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应该的,我会去的。"
子轩听我答应下来,面露喜色道:"那属下先行告退了。改天再和玉涵一起探望公子。"
探望?他们还真把我当病人了呢!我笑着应了声。
送走子轩,我的头开始疼起来,我老爹对我太残忍了!他知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做龙家门主,怕我胡乱找个借口跑掉,于是传给天浩。却也不让我清闲硬是派了个刑堂堂主的责任给我,看他派子轩给我就知道他的意思:可以不事必躬亲,却也不能光在一旁看热闹。
我非常疑惑,父亲他应该已经看出我对天浩特殊的情感,在临终前才会有:令我不要让龙家祖宗面我而蒙羞之语。但他却用如此手段分明是要把我留在这个家里,他难道不知道要让我离他越远越好吗?
越想头越疼,我索性站在起来,决定到外面游玩一下。首先之地就是青湖,这个湖在龙家主宅之旁,因为三面环山所以总是青色的,只会因天气的变化青色的深浅,取名为青湖。中间有个湖心岛,那是个一般人无法到达的地方,因为离岸非常远又没有桥,只能用轻功飞渡,天浩发现的温泉就在湖心岛上,岛上还有个湖心亭不知是我家哪位祖先建的。
今天我就要去泡温泉,二哥炎日不知道我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我非凡的轻功,连天浩都没见识过的剑法,更虽提他们共同拥有的秘密了。
嘱咐过仲霖一声,我偷偷溜出主宅,选了个离小岛最近的点飞渡过去。泡在池中,这世上一切的杂念都离我远去了,透过温泉白茫茫的雾气所有的事物都模糊起来,渐渐的我感到了睡意......
嗯......我感觉到有东西在拍我的脸,勉强睁开眼,是天浩!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他微笑着说:"吓到你了?我处理完杂事去找你,仲霖却告诉我说你出来玩了,我想你肯定在这里!"
"嗯。"我能说什么该说什么?在这样赤裸相对的情况下,我的理智能维持多久?正在我思绪纷乱之时,他的脸色却凝重起来。
"亦文,炎日在外面吃了大亏。我亦在商场方面对到了对手。"他边说边看向我。
我点头说:"子轩今早告诉我了。"
"你可能不知道,这我们两个遇到的对手是同一个人。"
这子轩倒没说,应该是他们两个印证过后才得出来的结论,"这人是谁?"我不无好奇的问道。
"是岭南的林家掌门林行远。"
没听说过,我摇头。他却是一脸无奈,我本来就不知道嘛!我瞪了他一眼,要他快说。
"这个人可以说是师父的情敌,他们说是当初在向师母求亲时结下的仇,当时是师父赢了,这次他是复仇而来。"
原来是老爹自己种下的恶果,却要我们我们这些后辈来承担,他还真是可以!不过,他要复仇怎么想也应该是针对我,怎么会对上他们两个呢?
天浩他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说:"外面只知道龙家有三兄弟,并不知道我们两个只是师父的徒弟。而且你一向深居浅出,外面的人很少有知道你的存在的。"
我恍然,这也是老爹保护我的一种手段。但这对天浩他们两个太不公平了。
他看我的表情轻笑道:"不要胡思乱想,这是我们自愿的。能做师父的儿子是我们天大的荣幸!"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我会在三天后离开一段时间,不会很久会在下个月十五之前回来。这段时间内由炎日主持家族事务,你要乖乖的,不要去惹他。"
我一听到他要离开,心乱了起来,明知他就在的时候我可以躲着他,不见他。但他不在这里我却无法忍受。
"别担心,我只是联络青悠和玉涵去摸一下林家的底。"原来玉涵是被他派去做这件事了,怪不得会没和子轩一起来见我。青悠则是天浩的四大护卫之一,负责消息传递。 (4)
温泉的雾气弥漫在我们之间,他的脸有些模糊起来,我不想单独面对二哥炎日,因为我始终无法对他曾说过的话介怀。咬咬牙,我猛的站起来,抄起岸边的衣物裹住身体,背对着他断然道:"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看他的脸也知道他想反对,接着道:"此事关乎父亲大人,我绝不能坐视不管。多说无用,咱们回去准备吧!"
我确定我听到了他的叹气声,"好吧,一起去就一起去。想来亦文你还没有到外面行走过呢!"言罢他笑着从温泉中站了起来。
我呆看着水珠从他充满阳刚的肌肉滑落,在雾气的笼罩下,平添几分情色的味道。眼前的美男出浴令我脸红到耳根,为掩饰我转过头。抄起他的衣物扔到他怀里说:"快回去吧!我饿了!"
仲霖知道我要跟天浩一起出行的消息,看他一脸惊愕,我不想多做解释吩咐道:"帮我准备准备,三日后即刻动身!"
他躬身领命去了!这三天中我要先安抚一下家族中长老和刑堂的众位部下。唉!好烦!
因为我是晚辈,家族中长老我只要去叩个头,捧杯茶即可。而刑堂众人的确是有人不服我,但我的身份有些时候还是有压制作用的,我不想和无关的人接触打了个转就出来了。途中巧遇到炎日,他刚好有事,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他如果明说我还比较容易接受一点,他这样更让我生气。
三天时间弹指即过。
直到我们二人骑在马上赶路,我突然想起来,我还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呢?
"咱们到底要去哪里?是去岭南吗?"
他听了我的话笑了起来说:"亦文,你还是老样子。咱们不用走那么远,林家掌门林行远现在正在离我们不远的祥和镇,那儿就是我们的目的。"
我听后不仅没有放心,反而更紧张了。这表示不是单纯的商场竞争,可能还会动用武力解决问题。到时候,上场比试的人一定是天浩,因为炎日已经是人家的手下败将了,他也定不会让我上场,我们三兄弟就只有他了。我紧跟在他后面,希望事态不要发展到我设想的这种局面才好。
赶路的第二天,天气突然阴沉起来,天浩他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亦文,我总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这次的路程可能不会太平顺。如果有事发生应该就在今天晚上了,记住到时候绝对不能离开我!如果真的有危险我让你走你就走,要听话!"
我见他非常郑重的样子,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迟疑着,真的有事的时候我真能舍下他走吗?我能吗?
抛开思虑,我问他,"为什么会是今晚呢?"
"因为我们赶了一天的路,已经离开我们的势力范围了,前面是一大片野林,再加上阴雨天气,晚上动手再适合不过。大雨会把一切遗迹掩盖的。知道了吗?"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对我说教,真是的!
果然今天没有客栈,只能在树林里面露宿。他燃起火堆,火光照耀着我们的脸,初春的晚上还是有些冷,但耳边小虫的鸣叫声和几只萤火虫飞过的痕迹,为这危险的夜晚增加几分浪漫的味道。
我看着他,他亦看着我,"你睡吧,我来守夜。"
我摇摇头,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一个守一夜太勉强了,"咱们换班睡,你守半夜,我守半夜。"
他知道是拗不过我,于是点点头说:"你先睡吧!"
我拉起毯子盖住自己,还不忘说道:"到时间记得要叫醒我。"说罢才放心睡去。
虽然是露宿在野外,且有危险临近,但我却真的偎在他身边睡着了。
...... ......
猛然间我醒了过来,我感觉到了杀气!
刚睡醒的我看不清楚周围,只模糊感觉到无数的黑影向我们扑来,刀剑反射着火光,一时之间我陷入了一种迷幻的境地中去。我是有苦自己知,体质上的弱点此刻显现了出来,猛然起身的我会有短暂的失神,这种现象在现偏偏在这种要命时刻给我跑出来了。我心里暗恨着天浩,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首次我拨出了师父给我的游龙剑,看不清敌人的我能做的只是紧紧的依靠在他的身后,挽起剑花守住自己全身和他的背部。
突然眼前一阵白光晃过,没有丝毫实战经验的我,只能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天浩他的伸手拉了我的把,我只感觉到一股温热和液体溅到了脸上,鼻中全是血腥味。
神啊!我在心中乞求着!终于,我看清了,还好他只是手臂上多了道伤口,并没有作到重要的位置。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神告诉我:快走!
我狠下心、咬咬牙猛一摇头,把手中剑舞得更快,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他!可能他们得到的命令中没有涉及到我,所以他们的攻击重点并不在我身上。
突然,一个黑衣人在我眼前倒了下去,那种死相绝对称不上好看,我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胃里一阵翻腾。天浩他乘黑衣人倒下去的时机,猛的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出包围圈,厉声道:"快走!"我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习惯了听他的话,准备逃走。但命毕竟是宽待我的。
我终究是忍不住回了下头,目光所及吓得我魂飞魄散,一个黑衣人拼死拖住了天浩的剑,另一个正举刀向他刺去。瞬间我发挥了自身轻功的及至飞射到他身前,使出了"毁天灭地"这是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招式。
拼死我也要救他!
大概是被我的剑招和气势吓倒,他们的包围在瞬间有了漏洞,我猛的扯住他,"走!"
论轻功没人及得上我,但我对敌经验太少,就更别说是这种拼生命的场面了。天浩一个或许可以应付,但加上我就成问题。敌人亦看出我成了他的弱点,要命的招式全往我身上招呼,虽然全被天浩一一化解,结果只是身上多添了几道伤口。在这要命的时刻多一点伤就多了一分丧命的机会。我心里明了照这样下去,我们不被杀死也会流血过多而致死,我心知天浩他快撑不了多久了,他独自应付多半对手,又因保护我多处受伤。
这时,天空雷电交加,狂风四起,要下雨了。老天毕竟有眼,下雨为我们逃亡创造的条件,大雨会把我们留下的痕迹冲刷掉,问题是我们要如何突围?越迟机会就越少,光靠我一个人是决无可能的。赌一下吧!
瞄准缝隙,我大声叫道:"往西!"身形晃动,却急射向东方。三个敌人纵身追来,我借转身之力奋力发招,一个身死一个受伤,还没等到我转身反应过来,我只听到天浩大叫了一声。
"亦文!"
那一瞬间时间停止了,黑衣人的刀落在了挡住我的天浩的背上,血,四散溅起。
我呼吸停顿了,只来得及伸手抱住他疲软的身体。
"不!"
快走!抱住他,我身形晃动展开师父再三告诉我不能使用的绝世轻功大幻挪移。不停在心中祈祷着,他没事!他没事!他不会有事的!
凭着我对水的执着,终于看到了一个瀑布,我一把扯下身上沾满血的外袍抛入水中,抱着他躲进瀑布后的山洞中。
我颤抖着伸出手一探他的鼻息。
他还活着!我慌张的把怀中仅剩的药物掏出来,一股脑儿的全倒在他的伤口上。处理完他的伤口,我紧紧的抱住他。
"浩!浩!你不要死!你不会死的!"
(5)天浩
疼痛、血腥!脑子异常沉重!
怎么好像在下雨,不断有水滴在我的脸上。
亦文?亦文!
猛的睁开眼睛,却没能马上反应出身在何方。那不断滴在我脸上的雨水原来是他的眼泪,这个称得上美丽的男子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我的脸上,渗透到我的心里!
不要哭了,我没事!想开口安慰他,却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一样,令我难以出声。
好像感觉到变化,他看到我醒来,一副惊喜交加的样子,却不能成言只是断断续续的说着:"天浩.....浩......浩......"
"别哭了,我没事!"终于能出声了。
他应该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慌张的胡乱的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应该是不想被我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运气提了下内气,感觉没受内伤。还好!于是我习惯的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背说道:
"亦文,我没事了!刚刚只是失血过多有点脱力而已。"
他瞪大了眼睛看我,仿佛要确定我说的话一样。应该是确定了我真的没事了似的松了一口气,下一刻他却身体一软,倒在了我的怀里......
"亦文?"我慌忙伸手抱住他的身体,一探他的鼻息只是他晕了过去。稍安下心,一搭他的脉搏我只有在心里暗暗叫苦,情况并不妙!
可能是天生的体质不好,他的脉搏一向比较弱,现在却可谓更上层楼了。想想他今次的表现,能撑到这个时候真是难为他了。
缺乏实战经验,受伤流血过多,又耗损内力过巨,我们两个人能活着到这个地方来简直可以用奇迹这两个字来形容。他现在没有生命的危险,但醒来后应该不能在短时间内使用内力,甚至是剧烈活动。在这种大敌当前情况下,我一时之间也没有最佳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变的决心是:我一定要他平安的回去!拼死也要保他周全!
拾起他用完随手抛开的药瓶,妥善为他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心里却止不住的心疼!
他的眼泪拨开了我心中的迷雾,初见面时的他,缠着我不放的他,躲着我不见的他......他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我心里生了芽、扎了根。要他躲避的我理由应该就是"爱"了!
我心里也应该是有他的,否则明知他在躲我,还偏要留下他;明知他不对,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纵容他;甚至明知他是我成为成家真正主人的最大障碍,却还是只想着要保护他。
把他紧紧抱在怀中,我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体力。这个山洞现在敌人可能找不到,但不表示他的永远找不到,等他醒来,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
感受着他低于常人的体温,我慢慢闭上眼睛。
时间缓缓流动,我感觉到怀中人些微的动了下,放松力量,我等待着他的醒来。看着他迷茫着眨着眼睛,一副不知身在何方的模样十分可爱。我总是喜欢看着慢慢醒来的样子,完全没有防备,有一种小动物第一次睁开眼睛那种感觉。
他醒来后一定能感觉到我心神上的变化,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对他我只能使用先发制人,如果一旦让他说出反对的话,加上那对眼睛我怎么都舍不得让他失望。
"亦文!听我说,现在的局势很危险,你要听我的话!"郑重的眼神询问着他,见他点头我才继续说下去。
"我们暂时不能到祥和镇,更不能调转方向回家去,敌人肯定在路上等着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向相反的方向走。过程中可能遇到各种问题,但你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不听话胡乱行事了!嗯?"
他没有说话,眼神却依然倔强转而担忧。我叹口气,知道他到时候还是会像今天这样,因为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同时他也在担心我所受的伤,心中一阵温暖,我轻声道:"我受的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碍,现在好得差不多了。"
下面还有更让我头疼的问题要向他解释,就是他受的伤,是照实讲,还是缓一步等回家或是他情绪缓和下来再讲。沉吟一下,我选择后者,我可能承受不了他的痛苦。
"咱们马上离开这里!记得不能提内气,你因失血过多和使用内力过度损耗,短时间内不能使用内力。"言罢,我狠下心扶起他,走出山洞。昨夜的大雨已经停了,但天依然阴着,很可能还有一场雨,在这个时候下雨老天不知道是害我们还是帮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