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煦,亲了他,还有那些朋友圈,说明,从很久之前,白煦就有了别的想法。
这让一直把白煦当晚辈的穆颂,一时半会,难以消化。
虽然,在H市时,他就知道了白煦的心思,可当事实真摆在眼前……
穆颂才知道,心里的那个坎,是有多难跨过。
可昨天,陆远似乎下手很重。
模糊的记忆里,那一声声重击,破碎的玻璃……穆颂不知道,白煦到底怎么样了。
毕竟,事情因他而起,这么避而不见,连个问候都没有,实在有违他的做人准则。
于是,斟酌了半天,穆颂终于回拨了白煦的电话。
几乎是瞬间,白煦就接听了。
“喂,喂,穆颂哥,你没事吧!”
“额,我没事,你……你还好吧?”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好一会,突然迸发出,带着哭腔的呼喊。
“我!不!好!”
穆颂:……
白煦这一嗓子,喊得穆颂耳膜一震,恍惚中,瞬间浮现出,第一次在健身中心见他的场景。
这个快190的大小伙儿,因为撸铁时,不小心,刮到了胳膊,一声惨叫,吓得工作人员赶忙冲了过去。
“你们,会不会上药啊?!疼!”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少年,听着他浓浓的鼻音里,明显带着哭腔,穆颂实在被这反差萌逗得忍俊不禁。
“你,你,你这个哥哥,看见人受伤,不帮忙,怎么还笑呢?”
穆颂记得,那时,白煦看向他,眼眶都是红的,仿佛他受的罪,是自己害得似的。
“咳咳……不好意思啊,我不是笑你,就是觉得……”
“啧!疼!你们,太不温柔了……”
“额……要不,我来试试?”
笑话人被抓包,穆颂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自告奋勇,替白煦处理了伤口。
也因此,跟这个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孩子,结下了缘分。
不过短短两个多月,初识的场景,仍犹在眼前。
穆颂实在无法想象,缠着他撒娇的小奶狗,暗地里,却磨着獠牙,伺机扑向自己。
“咳咳,小煦啊,你怎么了……”
穆颂压抑着心里的异样,用尽量正常的语气,表达着合理的关心。
“我……我……我现在在医院呢!”
“啥?怎么回事?严重么?”
“严重!很严重!陆远他昨天把我打晕了,就扔在路边,还是保安巡逻地时候发现的……”
听声音,小少爷又要哭了。
……
穆颂一边听着白煦的“哭诉”,手指一边在桌边磋磨,越听越磨得越用力,指尖都发烫了。
陆远这狗男人,可真可以!
说起来,要算白煦命大,不然……
最坏的情况……穆颂实在是,想都不敢想,一想就是一身冷汗。
恨不能把陆远的脑子撬开,看看里面都是啥。
“那……那现在谁陪着你呢?”
“就我一个人,我,我没敢让家里人知道,怕……”
“那我来陪你吧……”
“不要!”
穆颂:?
白煦竟然斩钉截铁地拒绝,这让穆颂有些意外。
他不是对自己有意思么?怎么会白白错过,这个“以伤邀宠”的机会?
“我,我现在形象太差了,不能让穆颂哥看见……”
穆颂:……
“哎哟喂,我的小少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身边没个大人照顾,哪里应付得过来?”
“没关系,一会我那个发小,就是H市见到的方奇,就到了。”
???
“为了形象,这么‘舍近求远’,倒真像少爷您干出来的事……”
“呜,穆颂哥,人家已经这么惨了,你就别……”
“卧|槽!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成这样了?!”
“嘘!闭嘴!……喂,穆颂哥,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你……你自己也躲着点那个陆疯子,他,他没安好心。”
白煦说完,迫不及待地就挂了,似乎生怕穆颂再听到什么。
而他挂之前,那声惊呼,很明显,是方奇的声音。
凭此,揣测着白煦的状况,穆颂并非不担心。
只是,一来不知他在哪家医院,二来,他也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于是,犹豫了片刻,穆颂决定还是先搁置着,等他厘清思虑再说。
做了决定,穆颂就不再纠结。
看着落下的功课,堆积如山,也就把姓陆姓白的,都丢在一边。
塞上两只耳朵,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一读,就过了三、四天。
中间,好几次有人敲门,他都没有开,而手机,更是直接关机,免得又被打扰。
就这样,清净了好几天,穆颂烦乱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想清楚了复杂的纠葛。
于是,拿起了手机,给白煦拨了过去。
穆颂心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跟那孩子说清楚,一直这样含含糊糊,只会百害无一利。
既然白煦不开口,就由他来好了。
毕竟,自己大他那么多,就算是被白煦笑,说他“误会了”,这张老脸,也受得住。
穆颂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还想了半天话术,拨下电话时,都带着“伸缩都是一刀”的义勇……
谁知,电话响了没两声,竟然被直接按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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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煦:穆颂哥,再让我撒撒娇吧,我没几章可活了……呜呜呜
穆颂:额……那个,之之不是说,还有目录BE、苜蓿HE的番外么?/安抚
陆远:???老婆,你在期待什么?嘤嘤嘤……/撒娇谁不会
穆颂:……你好意思跟比你小一轮的孩子比撒娇?!/拍头
陆远: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孩子……呜呜呜
第60章 勾引
白煦挂他电话,是穆颂没有想到的。
毕竟过去几个月,这孩子信息秒回、电话秒接,比10086还全天候随时应答。
第一次被他挂电话,穆颂虽然奇怪,但也没多想。
估摸着,可能是有什么要紧事,过一会,应该会回过来。
于是,就先丢开手,忙自己的事去了。
其实,给白煦打电话,除了想要跟他说清楚,还因为之前借的书到期了,穆颂想问问他,该怎么还。
白煦没接电话,看了眼冉冉升起的火红太阳,穆颂也不想再耽搁,背起一兜子书,就自己去了S大图书馆。
先在阅览室读了会书,看着时间差不多到饭点了,才又掏出电话,白煦竟然没有给他回电。
这时候,穆颂已经觉得有点奇怪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给白煦拨了过去。
竟然,又被挂断了。
?
发生什么事了么?
穆颂隐隐担心,但除了白煦的电话,穆颂并没有白家别人的联系方式。
而且,不清楚情况,骤然给白煦家人打电话,穆颂还是有点顾虑的。
想了想,穆颂决定,还是自己先把书还了,再去白煦家看看。
于是,捧着那兜子书,穆颂自己找到了借阅处,又暗暗观察了下,其他学生是怎么还的书。
一如他的记忆,还书的时候,其实并不用图书卡,只要在机器上扫描过就行了。
穆颂松了口气,想了想,就把快过期的书还了。
剩下没看完的,不管跟白煦的关系,之后会怎么发展,反正他可以自己来还,也就继续留着慢慢看了。
还完了书,穆颂没再给白煦打电话,而是发了条短信。
告诉他,自己还了几本书,“顺便”问了句,他是否一切都好。
然而,一直到他进了小区电梯,也没收到回复。
这真是太奇怪了!
穆颂犹豫了一瞬,要不要直接上19楼,上门去看看。
后来,还是嫌手里的书重,决定先回家放下,换身清爽的衣服再去。
可他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去白家,却被白家人,先找上门了。
“白夫人?好久不见,您怎么来了?”
出了电梯,一眼就看见,等在他家门口的白煦他妈。
而那不虞的面色,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未知的风暴。
“穆先生……”
话还没说全,一个“穆先生”,就让穆颂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气。
虽然,跟白家人,只是点头之交,但因为白煦的关系,再加上白夫人,很有点迷恋名校关环,所以每次见了穆颂,都很是亲切。
最初也是“穆先生”“穆先生”地叫,后来,越来越熟了,就开始管他叫“小穆”。
如今,称呼骤然变回“穆先生”,再加上这山雨欲来的面色,由不得穆颂,不怀着丝警惕。
“您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小煦他,还好么?”
“呵,我们家煦煦,用不着不相干的人操心,另外,关系没到,也不必要叫那么亲……”
穆颂:……
当初,还是她老人家,让他别把自己当外人,这会儿又……
看了眼白夫人,穆颂心里腹诽,但还是本着尊老爱幼的美德,没跟她计较。
“您若是有什么事,或者,有话要交代,但说无妨。
您是长辈,有什么不愉快的,直说就好。
要是,我有做得不对的,您说了,我也会虚心改正的。”
“呵,你要肯改,那我们白家,就烧高香了!”
……
“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意思?”
说着话,白夫人的脸色,从阴云密布,瞬间变成了电闪雷鸣。
“你……你……哎!当初,我真是看走了眼。
想着你好歹Z大毕业的,至少懂得礼义廉耻,谁知道,你是这么个下三滥的东西!”
“您说什么?”
穆颂很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自信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更扯不上不懂礼义廉耻。
这么劈头盖脸,被扣个“下三滥”的恶名,穆颂想不明白。
“怎么?自己做下三滥的事,还听不得别人说?!”
“我做什么了?”
“你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还好意思问我?!”
白夫人说着,情绪比之前更激动了。
而愤怒之下,一贯贵气优雅的五官,也有些狰狞。
穆颂这人,有个奇怪的特点——爱跟别人反着来。
吵架的时候,对方情绪要是太镇定,他会很不爽,觉得对手不重视,因此会格外生气。
而若是对方跳了脚,他反倒镇定了。
“我确实不清楚,还请您赐教。”
穆颂望着白夫人,一脸平静。
其实,从联系不上白煦时,穆颂就在想,可能发生的情况。
所以,见到白夫人,也应证了他的某一种猜想。
穆颂以为,白煦受伤被发现,严刑逼供下,透露了跟他有关,所以白夫人才这么生气。
说起来,这件事,他确实有些责任,但也不至于,被骂下三滥。
想来想去,只能归因于白夫人爱子心切,一时情绪过激,他也能理解。
所以,他心里不慌,淡定地等着看,白夫人要怎么“讨伐”他。
大不了,认个错,再不济,让她也打几巴掌。
她要还不满意,认为他影响了白煦,那就从此离她儿子远点。
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陆远他都能离开,这世上,没什么人和事,是他舍不得的。
所以,穆颂实在是淡定极了,以至于,彻底激怒了白夫人。
“赐教?!我可犯不上教你这种人,我只求你,别再‘教’我儿子了!”
“什么?我教您儿子什么了?
再说,您口口声声说我‘这种人’,请问,我是哪种人?”
“……你什么人,真要我说?”
白夫人瞪着眼,上上下下一通乱扫,看怪物似的,盯得穆颂很不舒服。
“白夫人,我敬您年纪比我大不少,又是位女士,不跟您争执,但不代表,您可以肆意羞辱我。
如果您继续这样,就请恕我不奉陪了。”
穆颂说着,掏出钥匙,就要绕过白夫人,开门回家。
“你,你给我站住!我可真没想到,你不仅下三滥,还……还不要脸!
把我儿子祸害成那样,还装的没事人似的……
要不是为了煦煦的名声,你当我会亲自来,跟你这兔儿爷废话?”
“什么?兔儿爷?”
穆颂脸霎时白了。
“怎么?嫌难听?别以为,现在社会乌烟瘴气,取了些好听的名字,你们这些人就真高级了。
搞鸡|奸的,就是搞鸡|奸的!在过去,是要判刑的!”
穆颂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瞪着白夫人,看见她嘴一张一合,说着和她平日里温婉贵妇形象,全然不符的话。
鸡|奸……
这么难听又古早的词,作为文字工作者,穆颂只从文学作品中看到过。
从没在现实生活中,听人说过,更没有人当他面,把这词用在他身上。
毕竟,在遇见陆远之前,他男人女人都不爱。
而遇见陆远后,作为陆总的“金丝雀”,没人敢当面给他扣这样的帽子,因为骂他,就等于把陆远,也连带着骂了。
所以,猛然被骂“搞鸡|奸的”,穆颂震惊大过愤怒,一时想不出回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