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只不过是解渴罢了,而我所谓的满意,是指你要像一个侍卿一般好好服侍我,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要主动承欢。”
段熠微说的极其露骨,所以宁海棠再怎么迟钝,也听懂了。
他犹豫片刻,最终咬牙道:“那我要先见到我弟弟才行。”
“行啊。”段熠微说完便直接推开了房门,出去了。
宁海棠还泡在水里,水已经半凉。
他气愤的狠狠的拍打着水面,早就蓄势待发的内力把整个木桶都震碎了。
水花飞溅,洒了四面的墙壁。
而他却孤零零的裸身站在浴室中央,低吼了一声:“段熠微——”
若不是为了年幼弟弟,他真的宁愿死也不愿被这个人羞辱轻贱。
可是,爹娘临死前,特别嘱托自己,要好好照顾飞廉……
宁海棠又想到宁飞廉那张可爱的小圆脸,总是喜欢抱着自己的腰奶声奶气叫:“哥哥,能不能不打仗陪陪我啊?”
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抽出来时间陪过他。
而此刻,心里的那份愧疚和悔恨,愈演愈烈,溢于言表。
于是他不再犹豫,终于下定决心,来到了放衣服的架子面前。
衣服是纱和丝绸做的,几乎都是半透明,而且很多地方都很暴露,彰显着各种意义的情趣。
是那种青楼小倌才会穿的衣服。
他面无表情的往身上套,没有半分犹豫,穿好便出了门。
外面已经是深夜,明月高悬,在白玉石铺筑的地面上洒下一层银辉。
这里应该是彧王府,因为段熠微的封号是“彧王”。
院子里站了几个守夜的侍卫,宁海棠也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问了去墨韵阁的路。
被问的人看宁海棠穿成这样,又是要去墨韵阁,便知道了这是段熠微的新侍卿,于是殷勤的给他带了路。
宁海棠这才知道,彧王府是真的大。
他所处的地方是后、庭,还有中庭和前庭,加起来至少是他将军府的两倍大。
这要是搁黎国,就算是个亲王,也早就被砍了。
走了许久,宁海棠终于到了地方。
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里面是间复式暖阁。
现在临近冬季,屋里点了很旺的碳火,所以很暖和。
段熠微正坐在矮桌前,低头看书。
烛火把他刚毅的轮廓切割的格外清晰,在他身后的墙面上投射下一道暗影。
他的脸虽有些年岁的痕迹,却有着成熟男人独特的韵味。
一身墨衣,犹如夜色下薄薄的雾霭,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清。
“来了?”段熠微没抬头,声音还有些沉。
宁海棠上前,身上的薄纱翻飞出残影。
段熠微终于抬眼看了一眼他,目光落在他那身“别致”的衣服上,充满了惊喜:“比我想象中,要诱人许多。”
宁海棠不语,他低着头,在心里默念:忍住,不能动气。
段熠微的声音抬了些许:“平日里多见你穿战甲,明明是个美人儿,还是这一身衬你。”
“美人儿”这个词,宁海棠从小没少听。
甚至因为小时候长得太像女孩子,还被母亲起了个十分阴柔的名字——海棠。
但他的性格,却一点都不阴柔。
一身武艺,都是为了保家卫国而学。
但此刻,他却只能低着头,被灭国仇人轻贱。
“小猫儿。”段熠微似乎在叫他,还朝他招了下手:“你过来。”
“我?”宁海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的性格,跟猫挺像的。”段熠微朝他微笑,然后站起了身:“你不觉得这个名字比较亲切吗?”
亲切个鬼!
宁海棠又不情愿的往前走了几步,但段熠微还没等他走进,便主动走下了阶梯。
段熠微身型很高,比宁海棠还高出半个头。
他半低着头,轻轻掐起宁海棠的侧脸,左右打量了一番,才道:“甚好。”
是浑然天成的美,不染尘埃。
宁海棠心里虽然努力压着气,但不爽和不快的情绪写了满脸,眉头拧的都能打结了。
“会服侍人吗?”段熠微轻问。
“不会。”
“不会我教你。”段熠微沉吟片刻,又道:“或者我找个有经验的教教你,不然这再美的玉不经雕琢,也成不了器。”
宁海棠原来的家世还算显赫,家里三代从军,爷爷还是开国功臣,父亲是大将军,所以他很了解这些达官贵人的恶趣味。
不仅仅是段熠微,只要是稍微有点钱有点权势的人,他们都想变着法找乐趣,因为太普通的已经满足不了他们那颗肮脏猥琐的心了。
“我身上还有伤。”宁海棠还想挣扎,但转念一想,段熠微就是个禽兽,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有没有伤。
他甚至急不可耐的在刚把自己抱回来的时候,就先解了渴。
牢里挨打再疼,都没有他横冲直撞弄的疼。
果然下一刻,段熠微便手指勾着他肩膀上薄如蝉翼的衣服,轻轻一扯,便滑了下来:“有伤才更有趣,我就喜欢有伤的,正好你这现成的都不用我动手了。”
宁海棠内心直呼变态!
他自知逃不过,别扭的别过脸去:“你教我……我不想别人教。”
段熠微看他终于肯听话,心情顿时一下好了许多。
于是拉过他的手,放于自己腰间的缎带上:“为主人宽衣解带是你第一步要做的事。”
宁海棠就听话的开始帮他解腰带。
段熠微又说:“叫声主人听听。”
可宁海棠听罢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跟没听见一般。
段熠微刚才还以为他肯听话了,谁知还是这脾性,略显不悦:“只是让你叫声称呼都不乐意,那待会儿让你叫欢,怎么办?”
宁海棠继续不理他,手里的动作还在继续,他已经把段熠微整根腰带扯了下来。
因为没有了绑带的束缚,段熠微的胸怀敞开来,露出结实的肌肉。
宁海棠看了有些吃惊,按理说,不会武功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身型……
“你叫还是不叫?”段熠微还在逼迫他。
“我不叫!”宁海棠终于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他狭长的双眸直直盯着段熠微,声色俱厉:“我可以受辱,但我不能失去人格。”
“没事,你现在不叫……”段熠微也不逼他了,反而别有用意的笑了两声:“待会儿我就让你叫的停不下来。”?
第04章 跑?
宁海棠手腕上缠着段熠微腰间的缎带,紧紧的勒着手臂,似乎有种要跟段熠微同归于尽的架势。
“之前说好的。”他在压着气息:“让我先见一眼飞廉。”
“是说好了,你跟我来。”段熠微答的很快,他揽着宁海棠的身子,便往里屋走去。
在刚进入屋里的瞬间,宁海棠就发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宁飞廉。
“飞廉——”他叫了声,飞奔到床边,发现宁飞廉是紧闭双眼,昏迷的状态。
随即扭头恶狠狠的瞪着段熠微:“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段熠微靠着门框,淡淡道:“下了点药而已,这不是为了让你看一眼,不然你可不会太听话。”
宁海棠却冷笑一声:“那你可就失算了。”
话音还没落,他便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宁飞廉的身体,因为宁飞廉还是个孩子,所以他抱的很轻松,单手就能夹在腰间。
手里的缎带同时甩出去,绕在了窗柩上,伴随着缎带的弹性,他一跃而起,直接落在了窗边。
随后又单手撑起窗沿,腾空翻身出了窗户,把自己投入进了夜色里。
外面还守着几个侍卫,看到他翻身出来,立刻拔刀要拦。
宁海棠却抬起一脚,直接踹在了一人胸口,把他踹飞出去几米远。
另外几个拔刀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宁海棠强行夺过手中的刀刃,一刀插进了心窝。
“啊——”庭院里传来侍卫的惨叫声。
宁海棠一手杀人,一手还不忘护着宁飞廉,生怕一丝血迹溅在他的身上。
而自己身上的白衣薄纱,早就血迹斑斑,连白皙的脸上,都落满了猩红。
彧王府里侍卫并没有太多,大概每个阁楼外只有三个,段熠微的这个墨韵阁多一些,有五个。
若不是身上有伤再加上要顾弟弟,其实这点人根本不够他动几招的。
但现在,因为各种因素,他战斗力大减。
于是从出了浴室的那一刻,他就在规划逃跑的路线,也计划好了,一旦见到宁飞廉,就带着他硬闯出去。
他也没想到,段熠微这么好骗,真的把宁飞廉送到了自己手边。
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对于段熠微这种小人,他也不必行君子之道。
他单手提刀,周围涌上来的侍卫越来越多,他却不慌不忙的应对着,身型快速变换躲过了各种杀招。
最后一跃而起,踩着房柱上了屋顶。
“快快快,拦住他!”下面的那些侍卫还在叫嚣。
宁海棠在他们叫嚣的时间,已经轻而易举的越过了好几个阁楼,从中庭直接跳到了前庭。
前庭是一大片观赏花园,种了各种各样的奇珍异草,还摆放了许多珍贵古玩。
宁海棠本来想赶紧出府,但一想到段熠微这个人这么可恶,自己也已经胜券在握,就故意多留了片刻。
他挥舞着手中的刀刃,把那些看起来珍贵异常的花花草草全毁了个遍,还把那些更为珍贵的瓷器玉石砸的稀巴烂。
前庭是一个府里主人的门面,摆放的肯定是主人最想炫耀最疼爱之物,所以段熠微看到这场面,肯定会被气死。
毁完这些,宁海棠才稍微解了些气。
他拍怕手,正欲离开,刚走到门口,便被一个人影拦住了。
“往哪跑!”拦住他的人是听楼。
宁海棠手里的利刃指向他:“滚开!”
这个听楼既然能当段熠微的贴身侍卫,武功定然不差,宁海棠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令他赫然的是,听楼背后还站了一个人。
那个人双手背后被绑住双手,头上罩着黑色的头套,看不到容貌,嘴里还发出“呜呜呜”的模糊音节,像是被人堵住了嘴。
脖子上也套着锁链,锁链的另一头正抓在听楼的手里。
宁海棠瞧这人身型眼熟,神色一怔:“楚……皇上?”
带着头罩的男子听到宁海棠的声音,慌忙点头,脖子上的锁链被牵扯出声响,伴随着更加急促的“呜呜”声。
果然,宁海棠猜对了。
是黎帝,楚易。
他不是已经跑了吗,怎么也被段熠微抓了!
“还要动手吗,你的主子在我们王爷手里。”听楼用力扯着手中的锁链,把楚易往前一甩:“你要是跑了,我就立刻杀了他!”
与此同时,宁海棠身后的那些侍卫也追了上来,堵住了他后退的道路。
若手上不是抱着宁飞廉,宁海棠自信能把楚易抢过来救出去,但是现在他只能二选一。
选弟,就是失忠,选帝,就是失情。
第05章 但凡今天是任何一个人这么惹我,我都会叫他生不如死
宁海棠没有时间思考,因为身后的侍卫已经涌了上来。
他回身潇洒一刀,立刻切下了一个人半边肩膀。
温热的血再次溅在他的脸上,他却朝后直直倒去,下了个猛腰,躲过了一刀从他腰部以上横砍过来的刀刃。
这会儿整个王府的侍卫全赶了过来,加起来有五十个左右。
宁海棠与他们撕打在一起,前几百个回合还算能自保,随着体力极速下降,动作越来越缓慢。
忽然有一刀刺向了他手里的宁飞廉,他连忙护住,挡下了那一刀。
然而他的肩膀也正中一刀,直接插透了他的锁骨。
“嘶……呃……”他捂住伤口忍痛的闷哼了一声,血液从他受伤的地方喷溅了出来。
紧接着是更多的刀刃向他砍来,背上,大腿,腹部,胳膊,全都被砍出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之前的伤还没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在无力反抗中,他只得丢了刀,双手把宁飞廉死死护在怀里,替他挡下所有的伤害。
刀光剑影中,突然有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停手吧。”
所有人立刻停了手,还齐刷刷跪下了。
因为,这是段熠微的声音。
他依旧是一身墨衣,在夜色下缓缓朝这一地鲜血和尸体中走来,如君临天下的帝王。
最后他走到了几乎站不稳的宁海棠面前,停下脚步。
周围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他负手而立,左右眺望了一眼被宁海棠毁掉的那些珍贵东西,却只是淡淡笑了下,如雨后的春风般和煦。
低沉的声色终于划破了这份寂静:“但凡今天是任何一个人这么惹我,我都会叫他生不如死。”
“但若是你……”他顿住了声音,深邃的目光看向宁海棠:“谁叫你是我的小白猫呢。”
他说完,便朝听楼摆了摆手,示意他把楚易牵过来。
“楚易,你的主子,也是你的好竹马。”段熠微从听楼手里接过锁链,把楚易戴着的黑色头罩取了下来。
头罩下,是张年轻的脸,大概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他嘴里还堵着东西,急切的朝宁海棠嚷着什么,谁也听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