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这个金手指所带来的附加作用,他的记忆力、思维能力等等相比前世都有了很大幅度的提升,因此,在仔细回忆之后,他惊讶地发现,曾经上过的那几节课程画面似乎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当然,周长宁除了按照自己脑海中的画面去有意识地锻炼之外,也会选择一些不会引起家里人注意的动作进行锻炼,总之就是想着法儿地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嘛,这样才能让大力气发挥出更好的作用来。
事实证明,周长宁的“先见之明”是极为正确的,也正是因为提前有所准备,他才能够在没有见过血的情况下取得如此丰硕的战果。
战斗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他们这一方的优势越来越大,一个水匪倒下了,不仅意味着他们少了一个敌人,也代表着对方的兵器同样落入了他们手中,而在解决了那个难缠的水匪头子之后,毫无疑问,剩下的水匪没有一人会是没了束缚的周长宁的一合之敌。
眼看着己方人手越来越少,而对方腾出来的人手却越来越多,就算依旧缺少兵器,可对方的两三个人合计起来总能牵制住己方的一个人吧,再看看人群中“神勇无比”的周长宁,一个大概在剩下的队伍中还能有些话语权的水匪终于慌了,咬咬牙,吹了一声口哨。
显然,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号了,虽说富商以及船上的人手都想把这批水匪完全留下来,免得他们带着更多的人马前来寻仇,但他们也清楚,人手不够精锐又缺少兵器,还不通水性,他们能够在水匪的进攻中活下来就已经殊为不易了。
因此,在周长宁带领他们留下了几个显然是断后的炮灰水匪以后,只能带着些不甘心地看着剩下的那三五只“小猫”扑通一声跳入水中,借着夜色的掩盖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作者有话说:
解释一下,月底比较忙,加班到很晚,没时间更新,赶上五一放假回家没有带电脑,所以断了这么久,但是作者保证,一定不会坑的!
第七十一章 后续
水匪们虽然退去了, 但是船板上却是一片狼藉,还得好好收拾收拾,这会儿, 方才一个比一个狼狈的富商们又好像改头换面似的, 重新恢复了往常风度翩翩的模样,看着方家商船上仅剩的一些家丁做活,高傲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
周长宁却是一个例外, 尽管在嗅到浓重的血腥气以后, 心头便泛上一股恶心的感觉,但是他深知,身处乱世,这些事情总要慢慢习惯的, 若是连血都见不了, 即使身怀金手指,那也是白搭,于是,便帮着船上的人一道收拾着水匪的尸体被抬走以后留下了血迹斑斑的地面。
张徽便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与此同时, 方才已经先躲出去了的女眷们也陆陆续续、三五成群, 似乎在相互鼓劲儿似的,前来查看这边的战况如何了。
毕竟,若是水匪一方获胜, 将船上的人屠杀殆尽的话, 她们即便能够逃过这一时的灾难,也终究还是会落到他们手里, 甚至由于身为女子, 下场只会更惨。
在看到女眷堆里突然冒出张徽这么一个男子的时候, 别说方家的家丁们了,就算是自认在方才没有出几分力的富商也忍不住面露出些许带着微妙的神情,这就叫做“事后诸葛亮”吗?恐怕,这人也不会知道,就因为他躲出去了,他的亲生儿子无人可求,却是落得了个惨死的下场。
看着张徽抱着被遗留在那里的张成的尸体忍不住嚎啕大哭,不知怎的,众人心中却升不起丝毫同情来,只觉得,眼前的这番“表演”,看起来似乎有些浮夸?是的,就是浮夸,特别是将他的表现和旁边家中老爷同样遭遇了意外的女眷小声抽噎着的表现对比起来,只让人觉得,这人的表演可真是够卖力的啊!
以上同样是周长宁的想法,他自诩洞察人心,摸透旁人心思的准确率不说百分之百,至少也能达到百分之七八十,因此,张徽虽然将头埋在了张成的颈间,似乎是不太愿意让旁人看到自己流泪时丢脸失态的场面似的,可是,在周长宁看来,张徽可并没有成功营造出来一种名为悲伤的氛围呐!
话说回来,原先乘坐方家商船的人里面,死在水匪手里的倒霉鬼自然不止张成一个,特别是那种怕是倒了八辈子霉的,一家子都未曾幸免,方管事作为船上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当然该有所行动,最起码,也得替人家先把尸首收殓起来,待到了衡池郡,再去通知对方的亲眷前来认领。
只不过,这些足以令人焦头烂额的事情,那都是该方管事去头疼的问题了,周长宁只是帮着清理了船板上的血迹,便提出要回房间了。
方管事倒是记得这一次事件中他的功劳,只是碍于眼下又被诸多富商围住,要求对此次意外给个说法,这才没能当众向周长宁道谢,左右,周长宁也并不在意能不能出这种风头了。
毕竟,单从张徽、张成父子俩成为了“出头鸟”以后,傻子都能想明白,在船上水匪必定安插了内鬼,谁知道现在对方是不是还隐藏在暗处?他可不想因为这种虚头巴脑的东西而给一大家子带来潜在的危险。
至于或直接或间接地被周长宁救了的富商们,此刻却像是得了健忘症一般,似乎已经全然忘记了周长宁的功劳,在他们看来,这个穿着平平的小子怕也不过是船上普普通通的一个家丁,以他们的身份,难道还要对着一个家丁亲自道谢吗?大不了在和方管事交谈的过程中,提上一句,让他多给这小子发点儿赏银也就是了,想必从方管事那里随随便便漏出一点儿来,都足以够这小子高兴上许久了吧。
这也是周长宁并不知晓他们心中的想法,当然,他出手对付这些水匪同样也是为了自己一大家子的安全,救这些富商也不过是顺手捎带上的事情罢了,可并不是贪图这些人可能会给的回报。
等到周长宁走到自家的房间门口,屋子里的人似乎很是警醒,立刻问道:“谁?”声音是刻意压低了的,周长宁听着,是三叔周三全的声音。
“三叔,是我,我回来了!”屋子里的人登时松了一口气,门被打开了,打眼一看,果然,即便已经很晚了,但是周家众人却都还在强打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即便是已经有些精力不济的周老爷子和老太太也不例外。
说实话,见周长宁平安回来了,周老爷子等人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下了,最起码这也能够说明,外面的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嘛,不过,这都是他们想象的,具体的情况自然还得听听周长宁的说法。
周老爷子一问,周长宁便将自己方才的经历一一道出了,只是,在说到自己冒充水匪、接近那伙人的时候,则是一语带过,牵涉到战斗、流血的场面更是只字不提,无他,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徒增家人担忧罢了。
尽管周长宁没有几分说书的天赋,但是胜在“故事”足够曲折离奇,因此,周家人就像是听故事一般,听着周长宁的经历,随着他的话一颗心上上下下地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
等到周长宁将今晚的经历全部道出以后,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那并不是说书人口中虚拟的故事,而是方才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们身边的,而且,就发生在他们的家人身上,顿时不免直呼惊险!
虽然在很多关键节点上周长宁都是语焉不详的,但是,周家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自有一番分辨能力,哪能想不到他今晚所做事情有多么凶险呢?一个不甚,平静安详地躺在船板上的人就要多了一张他们所熟悉的面孔了。
当然了,周长宁也没忘记将张成的死讯告知给家里人,只是隐去了自己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让家里人觉得只是张成倒霉罢了,他之所以特意说了这件事情,倒不是出于什么幸灾乐祸的心理,只是希望张成这个阴影能够从周家人的头顶移开罢了,特别是要从周仪霜的头顶挪开。
毕竟,他可是听母亲念叨过,那天的事情之后,堂妹一连做了两天的噩梦,被杨氏守着睡了一天这才渐渐缓过了那股劲儿。
果不其然,由于周长宁格外留意堂妹的反应,便很是顺利地捕捉到了周仪霜脸上久违的一抹带着轻松的笑意,其余的周家人由于不清楚张成的贼心不死,对他倒是没有那般痛恨,到底也是一条性命呢,当然了,对他的同情也仅限于口头上同情一二罢了。
这边,周家人在说着张成的死讯,而在另一边,张徽回到重新更换了的屋子以后,脸上的悲伤褪去,换做一副平静无波的面容,同样也在思索着张成的事情。
说起来,张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能不疼爱吗?自然是疼爱的,只是,这种疼爱儿子的心情与自己的前程、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比起来,那就相当微不足道了。
他一直以来便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知道自己冷心冷情,别说儿子了,就连抚育他长大的父母,不也是因为他精挑细选的妻子不愿意头上压着两座大山,这才一直留在了东阳郡吗?
父母不在了,他本就缺席了长子近二十年的生活,此番若是依旧把长子留在东阳郡,难免会落人口舌,说他不配为人父之类的话,而他呢,十分不巧,是个喜欢对外装饰好自己的人,所以,即便在老家东阳郡,他也不愿意名声上落下半点儿瑕疵来。
只不过,原本就因为这个儿子不在身边长大没几分感情,又看到这个混小子简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弱冠之年依旧一事无成、浑浑噩噩,他便对这个儿子更是看不上眼了。
只要一想到远在衡池郡,美丽娇俏的妻子、贴心懂事的一双儿女,他原本就偏了的心就更是向着那边了,在船上遇到水匪,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他不能“将计就计”啊。
本来妻子就对他要将碍眼的长子接回去而颇有微词,就连对他多有帮扶的岳丈大人也提点过几句,现下,既然能够有如此良机,为何不一次性解决了这个碍事的东西呢?如此一来,他的家依旧能够像往常一样风平浪静、美满和睦地过日子了。
只不过,张徽虽然知晓他躲开以后,前阵子大声嚷嚷着透露了家底儿的张成必定会成为首先被针对的那一个,但他却并不能确定,张成的死,其中有没有那个姓周的农家子的手笔。
是的,他由于做生意,记性极好,早就认出来了,今晚打头解救了这么多人的,正是前段时间和张成发生过冲突的那个农家子。
今晚的战斗他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仅仅看此人孤身便敢来解救他们,又在那么多水匪的围攻下全身而退,明明该享受属于“英雄”荣光的时刻却选择了要先回屋去,如是种种,皆是说明了此人的不一般,若只是为了长子那个蠢货,他可不愿意就这样得罪了一个“潜力股”。
张徽的这一番想法自始至终都未曾对外人透露过半点儿,就连敏锐的周长宁,也仅仅是心里有所怀疑罢了,是的,他一直以为,“虎毒不食子”这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更何况是在伦理道德观念被格外强调的古代呢?哪知道,这个世界上,还真存在像张徽这样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即便是亲生儿子也能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牺牲了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换新地图~
第七十二章 抵达
话说回来, 经过了这件事情,船上的方家家丁人数大大减少,还有些从一开始就因为反抗而被水匪要了性命的富商, 众人也不是傻子, 心中有了计较,自此别说像张成那样大大咧咧地“炫富”的人了,就连出房门在船板上走动的人都少了许多, 虽说需要在逼仄的屋子里一连呆上许多天, 让人很不适应,但是保命为上,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呢?
当然了,也幸好属于方家的货物没有损失, 水匪大多都是求的金银首饰这一类浮财, 否则的话,方管事难免要跟着吃些挂落,自此被主家冷待不再重用都是轻的,最怕的就是直接遣散出方家。
因此,在接下来的日子里, 方管事也充分吸取了此次的经验教训, 一天12个时辰,根据船上的人手,安排了三班倒轮换着四处巡逻, 以防那些个水匪记恨, 再找机会摸上船来,人手自然是还有些不足的, 方管事也就没再客气, 那些个富商都带着贴身伺候的人呢, 一家最起码也得出一个人头,好增强整艘商船的防卫力量。
说起来,三班倒的这个法子还是周长宁主动找上他提的建议呢,方管事现下虽然没什么能力回馈给周家,但是加上上一次从水匪手里救下这么多人的人情,他可是都记在了心里呢,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来得妙?只等着到了衡池郡,给主家汇报过后,看看周家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再依据情况回报一二了。
对此,方管事自然也在说话间对着周长宁透露出了些许口风,能够在初来乍到之际得到方家的一二分庇佑,周长宁当然是乐见其成的,也就更不着急现在便忙着讨要人情了。
不过,那些个水匪或许是上次的人手损失过重,或许是方家的商船行进速度很快,已经脱离了水匪们掌控的地带,又或许是船上加重之后的防御力量令水匪们有些无从下手,总而言之,方管事都已经做好了再次应战的准备了,然而这都快到衡池郡地界了,却再也没见到那些个水匪的踪影。
能够免去这一战,不管是方管事,还是船上一直提心吊胆着的富商,自然都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的,富商们为自己再无性命之忧而感到庆幸,方管事则是高兴于自己的差事或许能够保住了,要知道,此行船上损失了这么多人手,方家又不是那等黑心了的商户,自然是得有一大笔的抚恤银子支出的,这无疑也就显得方管事有些“办事不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