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哥儿的忠犬仆从[古代架空]——BY:秃了猫头

作者:秃了猫头  录入:12-01

  苏凌目光同情又凄苦,最后要在老公怀里嘤嘤才能好。


第80章 寺庙祈福
  一辆马车在山谷的蜿蜒道路上跑着, 像只蚂蚁落在墨绿环白盘中。
  马车越往山谷里赶,路边行人渐慢。
  甚至有很多人是一步一叩首,朝山上金光粼粼的寺庙顶礼膜拜。
  这些人未免也太厉害了!
  山路铺着碎石子十分硌人, 还没跪到山脚下膝盖就得破皮血肉模糊啊。
  他们面色悲苍, 似寒冬铅云笼罩着大;愁苦中,只得神色虔诚地望着唯一闪着金光的寺庙。
  也是,如果佛祖能保佑他愿望成真, 他也能一路跪上去。
  灵寺山是青石城外有名的香火旺盛的寺庙。不管是否真的灵验, 苦日子里时常拜一拜,心里总有个寄托兜底。
  寺庙有几百年历史, 一砖一瓦掩映在古老松柏间。山上的石阶被香客信徒踩磨出圆润光滑的包浆。
  山间香火鼎盛, 人流络绎不绝, 但无一人喧闹。香客仿佛一踏寺门便感受到这里自带的佛性, 让人忍不住身心朝拜, 渴求被佛光笼罩着。
  苏凌虽不信佛,但世事诡异,他心中又有所求自是愿意一信的。
  随着苍凉悲壮的洪钟一圈圈宁静荡开,他下意识收了杂念, 目光里带着敬畏走向大殿。
  两人交了香火钱, 拿着三柱香跪在团铺上,对天王殿上的弥勒佛祈祷。
  苏凌缓缓闭眼,断绝余光中诸佛的视线, 心脏下意识跳得慌乱, 似死捂着心底的秘密。
  不过,周身萦绕的香火味儿、耳边传来的木鱼敲击声还有低浅诵经声, 似有魔力一般让他松了心间锁住的不安。
  他五官虽漂亮令人心生感叹, 但眉眼笼罩的虔诚更让他多了一份纯净。像是佛前坐下的莲花, 中通外直却又心有执念。
  ——不求来世,只求今朝相守。愿刈哥世世平安顺遂。
  苏凌双手握住三炷燃香,高举头顶作揖。而后双膝下压、两肘贴地,低头顶着地面叩拜。
  神情严肃,像是在做一项极为虔诚的祈祷,恭敬至诚。
  他睁眼,偷瞧一旁的苏刈。只见他凝神敛了柔意,狭长的眼睛闭起来显得眼睑线条更加锐利,像是一把薄而凉的利刃。
  他微微垂着下颚,薄唇不笑时似一条直线,但至唇角处又自然微翘;明明是张善于花言巧语的风流嘴,但线条过于锋利反而显得淡漠冷酷。
  他闭眼握香祈祷,似长年冰冻的皑雪山巅上多了一道柔和的光辉。
  苏刈黑直的睫毛动了下,似察觉到一旁偷瞧的视线。苏凌连忙扭头双手合十装作祈祷,余光中见那薄抿的唇角微扬,似薄冰在阳春里消融。
  苏凌双手紧紧贴合,唇角无声蠕动着,长睫毛颤颤眼神游离闪躲;但心头臊的慌,他只好下垂着眼睑,端起一副佛门重地六根清净的世外神色。
  明明红被翻浪里里外外游了个遍,他在这羞涩脸热个什么劲儿。
  一副没见过世面没出息的样子,真丢人。
  不过苏刈那脸,他什么时候看都有一种怦然心动的热涌。
  苏凌越想越不受控制,思绪浮想联翩的,脸都上了薄红。
  他扭扭捏捏抬头,瞬间迎上宝相庄严的诸佛们半睁半闭的炬眼;他顿时似一个犯了色戒的小沙弥惴惴不安,连连磕头又跪拜了三下。
  苏凌这一拜再拜的,一旁苏刈也跟着他拜起来。
  要不是后面还有排队上香的香客,这两人像是在拜天地一样。
  上完香火后,苏凌给一旁庙祝说能否求见主持。
  苏凌说着准备从腰间荷包掏香火钱时,那庙祝拦住苏凌道,“想必施主就是主持口中的有缘人了,自是随我来。”
  苏凌虽是惊喜,但心底忧惶更多。
  难道主持能算准他所求之事?他下意识看向苏刈。
  庙祝却顺着苏凌的视线看向苏刈,双手合十道:
  “佛门净地,施主不宜久留。”
  “可在院前祈福树下等候。”那庙祝慈眉善目,空澈的眼底藏着超脱的淡然。
  两人对视一眼,苏刈对苏凌点头,自己便去院前树下等。
  这祈福树是一颗巨大的白蜡树。
  此时寒冬,只有枝头还挂着卵形黄叶耀目闪光,细枯枝间挂满的红绸在悠远寂寥的钟声中随风飘闪着。
  这颗白蜡树据说和寺庙一样古老。
  它顶起的伞冠遮挡住院后的庙宇飞檐,在山谷的时候就能看到树间飘荡的红绸。似避世绝俗的仙人给红尘奔波的凡人一丝寄存慰藉的力量。
  祈福树在金秋时节尤为好看,日光在金叶上闪动,金灿灿的叶子像佛光普照一般落在树下祈福人的身上。
  祈福人再迎着树叶飘转的方向走三圈便是礼成。
  祈福树下不远处便有一书生支着书摊在卖红绸,交个两文钱还能代写祈福语句。
  苏刈便也买了个红绸挂上去。
  一旁书生瞅了眼红绸上的字道,没忍住嘀咕着:“这两兄弟感情可真好。”
  来了来了,素材它来了!
  不愧他在祈福树下年复一年蹲守。
  苏刈看着眼底隐隐冒着亮光的书生道,“不是,他是我夫郎。”
  那书生哦哦了两声,挤眉弄眼笑的市侩——带着点我懂我懂的意思。
  他见苏刈只抬手绑在下垂的树桠上,好心提醒道,“挂越高越灵验,越高离佛越近。”
  “不用,挂高了,我夫郎看不到。”
  书生神色哎呦嘴角笑道,“两位定是情比金坚呐。”
  这哪是给夫郎看的啊。这是向世人宣战!即使离经叛道罔顾人伦也要向世人宣告你我至死不渝生生世世。
  他现在恨不得奋笔疾书,把笔对着这冷酷的男人道,请说出你的故事。
  这绝美凄惨的故事一定能让那些深闺小姐拧断一条又一条手绢。
  书生正想得欢快的时候,传来清脆的疑问声打断他的才思泉涌。
  “刈哥,这是?”
  那书生一看两人面相,一个桃花大眼,一个剑眉狭长,一个线条流畅精致漂亮,一个轮廓分明漠然冷峻。
  这一看就没有血缘关系,他暴富爆火的命瞬间垮了。
  书生神情大起大落,尤其是看到苏凌出现的时候,简直像是丢了绝世宝贝。
  苏凌心中警铃大作,这书生不会不正常吧。
  苏凌故作不经意间碰到了书生的袖口,
  【不是兄弟乱-伦啊!!多好的噱头就没了!】
  ……
  苏凌压下冲上头顶的怨憎,强行笑着对那书生谈了笔生意。
  这个写书先生可是城里炙手可热的“屁滚尿流”先生。
  他怨憎不是因为别的。年少是无知,被他的话本狠狠创伤过。此时见到真人,深呼一口气才压下想骂人的冲动。
  最喜欢开头撒糖,中期撞墙后期直接喂毒。熬夜看完后恨不得撕了话本,只求一双没看过的眼。但揉乱一通后还得抚平褶皱,租的话本还得还回书馆。
  别人的书都是平整的,就他的本子破破旧旧,可见阅者戾气多重。
  苏凌今天无意抓住这个书生,便想请他写些本子。
  造势嘛,当然是骂赵家,然后夸自己,往死里狠狠夸。
  他还得回去问钱小姐愿不愿被写进本子里。
  百姓对这些世家贵族间的秘闻最是感兴趣。加上书生文笔润色,世间又多一个肝肠寸断、欲罢不能的故事。
  苏凌这边和书生改日再详聊,然后便拉着苏刈下山。
  苏凌刚朝院子走出几步,他似才想起来什么。
  扭头望了眼祈福树,“刈哥,我们去挂祈福的红绸吧。”
  山间的雾霭在细风鼓荡下,脂粉一般敷在苏凌白皙脸颊上。他眉梢带着的雀跃舒展看的人心神愉悦。
  “我刚刚写了。”苏刈看着他道。
  “写了?”
  木头竟然开窍了!
  满树的红绸里有苏刈写的一缕,像是饮血的寒剑有天串起了烧鸡野外烧烤。
  “你怎么不给我说,我要去看!”
  不待苏刈说什么,苏凌自己一溜烟儿跑去,苏刈手心只留下一丝半缕的风动。
  苏刈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高大的枯枝树间红绸飘转,苏凌站在树下细细凝望找寻着。
  有一缕红绸落在苏凌侧颈上,似凝雪中有一抹动人心魄的红。
  周围一切变得朦胧雾霭,只有红绸树下的苏凌是鲜活明艳的,侧脸剔透如玉,透着安乐喜悦的神色。
  苏凌翻了会儿都没看见,突然觉得脖子凉凉的,他拿下一看,眼里绽放出笑意。
  ——世世相随,护他平安喜乐—苏凌苏刈
  苏凌轻抚着红绸,似盯久了,红绸上的字迹变深似一团浓墨晕开。
  原本劲锐的字迹多了柔和湿意。他眨眨眼,眼底泛酸,纤长的睫毛有些濡湿。
  他此时想起主持的话,“因果同时,灭亡中孕育新生,新生又走向灭亡,时间轮转因缘会际,唯有善缘一线牵。”
  主持的话,苏凌揣度的模棱两可。是指他做的那个预言梦境和苏刈莫名其妙的出现吗。
  苏凌继续追问,主持却点到即止闭门送客。
  不过他心里总算是有了底,他一开始努力的方向是对的。
  苏凌回神时才发现苏刈一直在看着他。他抿了抿嘴,手心拧巴着袖口,在外面湿眼有些难为情。
  他抬头佯作凶道,“挂这么低,你是不清楚我有多高?害得我一番好找。”
  苏刈道,“阿凌确实最近长高了点,但是又瘦了,需要再补补。”
  他这么说,苏凌心底哪还有别捏。
  他抬手举起两个坠着同心结的玉环,递在苏刈面前。
  他神情认真带着点羞赧,握着的仿佛不是一个普通的玉环,而是两人羁绊的化身。
  苏凌嘟囔道,“大师开过光的。”
  “很贵,好好珍惜。”
  这块玉质水头一般。在苏刈看来,还不及自家小夫郎眼底湿润的水光惹人瞩目。
  “多贵?”
  “十两,是十两一个。”苏凌强调道,“大师开过光的。”
  苏刈眼神有些迟疑。以前苏凌总说他被商家铺子宰高价,但这块质地驳杂的玉环是摊贩货,五百文足以。
  看着苏凌严肃的神情,他郑重接过。握在手心里还有淡淡的热温,想必是苏凌一直攥在手心里的。
  苏刈低头给苏凌系在腰间,牵着苏凌手道,“阿凌很适合红色。”
  苏凌哼哼得意笑着,觉得来寺庙一趟后心情都轻松不少。
  “阿凌,这祈福红绸挂完了,还得绕树走三圈。”苏刈看着他道。
  苏凌回头望去,怎么说自己在树下的时候,身边有人走来走去,原来是这个道理。
  虽然绕着树转看着很傻啊,但树下绕圈人的虔心祈祷,看着看着也会收了看戏心思,陷于那种纯净美好的祈愿中。
  “好啊。你去。”苏凌眉头一挑,就是要看苏刈冷着脸在树下转圈,莫名觉得好笑。
  苏刈点头,他刚跨出步子,身侧的手就被牵住了。他低头见苏凌调皮的笑着,晃着他两人交握的手,“我改主意了,要一起去。”
  苏刈含笑点头,两人并肩朝祈福树下走去,迎着绸带打转的方向走了三圈。
  一圈前世,一圈现世,一圈来世。
  他们要似这祈福圈一般,起点即终点,终点即起点,生生世世似永不分离。
  两人下山路上,苏凌一路叨叨说那屁滚尿流的狗屎书,恨不得半夜爬起来给他递刀子。
  “问想杀他?”苏刈语气自然道。
  但苏凌却听出冷意,他连忙摆手,“不不,只是夸张啦,架着刀子让他改结局。”
  “他每次写的故事开头像吃糖结尾像喂毒,还信誓旦旦说取材真实。”
  “你很喜欢他写的话本?”
  “喜欢啊,但那是以前喜欢,但现在最喜欢你了。”
  苏刈嘴角扬起,余光中苏凌那截露出来的脖子像凝了一捧雪,带着热气融在他心头。
  他抬手揉了揉苏凌后脑勺,然后把领子给苏凌系紧了些,再把领口绒毛往脖子里堆了下。
  苏凌吐了吐嘴角的狐狸毛,感觉自己像是被绒毛包裹的馒头,未免显得太郑重其事了些。
  两人下山很快。
  连绵不断的枯寂峻岭泛着叠叠的晚霜红枫,像是扯了抹残阳红霞薄薄地挂在林间。
  随着石阶层层落下,人也置身于红枫之中。
  苏凌又在枫树林里逛了会儿。
  也许是苏刈说他适合红色,现在看这些红枫叶子十分喜欢,手里捧了好些才回了马车里。
  此时日头刚偏,日辉落在手腕上还是有点温度;
  外加苏凌下山走热了,他便没进车厢里和苏刈一起坐在车辕上。
  约莫赶了半个时辰的官路后,马车走回城小道,路上人迹罕至了。
  小道从一个村子绕进,一边是河流一边是几长高的田埂。
  冬天田土上没农忙时热闹,但也有勤劳的村民开始砍杂草烧草木灰。
  田里、山坡上冒起阵阵青烟,一路上都飘着草灰味儿。
  燃烧殆尽后的草灰在空中飘着,苏凌衣服上落了许多。
  他正想进车厢时,眼睛朝一旁田后坎望去,顿时神色惊疑。
  “咦,刈哥,那是不是一只人脚啊。”苏凌拍着苏刈肩膀道。
  苏刈勒停马车,朝那田后坎看去,确实是一条小腿。杂草遮掩下还能看清是一个老妇人呈大字摔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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