了雪藏风波,离出人头地还早着呢,还这么短时间她们家除了去偷去抢去碰大运,哪能这么快来钱?
但人在喜头上,还免费请大家去悦来吃饭,众人也都不想现在触她霉头,就都压在心里没多问。
十二点过十几分,客人们都来得差不多了,其中有不少是第一次来悦来吃饭,更没进过什么“听风涧”,都对这个传说中的饭店内高雅奢华的陈设赞叹不已,甚至连服务员礼貌优雅的气度都令人新奇。
这些赞叹统统反照到石隽巧身上,石隽巧被捧得云里雾里的,她感觉自己四十多年来从没这么痛快开心过!
迎着一种男男女女或艳羡或嫉妒或渴望或讨巧的眼神,石隽巧感觉自己的脸都爽快地颤抖起来。
她豪爽地放弃原本想要点标准席的想法,喊来服务员发放菜单,让大家想吃什么点什么,酒水饮料随便上,今天的一切消费她都包圆了!
庚伶坐在石隽巧下首,丝毫不参与周围人争先恐后的奉承自顾翻看着菜单。
“这听风涧位置不低,应该很贵吧?要按小时算么?”有男人好奇地问道。
石隽巧满脸通红地笑了,客气道:“不贵,但人家不是这么算的,反正还不都是认钱跟钱走,你有钱了,什么包厢坐不到哦~”
庚伶合上菜单:“但是最顶层的君临阁很难约,上天有个公司办年会都没预约到。”
众人早听说过“悦来君临”此刻无不向往道:“是啊,‘听风涧’都这么漂亮了,君临阁得什么样?黄金地板?”
庚伶在心底嗤笑,面上却丝毫没流露出来,耐心介绍道:“悦来顶层只有一个雅间,就是君临阁,人家的定位是‘君临阁下,四方纵观’,所以周围几乎没有遮挡,整个雎朔有美景的地方基本都能看到。”
听她说的神乎其神,众人神色又是赞叹又是遗憾,但都没再多说什么。
石隽巧看庚伶说的头头是道,把所有人都引过去了,就有点不开心,脱口道:“庚姐这么清楚是去过君临阁吗?”
庚伶是石隽巧圈子里最富有阔气的人了,家里在雎朔有点背景,以前都是石隽巧陪着笑围着她转,可今时不同往日,更别说今天是自己请客,石隽巧一点也不像再像以前一样被庚伶压一头。
“没有,我倒想,”听见她的问题庚伶倒是大大方方,“我一直想约来着,可是人家宁愿空着都不给预约!”
有人不信:“不可能吧?开个饭店还有不想赚钱的呐?”
石隽巧也不信,无不讽刺道:“那肯定是钱没给到位,呵呵。”
庚伶这会儿才扭头直视过去,认真道:“说真的你还不信,这会儿君临阁就空着呢,你瞧咱也不是只能约听风涧,人家想怎么做生意,我们哪晓得!”
庚伶的眼神看的石隽巧心流一阵激荡,脑子嗡地一白脱口就大喊服务员。
“听说你们顶楼‘君临阁’空着的?我们这么多人想换个大点的地方,今天我做东呢,就请大家去你们悦来的君临阁吃饭!”
第31章 闹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点还有一更,肥肥章!
*
正午十二点四十,正是饭点,在各个餐馆都热闹起来时,网络上一个消息也传开了。
看样子离登上热搜并不远。
-
景随的质问令父亲哑口无言,却也不打算坦言,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试图当个哑巴。
景随站着扫视铺陈一地的行李,心下了然,无论父母为什么离开,他们这一趟一定过得很惬意滋润,那所谓的“胁迫”、“不得已”都是屁话。
不等他继续想办法撬开眼前男人的嘴,谢奇致忽然打来了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刺破这一室凝滞的气氛。
“喂,谢哥……”
“你在哪?”谢奇致劈头就问,语气有些焦急。
景随顿了顿:“在学校外面,怎么了?”
“你还没看到消息,等会儿我发给你。”谢奇致加重语气叮嘱道,“这件事你不要出面,就当做不知道照常上课该干啥干啥明白吗?别着急发声,先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