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春渡后,人儿早昏死过去,萧炎天一双冷眸闪着绿光,将人揽入怀里,盯着窗外暗沉的夜色,直到天明。
第109章 师父的妄想
很快,皇帝藏着男宠的事败露,众文武大臣死谏,皆要求诛杀,其中以潘王言辞最为激烈。
这天,萧炎天不在,一帮穿着金黄铠甲的人闯进来,将玉门殿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年纪约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鹰钩鼻,吊三角眼,眉宇间杀伐狠厉之气藏也藏不住,他盯着蓝洵玉看了一会儿,道:“祸国妖人!”
胸口起伏不定,整个人犹如烈火一样烧着,蓝洵玉道:“费什么话,要杀来杀!”
潘敦冷笑道:“不知死活。”
说着,人便围着蓝洵玉杀了起来。
蓝洵玉拿着鸣水剑一边抵抗,一边心惊道:“这些人敢带兵杀入皇宫,师父控制不了皇城。”
想到此,蓝洵玉大声急道:“老贼,我师父在哪里?”
只听一声冷呵,道:“在这里!”
只见一人,身穿玄极五爪龙袍,身上血淋淋,头上的冕旒也不知去了哪里,墨色黑发披散开来,落在肩上,手里拎着一个人头扔在地上,走过来,将蓝洵玉护在身后,把头扔到潘敦脚边,道:“这是平阳王何晓的人头。”
潘敦神色一变,其他人也惊变。
萧炎天冷冷道:“你好大胆子,要逼宫篡位吗?”
潘敦赶紧跪下来,磕头道:“臣绝无此心。”
“以后你再敢出现这里,我就杀到你王府,斩了你老母!滚!”
潘敦往外走,萧炎天冷声道:“站住!”
一把玄铁剑插在潘敦前面,剑鸣如丝。
“当初联姻,说好的,只做面上功夫,我不可能让你女儿怀孕,你死了这条心,不要让她再烦我!你也不用再来试探我!”
这帮人走后,刚想说话,萧炎天冷声道:“去关门。”
小跑过去关上门,那人已经躺在地上,血顺着胸口流出来,掀开衣服,一道长长的刀伤从肩膀处一直滑落到侧腰,足足三寸长。
血肉模糊,皮肉外翻。
萧炎天打开蓝洵玉的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紫色的药丸递过去,冷道:“吃了。”
“这是什么?”
“孕丹。”
“什么?”
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塞在蓝洵玉的嘴里,逼着他吞下后昏了过去。
一边是潘安本土势力,一边是萧炎天皇权势力,暗潮汹涌,矛盾激化,潘敦和萧炎天也不掩饰。
担心蓝洵玉被谋害,萧炎天去哪里都带着他,上朝的时候,让蓝洵玉扮成太监守在一边。
萧炎天虽然出身于皇室,但并不在宫门内长大。
天行山上,他说一不二,性格孤傲寒霜,又聪慧于顶。
他并不会虚与委蛇,也不会心存幻象,自以为真和潘金巧恩爱,和潘安搞好关系,他们就会顺从他。
顺从来自于力量和权威。
皇权是萧炎天手里最大的筹码,他若是光想着依靠潘敦,太蠢了。
丞相李晏,御史大夫李睿渊,大将军郎寒天,三人夜出皇城,与平原六省内郡守相商,最终六省各出三万兵马,勤王清君侧之名来启封。
是夜,潘敦父女里应外合率众逼宫,被郎寒天的黑衣甲击溃,父女二人带家兵逃跑,落山为寇。
翌日,群臣百官说起立后之事,萧炎天坐在龙椅上,冷着脸不说话,任由下面的人讨论。
蓝洵玉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鞋尖。
第110章 师父是个醋坛子
时间久了,大家见皇帝不冷不热,这事也慢慢地暂时搁置了。
晚上回去,萧炎天探蓝洵玉脉搏,脸上阴沉沉的,道:“睡觉!”
又开始没完没了地干起来。
蓝洵玉是觉得萧炎天真的魔怔了。
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但萧炎天很执着,每天探三次脉,逼着他喝一大堆安神调养身体的药。
启封稳定后,李睿渊,楼云梦,郎寒天,成了三大肱骨之臣。
四个人在御书房议事,蓝洵玉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试探着想坐过来。
萧炎天坐在龙椅的主位上,冷声道:“你敢?”
蓝洵玉低着头咕哝道:“站了一天了,腿都麻了……”
“过来。”
刚走过去,人便被拦在怀里按着。
李睿渊怔怔地看着。
楼云梦低着头从桌子上拿着茶盏喝茶。
郎寒天面无表情地看着沙盘。
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挣扎几下,不见松开,也只能歪在人怀里,不一会儿梦回周公去了。
萧炎天和三人就当前局势讨论,不知不沉到了深夜。
议事完,外边月亮高高悬挂,银辉洒满宫苑,正值盛夏,苑中荷花盛开,散着幽幽暗香。
三人起身请安告退,蓝洵玉蹭一下从萧炎天怀里钻出来,拉着转身要走的楼云梦道:“楼主。”
楼云梦:“……”
萧炎天冷寒道:“给我回来!”
楼云梦凑到蓝洵玉耳边小声道:“陛下说了,谁敢靠近你,杀无赦,你别抓着我,我害怕。”
李睿渊正过来要说话,楼云梦赶紧用折扇将他拦住。
梅弄雪的死成了蓝洵玉的心病。
这一个月来,他害怕睡觉,一睡,就梦见那满身箭矢的人。
时时寻机会靠近楼云梦,问问梅弄雪是否好好安葬,葬在哪里。
梅弄雪聪明地在蓝洵玉的心上留下一刀,
蓝洵玉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这个人。
他的音容笑貌,
他的所有一切。
都印刻在心底的一个角落里。
“楼主,惊鸿他……”
眼圈儿泛红,眼泪滴落下来,鼻子发酸,哽咽道:“你就告我一声,他……可有好好埋葬?张大娘呢?”
李睿渊看着蓝洵玉,温和道:“张大娘是我亲自去的,蓝公子,你放心,我去的时候,张大娘的哥哥因为赌博输了整个府邸,连老婆孩子也卖了,只留下坟头,我让人修整一翻,又派了两个人守墓,三年期满方回。”
蓝洵玉拱手朝李睿渊深深施一礼,道:“多谢李御史。”
楼云梦刚准备开口。
萧炎天冷声道:“楼尚书还不回去?”
楼云梦看萧炎天脸色发青,不敢再多言,连忙起身离开,蓝洵玉追在后,萧炎天手拍在案上,大声呵斥道:“你想死吗?给我滚回来!”
楼云梦抓着李睿渊连奔带走,急速出了皇宫,方才停下脚,街上无人,四下安静,在一个僻静的拐角处,李睿渊甩开楼云梦,道:“蓝公子与三弟情深义重,如何连问都不让问?”
“他们三人的事,你我外人无法插手。”
李睿渊道:“这是什么话?”
“那天你我赶到时,为时已晚,但听人描述,你难道听不出来惊鸿他……”
“你想说什么?”
第111章 震惊,被关在笼子里了?
楼云梦看李睿渊脸色阴沉,神情不善,也不敢再开口。
这人平日里温煦如风,一旦刚起来,一根筋,但他不知道,那个冷冰碴子不好惹,若非必要,最好离的远远的。
楼云梦怎么也没有想到,嬉皮笑脸的狗腿子竟然是蓝洵玉,另一个萧炎天。
这边楼云梦担心,那边蓝洵玉师徒二人也剑拔弩张。
两个人在御书房里,
檀香沉沉,
烛火噼啪,
寂无声。
许久,一个清冷的声音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夜夜梦里哭着叫着他,现在追着问他埋在哪里,你想给他守墓吗?”
蓝洵玉愤恨地转过身,道:“对!我要给他守墓!”
“你!”
“我苦苦哀求你,你非要杀了他,如今我夜夜不得安宁,你满意了?”
萧炎天冷冷地看着蓝洵玉,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此刻,口无遮拦,执拗,尥蹶子。
如同刺猬一样,让人近不得。
嫉妒就像毒蛇一样窜出来,
萧炎天抓着蓝洵玉按在桌子上,
撕了衣服,
槽开了干。
蓝洵玉瘫软在桌子上,泪直流,哭地嗓子都哑了。
感受到身下人到了快活的极点时,停顿在那儿,萧炎天没了平日的冷静沉着,像一个拈酸吃醋的妇人一样,连话语也没了羞耻底线,拽着蓝洵玉的肩膀,厉声道:“他厉害还是我厉害?他一夜做你多少次?在恋梦楼里,他天天往你房间里跑,你们在屋里做什么?”
说到最后,失控狂吼道:“说啊!”
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从容威仪?
像一个尖酸刻薄的妒夫一样,疯疯癫癫。
这一月来,他每天被嫉妒折磨地发疯发狂。
那个人就像横在他们之间的山一样。
怎么也挥不去。
蓝洵玉孙子装够了,被萧炎天伤透了心,此刻暴露出狼崽子的本性,伸着獠牙,刺在萧炎天的血肉里,道:“师父,你是傻的吗?你说我们在做什么?我们还能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肆意地欣赏着萧炎天眼里的刺痛,蓝洵玉心底涌出一阵畅快。
萧炎天更狠绝,掐着蓝洵玉的脖子,狂槽起来,冷声道:“你非要激怒我?”
白嫩的脸涨得通红,连气都喘不上来,还挤出笑,轻蔑道:“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们清清白白,你信吗?”
“我看你是忘了我是谁!”
第二天,蓝洵玉醒来的时候,惊悚地发现一件事,他被关在笼子里。
是真正的狗笼子!
萧炎天!
马的!
他不是狗!
蓝洵玉气得抓狂,拽着栅栏,死命地摇晃,怒吼道:“曹尼玛个死变态,放我出去!”
金丝线做成的柔软的菊花暗纹地毯,黄花梨月洞门架子床,华丽的床幔被拉开,一双红色的龙凤锦被,两个绣着红鸳鸯的枕头。
旁边紫檀剔红靠背宝座,金龙凤纹绣墩,金花卉纹长案几。
桌案上御龙笔,方宝砚,金墨,宝宣纸。
萧炎天把他关在乾清宫,皇帝的寝殿里!
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高大冷峻的人。
匀长入鬓的俊美,
狭长的琥珀色眸子含着冰霜雪山,
浅色薄唇,
斧凿一样的下巴。
一身黑金华丽的衮袍,头上带着九旒冠冕。
负手立于门口,
背对日光,
笼下一片阴影。
手里拿着一条紫藤柳条鞭子,另一支手里端着一杯酒。
第112章 被师父吓破了胆
蓝洵玉认得这个鞭子。
一共挨过三次。
第一次,他偷跑下山,到山脚的镇子上看戏,被戏班主哄骗,跟着人走了。
当师父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拿着彩墨笔坐在菱花镜前,在脸上乱涂乱画。
师父手中的鞭子挥过来,打得他屁股开花,吓得刚要哭,就听见一声冷呵:“憋住!”
他顿时吓得不敢哭,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圈儿又回去了。
第二次,他背着师父钻研医学禁术,炼制迷花香,被师父发现,打得脊背都是红的。
第三次是遇到花阙之后,花阙带着他去青楼,回来几天后,他寻思着男的和男的怎么搞,正巧一个天天偷看他的小师弟经过。
两个人做贼一样躲在后面的山洞里。
他让小师弟脱了衣服。
看了半天,
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小师弟见他一直盯着,红着脸扑上来,抱着他,在他嘴上乱啃,撕扯他的衣服。
师父走来的时候,脸冷得像寒风一样,一脚把他从洞口踹到洞外,紫藤鞭抽得三个月下了得床,至于小师弟,以后再没见过,不知道去哪里了。
今天又见紫藤鞭。
身上感觉一阵冷,蓝洵玉双手环抱,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
气得浑身发抖。父 子,双 性,主 攻海 棠合集2530元 打抠 群 七四一九五二六九四
一股恐惧也从心底蔓延开来。
蓝洵玉吓破了胆。
往日所恐惧的远不如他现在恐惧的。
萧炎天以前再生气,
也不会这样关着他。
只是说说,
你再胡闹,我就把你关起来……
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拴住……
只是吓唬他。
他不是畜生,
怎么能这样被对待?
萧炎天不会真疯了?
蓝洵玉打了个哆嗦,上下牙齿直打颤,蜷缩成一团,不由自主地想后退,但他就在窄小的笼子里,能退到哪里?
“你在害怕吗?”
萧炎天拉下月洞门帘。
房间里没有光线,四周阴暗,隐隐约约地能看到人影。
压抑而沉闷。
静地连呼吸都能听见。
蓝洵玉的恐惧达到了顶点。
他手发抖,浑身哆嗦颤抖,不敢说一句话,胳膊抱蜷着身体缩在角里,牙齿咯吱咯吱地打颤栗,头皮像炸开一样,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落,心里屈辱,愤恨,又惊又怕。
萧炎天盯着蓝洵玉看了很久,将酒杯放在床边的案几上,转过身,坐在挨着笼边的紫檀剔红靠背宝座上,从怀里拿出一个褶皱的粉色油纸,翻开来,念道:“愿神明怜悯,保我师父一生平安,后继有人,千秋万代。”
这是蓝洵玉在玉桥上的祈愿的花灯上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