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就没法给你惊喜了。”顾景琛败家得理直气壮。
林予安又啧了一声:“这个扶手上可以装一个立牌,你这贴一个手幅是什么操作?”
“我挺喜欢的一个立牌是限定,我舍不得摆出来。”顾景琛说。
“怎么这么抠门!”林予安愤愤道,“啧,生化环材四大天坑,是学了生物你就变穷了?”
“不好意思,包养一下林作家还是绰绰有余的。”顾景琛斯斯文文地说,“我现在名下还有几家继承过来的公司,都托人管着。毕业后其他公司照常,但那家生物医药的我接过来自己弄。”
“这都要和你男朋友卷。”林予安无语。
“彼此彼此。”顾景琛谦虚道,“是谁当时死不掉马,害我以为你很穷差点包养你?”
林予安心虚地闭嘴,不说话了。他乖乖地伸手环住顾景琛的脖子,顾景琛轻轻松松就把他从床上抱到了轮椅上,妥善安置好。
林予安伸手够到了旁边桌子上的梳子,慢条斯理地梳理起自己的一头长发来。
但由于手上打了留置针的缘故,用不上劲,遇到卧床过久而产生的死结会很吃力。
“我来。”顾景琛直接把梳子从林予安的手中抽走了。
他一手捏住靠近头皮的一端,一手拿着梳子慢慢地梳,生怕把人弄疼了。
“……也不用这么小心。”林予安吊儿郎当地说,“我又不秃。这发量,是你羡慕不来的。”
顾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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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林予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了,他才肯下楼。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顾景琛说。
“什么事?”林予安挑了一下眉。
顾景琛从兜里掏出一个监测手环,声音含笑:“要出门了,重新绑定一下,确保安全。”
曾经他们曾断开联系,以为这样近乎生死之托的连结再不会拥有。
林予安的身体数据很快重新在顾景琛的手机屏幕上亮起。
“心率一百?”顾景琛轻轻点了点屏幕,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哥哥有点开心啊。”
“……”林予安扭过头去表示不想说话。
哥哥。
然而他在心里默默咀嚼着这个词。顾景琛不明显的气泡音,还有他咬着这两个字时缱绻的意味,都烧得林予安心里热热的。
自打听到这个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称呼,林予安的心率身嫌体正直地直奔着一百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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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部的人不少,考虑到自己的男朋友是个病秧子,免疫力特别差那种,顾景琛贴心地掏出了两个印着小熊图案的口罩,自己一个,林予安一个。
“如果我今天被拍到了,不管知不知道我是橼估计都能上热搜。”林予安无奈地笑。
可不是,轮椅上全是五颜六色的周边,戴着的口罩上印着可爱的图案,偏偏被簇拥在中间的还是个长发美人,任谁都会被吸引住。
顾景琛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再穿一点,别凉到了。”
他又细心地拿围巾把林予安的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饶是如此,林予安窝在轮椅上的样子像一只慵懒的大猫,高傲地监视着你在做什么,又似乎无时不在勾引人去撸他的毛毛。
医院的花园修得很大。这里毕竟是最顶级的医院。
顾景琛就这么推着林予安慢慢地走,看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萧条了的植被。
“你看这个,是山茶花。”顾景琛指了指路边开得热热闹闹的红花。
林予安挑眉:“我想听专业性强一点的介绍。”
顾景琛沉默了两秒,报菜名一样报出一长串拗口的名词:“……山茶花,被子植物门双子叶植物纲原始花被亚纲侧膜胎座目再往下就记不清了。”
林予安乐了好一阵。
笑过之后,空气就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往常这样的寂静也常有,一般是两人四目相对呼吸急促,随后接吻。
然而自复合以来顾景琛还没碰过林予安的身子。
顾景琛的喉结尴尬地滚动了一下,却不敢动作。
坐在轮椅上的林予安主动仰起头,看着比他高出许多的站立着的顾景琛。
“我可以吻你吗?”林予安轻快地说,眼眸中似乎真的绽开了朵朵桃花,漂亮又灵动。
顾景琛有些意外,他以为旧情重燃也需要时间。
但干柴烈火,风一吹便烧得更旺,哪来的时间文火慢炖。
顾景琛的手松松地搂着林予安修长漂亮的脖子,弯腰倾身吻住了林予安。
而林予安微微仰起头,还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握紧了。
这是他们未曾试过的全新的姿势。但他们乐于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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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顾景琛熟悉的气息立刻包围了林予安,唇齿间温柔至极的力度真切地诉说着眼前人的爱意。
顾景琛的吻技还是那么好。
林予安近乎失去理智地吮吸着,啃咬着,顾景琛却一直回复得温柔而仔细。
“这么喜欢我啊。”顾景琛在接吻的间隙沉笑道。
“就是,特别特别喜欢你。”林予安微微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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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心脏病是情绪病,自从顾景琛死皮赖脸找上门来后林予安的病情就好转了些。
至少目前还没让顾景琛经历过看爱人被一群医生围着急救。
然而爱情不能完全当药吃,林予安的病情还是反复过。
那天顾景琛喂林予安吃过午餐后,林予安眯了一会儿又隐隐约约喘不过气来,憋醒了几次。
顾景琛叫来医生,给他戴上了鼻氧。
也没了合眼的打算。
顾景琛靠坐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给林予安顺毛,看着旁边医疗仪器泛起的微光出神。
“怎么,心疼了?”林予安故意问。
顾景琛回过神来,笑了:“没有,只是在想项目的事。”
“身为志愿者,我有权知道你那个项目的事吗?”林予安也笑了笑。
“可以知道一点。”顾景琛斟酌着词句。倒不是内容有多需要保密,而是他不想给林予安一个虚无的希望。
然后他缓缓开口:“……你知道我这个项目是在研究新药吧?”
林予安点了点头,神情认真地听着。
“一整个大的项目,是要开发一种针对你这样的病的新疗法。”顾景琛平静地陈述道,“当然,研究成功时间待定。”
“这么厉害啊?”林予安笑着把头埋进顾景琛怀里,长发软软地垂落着。
顾景琛以为他会问是不是这样就能好起来。但得到这样的答案,顾景琛反而轻松了许多,也只是笑笑:“是吧,你男朋友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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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琛的眼里满是另一个人的影子。很快就发现了林予安表情里的隐忍。
“怎么了?”顾景琛换了个姿势,让林予安靠得更舒服些。
“不舒服。”
“心口疼?”顾景琛轻声问。
“嗯。”林予安恹恹地答。
时间好像倒退回了五年前林予安总是疼痛不堪的时候——但顾景琛不会再感到无力,他可以做的还有很多。
顾景琛抬手,轻轻覆上了林予安的心口,温热源源不断地涌进林予安冰凉的皮肤。
“我可以替你揉揉吗?”顾景琛示意。
林予安的心跳加快了,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顾景琛的嘴角翘了起来。
他缓缓地一颗一颗解开了林予安胸前的扣子,像五年前做爱时一样,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色的系扣子,暧昧又缱绻。
林予安反应过来顾景琛要脱了衣服再揉,猛地抬眼,直直盯着顾景琛,脱口而出:“不行!”
“怎么不行?”顾景琛停了手,看上去有些受伤,像一只受了委屈夹着尾巴呜咽的大狗狗,“哥哥不要我了吗。”
顾景琛肯定知道自己是不想被看见胸口上的疤痕,但他却用这么一个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搪塞了过去。林予安会意,僵持了两秒,认命道:“你来吧。”
当林予安的衣襟敞开,顾景琛再一次惊叹于林予安身体的魅力。
先前总是关了灯匆匆吃干抹净,还未如此仔细地端详过。这肌肤有如上好的白玉雕成的,锁骨处深凹下去一大片。腰比从外看来更细,小腹平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而在左胸的地方,突兀地隆起了狰狞的疤痕。斜斜的横贯过去,肉还是粉红色,像刚愈合不久一样。
以及自己当年在林予安生日时送的吊坠还好好垂挂在胸前,最靠近心脏的地方。晶莹的玻璃将病房里苍白的光折射出细细的七彩条带。
顾景琛一下就挪不开目光,细细打量着这个诞生在自己手里的小玩意儿,想象着是不是一直被林予安戴着。
“有点丑……已经好了很久了,可以碰。”林予安以为顾景琛在看他的疤痕,不自在地动了动,耳朵尖红了。
随着说话时胸口的起伏,他的疤痕也微微舒张着,好似有生命。
顾景琛永远震撼于生命的顽强,尤其是在林予安的面前。
于是顾景琛极为小心地覆住了林予安的心口,也覆住了那伤疤,轻轻按揉着,摇了摇头:“不。它很美,是粉色的。”
林予安颤抖了一下,嘴角上翘,闭着眼,浑身都放松下来。
这是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现在攥在林予安的手里了,就好像连带着他的命一起被什么人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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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顾景琛的手掌太过宽大的缘故,某个长佩不许我写的地方也和胸口一并被揉了。
林予安感到了麻酥酥的快意,冲淡了疼痛。
“嗯……不要再揉了。”林予安脸色潮红,齿间没忍住泄出一声sh.eny.in,“那里很敏感的……”
顾景琛顺从地停了手,垂眸看着林予安因为燥热而逐渐泛起淡粉的皮肤——以及顺着漂亮的小腹一路往下便能轻易看见的鼓起的某处。
“对不起。”顾景琛低声认错。这次他倒真不是故意调情的。
林予安却抓住了他的手,桃花眼弯起,像个妖孽:“那你不打算负责一下吗?”
“就在这儿?”顾景琛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林予安实在是勾人得很,太久不曾做过,也忍得太辛苦了些。
林予安无奈地笑:“不然呢?你看我这身体,总不能你抱着我弄吧。”
顾景琛认真地考虑了下:“像这样用手的话,确实没法抱着你弄。”
“……”
随着情绪在手下的一次次高涨,林予安仰起头,断断续续地湿吻着顾景琛,不时发出两声闷哼。
考虑到林予安的身体状况,顾景琛弄得克制。
完事后,顾景琛扯了两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好些了吗?”
“是好些了。”林予安低笑。
“我们这样的节奏合适吗?”顾景琛小心地问。
“合适。”林予安的声音向来温润,说这话时尤甚,“都说魏晋南北朝风流奔放是因为社会动荡,现在我可算是领会了。”
他亭亭坐着,长发半遮掩住苍白漂亮的面容,当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魏晋美人儿。
“不过我觉得,这样及时行乐就挺好。”他又是一笑。
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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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琛又亲了亲林予安的鼻尖,开玩笑道:“我还是喜欢更激烈一点。”
接着他把林予安抱到轮椅上,自己兢兢业业地换床单。
林予安忍笑:“你是不是忘了,我还请了护工?”
顾景琛这些天简直像是鸠占鹊巢,强行把护工驱逐出去了,导致那金发碧眼的小伙子一看到顾景琛就自觉地退出病房。
顾景琛硬邦邦地说:“不要护工。我自己来。”
“啧,顾大总裁也有害羞的时候?”林予安懒洋洋地缩在轮椅上,尾音上扬,像猫一样撩逗地抓挠在心上。
“不是害羞。”顾景琛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勾了勾嘴角,“这是享受。”
比撩拨,果然受难敌攻。
林予安再度自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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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林予安又发了低烧。
“不是因为弄了那个的原因……”林予安的声音很微弱。
“嗯,我知道。”顾景琛柔声道,“所以下次还要?”
他平静地继续开玩笑。
林予安没再回答。他的意识已经模糊了。脸颊泛起了不正常的绯红,更衬得嘴唇毫无血色,像是苍白的被禁锢在纸上的艺术品。
顾景琛对这样的处理已然轻车熟路,将药片碾成粉末,捏着林予安的下巴倒进去,再嘴对嘴渡水过去。
嘴唇和白天清醒的时候一样柔软温热,但乖顺得过了头,了无生气。
林予安意识昏沉,药的粉末从舌根一路苦涩到胃囊,令人作呕。眼皮轻轻颤动了两下,但也只是微不可查的挣扎。
很快他脆弱的消化道就对药物起了反应,呕吐了出来。
顾景琛轻柔地给他拍背。“能受得住吗?很不舒服的话我们叫医生。”
林予安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又脱力地靠回枕头上。
半晌,他才像是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样,眼角依稀闪着一点点水光。
“对不起。”林予安突然说。声音还是很微弱。
对不起,我又把床弄脏了。我很脏,别碰我。
“没关系的,我们说好了不多想的对不对?”顾景琛细心地给他把脏东西清理干净,“我知道,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