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飘拂,柔暖晨光洒落,白纱窗帘随风轻舞,淡雅的花香撩绕......
一个很普通、很正常、很温馨的清晨。
铃--
响亮的电话铃声驱走一室寂静,嚣张地狂叫着。
杂乱的声响过后,一扇门里跌跌撞撞地冲出一个男人。
该死!是谁这么没道德,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祈正辉一边抓起电话一边在心里嘀咕着。
"喂,谁呀?"
[现在几点了?]电话那端的人答非所问。
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五点四十,干嘛,你自己不知道时间吗?"
[东西半球有时差,我懒得算就直接问你了。]
时差?什么意思?
"你是谁呀?我认识你吗?"陌生的声音,大概又是韩人杰那帮人,每个人都像疯子一样,想到什么做什么,从不管时间、地点。
[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么......叫雪儿听电话吧。]
话筒另一端传来的低笑再加上早起的郁闷,祈正辉有种想挂电话的冲动。
"雪儿昨天睡得很晚,现在还没起床,你到底是谁?"
[哦,她......好吗?]
再一次的答非所问,祈正辉觉得自己快抓狂了。
"她很好,你到底说不说你是谁,不说我挂电话了。"
[呵......真没耐性,雪儿怎么会喜欢你呢?]
她喜不喜欢我要你管。心里暗咒一声,祈正辉决定再给这家伙三秒钟。
三、二、一!
向天翻个白眼,祈正辉在心里说,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把握。
正要把话筒放回原位,却隐约传来一个令他震惊的名字。
[我是凌晨!]
第一章
阳春三月,天气好得不得了,私立砚擎高中更是热闹非凡,因为这里正在举行园游会。
建校历史虽没有几年,但因创校人是一归国华侨,是以砚擎高中建校风格仿效欧美日韩等先进国家的教育方式,举凡学生会啦、园游会啦、舞会啦等等,只要别校有的砚擎就有,可说是乱七八糟,啊不,是应有尽有;并重金聘请名师任教,就这样几年的摸索下来砚擎高中以其开放的校风及超高的升学率登上K市高校榜首的位置。
今天是砚擎高中的春季园游会,不只砚擎的学生参加,就连附近几所学校的学生也有很多来的。
季雪戒慎地看着围住自己的几个人,他们是J中的学生。
J中在这一带也是很出名的,只不过是出了名的乱,几乎可以说是不良少年集中营,平常J中的人虽然个个都是不可一世的模样,但和近在咫尺的砚擎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云与泥的区别让两校学生很少会有交集。所以季雪没想到这几个人有"勇敢"到这种地步--在砚擎的校园里公然围截砚擎的学生,这......简直都欺负到人家头上来了。
"你们......想做什么?"她是不想问这种蠢问题啦,只不过这个位置有够偏辟,平常就很少会有人过来,更别说今天了,所以她也只能尽量拖延时间,祈祷自己的护花使者能及时出现,否则,恐怕连草都见不到了。
"你就是季雪吧?"一个看起来像是几个人中的头头的家伙开口了。
"如果我说我不是......"季雪存着一丝侥幸心理,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哈哈......"瞧他们笑得那副蠢样,乌鸦般的笑声令季雪皱眉无奈地忍受着耳朵受的荼毒。
"他妈的,你当咱哥们是三岁小孩,不知道你是谁还会找上你吗?"一个顶头火鸡毛的家伙叫嚣着。
既然都知道了还装模作样的问什么--心里嘀咕着可季雪没笨到说出来。
火鸡毛正要第二次唾沫乱飞地卖弄他的公鸡嗓前,被那个看似头头的家伙摆手制止。
"季雪,我们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这个女孩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态度却十分冷静,是因为有恃无恐吗?
方圆几里的学生都知道季雪是砚擎的校花,肖想她的人自然不少,但名花早已有主,所以众多妄想摘花之人俱是空手而回,原因嘛,自然是花主不好惹啰。据传季雪的男友是砚擎高中的风云人物,身为学生会副会长不但风流潇洒且文武双全,功课门门优秀不说,功夫底子更是硬得不得了,连续四次蝉联K市高校散打冠军。这样的人谁愿意惹呀,若不是老大的命令,他们才不想冒险做这种事。所以他今天特地带了几个身手最好的兄弟来,虽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拖延太多时间,毕竟能不动手是最好的。
"要去哪?"虽然她对于去哪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还是那个字,拖!季雪开始在心里抱怨了,怎么还不来呢。
"去见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是谁呀?"
"你去了就知道了。"再拖下去就没时间了,头头的口气有些不耐。"我们老大的耐心有限,你若再拖下去,别怪我们不懂怜香惜玉跟你来硬的。"
穿帮了,季雪在心里做了个鬼脸,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来的话我也没办法了。"好吧,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老大见我要做什么?"
"老大看上你了,要收你做他的女人。"
做他的女人!这句话听起来不是很舒服,季雪正要开口,出现在那几个人身后转角处的身影让她吞回了已到了嘴边的话--终于来了。
"口气倒不小,就不知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道戏谑的声线传来令几个不良少年一惊回头看去。
以闲适的姿态双臂交抱胸前斜倚着墙壁,剪裁合身的男式制服衬托出修长的身形,随风飞扬的乌亮短发轻拂那桀傲不驯的俊容再掠过擒着充满邪魅嘲讽笑容的唇边。"天使的脸孔,恶魔的笑容"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的。
目光触及少年的面容时,几个不良少年都有一瞬间的失神,那是一张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要美的脸孔,只是那英气的眉、犀利的眸以及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势气息让他少了股阴柔,也才让人不会认为他是女孩子。
"凌晨!"
脱口叫出来人的名字,几个不良少年的头头心中暗叫不妙,花主来了。现在这种情势该怎么办?没听说凌晨是暴力主义者,但光看那笑容就知道他决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再加上他刚刚的语气--看来事情大条了。
"好说好说,正是敝人在下我。"凌晨的态度突然热络了起来,他快步上前握住头头的手,"不知几位大驾光临,身为本校的学生会干部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还未请教贵老大尊姓大名?"
被他热情过度的举动吓得退了一步,头头愣愣地答话;"我们老大是--向振阳。"
"哦---J中的向振阳啊。"
那刻意拖长的尾音,再加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几个不良少年心想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说什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古装剧中常见的对白。如果真是这样,头头心里暗自祈祷,那可真是万幸。
不过老天一定没听见他的祈祷,因为下一秒--他的祈祷尾音还没落地咧,凌晨脸色一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没听过!"
越过几个已经傻掉的白痴,凌晨拉过季雪就走人,一边走还一边念,"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总是一个人往偏辟的地方跑,现在的阿猫阿狗都是不长眼的蠢,万一出什么事看你怎么办!"
好笑地越过那几尊"雕像",季雪笑道:"有你在嘛,怕什么。"
向天翻个白眼,凌晨没好气地:"你以为我是神力超人,万一哪次来晚了,你就哭去吧。"
"嘻!"季雪向他做了鬼脸,每次都这么说,可没一次赶不及的,屡试不爽呐。
"............"傻傻地看着两人就要走出视野之内了,头头才回过神来,"喂,等等!"
回过头来,凌晨满脸地不奈烦,他最好有个不错的理由,否则............
吞了吞口水,勉强压下想转身逃跳的念头,头头在凌晨可怕的目光下说出他的理由,"你们就这样走了,我们没办法向老大交待......"
"这好办,我来教你们怎么做。"说着凌晨走上前,轻描淡写地出手把挡在面前发傻的几个白痴打飞到一旁趴在地上呻吟。
看着已经来到面前的凌晨,头头还搞不清状况,他只看到他随随便便地挥挥手踢踢腿,怎么自己带来的人就都趴下了。
"呐,回去告诉你们老大,如果他想女人想疯了,叫他街上随便抓去,只要别来动我的人就行了。"给他一个自认充满阳光的笑容,"最后我也送你一个礼物。"
不好!直觉地快速后退仍没躲过凌晨看似缓慢的侧踢,待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再挥走头上盘旋的小鸟,除了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兄弟外哪里还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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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雪儿,我弄到那场音乐会的入场券了......好,在学校前的公园,知道了......好,我会带它去的......嗯,拜拜。"
凌晨挂上电话回头轻踢了脚边正在睡觉的利奥一下。"起来,懒狗,和我去见雪儿。"
吃饱喝足正在睡觉的利奥听了马上一跃而起,又是晃头又是摇尾的。
"我知道你想她,用不着那副德性。"凌晨一边穿衣服一边告诫着利奥。"等一下不许又是撒娇又是告状的,不然我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见利奥保证似的频频点头,"不用在这里装样子,还是实际一点比较好。走吧,等一下不许乱跑。"
学校前的小公园里,凌晨悠闲地仰躺在经常和季雪一起来的一片小树林里等着,利奥则在一旁烦燥地走来走去。
"晨,对不起我来晚了。"季雪气喘嘘嘘地出现在凌晨面前,因过度的奔跑而微弯下身大口地喘着。随后对来到身前不住用舌头舔着她的利奥笑着打招呼:"利奥,你好吗?"
听到声音而坐起身的凌晨,伸出手理着季雪因奔跑而略显散乱的发,微笑着开口:"晚了就晚了,干嘛跑这么急?"
"人家怕你等得不耐烦嘛。"季雪一边说一边挨着凌晨坐下,然后拍着利奥的头,"利奥,我好想你喔,你想不想我啊?"
"这还用问吗,它一听到要见你,就已经兴奋得不知今昔是何昔了。"
"怎么,吃醋啦。"
凌晨笑了笑,跟一条狗吃醋--她还没蠢到那种程度。
"利奥,她的意思是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喔。"见凌晨没有什么表示,季雪坏坏地挑拔离间着。
"你的方法如果管用的话,我早就把它丢到街上,让它继续做流浪狗去了。"摇摇头好笑地看着季雪举动,随后想起来的目的,凌晨掏出入场券在季雪眼前晃了晃。"你的入场券还要不要了?"
"要,当然要。"季雪伸手抢过入场券,"我早就想要听这场音乐会了。"
忽然发现手中的入场券是两张,"为什么两张都给我,你不陪我去吗?"
"那天恒祥集团董事长要为他儿子举办一场生日宴会。你也知道,大学毕业后我要进集团帮我哥,所以我必须开始扩展自己在商界的人际关系。"
这样啊,虽然很失望晨不能陪自己去,但已经决定了要支持晨的,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呢。"你不参加高考了吧。"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晨应该打算毕业后就接手公司,而不考大学了。
"不,虽然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哥哥一定要我把大学读完,他说大学里的课程对我也有一些用处,而且大学也不像高中这样紧,在这期间我还是可以参与公司的营运,两边兼顾应该不会太困难,一举两得。"
"耶,真不愧是生意人哪,精打细算的,那你要读企管喽。"
"嗯。"
"想好哪所了吗?"
"因为要兼顾公司的业务,所以我想读本市的商学院。你呢?"雪儿要选文科比较强的学校吧。
"还没想好,不过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想和你在一起。"
时间在两人的闲聊中流转着。
"对了,晨,自从园游会那天过后,我再没有见过那个学弟,好像学校根本没有这个人一样,怎么回事啊?"季雪不解地问出心中搁置多日的疑问。
"学校里确实没那个人。"凌晨漫不经心地答。
没那个人?"那......"
"可能是临时请来的吧。"
喔,这样啊。
"天快黑了,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季雪起身拂掉身上的草屑,拍拍利奥的头,"利奥,拜拜。我会想你的。"
跟着一起站起身,凌晨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和利奥道别的季雪,半晌忽然冒出一句:"音乐会那天我来接你,一起去。"
季雪闻听惊讶地回头看着凌晨,"咦,可是,你不是要......"
"相对来说,你比较重要。况且人际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的,不差这一两次。"微笑地丢下这一句,凌晨潇洒地带着依依不舍的利奥转身离去。
看着凌晨远去的背影,一抹淡淡的愁绪浮上季雪的眉间。"晨,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好呢?你明知我无法回应你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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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凌晨骑着她刚从修理厂出来的重型机车放学回到家,远远就见门前的草坪上停着二辆黑色的轿车,门前还站着几个穿黑色西装,戴墨镜的人。
现在的黑社会应该不流行这种打扮了吧,还是怕人家不知道所以故意亮招牌,凌晨颇感好笑地想着。将机车和车库的钥匙一并交给前来的一名黑衣男子。"阿彪,好久不见了。"
"两个多月没见了,焰少爷。"阿彪恭敬地回着。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用这么恭恭敬敬的。"什么时代了,就算是救命恩人也不用这么恭敬吧。
"是。"
"不是跟你说......算了。"
摇摇头,自己说了不下数百次也没见他改过,固执的死脑筋。
穿过站在门口两侧对自己躬身行礼的几个人凌晨径自推开破破烂烂的门进屋。
一点也不意外地看到屋里除了利奥还有一个人在,随手把安全帽和脱下的衣服扔在一旁,把自己摔进另一边的沙发里,唤了声:"利奥,过来。"
正和一身体闲服窝在沙发里的黑发俊帅男子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的利奥,瞪了男子一眼才转身走到主人脚边趴下,并亲昵地摩挲着凌晨放在它头上的手。
缓缓抚摸利奥的头,凌晨看着对面的男子有些不悦的开口:"你破门而入进到我家,就是为了和利奥比谁的眼睛大吗?"
"哎哎,不就是一扇门嘛,大不了我陪你十扇八扇的,不要为了它破坏了我们多年的感情。"男子笑嘻嘻地回道。
"谁要你的十扇八扇,不想破坏感情的话,就不要每次都把它毁得连关都关不上,银行的保险柜都难不住你,我可不认为我家的门锁有牢固到你一定要用这么野蛮的方式才进得来。"凌晨冷冷的嘲讽着,他到底来干嘛的?
"别这样嘛,冷焰,好歹也兄弟多年,虽然你已经退出了,可也不用一见面就这么冷嘲热讽的吧,实在是让我伤心。"嘴上虽这样说,男子脸上的表情却仍是毫不在意的。
"你既然还记得我已经退出了,就不应该再那样叫我。"听说冷焰堂一直没有新主人,那么这个名号也一直没送出去喽。
"凌晨吗,和这个名字比起来我还是喜欢叫你冷焰。"
"如果我是冷焰,那么冷焰堂的主人又是什么呢?"
"哎呀,你什么时候得了老年痴呆了?不然怎么这么笨--呃,失言、失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在意......嘿,别在意......"被凌晨冷冷地杀人目光一瞪,男子--尹风连忙改口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