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瑟舟的工作安安稳稳地有着落了,轮到江屿了,酒香重新开张的计划排上日程时,林瑟舟带着江屿先过去了一趟,他亲自动手把满院子的杂草杂花清理干净了,江屿就坐在一边晒着太阳看。
丁丁也来了,顾典跟着他一起,这俩好上了,跟谁也没说。丁丁还想在酒香干,江屿给他涨了工资,摇身一变成了饭馆的第二把手——招人的事就归丁丁管了。
这回厨师招得很顺利,信息发布三天就找到了人,江屿起先没管,想起来问一句,丁丁把那人的信息给他看了。
小袁——没名字挺眼熟的,江屿愣是想不起来。后来看了照片,回忆滚滚而来。
丁丁好家伙,他给林瑟舟招了个情敌。
江屿乐呵呵地把这事儿跟林瑟舟说了,林瑟舟十分不以为然。
“没人能当我情敌。”
很自信啊。
小袁对江屿的好感度依旧存在,但他真想学技术,也想赚钱,所以距离和分寸都把握好了,以前一口一个江哥,现在成了江老板。
江老板为了能和对象长命百岁的过日子,他不管酒香的闲杂事了,只管安心发工资,偶尔实在闲得慌下一次厨房外,其余时间都用来晒太阳和种花了。
玫瑰花开得不错,江屿摘了一朵,出发去学校了。
私立学校离得远,江屿不能骑小电驴嘚瑟了,于是算着时间坐地铁,他管这叫情趣。
江屿捏着玫瑰花招摇过市,他在花瓣轻轻落下一吻,送给林瑟舟。
林瑟舟把玫瑰花放在玻璃前,正好被阳光照耀得熠熠生辉,就像江屿的生命力一样,蓬勃张扬。
“去吃饭吗?”林瑟舟回吻江屿。
“不去,”江屿心痒,眼神带着勾,“我们回家。”
“好。”
生活和家不是原地踏步,它们是一个动词,是满怀期望、不断前行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篇番外。
第79章 番外一 戒指
林瑟舟瞒着江屿定制了一对戒指,他原本想先藏着,挑一个黄道吉日送,可家里藏不住东西。江屿自从大毛病病好了之后得了丢三落四的小毛病,今天钥匙丢了,明天找,翻箱倒柜地找,钥匙没找到,前几天丢的手表被翻出来了。照这个趋势发展,林瑟舟只要把戒指藏家里,第二天就能被江屿当垃圾丢了。
那得亏大发了。
于是林瑟舟趁热,周六取了戒指,周日送了出去。
这天春光明媚,林瑟舟看了眼日历,去年的今天,正好是他跟江屿的第一次见面。
确实是黄道吉日了,林瑟舟想。
江屿一早去了酒香,小饭馆如今一半用来吃饭,一半成了小花园。江屿嫌上下楼麻烦,让丁丁把玫瑰花都搬到了楼上。从这以后,江屿如同世外高人,每天不是晒太阳,就是种花,最后等林瑟舟下班一起回家。
快到饭点的时候,江屿刨完手中的土,他十分不讲究,连手也来不及洗,先给林瑟舟打了电话。
林瑟舟正在逼仄的位置停车,电话接得慢了。
“十七。”
“嗯,你在干嘛呢舟哥。”
林瑟舟手机扔掉挺远,他开着免提,声音十分空旷,“停车,我到酒香了。”
“好,”江屿蹲在地上,闻着玫瑰花香,“我在阁楼呢,你上来。”
“不吃饭了?”
“吃啊,”江屿说:“我今天想吃火锅,嘴巴都淡出水了,想找点刺激的。”
林瑟舟说好。
江屿眉开眼笑:“么么哒。”
“嗯。”林瑟舟也跟着笑。
江屿蹲久了腿麻。他不起来,等林瑟舟到了,一回头,伸出手说:“舟哥,我起不来。”
林瑟舟过去扶江屿,江屿使坏,故意东倒西歪,十分不配合,两个人差点一起摔了。
“别闹。”林瑟舟托着江屿的腰。
江屿咬着林瑟舟的脖颈,“宝贝儿,香一个。”
于是两个人就着高难度姿势接了一个深长的吻,江屿流连忘返,“嘿,饱了!”
林瑟舟就应该把‘秀色可餐’这四个字顶脑袋上,日日夜夜给江屿看。
江屿抹了林瑟舟一衬衫的土,手还是没干净,林瑟舟倒是不嫌弃,就是觉得知道戴上戒指不好看了。
他拉着江屿洗手,仔仔细细地挨个手指头洗干净。
江屿被摸的痒,想逃,被抓了回去。
“等会儿。”
江屿眨眨眼,“舟哥,你怎么了?”
林瑟舟不掩饰,坦诚又直接,“十七,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呀?”
江屿目光往下移,停在林瑟舟风衣的口袋上,鼓起来的,是一个小盒子的形状。江屿心尖一动,立刻明白了。
“鸽子蛋?”
林瑟舟失笑,“你高估我了。”
江屿装模作样地撇了撇嘴。
林瑟舟跟江屿贴着,没分开一点儿距离,他拿出了小盒子,打开了,给江屿看。
“十七,鸽子蛋我去看了,太贵,最近花钱的地方多,暂时买不起了,”林瑟舟顿了顿,继续说:“我觉得素圈也不错,你看你喜欢吗?”
白金素圈戒指,盒子一打开,在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就连内圈的文字也显得流光溢彩。
江屿想去拿,又不敢碰,“里面刻了什么?”
“名字,我和你的名字,”林瑟舟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做法落俗的,但我觉得意义不错。”
爱人的一切从皮肤开始渗透,进入骨髓,我们致死都属于彼此,包括名字。
浪漫至死不渝。
江屿鼻子一酸。
林瑟舟把属于江屿的戒指缓缓套进他的无名指,“眼前的人弥足珍贵,我得先把你套住了。十七,我很想结婚,跟你结婚,可能实现不了,但仪式感要有——你同意吗?”
“我恨不得把自己五花大绑地送你床上去,”江屿说:“你说我同意吗?”
林瑟舟忍俊不禁,“十七,矜持啊。”
江屿嗤之以鼻,“你别装。”
林瑟舟把手生出来,“给我戴上。”
江屿太喜欢林瑟舟的手了,文质彬彬、骨节分明。他在林瑟舟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极致珍重地把戒指戴了上去。
“不行,这么好看的手空落落得可惜了,”江屿抓着林瑟舟的手,十分意犹未尽,“鸽子蛋我买,给你戴另一只手,舟哥,反正你是我的,谁也别惦记。”
林瑟舟揉搓着江屿的发顶,“头发剃了,人也凶了,就你这样的,谁还敢惦记我。”
江屿:“那说不准。”
“行,我魅力大。”林瑟舟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江屿,“十七,还吃火锅吗?”
江屿气喘吁吁,“现在过去得排队了吧。”
“嗯,我没预约。”
江屿紧紧搂住林瑟舟,被亲得腿软了,动也动不了,“那在等会儿。”
林瑟舟捞起江屿往房间走,“先睡一觉。”
睡觉啊——
含春的日子就该睡觉,好好睡觉。
蜜糖年代
下一篇番外是关于尧尧和蒋松的走向,不是特别的快乐,怕影响心情的宝们可以选择不看哟
第80章 番外二 恣意
江屿和林瑟舟在一起的第三年,江屿给自己的房子装修,他想多隔出几个房间,于是带着江念尧上林瑟舟家住了。
正好暑假,林瑟舟放假了,江屿的身体稳定恢复,从每月的身体检查延长至半年。天时地利人和,林瑟舟带江屿出去旅游了。
他们找了一个江南水乡的僻静民宿,在鸟语花香的氛围里,太阳东升西落,闲时饭后散步,悠哉哉地住了一个星期。
退房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江屿在小湖边搭了个帐篷,他支了个烧烤架,一边给林瑟舟烤肉串,一边跟江念尧视频。
蒋松也带着江念尧在玩儿,马上就高三了,林瑟舟准许他们最后的狂欢。
也不知道上哪儿狂去了,江屿没问,就问了一句钱够不够,江念尧说够了,他心情好像晴转多云,倒是先把视频挂了。
江屿:“……”
翅膀硬了。
此时林瑟舟正洗完澡从屋子里出来,江屿没闲工夫跟江念尧计较。
江屿把肉串递给林瑟舟,林瑟舟没接,挑了串香菇。
“吃素啊?”江屿问。
“嗯,”林瑟舟在江屿身边坐下,“四大皆空。”
江屿笑出声,“你晚上可不空。”
林瑟舟问:“累着你了?”
“还行,”江屿眨眨眼,“腰酸。”
林瑟舟给江屿揉腰,山间密林有鸟语花香,也有星星月亮,抬头就能看见,江屿闲着无聊,一颗一颗数星星,数了三遍,没数明白,正要开始第四遍,江屿放在地上的手机响了。
备注显示张警官。
这个联系人已经很久没联系了,江屿有点儿发憷,不敢动。
“我去,张警官找我干什么?陆刚林越狱了?”
林瑟舟哭笑不得,“别胡说八道。”
江屿靠在林瑟舟肩上,把脸一蒙,他看也不想看:“舟哥,你接。”
林瑟舟接了,摁着免提。
张警官很健朗,电话接通了,张口就是:“江老板,好久不见啦,最近好吗?”
“挺好的。”林瑟舟说。
“欸……”张警官耳朵好使,听出这位不是机主本人,“林先生啊?江先生在吗?”
“在,”江屿无奈,逃不过,“张警官,您还没退休呢?”
“哈哈,最后一年,最后一年了!”
江屿情绪不高,“您指名道姓找我,准没好事吧?”
“瞧你说的!”
江屿:“那你说你的,我听听看算不算好事。”
张警官被江屿弄得不好意思了,仔细一想,也是,对江屿来说确实算不上好事。
“是这样,”张警官尽量婉转措辞,“江念尧是你的弟弟吧?”
好事坏事原本是江屿打趣的说辞,可张警官带着严肃的口气提起了江念尧,这就不能开玩笑了,江屿瞬间坐直了身体。
“是,他是我弟弟,怎么了?”
张警官:“我们在被拐儿童信息库里找到了他的信息,没想到监护人是你,挺巧的。所以打个电话问问,江先生,你是怎么收养江念尧的。”
江屿跟林瑟舟对视一眼,接下来说的话就相当谨慎了,“他是我从人贩子手里抢下来的。张警官,尧尧一直知道自己的身世,我们在他初中的时候就去派出所备案了,一直没有人找他。”
“现在有了,”张警官叹了一声,“上个月,被拐儿童信息库最新更新的数据,我们找到了跟江念尧DNA匹配的人,并且跟她取得了联系——她在找孩子。”
江屿紧紧攥着林瑟舟的手腕,掐出了指印,他一时说不出话。
“江先生,”张警官得体询问,“您看您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
江屿和林瑟舟第二天就回去了,张警官忙,他们直接约在了派出所见面。这回江屿和林瑟舟从调解室被请到了办公室。
张警官开门见山,他没有向江屿透露寻亲人的信息,只把他们的情况跟江屿说了。
“挺惨的,”张警官说:“为了找这个孩子,她这些年过得挺惨的。”
江屿不屑一顾,“找?他找了?我五年前就带着尧尧把DNA信息录进库了,那会儿怎么不见他来找啊?那是找的样子吗,太不真诚。”
张警官叹了一声:“妇人无知,乡下来的,没读过多少书,一辈子围着老公孩子和灶台转,根本不知道信息采集这种事情,她头几年只顾自己找孩子,连案子都没报过。”
女的?一个人?江屿愣了愣。
林瑟舟思维冷静,他问:“那现在怎么想起来报案留档了?”
“这女的挺不容易的,”张警官摘了老花镜,不疾不徐地把自己了解的情况告诉了江屿和林瑟舟,“江念尧刚丢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全疯了,疯了几天才想起来找,头两年就在附近的县市区找,翻遍了,没有人影,于是把范围扩大,出了省。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老公,也就是江念尧的爸爸,在找他的时候出车祸,人当场就没了。”
江屿怔了怔,静默不语。
“那女人给老公办完后事,又自己上路找孩子了,可是她没收入,没经济支撑,就一年时间,弹尽粮绝了。婆家的人不要她,说她是扫把星,丢了他们的孙子,又克死了他们的儿子,没有血缘维持,家根本不成家。”
江屿越听越难受,林瑟舟拍着江屿的背,问:“然后呢?”
张警官说:“她还是想找孩子,但得先把日子过下去,她知道必须存钱才有机会,所以四年后吧,她再婚了,是别人介绍的。刚开始日子还行,可时间一久,人的真面目总会露出来——那男的酗酒、家暴、赌博,简直五毒俱全。她好不容易存下来的钱都被抢没了,希望又从零开始啊。”
江屿拧着眉,“那她没采取措施吗?”
“本来想离婚的,”张警官说:“可她又怀孕了。”
江屿差点蹦起来,“什么?!”
所以她现在想找回江念尧是什么意思?
“唉,江先生,我跟你直说了吧,”张警官摇了摇头:“她生孩子的时候不顺利,孩子缺氧,脑瘫了。几年前,她又查出胃癌,治了,五年内复发,命不久矣了——她现在是这种情况,女儿生活不能自理,老公又是这么一副德行,所以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