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尖儿上的小夫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昨夜何事

作者:昨夜何事  录入:10-21

  严鹤仪冲着他招了招手:“元溪,你来。”
  元溪又回到了书案旁,疑道:“做什么?”
  严鹤仪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又把方才在抄的册子往前翻了一页:“抄书无聊,教你写几个字吧。”
  他把册子往元溪这里推了推,温声道:“可曾读过诗经?”
  元溪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未曾读过。”
  严鹤仪指着册子上的字,缓缓读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①」”
  他转过头来,对着元溪道:“可知是何意思?”
  元溪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有河,有淑女,还有君子,大概是在玩水吧。”
  严鹤仪没忍住笑了出来,解释道:“意思就是,关关和鸣的雎鸠,相伴在河里的小洲上。那美貌贤良的女子,即是君子的佳偶。”
  “逑,便是配偶的意思。”
  “明白了么?”
  元溪轻轻点了点头,又歪过头来道:“为何男子不能是君子的「好逑」?”
  严鹤仪一时语塞,含糊答道:“也没说不能。”
  元溪眉尖一挑,雀跃道:“那便是能咯?”
  严鹤仪犹豫半晌,答道:“也许吧。”
  元溪摇头晃脑地道:“那便是,窈窕汉子,君子好逑?”
  严鹤仪觉得他这句读起来不太通,却又不知如何改,只得道:“汉子这词,不雅。”
  元溪刨根问底道:“那要如何说?”
  严鹤仪硬着头皮道:“比如,像你这样年纪的,算是俊美少年,便叫......”
  还没等严鹤仪说完,元溪眼睛一亮,莞尔道:“我是少年,哥哥便是君子。”
  “像我这样的少年,是哥哥这样君子的’好逑‘?”
  “窈窕元溪,先生好逑?”
  “是么?哥哥?”
  严鹤仪听着这句莫名顺口,但又觉着实在不像话,无奈地道:“不能如此作比吧?”
  元溪又往严鹤仪这边凑了凑,侧弯着腰,直直盯着严鹤仪的眼睛,真诚发问:“那哥哥心中的「好逑」,是何样子?”
  “俊美的?”
  “魁梧的?”
  “难不成,是才华横溢的?”
  “用不用会干活?”
  元溪每问一句,身子便往严鹤仪那里斜上半寸,直到两人离得很近,呼吸都打到了对方的脸上。
  严鹤仪躲闪着那极为炽热的眼神,低垂着眸子道:“我...我没想过。”
  元溪收回了目光,直起身子来,深吸一口气道:“反正不是我这样的,是么?”
  严鹤仪脱口道:“不...不是的。”
  元溪又往前凑了凑,歪着头轻声问道:“不是么?”
  严鹤仪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拿起笔蘸些墨汁,递了过去,结巴道:“看...看诗吧,把这几个字写下来,让我瞧瞧。”
  元溪没等来严鹤仪的答案,却似乎已确定了自己的答案。
  他接过笔来,随意地捏了个执笔的姿势,胡乱写了起来。
  严鹤仪看着纸上鬼画符般的几个字,忍不住心道:真是难为小祖宗了,笔下的习惯可不好改,写成这般难看又没有雕琢痕迹,还是很费心力的。
  他轻声道:“手为何在抖?”
  元溪又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怕写不好。”
  严鹤仪温声道:“我来教你。”
  说完,他便握住了元溪的手。
  相触的瞬间,两人的身子同时酥麻了一下。
  本想捉弄一下元溪,谁知真握上他的手,严鹤仪便有些守不住心防了,连呼吸也不自觉地困难起来。
  元溪的指头细长而瘦削,手掌也薄,捏上去却格外柔软。
  严鹤仪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握紧元溪的手,带着他写那几个字。
  “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
  似乎是过了好久,两人才写好前两句。
  纸上这八个字,乍一看上去,全都像是困极了的将士,表面上强打精神挺立着,内里却在与自己抗争。
  严鹤仪实在是有些受不住,急忙松开元溪的手,这才稳住了呼吸。
  他把方才握着元溪的那只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道:“接下来的两句,你自己写。”
  元溪爽快地应下,饱蘸墨汁,提笔接着纸上的两句往下写。
  “窈窕元溪——”
  “先生好逑——”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眉眼弯弯地问道:“哥哥,我写的如何?”
  严鹤仪抬起手来,轻轻刮了刮元溪的鼻尖,沉声道:“不可胡闹。”
  元溪微微低下头,颇有些失落地道:“知道了。”
  心里突然涌出些酸楚来,让他难受得要命。
  元溪急忙掐了掐指尖,又看了眼窗外的日头,轻声道:“哥哥饿了么?我去做饭。”
  严鹤仪拉住了元溪的胳膊:“我去吧,你在这里练字。”
  今日元溪做了早饭,又洗了衣裳,严鹤仪有些舍不得了。
  再者,让元溪做饭实在太过冒险。
  自己既得顾着他的面子,不过多干涉,又得时刻关注着厨房的动静,以便随时冲过去,把元溪从呛人的黑烟里救出来。
  严鹤仪状似无意地把桌上两人合写的那副字拿开,仔细地卷起来,收在了书案旁边的木筒里,然后铺开一张空白的纸,让元溪写字。
  清明后草木逐渐繁茂,厨房里永远不缺新鲜的菜,园子里种的,野地里挖的,邻居们送的,随时都有不一样的菜吃。
  现下,厨房灶台上的竹篮里,便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大把豌豆苗。
  豌豆苗种起来极省心,春播的豌豆苗清明前后正好长成,每隔半月摘上一次,能连着收个八次左右。
  这菜极鲜嫩,清炒便可。
  佐以蒜片或是辣椒,大火快速翻动,注意不要炒得太老。
  一盘子豌豆苗上桌,两人食指大动,连菜汤都没有剩下。
  ——
  天终于黑了下来,书案旁抄了一下午书的严鹤仪揉揉眼睛,瞥了一眼也在偷看他的元溪,突然计上心头。
  他以手托腮,缓缓闭上眼睛,装作睡着了的样子。
  元溪观察片刻,果真悄悄溜了过来,抬手在严鹤仪眼前晃晃,又轻声唤了他几下,见严鹤仪没动静,这才拿起了毛笔。
  严鹤仪感觉元溪站在对面,弓着身子奋笔疾书,他的心突然跳得有些快,呼吸也生涩了起来。
  近日总是这样,只要稍微靠近元溪,严鹤仪便会不住得慌乱,若是有什么触碰,他便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变化了。
  托腮的胳膊有些僵硬,仿佛怎么发力都不对,他索性转过头去,换了一只手支撑,来逗一逗元溪。
  元溪见严鹤仪动了,瞬间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把正在写的册子合上,藏在了身后。
  因太过紧张,他没顾到手里的毛笔,笔尖一甩,便扫上了严鹤仪的脸,在他眼下一寸处,留下了一道墨痕。
  严鹤仪:?!
  元溪:?!
  元溪:完蛋了。
  等了半晌,却不见严鹤仪动弹,元溪这才松了一口气。
  哥哥睡得还真是沉。
  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对面,俯身看着严鹤仪脸上的墨痕,鬼使神差般地抬手抹了抹,却不小心把墨痕晕得更开了。
  元溪想了片刻,拿起帕子跑到院子里,蘸了些井水。
  他凑得很近,用打湿的帕子轻轻擦着严鹤仪脸上的墨痕。
  元溪温热的呼吸拍在严鹤仪脸上,与严鹤仪混乱的呼吸揉在了一起。
  湿了水的帕子有些凉,似有似无地沾着严鹤仪的脸颊,严鹤仪却觉得身上燥热得很,终于忍受不住,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喉咙。
  口里似乎又有些干。
  元溪愈凑愈近,后来索性停下手里的动作,目不转睛地盯着严鹤仪看。
  哥哥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我是不是还要再勤快些?
  说我这样年纪的算俊美少年,是何意思?
  嫌弃我年纪太轻,不够有味道?
  哥哥难道喜欢老的?
  元溪顿时觉得,自己就算是做再多活,都无法填补这样的鸿沟。
  严鹤仪虽闭着眼,却能感受到投在自己脸上的灼灼目光,似乎这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竟变成了漫长的煎熬。
  作者有话说:
  ①:出自《诗经·周南·关雎》。
  谢谢大家滴支持,爱你们哟——


第22章 辣炒田螺
  夜有些深了,严鹤仪托着腮,悄悄看着对面抄书的元溪。
  一支毛笔写得毫不费力,笔底全无生涩之感,严鹤仪不禁看得痴了。
  应该借元溪那支紫竹笔来写的,这样他手上也舒服些。
  手大概又要磨红了吧。
  元溪为了逃跑方便,没敢换笔,严鹤仪的这支粗些,确实有些握不住。
  不过,他倒是习惯了。
  儿时家里给请了好师父,买了名贵的笔,却从未有人注意过他那双常被磨得发红甚至破皮的手。
  因而这支紫竹笔,便显得格外珍贵。
  如今,它正躺在元溪的枕边,里面那块黄绸布都裹得极细致。
  元溪手上很快,一连写了整十本册子,每写上一本,便把它们藏到书案下面。
  在元溪平稳的呼吸声里,严鹤仪那颗燥热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睫毛颤了颤,倒真的睡熟了。
  第二日醒来时,桌上已摆好了碗筷,两颗煎蛋躺在盘子里,一颗边缘微糊,一颗则还有溏心。
  严鹤仪顿觉有些自责。
  ——
  午后,元溪又在院子里找活干,先是扫了一遍严鹤仪给做好的鸡窝,又把水缸挑满了。
  连着干了两日活,夜里也没怎么睡,元溪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酸疼得很。
  严鹤仪看着不忍心,便给他找了个出去玩的由头。
  “我有些想吃田螺,你去塘里摸一些吧。”
  他迟疑了一瞬,接着道:“叫上周子渔,让他教你。”
  “别乱跑,早些回来。”
  元溪见又有新的玩法,忙不迭地应了下来,暂时把抄书的事放下了。
  平安村有的是水田,清明前后,稻子便都插上了,那里面就有田螺。
  不过周子渔说,田边的那片水塘,才是田螺最多的地方,水田里那一星半点的,早就被人摸过了。
  周子渔本想带上冯万龙,却没找到他的人影,两人在路上又遇到了小月,便结伴同去。
  几人卷起裤管,就趟进了水塘里,周子渔他们这些平安村里长大的孩子,想是摸惯了田螺,弯下腰去用手一捞,就能抓上来一大把。
  元溪一看便是没有下过这样的水塘,脚在塘泥里陷着,费好大力气才能走上一步。
  小月格外轻巧些,一会儿便摸满了自己的小竹篓,又跑过来帮元溪。
  “对了,我哥要回来了。”
  元溪隐约记得,小月的哥哥叫赵景,是与周子渔一同长大的。
  周子渔抬起头来,用胳膊撩了撩落在脸上的一绺额发,“小景要回来了?”
  小月脆生生地道:“是呀!娘说谷雨前后,他就能到家。”
  元溪似乎对谷雨前后这个时间有些印象,随口问道:“子渔,你上次说与你家冯大哥定亲的时间,是不是便在谷雨前后?”
  小月快走两步凑了过来,惊愕道:“你要定亲了?”
  周子渔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何时摆席?我都好久没吃上蒸糕了。”
  “元溪哥,我们这里成亲,可以坐轿,也可以骑马,不过一般都是新娘子坐轿,新夫郎骑马,两边还可以随便定到谁家住,要是两个人单独搬出来也行。”
  “新夫郎骑马可神气了,等你成亲时便知道了,严先生会在前面给你牵马。”
  小月似乎已默认了元溪会跟严鹤仪成亲。
  起先,元溪总会纠正她,最近听得愈来愈顺耳,便不再追着否认了。
  往元溪的竹篓里装了一大把田螺,小月暂时停下弯腰的动作,继续道:“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新娘子的花轿,上面挂的绸子好看,坐着也舒服。”
  “出门的时候,主人家会发蒸糕,特别舍得放枣子,还是用红糖和的面,又甜又软。”
  “席上每桌都有红烧肉,那么大一碗,专门请镇上走席的师傅做的。”
  “桂圆、花生这些,也都是......”
  小月一口气报了许多吃食,听得元溪直咽口水。
  成亲真好啊,有这么多东西可以吃,还有严先生给牵马。
  可惜,哥哥大概不想与我成亲。
  我也不想让旁人来牵马。
  ——
  平安村有句俗语,叫做「清明田螺肥如鹅」,其中又属明前的最肥,如今清明已过,再不吃上一口,便要等明年了。
  红霞满天之时,元溪带着满满一竹篓田螺回了家。
  吐好沙的田螺冷水入锅焯熟捞出,锅里放多多的葱、蒜和姜片炒香,再随意扔些干辣椒和花椒进去。
  元溪喜辣,严鹤仪便多放了些辣椒。
  倒入田螺翻炒,放些酱油和糖,加半碗黄酒进去,再倒入一大勺蒜蓉,最好不要收得太干,留些汤汁泡饼子或是拌饭,方才不辜负此物的鲜美。
  严鹤仪嗦田螺很有技巧,壳里的螺肉和汤汁一齐入口,直吃得人双眼微眯,飘然若醉。
  元溪捏着根细针,费劲地挑着螺肉,眼神中的幽怨之感已隐藏不住了。
  他挑了半天,险些把针别弯,才吃到了第一口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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