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喜欢我。”许真诚嘿嘿笑了两声,“那你快说说喜欢我什么,让我高兴高兴。”
“喜欢你的与众不同,”范哲安几乎没怎么思考,“还有你的率真豁达,还有你的自大,好的坏的都很吸引我。”
“别的词儿听着还过得去,自大什么意思?你想死啊!”许真诚作势把手放他脖子上。
范哲安说:“自大且自信。不是贬义。你有着别人没有的自信,什么事儿对你来说好像都是小事。”
“那你是没遇见我着急的时候,但最好不要遇见,连我都着急了,那就说明不是小事儿了。”说这话的时候,许真诚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妙感。
最怕的就是墨菲定律,越担心的事越有可能发生。
他们搂抱了一会儿,总算发现肚子饿了,便起床去厨房打理煮火锅的食材。
许真诚的手机一直放在玄关处的柜子上,被他遗忘了半天。在厨房的时候听见了铃声,他擦干净手,走过去拿起来。
是大柱打来的电话。
“不好了老板,真诚网咖被人砸店了!”大柱声音很着急,不像是开玩笑。
许真诚脑瓜子嗡嗡的。
第43章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许真诚的火锅计划只能泡汤,晚餐从山珍海味变成了一根白萝卜。
许真诚坐上车,把萝卜啃了两口,剩下的丢给坐在副驾的范哲安。
范哲安以为许真诚会很着急,但许真诚没多大的表情,只是烦躁,大概是觉得这事儿处理起来很麻烦。
他们到真诚网咖后,警察已经来了。
今天晚上这条街道电路维修停了电,网咖没有开门,店里没有人,有一群钻了空子的傻逼,撬开锁就进去砸东西。
该说他们知道在今晚上没人而且监控没电的情况下来砸店睿智,还是该说他们是法盲。
满地的脚印指纹,各种生物痕迹,想抓人的话不难。
熊二在嗷嗷地哭,大柱也很难过。
好好的网咖,上百台电脑,损坏了几十台,墙上还被人泼了油漆,写了些不堪入目的字,破坏了黑白的格调。
许真诚像一根定海神针似的,出现后他们都不慌了。
许真诚先是去安慰了一下他们,“你俩别哭了啊,我在呢。你们人没事儿就好,东西坏了都是小事。”
然后再去和警察交涉,看看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范哲安去了外面,很快回来说:“对面街道的监控是亮着的,可以拍到人。”
“嗯,我们回去后会调查。”警察很正气地说,“你们放心,这种恶劣的事情,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许真诚很放心地说:“谢谢了,辛苦你们。”
警察采集完信息走了之后,许真诚得跟着去警察局一趟。剩下在店里的人还有后面赶来的罗沁和保洁阿姨在收拾着残局。
吧台的钱倒是没少,这群人很有目的地砸店泄愤。
范哲安清点了钱财,冷哼一声,“没拿钱的话,倒是可以少判两年。”
“小范儿,”罗沁拿着扫把说,“你和老板和好啦?”
“我们没吵过架。”
“哦,”罗沁换了种说法,“你们在一起啦?”
范哲安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又看了看桌上的装饰品,这些都没被砸,想到了什么,又是一声冷哼。
罗沁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识趣地拿着扫把到另一边去了。
警察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闹事的一群小青年抓住了。
这群小青年是老熟人了啊,他们之前又是骂过架又是打过架。现在不知道多少次进宫了。
他们昨晚上大概是喝了假酒,喝到上头,觉得不做点惊世骇俗的事儿,对不起他们这个帮派,路过真诚网咖的时候,想起来那些恩恩怨怨,便气血上涌,进了网咖犯了事。
因为年龄小,好多连16岁都没有。警察的建议是通知家属来商讨赔偿问题。
许真诚本来不想答应,但那些小青年现在知道害怕了,差点没跪下求许真诚开恩的样子,让许真诚很无语。
“你们现在知道怕,犯事儿的时候倒挺牛,”许真诚没给他们好脸色,“赔钱的话,多的我不要,但该我的一分儿都不能少。”
这些小青年虽然很混,但不是没有家里人,他们好多人的家里是普通家庭,不是穷到拿不出钱,但也不是富到可以随便拿个几十万,所以赔偿的事儿又是扯了又扯,一会儿我赔多了一会儿你赔少了。
许真诚现在一整个大写的无语。
好不容易能离开警察局了,警察叫住他,“有几个人说,他们还受了你们隔壁那个绿豆网吧老板的指使,但这事没有证据,去问的话,网吧老板不会承认,我们不好处理。”
许真诚听到这事儿并不觉得多意外,绿豆网吧跟他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折腾了一天一夜,许真诚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家里倒头就睡。
许真诚是被热醒的。
身边贴了一个不抱着他不行的大狗。
“几点了?”许真诚睁开一只眼睛看他。
范哲安闭着眼睛,但没有睡,“不知道,再躺会儿吧,你挺累的。网咖我们收拾干净了,现在只能等赔偿拿到,重新找装修了。”
许真诚“嗯”了一声,把在警局发生的事儿给范哲安讲了,包括这其中可能有绿豆网吧老板参与。
范哲安睁开了眼睛,“我就猜到是那群混混干的事,店里那些你忽悠他们说很贵的工艺品,他们一个都没敢砸。”
“好像高端区的电脑也没被砸?”许真诚笑得不行,“他们也不是傻到没脑子,还有救。”
“除了高端区,别的区的电脑都被砸了,吧台的电脑也是。”
许真诚瞬间笑不出来。
“许老板,你接下来什么打算?重新装修,还是歇业大吉?”范哲安隔着被子抱着他。
“我不知道,”许真诚动了动,往他怀里靠,“我才给我朋友投资了钱,现在就一穷光蛋。我也不指望那群人能给我赔多少钱了,肯定不够我把网咖装回原来的样子。”
范哲安手在他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学过音乐的人,节奏感太好,把才睡醒的他又给摸困了。
“要装的话,肯定不能太差,等我养养脸皮,腆着脸问我爸要钱去。”许真诚说。
“嗯,我也应该找找老范了。”
“什么?”许真诚没听懂。
范哲安笑笑,没有解释。
真诚网咖暂时歇业,但员工们没有歇业,按照许老板的意思是,他负责出钱,他们负责出力,一个月的时间把网咖重新翻修,赶在暑假前能够再次营业。
至于重新回归岗位的范哲安,从还有八百工资的廉价劳动力,变成了老板看心情赏点儿的卑微劳动力。
明眼人都觉得许真诚欺负人。
但明眼人又都看得出来范哲安本人很高兴。
这……
当许真诚用非常商业化的语气让许志忠投资他的‘大项目’时,许志忠直接把他电话挂了。没过几分钟,许真诚收到了一笔数额可观的转账。
拼爹的感觉,挺不赖。
许真诚觉得有钱的感觉更不赖,当看见在挤时间学习的罗沁时,他心里有了一个想去实现的主意。
在他们在网咖内讨论装修事宜的时候,有一个熟客无视掉了门口的歇业木牌,推门而入。
他关门之前,还特别谨慎地看了看门外。
“你搞什么间谍活动呢?”许真诚给他拉了根椅子,“说出来给我听听,我好去举报你。”
范哲安在记录着需要去买的东西,许真诚的手放在桌下,不老实地摸了摸他的腿。
熟客似乎有好玩的事儿要讲。
罗沁最爱凑热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熊二和大柱被她带动,跟着围过来。
熟客清清嗓,说:“你们没听见外面的大动静吗?来了几辆警车,在红豆网吧门口,这会儿刚走。”
“例行检查?”许真诚挑眉。
“不知道什么情况,来的人好像挺厉害的,别的警察都叫他队长,”看了热闹的熟客很兴奋,“好像和小范儿一个姓,但人家可牛了,出任务就是大事。”
许真诚眉挑得很高了,不跟他客气,“能不能一次说完?再吊胃口把你踹出去。”
熟客压着声音说:“查出来违纪违规不说,还有一件违法的事儿。红豆网吧悄悄放了捕鱼机和老虎机!而且去的有很多未成年人!那没良心的老板这回多半要进去了。”
许真诚没去过红豆网吧,但和那个爱扯皮的老板打过不少照面,自然不会产生同情心理。
“这就叫恶人有天收。”许真诚从大腿外侧往内侧滑,被范哲安攥住了燎火的手。
“但我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特牛逼的队长会亲自来,刚才我打听了一下,那个队长是总队长,这事儿分队长来就行了……”
罗沁说:“来谁都行,把人收了就行,说明别人队长负责!”
“好耶!绿豆网吧没了,没人找老板麻烦咯!”熊二想法单纯,只知道绿豆网吧的老板是一个爱找事的烦人精。
熟客不明白的事儿,许真诚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侧过头对还在写东西的范哲安说。
“范队长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小范同学怎么感谢他?”
向来做好事不留名的范哲安笑了笑,“这是老范同志该做的事。”
前几天没吃上的火锅,许真诚一定要吃上,而且要吃得更好更多,所以在逛超市的时候,看见想吃的东西就往推车里放,也不管吃不吃得完拿不拿得下。
范哲安只负责推车,没有话语权。
许真诚:“你们父子俩不是说赚够十万前,谁也不联系谁吗?”
范哲安看了一下跟小山丘似的推车,“我没直接联系他,有中间人贺宇。”
“贺宇不是中间人,是你的工具人吧,他最近快高考了,还有功夫管你的事?”
“不麻烦,我把话都写好了,他复制粘贴给老范就行了。”
“范队长那么精明,能看不出来是你?”
范哲安摸了摸自己的下颌,“肯定看得出来,那又怎么样?来问我我不承认就行了。而且他比我还倔,肯定不会来问我。”
“你俩性格才是复制粘贴的。”
“我比他脾气好多了,要我是他那个性格,我们俩一天能打八回。”
“别说的跟你让我似的,真打起来我不虚你。”
“老范刚强了一辈子,还不是栽我妈那个坑里了,”范哲安凑在他耳朵边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小范还没服过谁,但栽你坑里了。”
范哲安已经知道许真诚的耳朵最敏感,想说骚·话时,一定会贴着他的耳朵说,然后看着某人不透色的皮肤在一点点变红。
两人拌嘴的时候许真诚还挺高兴的。
但许真诚总觉得这两天心里有点发慌。
难不成墨菲定律还没结束?他得回去查一查处女座这个月是不是会水逆。
第44章
许真诚在把一盘牛丸倒进滚烫的锅内时,热油炸开,有几滴溅在了他的手背上。
范哲安拽过他的手,端详后说:“家里有烫伤药吗?”
“没有,没事儿,”许真诚抽了一张纸,擦了擦手背,“没多烫,我去哪拿块冰敷一下就行了”
许真诚到厨房去拿冰块,出来时热腾腾的火锅边已经没人了。
他坐下来,把肥牛全捞进了自己的碗里,大口吃肉,忽略掉了手背上微不足道的疼痛感。
范哲安很快提着药房的袋子回来了,许真诚用没事的手继续吃肉,另一只手被范哲安拉着敷药。烫伤面积不大,而且不严重,药膏敷上去就只剩丝丝凉凉的感觉了。
许真诚:“我没那么娇气。”
范哲安:“不好好处理会留疤。”
许真诚:“……多抹点儿,给我把疤盖死。”
许真诚觉得倒霉这事儿,总是连串出现,但他心眼大,对倒霉看得开。真诚网咖算是他两年的心血,被砸了虽然心疼,但还没到影响情绪的地步。
范哲安说挺对的,他有时候看起来很没心没肺。
他没心没肺是好事,证明没有发生他认为的大事。
大快朵颐地吃完火锅,许真诚觉得手受伤了这借口很好使,可以不受良心谴责地指挥小孩儿收拾碗筷。
虽然他这伤再晚点儿涂药就要愈合了。
一身火锅味儿,许真诚赶紧去洗了个香喷喷的澡,出来时范哲安正拿着他的手机。许真诚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屏幕。
手机送到了他面前。范哲安说:“福利院院长给你打了电话,我在洗碗没有听见,出来的时候正好挂断了。”
“行,放那儿吧,我吹了头发再回电话。”
许真诚去拿了吹风机,到浴室插上电,看着越来越长的发丝被暖风吹得四散,许真诚有点儿恍惚。
他大学的时候,看过一段时间日漫,觉得留狼尾发型很帅,一时兴趣把头发留长了点,但从来没想过会留到这种长度。
他来江市的时候,想过找个地方把头发剪了换一个心情。
但是去过福利院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
范哲安走到他背后,“你手有伤,我替你吹。”自然而然地取过吹风机,对着他的头发吹拂。
许真诚乐得清闲,摇头晃脑道:“手艺好的话给你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