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勺盛了些冬阴功汤试试味。
“怎么样?”陆依凡满眼期待。“实际上这是我拿钱创业,想证明给我爸,没事和他那些钢筋混凝土、互联网新能源比起来不会差。”
“味道还成。”余景放下勺,靠在椅背上,“你和你爸承诺了什么。”
陆依凡比了个数。
“每月营收?”余景勾勒下唇。
“每月。”陆依凡语气肯定。
“不然就回家继承家产?”
“对。”陆依凡夹了一筷子菜放进餐碟,筷子在上面戳了戳偏头看向顾宁焉,“顾总你看我有没有机会赢?”
顾宁焉慢条斯理的将嘴里的食物咀嚼干净后,又喝了口柠檬水,抽出张餐巾擦拭过后才道。
“在这种沿海城市,自然是海鲜生意最好,不过游客吃多了也不乏会有其他选择,保守估计收益会比较客观,但也最好了解一下一个基本的营收数据比较好。”
“不过,陆老板的餐厅说不定会成为这座城市常青树也说不定。”
先夸再委婉告解,最后来一句祝福。没人会不开心。
陆依凡笑了几声,以水代酒的碰了几下杯。
“诶对了。”陆依凡,“等会吃完去打台球么,你们两位大忙人还有事吗。”
此时餐厅全部清场,只有他们一桌。余景放下筷子点着一支烟,扬扬下巴指向顾宁焉。
“他晚上还要拍戏,我没事。”
顾宁焉看着余景挑了下眉:“你没事?”
余景抖掉烟蒂,看着顾宁焉:“你有意见?”
“我身体不好。”顾宁焉对上余景的视线,塌下眉道,“你就不怕我被别人带走?”
余景吸入一口烟:“我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虚?”
“你觉得我虚?”顾宁焉勾起一边唇角,伸手想够一支烟出来。
却被余景摁下阻止。
“本来就虚,少抽几根,你那角色一天吸多少了,以为自己烟灰缸?”
陆依凡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往自己嘴里塞菜,时不时抬头看看对面两人互杠互怼。
心中纳闷,这两人关系不好?那为什么一起过来?那又为什么余景关心顾宁焉身体劝烟?难道是不愿意被顾宁焉薅羊毛?
他摇摇头甩掉这些没用的思绪,抬起手试图打断两人的辩论。
“顾总这身材看着不能身体……”陆依凡斟酌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虚吧。”
紧接着空气就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都看着他。陆依凡抿了几下唇。
顾宁焉眯起眼笑着,这让陆依凡很没底。
顾宁焉抬手看了眼腕表,站起身对陆依凡依旧是面带微笑的说:“小陆,我在叔叔那的耳边风还是很管用的,别以为你一直阴阳我没听出来。”
“诶诶诶我错了。”陆依凡用手比出一个跪下的手势,“你不也挺配合我表演的么。”
“什么意思?!”余景听对话嗅出了一丝“奸情”。
顾宁焉转眸看了眼,然后对着陆依凡说:“我去工作了,好好解释,不然就等着滚回家继承家产去吧。”
待他走后,余景在烟灰缸里摁了几下烟头,把烟摁灭。
“说说吧,你丫有什么隐藏身份。”
陆依凡挠挠头发:“这你不能怪我吧,我又不知道你跟我表哥认识。”
说话声音逐渐变小,越说越心虚。
“我哪怪你了?”余景拿起手边的多棱玻璃杯,手指滑过边缘,“你们见面就不能直接说?”
“嘶。”陆依凡一脸的为难,“我每次见他都能装不认识就装不认识,他基本上也是,今天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
边说着,陆依凡胳膊自觉搭在余景肩上:“不说他了,走打球去。”
这个时间点台球馆人不少,不过也还有包厢。前台工作人员一个劲的往余景身上瞟。
要不是因为人多,他绝不可能大晚上戴墨镜大夏天戴口罩。
开好包厢,他就快步走进去卸下了伪装。
陆依凡非要跟他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的决定开杆的人。
开杆权落在余景手里,他一记开杆,把所有球都打散,还顺带进了一个半色的。他沿着球台走了几步俯下身,球杆一碰白球,击中了另一个后,按着他预想到的方式进了角袋。
余景起身时撩了下额前的头发,顺手拿起旁边的巧克粉打磨着杆头,思考下一杆打哪。
“你跟我表哥怎么认识的,以前怎么没提过。”陆依凡一手叉腰靠在球台边,在俞景耳边不停絮叨,“你应该知道他在商界很牛逼吧,那会说竞标遇到是真的。招标的是我家,他拿到那块地皮的开发权后,让那块地创造出了比我们预想到最优的解还高出不少的价值。”
余景对顾宁焉之前多会赚钱这事不敢兴趣,而且这些他都已经听腻了。不过想想那家伙现在也挺会赚钱。
这一球他没进去,说不定是因为陆依凡的口风把球给吹跑偏了。
“你打不打。”他没什么情绪的催促陆依凡。
球台上的球都很分散,有些角度刁钻。陆依凡找了会角度打出一杆。
嘴上还不忘咕哝:“还有不少事,你就看他家那公司,我还跟家里伸手要钱的时候他老早就接手了,姑父姑母老早就开始养老环游世界了。”
直到那一球碰壁,他才把注意力放到球台上,“啧”了声。
“废话真特么多,能不能认真打球。”余景拿起架在球台边的杆,“就跟你现在不跟你爸要钱了似的。”
“见面不就是出来聊聊的么,光打不说话,我们这是斯诺克现场直播?”
余景没多言语,一手微曲放在白球前,他手指长所以曲起的姿势看起来略带一种艺术性的美感,另一手支起杆架在上面,轻松一使力,两个球碰在一起清脆一响,再几秒又一声磕碰,两个半色球齐齐进了底袋和中袋。
“牛啊,余景。”陆依凡手拍在余景肩膀上。
“想聊找点别的聊,你表哥跟我八字犯冲。”
“啊?”陆依凡不明所以,“哦对了,我这不是太多年没来这边了吗,你有空带我转转呗,实际也没别的事。”
“看情况吧。”余景又打进一球。
起身换角度的时候,他隐约感觉到有束光从他脸上扫过,他蹙起眉看向窗外,夜已经深了,透过玻璃只能看到对面楼反射出的灯光和他们屋内的景象。
“我出去买瓶水。”陆依凡打开了门,顺口问他,“你要吗,我一起给你带回来。”
余景“嗯”了声,拿起巧克粉又在杆头转了几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大喇喇的伸直两条长腿。
倏地门又被打开,陆依凡一溜烟钻进来,余景皱眉看过去,门缓缓关上前,好像有双眼熟的眼睛和他对上了。
不过他没想太多,随口问:“干嘛,前女友追杀?”
陆依凡还抵在门上,手在空中狂舞:“比前女友追杀还恐怖。我表哥也来了,旁边还有个小男生粘着,不过我表哥看着挺不愿搭理的。”
他摇了摇头,自顾自分析:“那他们能是什么关系呢,看着他俩还没你俩关系好呢,起码表哥跟你说话还会笑。”
“他旁边那男的是不是穿的花里胡哨?”
“诶对对对。”陆依凡,“你认识?”
余景扬了扬唇角:“他可不是小男生,比你还大一年呢,别特么起这么恶心的绰号膈应我。”
顿了会,他又道:“我是不是说了,别跟我提顾宁焉。”
“……你不是自己也问了么。”陆依凡塌了塌眉表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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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余:他跟着的男的是不是穿的这个牌子那个颜色?
陆依凡:对啊。
(小余放心)
几秒后。
小余皱眉:我是不是说过别跟我提他?
陆依凡:我冤枉啊,你不问我能说吗QAQ
第15章
“所以你不去买了,你想渴死我?” 余景随便找了个借口怼回去。
陆依凡终于舍得把身体从门上移开,委屈道:“要去你去,我不去。”
余景挑起一边眉:“你就这么怕他?你什么把柄在他手里说出来让哥们帮帮你?”
陆依凡嘶了一声,挠挠自己一头锡纸烫,面露难色的半坐在余景对面的球台上。
“你还真帮不了,我不是偶尔会去小赌一下嘛,本来在国外是正规娱乐项目,我爸就是不同意,知道后把我卡停了一个月,哎呦我那个抓心挠肺的难受啊。”
他还没说完,余景已经猜到了下文。
“然后一个月后,你就继续去赌,被顾宁焉发现了,他答应不告诉你爸,不过他那个尿性随时都有可能用去打小报告,所以你见到他就躲,降低存在感。”
“对喽。”陆依凡打了个响指。
“所以我水呢,现在我也知道你去赌了,不得讨好我一下?”
陆依凡:特么的,你们都是狗吧!
正在陆依凡抿起唇伸出根手指对余景指指点点的时候,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来送点饮品。”
余景觉得有点熟悉。
陆依凡从球台上弹起来去开门:“嘿,这家店还挺自觉,送货上……”
后面几个字哽在喉咙里发不出音。
余景正在看手机,听见说话声戛然而止,抬起了头,然后拧起了眉心。
门外的人不请自来就算了,还非常自觉地大步迈进来,把手里的纸袋放到了余景边上的圆桌上。
更令人厌烦的是,送货的人还没说话,黏人的那个倒是先开了口。
“路上碰到家奶茶店,顾哥说你也在这,就帮你们带来了。”梁可笑脸盈盈,口红在灯光映射下晶莹可见。
真跌份。
突然耳边被一阵气息弄得有点痒,拉回了余景的视线。
顾宁焉和他的距离已经很近,对方眉眼微弯,柔声细语道:“打完了早点回去,别熬太晚。”
狗才听你的!
他没骂出口,却说:“那你可要多玩会,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陪。”
说完他偏头看看身后,和梁可对上视线。
顾宁焉直起身,点头说了声“好”。
余景:???怎么不按套路来?
等他们走了,陆依凡就像是死而复生一般,气也开始喘了话也能说了。
“还好他没发现我在这。”
余景挑出一杯果茶,插进吸管喝了一口:“你确定开门的时候他没看到你?”
“……没有吧,我看他的时候他视线就已经看屋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这么吸引他。”陆依凡喝了剩下那一杯,“再来一局?”
余景站起身拿起球杆走到台前:“就一句局?你晚上还有约会?”
上局是余景开杆,这局就轮到了陆依凡,他俯身动了动球杆,打出白球。
“没有啊,表哥不是让你早点回去?”
余景蹙起眉:“他跟我说关你什么事。”
“我这不是得把他的话落实到位嘛。”陆依凡伸手示意轮到余景了。
“你特么以为我是你表嫂,他说什么我就得听!”
“但是他是我表哥啊,我爸喜欢他啊。”陆依凡又要开始他的大型诉苦演讲。
“别特么废话。”余景不愿意听。
陆依凡就立即收了声。
十分钟左右一局结束,陆依凡死活不愿意多呆两人就散了,余景在回去路上尽量放慢了速度。
不过距离酒店并不远,他十点半就回去了。
进去的时候,顾宁焉已经在了,身上的浴袍老实的系得很紧,手上正拿着一本书看。
关上门的时候,顾宁焉突然冒出一句:“十点半,你难得这么乖。”
闻言余景额头的青筋鼓动几下。
“这么早洗澡,怎么,是你身边那只小狐狸太香了?”
顾宁焉视线仍然在书上,点了点头:“是挺香的,洗澡也是因为要为他服务。”
说罢,他拿起桌上的书签夹进书页当中合上了书。
“所以你也去洗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什么就让他去洗。余景心想。
等等,所以顾宁焉在说他是狐狸?
他走到顾宁焉身边摊在沙发上,两手抱臂。
“我就不去了,怎么着吧。”
“没关系。”顾宁焉挪动下身子,“我抱你去也可以。”
说着他就伸出双臂向余景靠近,余景感受到腿测滚烫的温度,他如触电一般躲了一下拍开顾宁焉的手。
“起开,我自己去。”余景放下腿,命令的语气,“今晚什么都不做。”
说完一直看着顾宁焉的眼睛,直到对方应声,他才安心离开。
没多久顾宁焉的手机振动几声,是一份PDF,打开后抬头是某项目的企划书,他认真浏览过一遍后,打了几行字发给对方。
很快,余景也从里边洗好出来,热气蒸腾过的面颊上还带着些粉嫩,唇上也水盈盈的,看的他有点心猿意马。
“怎么不吹干头发。”顾宁焉尽量转移开视线。
余景正用毛巾擦头发:“懒得吹。”
顾宁焉起身走到余景身边,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不由分说的就把余景带到浴室,拿起了吹风机。
“不吹干睡觉会头疼。”
热风鼓动,顾宁焉手指穿插进余景的发丝之间来回撩拨。
风力适中,顾宁焉好像会点按摩,被他摁过后似乎精神放松了许多,困意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