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穴生风 完结+番外[现代耽美]——BY:蜜桃牛奶冻

作者:蜜桃牛奶冻  录入:06-08

  静默相对了片刻,方云晚想起桌上那碗把他牵绊至今的醒酒汤,赶紧去把餐厅里还滚烫的醒酒汤端到客厅来,摆在江修面前:“阿姨熬了醒酒汤,你趁热喝了早点休息,”
  江修垂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安安明天还得上幼儿园,我们先走了。”
  “我送送你们。”江修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喉咙里又滚出一阵压制不住的咳意。
  “省省吧,你……”说话间,方云晚已经拉着安安走到了玄关,听见江修的动静,下意识地转头回话,可扭头看见江修,后面的话却没说下去。
  只见江修脸色煞白地跟在他身后剧烈咳嗽,直咳得弯下腰去。他身子站立不稳地晃了晃,向靠墙的一侧倒下去,像是被狂风扫过的一条枯枝,狠狠砸在墙面上,发出「砰」的一声声响。而后,那条瘦得稍稍用力便会被掐断似的的身影倚在墙上,缓缓滑了下去。
  “江修!”
  方云晚松开安安,快步折返回江修身边,蹲下去,扶住他的肩膀,反复喊了几声。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方云晚觉得江修无知无觉地倒在那里的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几声呼喊都没有得到回应,他急得打算要掏出手机打120时,江修终于缓过来,薄薄的眼皮颤了颤,黑长的睫毛间终于露出一线细碎的光。
  “醒了?”
  江修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感冒了?你不舒服还瞎折腾什么!”
  江修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朝着方云晚挽了挽惨白的唇。
  “能动吗?地上凉,扶你去沙发上。”
  江修喉咙里溢出一声轻弱无力的,撑着地面借力想要站起来,可一使劲儿不知又牵动了哪里,眉头微拧,连呼吸都凝滞沉重起来。方云晚看不下去,搭住他的一只手臂,自己干脆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人半抱半扶地托起来。
  其实,江修的个子比方云晚还要高一点,但他如今瘦了太多,方云晚一路把人扶到沙发上竟没觉得吃力。
  把江修放到沙发上,方云晚往他身上盖了条毯子,忙去看茶几上的醒酒汤,指望着一碗汤灌进去能让他好受些。偏偏那碗汤刚刚出锅不久,此时还滚烫着,方云晚只好去另外取了个小碗来,装了半碗,拿勺子上上下下搅动着吹凉。
  另一头,江修蜷在沙发上,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一向血色淡薄的唇都渐渐浮起青紫色,他费力地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白色小药瓶。因为脱力,他的指止不住地轻轻颤抖,一时竟怎么拧不开瓶盖。
  大约意识迷蒙,江修不记得屋子里还有方云晚可以求助,尝试了几轮,都没拧开药瓶,他便有些泄气,生出些破罐子破摔的气性,索性将手指一松,小药瓶骨碌碌滚到地上去。继而,江修闷闷连续咳嗽了一阵,身子软软地向后仰倒下去,仰靠在沙发上,粗粗浅浅呼吸着,单薄的胸口紊乱不定地起伏,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听天由命地等死。
  一直到药瓶落地,才惊动了捧着醒酒汤吹气的方云晚。他抬头看过去,江修脸上泛着浅浅的一层绀紫,眼睛里的光都有些涣散了,迟滞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云晚捡起地上的药瓶,药瓶上没有标签,不知道用量。他凑近江修,急着摇了摇他的肩膀,把药瓶举到他眼前:“吃几颗?”
  江修的目光缓缓聚在方云晚脸上,骤然亮了。他费力地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照着他的口型,方云晚猜测:“两颗?”
  江修缓缓眨了下眼睛,方云晚立即倒出两颗药片,送进他嘴里:“需要喝水吗?”
  江修摇摇头,似乎累极了,眼皮沉沉坠下来,不知是要睡去,还是昏厥过去。
  “江修!”方云晚拍拍他的脸颊,江修眉头蹙了蹙,艰难地支起眼皮,不解地看着方云晚。方云晚握着他的手,捏着手上的虎口穴,严肃道:“先别睡,现在觉得怎么样?”
  江修嘴唇动了动,声音低得听不分明。方云晚附身,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见他几乎是用气音在说:“小晚,好累啊……”
  “我知道我知道。”方云晚抽了一张纸巾,把江修额头上一层一层冷汗擦去,觉得他手心冷得跟刚刚在冰水里泡过似的,顺手扯了沙发上的一条毯子把他裹住。
  裹毯子时,江修突然翻过身子来,一把将方云晚抱住,头抵在方云晚肩头,哽咽道:“对不起,不生我气了,行不行?”
  连方云晚也没有见过这样脆弱卑微的江修,在他怀里愣了愣,最终却还是硬着心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扶着他喂了两口温水,顾左右而言他:“你刚刚吃的是什么药?还能不能喝醒酒汤?不行的话,给你泡点蜂蜜水好不好?”
  纵使没有喝醉,可喝了酒的江修与平日里已经很不相同。
  平日里的江修目光冷凝锐利,跟把指哪儿打哪儿的冰刀子似的,可此时的江修,眼睛里盛满了冰刀子融化的春水。
  目光如水,缓缓流到茶几上盛着醒酒汤的两只碗,像九曲溪流,绕着两只碗迂回蜿蜒地纠缠了好一会儿。
  “这醒酒汤是你熬的。”
  这不是个问句,而是斩钉截铁的陈述。
  这是怎么看出来的?方云晚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盯着江修看。
  江修笑笑,探身向前端起已经晾凉的那碗醒酒汤:“你亲手熬的,不能喝也会喝掉的。”
  要不是为了熬这碗破东西,他至于大晚上又不尴不尬地困在这里,还被徐章撞了个正着吗?方云晚本想怼江修一句什么,可是看见他正乖乖地喝着醒酒汤,决定还是先不要气他了。
  但方云晚没料到的是,不需要他气,江修安安静静地喝那碗醒酒汤,就喝得挺艰难。
  方云晚看着他皱着眉头,先抵着碗沿抿了一口,在嘴里含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喉头动了动,将那口汤缓缓咽了下去,眉头拧得更紧了。停了几秒,他才又接着抿了一口,在嘴里含的时间更长,吞咽的动作也更为缓慢了。
  照着江修这个喝法,一碗醒酒汤喝完,天都要亮了!方云晚腹诽着,一个不小心竟然不耐烦地「啧」出了声。
  声响刚落,便见江修看了他一眼,而后一仰头把剩下的小半碗醒酒汤一口气灌了进去,一张白晃晃的脸浮着强撑起来的笑,轻笑道:“你熬的没阿姨熬的苦,好入口许多。”
  说着,又伸手想去拿桌上那碗,刚刚把碗端在手里,脸色一变,只能放下碗站起身:“抱歉,我去下洗手间……”话没说完,已经掩着唇,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走去。
  方云晚叹口气,这么多年,爱逞强的毛病真是一点儿也没改。看江修现在的样子,只怕只能勉强喝进有限的几口水,其他东西一概吞不进去,怪不得吴阿姨要把醒酒汤熬成浓浓的半碗,确实是能让他少受点罪。
  于是,方云晚拿勺子把剩下的醒酒汤舀了几勺到空碗里,只有碗底浅浅的一层,想着一会他能喝一点便算一点吧。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回家?”一直被晾在一边的安安蹭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方云晚被江修吓得失了魂,安安软软的身子贴过来,才想起屋子里还有个人,他摸摸安安柔软的头发:“困了吗?”
  话音刚落,安安就配合地打了个呵欠。一番折腾,已经十点多了,小朋友睡得早,以前这个时候,安安早就洗完澡躺在被窝里,甚至方云晚已经给他讲完睡前故事了。
  “安安,叔叔跟你商量个事情。”方云晚把孩子抱到沙发上,小声说,“江叔叔生病了不舒服,之前你生病了,叔叔都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那现在我们能不能留下来,也照顾一下江叔叔?”
  一边是每次都会同叔叔不欢而散的江叔叔,一边是爸爸说要助人为乐。在对江修的抵触和善良的天性之间,安安摇摆了片刻,还是善良占了上风。
  “那一会你自己先去睡觉,今天不能给你讲睡前故事了,明天补给你,可以吗?”
  安安掰着短短的手指比给方云晚看:“明天要讲三个才可以。”
  方云晚笑着答应他,把小家伙安抚好了,才觉得江修在洗手间里已经关了有一会儿了,连忙起身去敲了敲门:“江修,还好吗?”
  回应他的只有哗哗水声。
  方云晚又敲了敲门:“我进来了?”
  他试着压下把手,江修没有锁门,推门进去只见江修撑着额头坐在马桶上,洗手池的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着。方云晚顺手关了水龙头,走近些一摸江修,只觉得这个人浑身都在冒冷气,连额头上都是一片湿冷。
  “坚持一下,我扶你回房间。”
  把江修搀回卧室,方云晚熟练地剥掉他的外衣,轻车熟路地从衣帽间里翻了一套睡衣出来,拧了条热毛巾来打算给江修擦擦身子。
  突然,江修握住方云晚解着他衬衫扣子的手,沉声说:“我自己来。”
  方云晚挑眉,又不是没见过,这人怎么还突然害羞了起来。
  他耸肩,将热毛巾塞进江修手里:“行,我去哄安安睡觉,过会再来看你。”
  哄安安睡觉?睡在哪里?这里吗?
  这意思是,今晚他不走了?
  江修恍然觉得像是回到了五年前,病了有人管,累了有人疼,长夜孤寂清冷,这偌大的房子里终于又有了热腾腾的人气。
  方云晚愿意回来就好,哪怕是带着白铭的儿子一起,也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这周六的更新挪到周日哈,已经计划好了周六要搞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扫除,怕是没有力气爬上来码字了;
  哎,做一个人类好辛苦TOT;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章
  往事
  最亲近的人扎刀子,才最准最狠。
  陌生环境里,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很难安心入睡。
  即使安安早嚷着困了,真的躺进被窝里,却还是要拉着方云晚的一角衣服翻来覆去好半天才能安心睡去。
  好容易等安安睡熟了,方云晚重新热了桌上的小半碗醒酒汤,端进江修卧室。
  卧室里只亮着床头的一盏台灯,半室光明半室昏昏,江修强打着精神靠在床头的软枕上,还在断断续续咳嗽,看上去像是特意在等着方云晚。他换了一身灰色的居家服,大概是趁着方云晚没注意偷偷洗了个澡,又难受得没力气吹干头发,半湿的头发凝成一缕一缕,垂下几丝来遮挡住眉眼。
  与平日里杀伐果决的江总相比,被水气氤氲浸润过的江修看上去温和许多。方云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样的江修,柔软,脆弱,令人不自觉地撤下心里的防备铠甲,想凑过去抱抱他。
  看着暖黄光线下眉眼柔和的江修,方云晚心想,他如果真像此时看起来一样纯良无害,他们又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把醒酒汤递给江修,方云晚特意嘱咐了一句:“慢点喝,实在喝不下也别勉强。”等江修接过了碗,方云晚顺手捞起床边的一条毛巾,开始轻手轻脚地给他擦头发。
  重逢后,两人之间多得是冷漠苛刻,或者是剑拔弩张,这样悄无声息的温情实在太过难得,以至于没有人舍得打破。
  方云晚对这个卧室十分熟悉,江修的习惯经年未变,连吹风机都还是放在同一个抽屉里。他伸手摸了一把江修的头发,觉得水份已经吸得差不多了,去取了吹风机来。
  卧室里很快被吹风机的声音填满。
  明明是嘈杂刺耳的声音,江修却觉得心被这令人生厌的声音裹挟的热风吹过,又暖又满。他手里捧着方云晚递过来的碗,小口小口抿着碗里苦涩的汤汁,竟然把方云晚盛出来的小半碗醒酒汤喝了大半,却不觉得特别严重的反胃难受。
  不知不觉地,头发被吹干了,醒酒汤也喝完了。
  方云晚收了吹风机,也收走江修手里的小碗,往他怀里塞了个暖呼呼的东西。
  江修低头,不禁失笑,怀里那个笑脸向日葵样式的热水袋,还是方云晚当年买的,鲜艳活泼,跟他卧室灰暗冷淡格格不入的风格。就跟方云晚这个人一样,明媚鲜活地照进他的生活里,像一把剑劈开所有死气沉沉的晦暗,令他发自心底地想要好好活下去。
  这已经是重逢以来第三回 看到江修生病,方云晚到底不能木人石心无动于衷,踌躇半晌,还是关心了一句:“生病了的话,就少喝点酒,有应酬,就多带几个能挡酒的人去,别自己硬扛着。”
  “我其实已经很久没喝酒了。”
  江修偏过头去低低咳嗽两声,声音低沉缓慢:“那年你过生日,我就是因为跟你赌气喝醉了,才会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发了那些照片。”
  方云晚走向房门的脚步顿住,身后,江修暗哑的声音继续低低响着。
  “第二天醒来后,我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因为还在生你的气,没跟你打声招呼就登上了航班。等到我回国后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急着去找你,就已经找不到你了。”
  江修当然找不到方云晚。
  事实上,那时,任何人都找不到方云晚。
  事情发生在方云晚二十三岁的第一天。那段时间,因为参评蓝标建筑设计大赛特别推荐设计师,需要准备许多材料,方云晚与白铭经常不分日夜地泡在一起,不觉间便冷落了江修。
  说起来江修也不是那样小气的人,若是方云晚整日与别人待在一块儿也就罢了,偏偏是白铭,偏偏是方云晚初入隅城大学时,便暗自仰慕的白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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