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普通人,多多少少有些不同,但孩子的脸上,却挂着一样阳光灿烂的笑容。
甚至,比“正常”的孩子,更具感染力。
因为那次偶遇,穆颂回到G市后,在日常码字之余,开始了解特殊人群。
通过网络和书籍,他慢慢知道,这类人,其实是有机会融入社会、培养独立生存能力的。
因此,他们的早年教育,至关重要。
穆颂为此,专门参与了一次义工活动,到访了G市的一所特殊学校,亲临其境地体验了一番。
大城市里,这样的义工活动很多,这些特殊的孩子,也充分感受到了社会的爱心。
所以,哪怕有各种各样的生理障碍,孩子们的笑容,都是发自内心的,是最纯真的爱的世现。
就像一朵朵小太阳花,哪怕残缺,也向阳而生。
这样的生命力,实在是,太过治愈了!
以至于,穆颂每次去做义工,都说不上是去治愈孩子们,还是被孩子们治愈。
体会到这良性互动的神奇,每每看到陆远,在尔虞我诈的商战中,消精耗神、疲惫不堪,穆颂就很想拉陆远一起做义工。
只可惜,忙碌的陆总裁,始终并没有这个精力。
“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闲么?”
陆远一说到“闲”,穆颂就咻然闭了嘴,既然人家不领情,他也就没必要强求了。
于是,当着陆远,再也不提做义工的事,只是自己默默坚持着,一做就是五、六年。
而且,穆颂越去越频繁,越做越深入,甚至,产生了以此为业的想法。
因为,在这个过程中,通过义工群体,他还了解到,其实社会上,有很多弱势群体,被淹没在大众主流之下。
他们虽然人数不多,但都在经历着,比普通人更艰难的生活。
尤其是在偏远地区,不仅很难得到额外的资源辅助,还要遭受所谓“正常人”形形色色的目光。
与他们相比,穆颂以为,自己已经很幸运了。
除了从小得不到应有的关爱,衣食住行,从来没被亏待过。
如今,拥有了超过大多数人的财物,穆颂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
虽然上大学时,穆颂很没个学生样,但其实,在进入大学之前,他可是妥妥的学霸——
帅、冷酷、拽炸天的那种。
不仅常年霸占年级第一,还总拉第二名几十分。
所以,当他认真准备做一件事时,本能的反应,就是想从学术上切入。
咨询了一圈,又查阅了些资料,确定,应该就读社会学。
而巧的是,S大虽然综合排名一般,但它的社会学,在全国,算是顶尖的。
所以穆颂在与陆远闹崩后,来到S市,除了房子在这里,还因为S大也在这里。
他想去考S大的社会学研究生,而这个计划,他谁也没有说过。
“穆颂哥?你在想什么呢?”
白煦的一声轻问,让穆颂的神思,从记忆里回笼。
“哦,没什么,这幅字,我在赵孟頫诞辰特展上见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
“哈哈,我没骗你吧!这一趟来得不亏吧?”
“不亏,很值!”
穆颂笑着点点头,一转身,看到展室另一端的长桌上,摆着四、五个陶罐。
“那是什么?”
穆颂不无好奇。
“穆颂哥,除了大家名作,我们今天,可有更有意思的活动呢!“
白煦神秘一笑,拉着他,走向了那张长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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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远:……老婆你要读书?/隐隐不安
穆颂:不是你让我再读一个的么?/记仇的白眼
陆远:我……我那是开玩笑的……
穆颂:伤人的玩笑,可以随便开么?
陆远:我错了……那,那你要读多久啊?
穆颂:不知道,硕士、博士、博士后,想读多久读多久……
陆远:……/完了完了
白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学长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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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颂颂的事业主线了!!!好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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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嫉妒
原来,白煦口中更有意思的活动,是博物馆为他们设置的文物修复课。
而长桌上的那些陶罐,便是供他们实践的仿制品。
“穆颂哥,咱们组,你来执刀吧。”
完全不用穆颂费心,在这个必须配对成组的项目,白煦自动把他们绑在一起。
而此刻,又自说自话地安排起组内分工。
瞥了眼当下说一不二的“大总管”白煦,穆颂试图回想他平日软萌撒娇的模样,却莫名想起另一张脸。
额……
穆颂有点慌,很担心他一念成谶。
要是,可可爱爱的小奶狗,在未来的某一天,变成陆远那样不可一世的渣老狗霸总……
他绝对第一个哭晕在厕所。
而披着奶皮的小狼狗,并不知道,穆颂会这么想。
反而,把他关注的目光,当作是见证他“成功转型”的赞赏。
于是,越发起劲。
“来,穆颂哥,拿着这个,一会就用它,修复文物破损的地方。”
接过白煦递过来的修复刀,穆颂掩下略显复杂的心情,将注意力,收回在文物上。
在他们操作之前,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先做了个简短的分享,并且,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操作。
其实,今天的课程,更多是科普意义,所以,修复的任务,难度并不大。
只是把陶器的缺口处,用修复刀,抹上像石膏一样的材料,弥补器型上的缺憾。
“而更难的一些的,则是把文物的残片,比照相似的同期文物,还原它本来的面貌,类似做个三维拼图。”
博物馆的研究员,翻着幻灯片,一板一眼介绍着不同等级的修复难度。
“而和拼图的原理一样,碎片越多、越小,修复的难度也越大。
比如,这件琉璃莲花壶,被发掘时,几乎是碎成百来片,我馆一位资深修复员,用了一整个月的时间,才修复完成。”
一直认真听讲的穆颂,听到这里,突然想起陆远床头那尊的泥塑。
当初,那一地的碎片,加起来,没上百,也有大几十了吧。
人家正经文物工作者,全职修复,都耗费了一个月,那陆远呢?
这狗男人,用起心来还真是……
……
呸!
又在瞎捉摸什么呢?
穆颂在心底,给了自己一巴掌,及时制止住了不自禁的联想。
而回过神时,工作人员的分享也结束了。
“好了,接下来,就请各位同学,按着我刚才介绍的手法,修复你们手边的陶器。”
穆颂一脸懵圈,最关键的部分,他没有听到,这可怎么办?
心虚地看了眼白煦,正巧,小奶狗也在看他,眼里满是期许,仿佛在说:“就靠穆颂哥了!加油!”
穆颂:……
“咳咳,小煦啊,你干坐着也没意思,要不咱俩一块搞?”
“一块搞?”
白煦脸上惊异,心里却早笑开了。
“穆颂哥啊穆颂哥,还好这话是你说的,不然,我都要报警了!”
经白煦提醒,穆颂这才察觉到话里的歧异,脸“唰”得红了。
“呵……呵呵……你这孩子想什么呢?我说得是一起修复文物。”
“好啊,你说,让我|干嘛?”
“呃……”
穆颂想说,要不直接你来吧……
可又碍于当哥的尊严,实在不好意思让孩子知道他听课开小差,当下什么都不会。
“干啥不重要。来,为了避免下手出差错,让我们先回顾一下,修复总共分为几步……”
其实,论起在学习上摸鱼,学霸可比学渣强多了。
学渣的摸鱼,一眼就能被抓住,而学霸,总是擅长用些冠冕堂皇的理由,糊弄过去。
果然,“单纯”的小奶狗,在穆颂的诱导下,详详细细,把之前馆员的分享,又复述了一遍。
“不错啊小煦!到底是年轻人,记性真好!”
穆颂计谋得逞,很松了口气,夸起人来,也是不遗余力。
而得了他的夸奖,白煦却并没表现出开心,只是眨着眼,望着穆颂。
“那穆颂哥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
“呃……”
弄明白修复的步骤,穆颂觉得挺简单,他一个人就能搞定。
于是,依旧想不出,白煦能帮什么忙。
“要不,你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吧,万一缺了少了什么,还要麻烦你帮忙去找。”
“行,没问题!”
白煦一口答应,望着穆颂一脸笑意。
这下,穆颂反倒不好意思了。
为了掩盖自己的走神,颠来倒去,自说自话,把这小青年遛得团团转……
实在不是个好大哥,该有的样子。
可穆颂反躬自省了半天,觉得这事,还是得怪陆远。
要不是他修复那尊泥塑,还搞鬼让自己看见,刚才也不会走神。
哎,真是个扫把星!
穆颂在心底暗骂完陆远,转过脸,对着白煦,却报以和煦的笑意。
“那就辛苦白小少爷啦!”
说着,便拿起砂纸,按着白煦复述的方法,开始细细打磨缺口的接触面。
一下,两下……许多下之后,那陶器裂面,终于变得平滑,易于粘粘了。
接下来,就是用修复刀,粘上修复膏,一点点,把那缺口填平。
穆颂对于这样的手工活,很是有耐心,也很是专注。
仔仔细细,盯着刀口与修复处的磨合,聚精会神,一时进入忘我的状态。
而穆颂这种忘我的境界,显著地感染了身边的白煦。
一如他凝望着陶器缺口,白煦也正凝望着他,只不过,眼睛里的温度,却热了不止一个能量级。
“喀。”
“小煦你干嘛?”
被手机拍照声惊扰到,穆颂蓦然抬头,正看见白煦拍得起劲。
“穆颂哥你别动!”
穆颂:……
“咱们是来修复‘文物’的,不是凹造型拍照的……”
“嘘!别说话,别看镜头,继续忙你的,我拍几张,回头写实践报告。”
……
想起大学里,被报告驱使的日子,穆颂无奈地点点头,表示理解。
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把头低更深了些,免得被拍到正脸。
毕竟是要上交到学校,谁知道会被多少人看去。
可穆颂没想到,他的照片,并没有上交到学校,而看到的人,也只有陆远一个。
认识第一天,作为社交礼貌,陆远没有拒绝白煦加微信的请求。
当时,他还以为,是打入穆颂新社交圈的一条亨通大道,谁知,却是生生气死自己的不归路。
此时此刻,等待了穆颂近24小时的陆远,正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
而白煦刚发的朋友圈,直接让他“垂死病中惊坐起*”。
虽然没露脸,甚至,画面大部分,都是一双手。
陆远还是一眼认出了穆颂。
那个据说“很是关心”他伤情的人,在他苦苦期盼着他来探望的时候,却抱着个破陶罐,无比认真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这个认知,实在是,严重打击到了陆远。
现在,他在穆颂心里的地位,连个陶罐都不如了么?
而比这个,更打击到陆远的,是白煦的配文。
这小狼狗,一到跟穆颂相关的朋友圈,就不说人话,非搞些00后的emo文,每每都让陆远猜得脑壳疼。
这一次,虽然又看不出,白煦在说什么玩意,但当中两个手拉手的男生,还是一下子就戳到陆远的心了。
怎么?这是牵手成功了?!
想起那天吃虾时,白煦呼之欲出的表白,陆远就心神不宁。
背上的伤痛,也已在心痛的比照下,不值一提。
于是,连续一个周都没有出门的陆远,挣扎着,给自己梳洗打扮了一番。
刮干净了胡子,整理了鬓发,白净的脸,又露出来了。
眼窝深陷,两腮瘦削,简直病容憔悴,活脱脱一个男版病西施。
看着镜中人,陆远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意气风发、肆意潇洒的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这样的他,穆颂,还会喜欢么?
陆远不禁凝眉,可很快,又松开,化成嘴角的一抹苦笑。
“现在,不论我什么样,他都不喜欢的吧。”
自言自语嘟囔完这句,不知是气谁,陆远“啪”的一声,把毛巾丢进水池里,转身去换衣服了。
修养了好几天,陆远背上的淤青散了些,但还是隐隐作痛。
没办法,商务精英陆总,只好放弃进入社会后,几乎长在身上的正装,穿上最宽松舒适的衣服。
车自己是开不了了,但想起上一次的经历,心有阴影的陆远,还是叫了代驾。
司机师傅是当地人,认路又专业,没一会,就稳稳开到了S博——
那个照片里,穆颂手中修复刀上的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