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读书人[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11-28

  “冤枉啊!”侍女咕咚一声跪下来,磕头道:“不是婢子!婢子怎么会加害贵女呢!是他!一定是他!”
  相对比哭天抢地的侍女,陈慎之镇定的简直不像话,甚至还提出了建设性的建议:“既然这里有两个嫌疑人,陛下何不一视同仁,将两个嫌疑人一并下狱,也免得旁人说三道四。”
  “陛下!!陛下——”侍女大惊失色,喊了两声陛下,又转头对田荣道:“大将军!大将军救救婢子,婢子没有下毒啊!”
  嬴政眯着眼目,凝视着被押解却云淡风轻的陈慎之,随即冷声道:“将此二人押解起来,关入牢营。”


第61章 鞭笞
  侍女哭天抢地, 陈慎之平静淡定,二人好像截然相反的极端,被扣押起来,送入牢营。
  嬴政转头看向田荣, 笑了笑, 淡淡的道:“使者大人, 如今可满意了?”
  田荣脸色有些阴沉, 道:“陛下……这、您有所不知, 这个侍女是一直跟随着贵女的, 应当不会毒害贵女,且贵女身边儿只有这么一个信任的侍女,若是把侍女下了牢营,这贵女中毒, 危在旦夕,没了人照顾,岂不是……”
  “哦?”嬴政笑道:“你的意思是, 朕这偌大的军营之中,还没人能照顾贵女了?”
  “不不,愚臣不是这个意思。”
  嬴政不等他说完, 又道:“来人,派个可心之人来照顾贵女。”
  “是, 陛下。”赵高立刻答应下来。
  嬴政冷下脸来, 又道:“医官务必将贵女救醒,朕倒是想知道,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 毒害了贵女。”
  “敬诺, 陛下。”医官门赶紧跪下来应承。
  嬴政没有再说话, 回头看了一样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唇角挂着黑血的田萝,眼里没有一丝怜惜之情,转头离开了营帐。
  嬴政大步回到了主帐,对赵高道:“着李斯去纠察此事,务必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敬诺,陛下,小臣这就去通传。”赵高火急火燎的离开离开主帐。
  他前脚离开,后脚便有人走进了营帐,着急的道:“君父!”
  是公子婴来了。
  公子婴大步走进营帐,脸色十足严肃,道:“君父,上士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给贵女下毒,还请君父……”
  他的话没有说话,嬴政已经冷漠的打断:“不必求情。”
  “君父?”公子婴惊讶的抬起头来,道:“明显是有人在构陷上士,还请君父……”
  “朕说过了。”嬴政淡淡的道:“不必求情,谁若是求情,一并处置,你可听清楚了?”
  公子婴眯了眯眼目,不知君父为何突然如此绝然,平日里遇到陈慎之的事情,陛下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好些卿大夫都以为陈慎之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就算是犯了事儿,也会没事。
  今日的情况,明眼人一看便知,显然陈慎之做了替罪羔羊,说不定又是田荣的诡计,陛下这次却如此决绝,一定要下狱陈慎之。
  “出去。”嬴政冷声道。
  公子婴垂下头来,抱拳道:“是,子婴告退。”
  公子婴缓缓从主帐里退出来,外面似乎有人在等,正抻着脖子翘首以待,看到公子婴走出来,立刻迎上去,一打叠的问:“如何?公子在何处?陛下如何说?公子是被冤枉的!”
  焦急等待公子婴的,不是旁人,正是平日里与公子婴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的魏国幼公子魏詹。
  公子婴没说话,摇了摇头。
  詹儿又是着急,又是自责:“当时我应该与公子一同去膳房才对,若我当时在场……”
  公子婴道:“勿要慌了阵脚,若你当时在场,有心之人必然也会用其他法子来构陷上士。”
  “如今如何是好?”詹儿道:“公子身子弱,牢营肮脏鄙陋,公子如何受得住啊!”
  ……
  牢营之中。
  陈慎之被关进牢营之中,说实在的,这还是他头一次体验成为阶下囚的感觉,左右看了看,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往日里他也来过牢营,但都是从看客的角度来看,头一次成为了牢营的“房客”,真真儿有点小新鲜呢。
  牢营和小说中的描写很是相似,肮脏、鄙陋、潮湿,墙角还发着霉斑,透露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十足的闷人。
  陈慎之正在新鲜的看来看去,便有牢卒走了过来,“嘭!”踹了一脚牢门,道:“你就是刚关进来的膳夫?”
  陈慎之微微一笑,纠正道:“膳夫上士。”
  “上士?哈哈!”牢卒冷笑道:“不就是一个膳夫么?连主膳都不是,你算个什么?听说你欲意谋害狄县贵女?好啊,我看你关进来,是出不去了。”
  陈慎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那牢卒,以前没见过,面生的很,但对方的言词带着刺儿,好像没事找事似的。
  陈慎之挑眉道:“慎之不识得你,往日里既没见过面儿,更别提得罪二字,你我之间并无恩仇,但今日慎之刚刚入牢营,你便这般针对,看来慎之得罪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主子罢?”
  牢卒一愣,没想到陈慎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陈慎之一笑,道:“看你的反应,慎之应当是猜对了。”
  牢卒有些慌神,没想到初次见面,陈慎之竟一眼看透了自己,但转念一想,怕什么?陈慎之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自己可是牢卒。
  牢卒道:“好哇,那你猜猜,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呵呵……”陈慎之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牢卒怒问。
  他从未见过,下了牢狱,还这般谈笑风生之人,当真可气。
  陈慎之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道:“没笑什么,慎之只是觉得,这可猜不到了,毕竟……慎之虽与人为善,没得罪过多少人,但慎之如此优秀,自然是惹得不少嫉妒的,这嫉妒慎之才华的、品貌的,甚至嫉妒慎之在陛下跟前得势的,比比皆是,让慎之如何猜测啊?”
  牢卒登时给他噎住了,陈慎之这分明就是自夸,而且相当自负,简直就是现代的凡尔赛,说得很是忧愁似的。
  但仔细想一想,陈慎之说得竟然都在理儿。齐国幼公子形貌出众,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凡出门,那些昔日里的齐国贵女都是争相偷看的,便好像大型追星现场。
  至于才华,田慎之是大名鼎鼎荀卿的入室弟子,李斯的师弟,若是论才华,田慎之绝对是有的。陈慎之便冒着脸皮长茧子的风险,将这份殊荣归拢到自己身上了,左右旁人眼中,田慎之便是自己个儿。
  这最后一点也是不争的事实,陈慎之在陛下面前有许多特权,若说是不得宠,旁人早就被陛下斩了十七八回了,陈慎之不只全须全影,还活得十分自在,你说他得宠不得宠?
  牢卒听了这凡尔赛的话,气的差点打颠儿,颤抖着手指,指着陈慎之的鼻子道:“好好好!你如此嚣张,爷爷今日便教教你!”
  陈慎之挑眉:“你若是教我,我也得知道教我的是谁?这番稀里糊涂的,到头来我还是不知道你主子是谁,岂不是白白教我了?”
  牢卒撸起胳膊,冷笑道:“好!我便告诉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此人便在这秦营之中!”
  他的话说到这里,陈慎之恍然大悟,露出一个浮夸的表情,“哦——”拉长了声音,点点头,道:“你原是魏豹之人。”
  “你、”牢卒震惊得道:“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简直不打自招了,这牢卒果然是魏豹的人。
  魏国两个公子归顺,魏豹一直被软禁起来,自从魏媪死了之后,魏豹“乖巧”了不少,一直没有作妖,因为还未回到咸阳,魏豹也跟着队伍来到了狄县,还是软禁在营帐中。
  没成想这会子陈慎之“落难”,魏豹上赶着现弄来了。
  陈慎之笑眯眯的道:“你这还不明显么?你方才说“秦营”二字,哪个秦人这么称呼自己个儿的营地?你显然不是秦人,这营中不是秦人,慎之有的罪过的人可不多,唯有魏豹了。”
  牢卒冷笑一声:“你猜出来又如何?你得罪了二公子,今日落难,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可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牢卒说罢,从旁边拿起一根鞭子,这是鞭笞犯人的刑具,鞭子上面染着血迹,血迹已经发黑,显然是陈年的血迹。
  陈慎之面容平静的注视着牢卒持鞭走过来,说实在,陈慎之并不害怕,因着疼痛对于陈慎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根本没有感官,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牢卒冷笑着走过来,却见陈慎之面不改色,当即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啪!”把鞭子扔在地上,回头又换了一只鞭子,这回的鞭子上带着荆棘倒钩,钩子上除了黑血之外,还挂着星星点点的皮肉碎屑。
  陈慎之虽没有洁癖,但还是嫌弃的看了一眼那鞭子,道:“看来朝廷的刑罚,也要改一改了,这刑具如此肮脏,万一感染了如何是好。”
  “死到临头,你还跟我臭贫!”牢卒冷哼一声:“你这细皮嫩肉的,怕是没食过什么苦罢?我三鞭子下去,保证你根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噗……”哪知道陈慎之反而笑了一声。
  “你还发笑!?”牢卒怒吼。
  陈慎之诚恳的道:“对不住对不住,慎之只是觉得你这话儿太过于老套,是不是下一句便要说,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你……”
  嬴政撵走了公子婴之后,独自在主帐中踱步,走了好几圈,赵高回来禀报,李斯已然去着手纠察贵女中毒一事,嬴政这才停歇了下来。
  眯着眼目,似乎在冥想什么,随即道:“去牢营。”
  “是,陛下。”
  嬴政走进牢营,用宽大的袖袍扇了扇风,一股子血腥味扑面而来,难闻的紧。
  突听到牢房中隐约传来“啪——”一声,似是在行刑的声音,嬴政蹙紧眉头,一双狼目不悦的眯起,当即迈开大步,朝里走去。
  牢卒一鞭子狠狠落在陈慎之的背上,登时皮开肉绽,鞭子的刀刺上挂着鲜红的血迹,哈哈笑道:“看是你嘴硬,还是你的皮肉硬!”
  牢卒高高举起手臂,刚要落下第二鞭子,“嘭!!”但觉背心被人狠狠踹了一脚,整个人站立不稳冲出去,“咕咚!”脑袋撞在牢门上,这才停了下来,疼得他哎呦惨叫,也没看清是谁,爬起来怒吼:“谁他娘的踹你爷……”爷。
  最后一个字儿还没骂出口,牢卒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刚爬起来咕咚又跪回了地上,颤声道:“拜见陛下!”


第62章 特殊的癖好
  “陛、陛下?!”
  牢卒被踹了一个跟头, 蹦起来便要吼叫,哪知道一回头,登时怂了,失神大呼出来。
  踹在他背心之人, 不是旁人, 正是九五之尊的秦皇嬴政!
  嬴政堪堪走进牢狱, 便闻到了一股难闻的血腥之气, 且这气息十足的新鲜, 不像是牢狱陈年的血腥味儿。
  又听到鞭笞与冷笑之声, 嬴政当即快走了几步,哪知道这么巧了,牢卒一共便打了陈慎之一鞭子,刚巧全都被嬴政看在眼中。
  陈慎之身子本就单薄, 看起来文质彬彬,这回挨了鞭子,身上挂着血痕, 简直是皮开肉绽,好似比一般人受鞭笞之刑更可怕。
  嬴政一看,脑袋里登时炸开了, 一股怒气冲着额头便滚了上来,犹如热油中滴落了冷水, 噼里啪啦的炸开。
  不为别的, 正因着陈慎之与嬴政晚间便会对换身子,如今打在陈慎之身上,岂不就是打在嬴政身上, 一到了晚上, 受伤的岂不就是嬴政?嬴政活了一辈子, 鞭笞之刑这等羞辱还未受过,更别提是一个牢卒动用私刑。
  嬴政怒不可遏,他平日里便不苟言笑,威严十足,如今生气起来,更别说有多怕人,一双狼目微微低下,垂目看着摔倒在地上,失神大叫的狱卒。
  “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小人只是……只是替陛下、陛下分忧,这大胆贼子竟然……给贵女下毒,小人……小人……”
  他说到这里,实在编不下去了,嬴政冷笑一声,一步步走过来,每走一步,都带着浓浓的压迫感,道:“哦?为朕分忧?说的可真真儿好听,你说话这么动听,舌头长得一定不错罢?朕正缺这么一根舌头,来人啊,给朕砍下来。”
  “陛下饶命啊!!”狱卒吓得颤抖连连,扑在地上磕头,道:“陛下饶命,小人冤枉啊!是有人指使小人这样做的!”
  嬴政瞥眼睥睨着那吓得魂不附体的牢卒,道:“谁?”
  “是魏豹!是魏豹!”牢卒这会子也不敢执拗了,完全没有对陈慎之的傲慢,磕头道:“是魏豹对齐公子怀恨在心,小人只是一时糊涂,求陛下饶命啊!陛下绕过小人这一次罢!”
  嬴政的唇角轻轻一挑,道:“舌头,和脖子,你选一个。”
  “陛下……”狱卒吃惊的抬头看着嬴政。
  嬴政的笑容慢慢化开,在阴暗的牢营中,沉浸在阴影之中,显得如此不真实,有如此的怕人。
  “朕说,舌头和脖子,你大可以选一个,要舌头,还是要脖子。”
  他说着,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拉下去。”
  “陛下——陛下——”牢卒嘶声力竭的大吼,但很快被甲兵堵住嘴巴,拖了下去,拖出了牢营。
  “啧啧。”陈慎之轻叹了两声,道:“陛下还真是雷厉风行呢。”
  嬴政看着牢卒被拖下去,没了声息,转头看向陈慎之,分明瞪了陈慎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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