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顿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仿佛被砸了鸡笼。
完美的开场!
十三班的人也立即意识到,展越的话不是空话。以前他们知道江砚白和许未打球厉害,但多半是队友不行对比出来的,跟他们全是特长生的队伍肯定没得比,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当初的认知错得有多荒谬。
许未和江砚白是第一次联手打球,可两人之间的默契却仿佛一起打球了多年,每一个配合甚至不用眼神,几乎成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只见许未用神乎其技的假动作甩过敌方两人的贴身防守,带球到了对方篮下,体育班的也不是省油的灯,寸头回防快如闪电,眨眼拦到了许未身前。
一米九几的大个子成了篮网前不可逾越的铜墙铁壁,他高举的双手仿佛在威胁着篮球,警告它不可侵犯禁区。
许未嘴角勾起,迅捷起跳,身体后仰,双手托球作出要跳投的姿势——
寸头怎么可能让许未如愿,他赶紧跳起,这一球他一定要拦到!
“这球进不了!”寸头吼道。
“是吗?”许未手腕一动,原本要投篮的方向突兀变化,篮球出乎意料地竟朝着反方向飞去。
是传球!
寸头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江砚白及时冲上接球,从侧方用力起跳,势不可挡地将球盖进了篮筐!
是灌篮!!!
“啪!”落地后江砚白手臂举起,和迎面的许未击了一掌,两人相视一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全场欢呼声仿若山崩海啸。
比赛快节奏的进行着,因为许未和江砚白的完美配合,第二节 结束的哨声响起,分差已经拉到了三十二分!
中场休息时,寸头暴躁地将水瓶砸在地上:“可恶!”
“可以啊小江。”许未笑着递给江砚白一瓶矿泉水,江砚白接过,仰头喝水,汗水顺着滚动的喉结滑落。
以往他在学校打篮球并不会出这么多的汗,然而这一次不同以往,他难得有种酣畅淋漓的愉悦感。
“那要感谢许指挥给我展示的机会。”江砚白喝完水,也笑了。
熟悉的对话像是戳中的许未的某个点,他突然发生大笑起来。开学至今,他头一次笑得这样开怀。
下午的阳光倾洒下来,让这笑颜愈发灿烂,一时晃了眼。
江砚白也不由得笑意加深,不再是清浅的、温润的淡笑,这一刻他不再高高在上,而是盛夏的球场上肆意挥霍青春的少年。
“咔嚓。”拥挤的人群中,始终死死看向这里的视线的主人狠狠地捏碎了手机的屏幕,呓语般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呢喃:“不……不可以……”
“亲爱的,我不许你这样笑……”
“你的笑只属于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第一次写球赛场景,手有点生,但是我写出来了!!!(虽然很勉强
下一章就v啦,我要继续支棱!
爱你们!!!
第23章 救个美
中场休息还剩三分钟, 许未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放个水。他习惯去小操场的厕所,因为人少。迅速穿过水杉小树林, 身后嘈杂的人声顿时跟着远去。这个时候跑过去, 说不定还会碰到回来的江砚白。
四分钟前,江砚白也去了厕所——
“会长!你跟许未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这场球太爽了!下半场您二老务必继续carry, 打爆方远他们。”展越激动得脸颊通红,仿佛喝了假酒。
他确实高兴,因为他跟方远那群家伙关系并不怎么好。他和方远都是校篮球队的, 不过方远这人总爱埋汰他,说整个队里就他学习好, 还认真,跟他们一起打球肯定很有优越感。为此展越还跟方远打过架, 要不是教练说影响队里和谐就禁赛,他们之间还得再打几次。
“再生父母?”许未喝完水, 将空瓶子利落地空投进远处的垃圾桶内, 好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怎么多了这么多儿子。”
“我不是,江狗是我哥,我才不要差辈儿。”林征决不放弃任何一个占便宜的机会, 逼着展越道,“乖侄子,来叫叔叔。”
“尼玛, 你个狗刚刚划水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 江砚白和许未是我爹妈, 而你只能做孙子。”展越不屑, 丝毫没意识到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杀气。
直到听到许未的冷笑声,他才后知后觉看过来,高涨的气焰吧唧蔫了。
“我是妈?”许未要笑不笑,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盛着细碎的阳光,却给人一种寒刀出鞘的错觉。
展越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认错求饶:“爸爸我错了!”
“那我是?”江砚白也凑热闹,眼角含笑,笑里藏刀,一刀封喉。
展越:“……”
果然做人要孝顺父母,在外不能轻易认爹妈,否则必有灾殃。
许未见好就收,免得把体委的心态玩崩了。他转而看向江砚白,视线在那张好看的脸上细细打量。不同于许未的明艳,江砚白是那种冷峻的帅气,戴上眼镜让他添了分儒雅温和,但压不住底子里的高傲,显得有几分禁欲的诱惑。
“啧啧啧。”许未难得心情好,起了调侃的心思。
江砚白:“?”
“你这张脸可惜了,要是个omega,一定是个贤惠端庄的小爸爸。”许未语出惊人,旁边几个都听傻了。
“哦?”江砚白不甘示弱,也开始欣赏许未的脸蛋儿,不紧不慢地品酌,猝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也不赖,幸好不是omega,否则娇纵刁蛮,容易委屈孩子。”
许未裂开了。
他甚至没反应过来,没能第一时间把江砚白该死的手打掉。
周围的人也傻了,光天化日这般如此,真的不是在调|情吗?
江砚白浑不在意那些震惊的视线,在许未即将炸毛前又道了句:“你怎么一点也不乖?”
草!
草草草草草草!
老子现在就要把江砚白这狗东西的头当篮球打爆。
许未伸手要拧江砚白手腕,江砚白却先一步退开,在许未逼近时转身就跑。
“你他妈有本事别跑。”许未恨得牙痒。
“我上厕所,你确定要跟着?”江砚白说着还真往小操场那边跑去。
许未停下,冷笑着威胁:“你最好是。”
江砚白没说谎,他确实是要去厕所。
小操场这里原本是一大块花园,上学期才夷平,因而有了小操场之称,暑假的时候改建了网球场,此时还没有投入使用,所以没什么人。
推开门的时候,江砚白脑海里不禁闪过几天前的画面。上一次他推开这扇门的时候,看到了被烟雾缭绕的许未,颓丧的样子,一点也不乖。
他的目光清扫过许未曾坐过的洗手台,又辗转流连至上次自己被推着撞上的隔间的门,仿佛故地重游。
最后他推开那扇撞过的门,进去。
真干净啊……
即使这边平时人少,但校园清洁依旧一丝不苟,当时隐约缠绕的香腻气味,此时早已没了踪迹。
可明明味道早就散尽了,江砚白依旧像是沉溺般,轻轻嗅了嗅——
干净的有些微刺鼻的消毒水的气味,这种味道他经常闻,不至于讨厌。然而其中渐渐弥散进来的腐烂气味,让江砚白嫌恶地皱了眉。
吱呀一声,厕所的大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空气中那股令人作恶的气味瞬间浓了许多。紧接着咔嗒一声,门被落了锁。
“砚白。”细而弱的嗓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掐着发出的,跟声音主人的味道一样,像是熟透的红果实坠落,连着香甜的汁水沉淀腐烂成了泥。
“你在躲着我吗?”
隔间门刷的拉开,江砚白站在那,因着台阶的原因,让本就高高在上的他显得更加不可攀亵。
他俯视着来人,眼神没有丝毫情感,甚至连嫌恶都吝啬。
来人是个穿着明高校服的omega,不算很高,身形纤瘦。他仰着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目露痴迷地望着江砚白。
“你不要躲我好不好,我特意来见你的。”
“我记得我说过,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江砚白冷声开口,“你想死吗?”
江砚白记得这个omega,叫孟冶。
三周前高二刚开始补课那天,他跟林征他们一起打球,就是这个omega混进了明高,偷了江砚白的校服,在上面留了大量自己的omega信息素。
一般的alpha被omega的信息素勾引,容易被影响发|情,造成不可逆转的严重后果。
但江砚白不一样,从他分化起,他几乎一直处于易感状态,与信息素做抗争。普通的omega信息素不会令他沉迷,只会令他暴虐,想要撕毁一切的暴虐。
越是浓重的信息素,就越会令他失去控制。
那晚他处理了校服,孟冶却早已在暗处等候多时。
在见到江砚白后,他撕开了自己的信息素阻隔贴,处于发|情热初期的信息素顿时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疯狂朝着江砚白汹涌而来。
拙劣的手段,恶心的味道,这些江砚白连回忆都不屑。
当时他被信息素刺激得再也压抑不住戾气,在孟冶扑上来要抱住他时,直接把人踹飞。
他根本无法保持理智,将人打得头破血流,还是保安巡逻及时发现,叫了一群人才拦下他。
但凡晚一点,江砚白都可能将人打死。
当晚江砚白的父母就来了,亲自处理这件事。
孟冶家长见孩子被打成这样,现场还有浓郁的信息素,便不依不饶要江砚白负责,否则就要告他强|奸。
事发的现场监控被孟冶提前破坏了,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江砚白的清白。
最后,江家出了一大笔钱私了,还送孟冶去了全市最好的医院。
事情被处理干净,没有透露出半点儿风声,就连明高的领导老师,都没有几人知道。
“为什么这样说呢?砚白。”孟冶露出伤心的神色,“就差一点点,我就属于你了。”
“我好喜欢你啊。”
“当初应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江砚白冷笑,“滚。”
“不要。”
“我刚刚看到你笑了,第一次看见你那样笑,是对着那个beta吗?”
“一个beta凭什么自不量力地勾引你,凭什么跟你坐一起,凭什么跟你传绯闻!凭他不要脸吗?他有什么好的,他能给你快乐吗?”
“砚白,让我给你快乐好——呃!”
孟冶话音未落,就猝不及防被江砚白掐住了脖子。高大的alpha在这一瞬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眼流溢着暴戾的色彩,他的声音很轻,却比冰川的水还要冷冽。
他说:“谁给你的胆子评价他的,嗯?”
“给我快乐,你配吗?”
砰的一下,他把孟冶的脑袋直接灌进水池里,水龙头哗地被拧开,水流冲刷而下,无情地浇在他的脑袋上。
“这里也没有摄像头,我有无数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首先,你太脏了,需要洗一洗。”
江砚白牵制住他的抵抗,让他无法挣扎出水面,在人即将窒息的时候,又揪着头发将人扯出。
“清醒了吗?”
孟冶急促地喘息着,一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水滴飞溅在镜子上,映照出他狼狈的、惊恐的脸。
江砚白嗤笑一声,松开了手。
他没开玩笑,是真的嫌脏。
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孟冶跌坐在地上。他身体克制不住地发抖,双眼却死死地盯着江砚白,酝酿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江砚白察觉不对,刚要动作,却被孟冶扑过来抱住了腿。
浓烈的、刺鼻的、腻得令人反胃的信息素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爆开。
孟冶笑着,声音却是发颤的,他仰头看江砚白:“我说过要给你快乐的。”
“来的时候我就算好了时间,注射了药物提前发|情。”
“能激发十倍的信息素浓度哦。”
“砚白,你拒绝不了我。”
几乎是信息素爆发的刹那,江砚白就觉得体内的鲜血沸腾了,烧灼着他,让他有种要毁掉一切的冲动。然而这股癫狂的火焰,在肆虐之前,先焚毁了他自己。
江砚白的身体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他竭力忍着,双目猩红,短短时间内额间已经沁满了汗。他的手臂上青筋虬起,狰狞如跗骨的虫子。
他的所有理智都在和体内狂沸的信息素拉扯,完全隔绝了外界的信息。
孟冶惊慌地叫江砚白的名字,但对方根本就听不到。
头一次,他真的感觉到怕了。
他被江砚白身体的高温吓到,烫伤般松开手。
可是都到这一步了,让他放弃怎么甘心,他咬了咬牙,伸手要去剥江砚白的衣服。
哐当——
指尖接触到扣子的瞬间,厕所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理智撕扯间,江砚白恍惚觉得有光照了进来,像是一泓清泉带给了他片刻的清明。他循光望去,看到了恰似披着五彩霞光的恣意少年,破开了深渊的毒瘴雾霭,前来解救他。
逆着光,少年好像在笑,声音清脆好听:“江砚白,这么狼狈可不像你呀。”
作者有话要说:
许未:我是你的盖世英雄
江砚白:嗯
许未:脚踏七彩祥云
江砚白:嗯
许未:前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