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疼,
心也好疼。
蓝洵玉发出呜咽地叫声,对着虚幻的空气,道:“我做到了,皇上,皇后,你们可以安心地归去,不要再缠着我,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好像我喜欢你们的儿子是天大的罪孽,可,当初,明明是你们把他嫁给我的啊……是他自己上的花轿啊……”
眼泪落下来,他嘴里哇哇地吐着血。
第105章 狱中惊情
眼泪落下来,他嘴里哇哇地吐着血。
眼神越来越涣散,
眼皮子打架,
头脑也越来越不清楚,
他终于支撑不止,
感觉生命一点一点在消逝。
“你就这么爱他?没了他,你活不下去?”
谁在说话?
谁没有谁活不下去?
好冷的声音。
像冰块一样。
蓝洵玉昏睡过去,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
女人的衣服,
艳丽的鲜红,
头上沉甸甸的。
眼前被红布遮住。
他努力想抬起手,却发现浑身麻木,不能动。
再看了看地上,
脏兮兮的灰尘和草芥。
他还在监狱里?
身边一个唱词官在他头上洒了一些水渍,唱道:“百梳发,粉黛倾城颜,凤冠霞帔。”
动了动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是在干什么?
唱词官又道:“花妆红,新娇新贵,紫箫声起。”
身边几个脚步声,伶人吹起洞箫。
一个人将他背起,缓缓地走着。
不一会儿,唱词官又道:“花瓣洒,嫁与心中郎。”
身边轻轻飘洒的花瓣,落在地上一片一片粉色。
走到门口,沿着阶梯,一步一步上去,隔着红布,他感觉周围欢声笑语,丝竹管弦,灯火通明,他被被着送到一个红彤彤的房间里。
地上龙凤双喜纹饰,桌椅板凳都是红的,一个大红曲尺屏风上贴着红色的双喜字。
他被放在床上,床铺前挂着帐子垂落下来,余光可看到精工织绣的龙凤喜被。
人退开。
过了许久,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来,带着一身酒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檀香。
檀香味很熟悉,沁人心脾。
身体不能动,只能看到脚下一双映入眼帘的红色缎面龙凤呈祥的浮纹长靴。
盖头被掀开,他看到眼前的人。
陌生而熟悉。
一身吉服,雍容华丽,双目冷寒。
他道:“蓝洵玉,朕今日大喜,娶一后一妃,你欢喜吗?”
睫毛颤抖,眼帘低垂,心中万分凄凉,他想过一万种可能,唯独料不到萧炎天会这样。
低眉垂首。
不想看眼前人。
萧炎天抬起蓝洵玉的下巴,道:“低着头做什么?大喜的日子不高兴吗?”
“不高兴也没办法,你现在是朕的妃子。如果你还想死,我就把谢惊鸿和翠莲的尸体剁了喂狗。”
蓝洵玉抖得像筛糠一样。
萧炎天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在蓝洵玉嘴边喂了一粒药。
这药蓝洵玉识得。
是合欢毒和他身体上的解药。
人可以行动后,蓝洵玉取掉头上的凤冠,脱了红喜服,揉了揉手腕,抬眼看着萧炎天,凑近了,嘴角勾起,笑了笑。
他生得极美,国色天香,此刻又精心地梳妆打扮过,更显得绝伦美丽。
萧炎天一瞬间的失神。
蓝洵玉一拳砸在他脸上,怒骂道:“萧炎天,我槽你马!你个王八羔子贱婊子!”
萧炎天没有反应过来,他第一次听蓝洵玉直呼他的名字,像个市井流氓一样骂人,有些呆愣。
打完之后,蓝洵玉推翻桌子,将菱花镜砸个粉碎,又将凳子摔在地上,他看到墙上挂着他的鸣水剑,拿了便砍,把床,被子,床幔,红色的锦缎红花,砍得乱七八糟。
第106章 大打出手
他走出门,看着坤宁宫的方向,在门前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又回来接着砍。
萧炎天没有说话,坐在那里,像一个沉着的猎者一样,静静地等着。
一股股热流涌上来。
身体开始慢慢不受控制地燥热起来。
药比迷香劲头猛烈。
蓝洵玉撕扯衣服,头往柱子上撞。
向外走去,出了院子,立即有几个御林军将他挡回来。
前院,后院,来回转着,一个人也没有。
蓝洵玉蹭着树,萧炎天走过来,拦腰将他抱起,道:“树有什么好蹭的?能解馋吗?”
蓝洵玉扒萧炎天的衣服,一口咬在肩膀上,血淋淋的往外流,牙齿间沾着血红,萧炎天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将人放在床上,死命地槽,只搞和蓝洵玉哭爹喊娘,大叫师父饶命,最后结结实实地昏死过去。
完事之后,抱着人,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蓝洵玉才知道萧炎天给他起了个玉贵妃的名号,对外也没有表露他的身份,只说是一个女郎,也不让他出去。
萧炎天说张翠莲的尸体被他按照遗愿请人在做,还要做法超度。梅弄雪的尸体被楼云梦带走了。
为了防止他自杀,萧炎天把屋里的东西全清空,连床都没有。
地上铺着软地毯,地毯上放着被子,吃饭的时候,亲自端来给他,还做了几次云香糕。
蓝洵玉吃了一口,啪一声,吐他脸上,萧炎天扬起手要打,临了,落在半空中,冷着脸放了下来。
这天晚上到了半夜,萧炎天还没有回来,蓝洵玉从前院到后院来回走着,手备在身后,对看门的御林军道:“萧炎天呢?”
御林军脸色都变了,但也没有回话,像个木桩子一样站在一边。
啪一声关了门。
气闷地坐在地上,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人没有回来。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铜铃儿响,一个尖细的的声音道:“你不知道这是皇后娘娘吗?还不让开!”
太监和门口的侍卫争论起来。
又过来几个脚步声,打了起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进来,眉眼凌冽,英气飒爽,上下打量着蹲坐在地上的年轻人,挑眉道:“你是谁?玉贵妃呢?”
蓝洵玉没有搭腔,进了屋,啪一声把门关上,道:“滚!”
潘金巧一愣,随即暴怒,一脚踹开门,道:“那里来的野汉子,留宿宫中,秽乱宫闱?”
两个人话也不多说,直接打起来。
谁知,潘家女与平常女子不同,从小跟着她爹舞刀弄剑,排兵布阵。
不一会儿,都挂了彩,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难不成你是玉贵妃?!”
“是又怎样?”
“妖孽!”
“你才是妖孽!你还不要脸!萧炎天是老子明媒正娶的老婆!你算哪根葱,抢我的人?”
“说什么疯话?”
又打了起来,等萧炎天来的时候,院子快被拆了。
潘金巧见萧炎天从大门进来,立即收手,毫无抵抗地受了蓝洵玉一掌,摇摇慌慌地朝着萧炎天的怀里倒,一双秋水眸子闪着盈盈泪花,几分娇滴滴之态,像被欺负的柔弱女子一般,委屈地哭道:“皇上。”
第107章 争风吃醋
声音带着鼻音,拉得很长,撒娇又讨好,软绵绵的。
头皮子炸开,蓝洵玉气得浑身哆嗦,抬手又一掌打过去。
手还没有落下,被人抱住,如铁钳一般的手掌攥了手腕,压在怀里,道:“出去!”
两个争风吃醋的人都愣了。
让谁出去?
蓝洵玉恼恨道:“死女人,我师父让你出去,没有听见吗?”
潘金巧鼻青脸肿,头上凤冠掉落在地上,砸在灰尘里,身上的华丽衣裳被扯得乱七八糟,当然,蓝洵玉也没有好到那里却,脸上挂了彩,衣服上的扣子也扯了,脖颈上还带着几道尖利的抓痕,头发被拽得乱哄哄。
她想也不想,立即反驳,道:“什么师父?我是皇上的皇后,整个宫苑都是我们夫妻两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留在这里?”
咬着后槽牙,憋着眼眶里的泪,恶狠狠地瞪着,心里酸得像泡在菜缸子里,蓝洵玉凄慌地挣脱萧炎天的怀抱,但却被死死地环着。
萧炎天冷声道:“出去!不准你以后再踏入这里!”
这一次,潘金巧明白,是让她出去。
潘金巧怨毒地瞪了萧炎天一眼,提着裙子离开,东摇西晃狼狈地离开。
要不是你是皇帝。
能让我怀上龙嗣。
你以为我会嫁给你?
院子里剩下两个人,一个憋屈像小狼狗一样,一个冷着脸像块冰山。
将人放在床上,修长的指尖划了一块软玉膏在怀里人的脸上滑开。
药膏微凉。
指腹带着薄茧,丝丝麻意,引得蓝洵玉躲开,缩着头往后退。
手指停在那里,
半响儿,
萧炎天冷声道:“教你的功夫都吃到肚里了吗?下盘要稳,近身搏斗时守好脖子和心口,毫无章法,乱打一通,白教了你!”
蓝洵玉拉过床上的被子蒙上头,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落,也不说话,小声抽泣。
一只大手进来,将人拉了起来,给他擦了擦湿润泪痕的脸,抹好了药,拉上被子盖好,道:“我一会让太监端一些饭食来,你吃完了早点睡。”
说着,转身出去。
一个枕头从床上扔过来,砸在离去人的后背,道:“你要去安慰她吗?”
萧炎天回头看了看蓝洵玉,转过身回到屋里,坐在书案前。
不一会儿,几个老太监抱着一摞又一摞折子进来,堆放在书案前。
就着烛火看着,听着沙沙沙纸张翻阅的声音,中间停顿,似提笔。
“睡不着就起来研磨。”
床上的人窸窸窣窣地下床来,一趋一步走到书案边上,抬眼余光扫了一眼萧炎天,手指捏着砚条在墨面上滑动着。
“把鞋子穿上。”
蓝洵玉到床边穿了鞋。
一会儿太监端了吃的,蓝洵玉也没有客气,拉了凳子坐在一边,大快朵颐,胡吃海喝起来,油水渍子喷溅到折子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圈儿。
萧炎天眼神冷冷地瞟过来,道:“给你说了多少次,不准这样吃饭!”
蓝洵玉拿着手里的鸡腿,腮帮子满了,还往嘴里送,似恨不得把鸡腿骨头咬碎了,囫囵个咽下去。
第108章 疯狂地嫉妒
萧炎天冷眸看了一眼蓝洵玉,夺了他的鸡腿扔在盘子里,道:“量腹节所受。”
蓝洵玉气得咕咕囔囔甩袖走,萧炎天将人拉了按在腿上胳膊拢在怀里,不知哪里的帕子,擦了擦蓝洵玉满是油渍的嘴角,声音冷冷道:“给我规矩吃饭,你脾胃虚弱这样混乱吞咽,晚上又要肚子疼。”
蓝洵玉低着头,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下来,滴到汤碗里,泛起一层层涟漪,白净的手拿着勺子,挖着米粥,一口一口地喝着。
过了一会儿,重叠的沉重的脚步声靠近。
郎寒天身着轻甲带着几个将领进来,萧炎天从书案后出来,君臣到了正殿内围着御案的舆图讨论着,蓝洵玉站在一边,疲倦涌上来,东倒西歪,萧炎天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转过头继续和几个人讨论着。
过了半个时辰,众人正说话间,萧炎天打断,道:“稍等。”
说着,抱起歪在他腿边睡着的人放在床上,拉下帷幔,走了出来,端坐在主位上,道:“继续。”
郎寒天眼神动了动,低垂着眸子,继续看着舆图,听旁边的一个启封本地将领讲平原六省的地貌。
到了丑时,人放散去。
萧炎天到书案前,拿起筷子,吃了几口,看着盘子里蓝洵玉吃过的鸡腿夹了过来,放在嘴里尝了尝。
北部平原的辛香料味浓郁。
虽然可口,
但并不是蓝洵玉平日爱吃的口味。
皱了皱,还是吃了干净,最后只剩下骨头,擦了擦嘴,让人收拾了,来到床前,挑开床幔。
花烛融光下,睡着的人额头汗津津,浸出豆大的水珠,眉头深锁,唇抿成一条钱。
泪水顺着眼尾像断了线的珠子垂落,低低地呜咽道:“师父……不要……杀惊鸿……”
话语断断续续,哽咽不止,道:“你不知,他受了……多少苦……”
“求求你……不要……杀……他……”
噩梦中的人,头来回摇着。
萧炎天手指紧紧地抓着床的床幔,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往外冒,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梦魇的人,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过了许久,
终于平复下来。
脱了衣服,上了床,从后面抱住蓝洵玉撕咬开来。
刚睡醒的人,梨花带雨,一脸迷茫,桃花眼里满是泪水,浑身湿透,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嫉妒的男人毫不客气。
蓝洵玉头微微扬起向后倒一点,丹砂红唇半张开,贝齿下粉色的舌尖,像是邀请人一品其中芳泽。
神态几分脆弱,几分朦胧,几分引诱。
萧炎天嗓子发紧,口干舌燥,火势越来越大。
身下的人彻底清醒了,恼恨起来,刚要开口骂,嘴便被人堵上,一点声也发不出。
狂风骤雨的吻夺了呼吸,抵抗慢慢消失,手也攀附上来,一点点回应,以致于最后溃败得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