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满意一笑,捧着自己的那一袋臭豆腐就大步来到萧珏面前。这奇异的臭香味熏得萧珏差点又掩面而逃,却被宋微一只手拽住了胳膊离不开。
一只手绊着人拿着臭豆腐,另一只手拎出了一串递到了萧珏嘴边。四棱八角黑灰长方块,竹签串成一行,遍洒芝麻辣椒,奇异的臭香味挑战着人的味蕾和嗅觉。
萧珏觉得脑子都被熏得有些晕。
“小珏儿,就吃一块嘛。吃一块今夜就不压着你亲欺负你了。”强攻不成,宋微决定先引诱,“人活一世,唯有爱和美食不可辜负哦。”
萧珏斜昵了他一眼,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就凭你?”言下之意就是你也欺负得了朕压着朕亲?“那是朕主动的!”
“…”宋微眨了眨眼睛,“那今夜皇上可以继续主动欺负臣妾吗?”
萧珏果断地,拧着眉咬了一块臭豆腐进了嘴里。然后高傲地看着宋微,表示今晚朕不乐意了。
跟个孩子似的。宋微心里乐不可支,仔细地观察着小心翼翼咀嚼臭豆腐的皇帝陛下。
鼓着腮帮子黑着脸的萧珏头微微侧着,垂着眼睫盖住了眼睛中惊艳的光芒。
豆腐一入口,软玉温香,后来,就变得香酥可口,外焦里嫩,咀嚼时酱汁顺嘴流淌,刹那间嘴里充满着微妙的臭香,配上哪绝妙却特别鲜美的汤汁,撒上香麻的辣椒和香菜,令人欲罢不能。
松开萧珏的胳膊看着他咽完之后,宋微问:“怎样?有没有入迷?”
还想再吃一块…萧珏皱了皱眉,“一般,味道过于古怪。”说完眼角余光止不住看了一眼。
“…”一心一意扑在对方身上自然把他所有的小动作都收进了眼里。宋微可惜地叹了口气,“那好吧。我便吃了吧,小珏儿不喜欢,勉强吃的话会不舒服的。”
说完就拿起一串自顾自地吃着。
一边走一边吃。俗话说得好,一人动嘴十人嘴酸,更何况宋微大硕朵颐的声音让人控制不住想流口水,更何况刚刚被臭豆腐惊艳到了的皇帝陛下。
“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小意思。”
“恶臭难闻。”萧珏沉着脸道,“一会儿叫朕如何入眠?”
宋微打了个嗝,“我一会儿洗澡,应该就没有…”
“…”萧珏被堵了回来,暂时找不到说什么,就独自生着闷气埋头往前走。
宋微心里窃喜,走过去撞了撞他的肩,“小珏儿,要不你在委屈自己吃这几块,这样我们两个都染上这臭味了,你便不觉得我臭了。”
“朕太纵容你。”萧珏勉为其难地接过了臭豆腐,那一瞬间眼神的陡然明亮宋微没有错过。心念一动间塌陷柔软,柔软的唇凑过去,吻在了那鼓起来的像小包子一样的脸颊。
被亲惯的萧珏只是身体僵了僵,“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颇有些怕宋微也要去吃臭豆腐似的往一边挪了挪,然后就吃得更快了。
最后留了一块给宋微。
“…”宋微笑着摇头,然后不甚在意地吃了。
兴许觉得有些尴尬,萧珏聊起了正事,“容将军,去那春华楼是见何人?”
“啊!皇上,我师弟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去小倌楼,自然是,嗯…那啥那啥泄火的。”宋微挤眉弄眼地挪揄道,把装臭豆腐的纸袋扔进了路边的竹娄里,然后挤到了萧珏身边,欢快的样子萧珏毫不怀疑如果对方是一条狗的话身后的尾巴肯定撒着欢地摇。
“污言秽语。”萧珏白了他一眼,“一定是去见很重要的人吧。你与容将军兄弟情深,就真的不知他去见谁?”
“如果我告诉小珏儿了,那可否给我一个圆房的盼头。”宋微贱兮兮地问。
“做梦!”萧珏咬牙切齿地说完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对方一脚,宋微夸张的像一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打着打着的萧珏,不自觉地弯了唇角。
…
容执明从春华楼里出来时,天空中辰星遍布。他仰着头看了一会儿,就继续往前走。走到巷口,就看见了一身红装的萧潇。
“夜里冷,公主不应该出来的。”容执明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角,淡淡地道。
“…”萧潇移开看容执明的视线,目光飘向他身后那座精致的高楼。灯火通明,即使深夜来来往往的人还是络绎不绝,好热闹啊。
“执明哥哥,你宁愿日日来这春华楼喝得烂醉,也不愿意陪陪我吗?”
“公主身边,不缺人陪的。”容执明漆黑的眸子冷冷清清地注视着萧潇,“臣与您,绝无可能。臣日日出入这春华楼,您还不明白吗?臣有断袖之癖,臣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女人。”
“你没有。”萧潇摇了摇头,“执明哥哥,什么断袖之癖,都是为了这楼中的人吧,是谁呢?”
容执明缄默不语。
“那日之后,执明哥哥与萧潇愈加疏远。一直觉得,是不是执明哥哥嫌弃萧潇脏了?”萧潇眉目含笑,目光一直盯着春华楼,“思来想去,应当是不是的。执明哥哥,不是那样的人,那就是知道事情真相了。”
容执明神色不变。
“执明哥哥,那日萧潇咎由自取,不是天意,实有人为。是谁,打晕了我呢?”萧潇不解地问,“执明哥哥,没有查出来吗?”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查到呢?而且事后,再去查,便一丝痕迹都没有了。执明哥哥,是你在护着那人吧?”
“有话直说。”容执明打断了萧潇的话。
“那么,执明哥哥告诉我,你护着的那人,与这春华楼中的是否是一人?”萧潇脸上没了笑。
“是与不是又如何呢?”容执明平静地说完,“公主这么厉害,就自己去查吧。”摆了摆手,就大步离开。
“执明哥哥,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萧潇对着容执明的背影大声地道,“你要为容家报仇,就不得不效忠于我皇兄。你要安稳地护住那人,就不得不,留在我身边!”
“是嘛。”容执明背对着她笑了。
第五十章 画风
萧潇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给震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容执明回首看了萧潇一眼,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那精致的阁楼,大红灯笼在繁星中摇晃着,一不小心,不知成了谁的光。
“实在难全,那就玉石俱焚吧,左右,我容执明这一条命,八年前就该没有了的。”容执明说完,就转身离去。徒留萧潇一个人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八月二十六日很快就到了。春华楼的名气自是不用说的,背景强大神秘,财力雄厚,且里面的小倌不仅容貌清隽绝佳,气质才品堪称一绝。是卖艺还是卖.身或者两者兼而有之,都全看小倌个人,背后自有人撑腰。
这不,虽然这个头牌悦知公子是突然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山鸡还是凤凰,可只要是春华楼打出来的名号,人们就已经认定者是一只凤凰,而且这凤凰的千金初次,自然是引得众多达官贵族趋之若鹜。
连萧珏都跟着去看了热闹。官家和江湖的关系历来都是很微妙的平衡,这春华楼作为处于江湖中一个比较奇妙的机构,在没有触犯到萧珏的利益时,他是不会主动碰的,毕竟眨个眼睛就是灭了谁的,那是暴君所为。
悦知公子只露了半张面容便离开,场子就热烈得跟大火在焚烧似的。容执明自然认出了那不是沈弦思,是曾经跟着沈弦思的男宠雪湛。但是他也必须把所有家当拿出来。为此甚至当场向萧珏借银两,萧珏可不就是一个财神爷吗?
被喧闹声吵得脑仁疼的萧珏还要支付千金给自己的大将军买一个小倌,皇帝陛下脸黑如炭,给了钱之后就拂袖而去,宋微追都追不及。
最终凭着权势和金钱的容执明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被华垣领着上了三楼雅间,喧闹就此隔绝。
华垣领着容执明停在了一间房屋面前,正要推门时,容执明说话了,“华公子,你知道的我要见的是你们的主子。”
华垣笑了笑,他没有出言嘲讽容执明,也没有为沈弦思叫屈鸣不平。感情这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谁开口如何评论都会显得浅薄,正如当年他和叶七……
“将军,主子就在这里面,我们不敢把您领给别人的。”华垣说完推开了门,对着容执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容执明踏步进去后华垣道:“将军,有事您喊一声就成。”然后关上了门也没有随容执明进去。
…
屋子里很安静,点着淡淡的清香,容执明撩起珠帘来到里间时,沈弦思正在整理衣衫,上好的血锻松松垮垮地挂在白如玉的肌肤,如玉的胸膛,两条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足未穿靴,活脱脱的一个端着无辜情态却暗戳戳想吃人的妖孽。
墨发用木发随意地束起,飘落下来的发丝半遮半掩着,侧眸看容执明时,姿容姣若雪间梅。
就是瘦得有些过分了…那脖颈和手腕,好像自己轻轻一捏就可以捏个粉碎,下巴尖得可以戳死人。
容执明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叹息声柔肠百转,其间流露的万般情绪若连绵的河穿过重重的山,看似轻浅却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沈弦思身子一颤,睫羽如受惊的鸟一般惹人怜爱地颤了颤,便转过身来,眸子黑漆漆地盯着容执明。
太瘦了。这脸小得衬的那眼睛又大了几分,巴掌大的雪白小脸居然还抹了点胭脂,粉粉白白柔柔弱弱的模样,眉目宛然间眸子幽幽怨怨地盯着你看,犹如雨打桃花,一夜初绽,在曙光中带着晶莹的露水的情态。
容执明知道对方这是故作地招人疼。
“你若不想见,可以不必来的。”摸不准容执明这声叹息是何意,沈弦思微微蹙着眉尖道。
“敢不来吗?”容执明走上前去搭上了他的肩膀,对方乖巧地站立着没有躲开。
眸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一只手手拦住了那细瘦得过分的腰,抬起了对方的下巴尖,看着对方的眼睛问:“可有受伤?”
沈弦思眨了眨眼睛。
容执明以为对方会哭,惯常地装着可怜委屈巴巴地闹,那样的话即使对方再难过这一页也是掀过去了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沈弦思抬起两只手捧起了他的脸吻了上去,轻轻一跃两条长腿直接抬了起来盘在他腰上。
容执明不得不拖着对方,这份量可真是轻了太多啊,容执明内心一阵酸涩。
嘴唇相贴的那一刻,彼此都觉得心悸。久别重逢,都急於汲取对方的温度,交缠的唇舌,谁也舍不得先放开,划过每一颗牙齿,流连过柔软的口舌的每个角落,呼吸都是融合的气息,但仍旧不够,还想要再多一点,再多感受对方一点,想把对方拆如腹中,揉入骨血。
沈弦思越来越急,越来越躁,他内心有一把火,烧得他在容执明面前的温柔伪装全都成了灰烬,他像一头野兽似的攫取着,又温柔又暴虐,直把容执明给亲出血来。
容执明带着两人倒回了床榻上,分开彼此,束缚着对方的手,盯着又眯瞪又凶悍地人看。
舌尖和嘴唇火辣辣地疼,被这野猫给狠狠地咬了一口。
“悦知,我们就不能说说正事吗?非要一见面就做这事?”身下的人衣衫不整,雪肌玉肤,胸膛微微起伏。眸子点水,迷离勾人,嘴唇红花,粉面桃花。
该死的,容执明是用了多大的控制力才没让这火把自己的神智迷失把人给办了。
谁就别重逢都是眼泪汪汪互述衷肠,就算是误会重重也该是温情而又悲情地抱在一起索要一份交代。可他们这见面不过片刻就撕了衣服就滚上了床,他又不是真的来这春华楼花钱买人泄火了!
沈弦思喘了一会儿,然后幽幽然地一笑,眉目宛然,绝代风华。回应容执明的是,对方直接用了个巧力翻身把他压到了身下。
然后两只手直接开始剥容执明的衣服。
“…”容执明头疼,“沈弦思,我们能不能停下来好好说会话!”
“不能。”似怒含瞋地扫了容执明一眼,“再多说几句,某人又要赶我走我当如何?”
手指戳上了容执明的胸膛,“你心硬,我却同你不同。”
第五十一章 后手
“旁的我也不多开解,但有一点我须要向你说的是,悦知,我是为了…”容执明的话还没有说完,沈弦思就又吻了上来。
“撕拉…”粗暴地扯掉了容执明的衣衫扔在了床下,沈弦思直起身来垂眸打量着这具躯体,修长劲韧的间透着肌肉线条,不夸张,显露着诱人的力量之美。
容执明抬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下一刻目光里写满了惊艳,沈弦思一语不发地抬手抽掉木簪,青丝滑落,扯掉一身红衣,墨发红袍飞扬间如玉的躯体投在了容执明怀里,极尽撩拨。
容执明很快便有了反应,沈弦思抬起头来,眼神清冷中勾勒着丝丝魅惑,唇角轻勾,漂亮得像满山盛放的红色山茶花,艳丽的颜色带着至死方休的烈火。
手指在容执明的胸膛轻轻点划着,然后在容执明惊讶的神色中毫不犹豫地起身狠狠地坐下去。
太急太猛,又没有进行任何准备,沈弦思脸色一白嘴唇都咬破了。
容执明缓了过来,他蹙紧眉看着身上疼得泪眼汪汪的人,忍不住道:“你这不是胡闹吗?再怎么想也要…”
沈弦思没有搭理他,心一狠就不管不顾地动作着起起伏伏。
美人脖颈高仰,墨发缠绕雪肤,透着惊心动魄的美。脆弱痛苦的喘息声伴随着泪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