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以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12-25

  “那是自然。”沈欢虽然一口答应,但是显然也觉得这个当口离开格外的时机不好,“早说你要离赵宸贺远一点,现在挨了一口,下回该长点记性。”
  云成盯着房梁沉默不语。
  结合出了大殿之后赵宸贺说的话,不难猜出,他并不是非让自己南下不可,他只是借机‘敲打’。
  ——在对云成展示自己翻手云覆手雨的同时,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要妄图‘过河拆桥’,他只有一条‘顺从’的路可以走。
  烛火轻跳,沈欢拿起书继续看。
  云成片刻后撑刀坐起身,站起来的时候发丝飒飒,像破空的落刀声。
  “早点休息,我走了。”他告辞道。
  沈欢也从书中抬起头,偏头看着他:“年底之前刑部会清案,到时邵辛淳一定会落到何思行手里。雪落之前,务必赶回来。”
  云成挡住一部分烛光,将刀挂回腰侧,束紧了些:“好。”
  ·
  云成去春茶水榭找妙兰,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人。
  妙兰重新梳好妆,在自己房内见他。
  她脖颈上的红痕灿烂,即便散下头发都不能完全遮住。
  云成只看了一眼,把视线收了回来。
  “以后晚些或者更早些来吧。”妙兰给他倒茶,他伸手挡了,亲自斟了两盏,把其中一盏推给她。
  妙兰端起来润口,告诉他:“我给舅爷写了信,告诉他你近几天就要回去,他应当会很高兴。”
  云成不语,站在窗前望着皇城的方向。
  妙兰倚在他肩旁,一起眺望漆黑的远方。
  “我不日离京,要交代给你一些事。”他说。
  妙兰轻声道:“要盯紧沈少府吗?”
  “你盯不住他。”云成说,“不用管他。”
  说完他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强调道:“不要跟他打交道。”
  妙兰温柔应声。
  云成:“我想让你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是个太监。”
  “没有但是。”妙兰柔笑,发丝散落脸庞,美的惊心,“爷教过我,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不能犹豫良善,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像是忘了似的?”
  云成已经足够果决,也并不善良。虽然他平日里看起来很温顺,但是他决定一件事后不会轻易更改,他时常固执。
  但这些在妙兰身上不通用。
  他在她身上万事三思,用尽犹豫。他设身处地的去想,自己能接受的、可以做到的事情,才会安排她去做。
  他或许把她当成另一个孤苦无依、寄人篱下的他。
  “庆城南铺里的荷叶糕许久没吃了,爷回来记得帮我带。”妙兰说。
  “好。”云成说。
  远处的黑夜里偶然亮起一点光,不知是烛火还是灯光,一闪即逝。
  妙兰伸手摸了摸那光,又温声道:“我的命是爷的。”
  ·
  云成从春茶水榭出来,走了许久才到廷尉府。
  隔了数日没来,以至于他站在门外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就算皇上是因为赵宸贺才决定让他离京南下,他也根本没有资格、没有立场生气,毕竟‘先撩者贱’。
  他证实了自己撼不动这棵大树,就连树叶都不能。
  其实云成不抵触跟赵宸贺的接触,相反他看起来比赵宸贺要沉迷此道的多。
  因为两人开始建立关系之后,更多的时候都是云成去主动找他,并且主动要求做,解决自身本就需要解决的生理问题。
  而赵宸贺也一直都在默许。
  除了昨晚。
  昨晚他是第一回 叫云成来府上,云成的拒绝惹怒了他,也提醒了他——野猫无笼不行。
  云成跟着江夜进去,看到敞开一半的窗户,从窗内望进去,恰好能看到赵宸贺正靠在榻上看书,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是云成家中的那本廷尉野史。
  紧接着那本书一动,被丢在了榻上的矮桌上,云成视线上移,对上了赵宸贺的双眸。
  云成想,他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好脾气。
  他极度自负,藏在好皮囊下的恶劣本性不容任何人挑战权威。
  云成进了门,赵宸贺也站起了身,亲自给他斟茶。书就放在两人眼皮底下。
  云成扫了一眼:“东西不多,再顺就不剩什么了。”
  “夜黑风凉去找你,总不能空手而归。”水声袅袅响起,赵宸贺把茶水递到他唇边,“跑哪儿去了?”
  云成温顺地张开嘴,在他的注视下喝了两口。
  赵宸贺把目光从他沾湿的唇上移开,将剩余的半杯水一饮而尽:“放眼京中,还没有能跟我掰手腕的人。”
  他手不离杯,在指腹间把玩着:“你的盟友许给你什么好处,你用的什么条件跟他交换。”
  “问题好多。”云成苦恼地问:“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都可以。”
  “事以密成,严以泄败。”云成叹了口气,诚恳道,“好事一说就没,坏事一说准成。廷尉大人看在我即将南下的份上,别追问了。说了不吉利。”
  “伶牙俐齿。”赵宸贺丢掉杯,伸出手给他整理寒气尚未消散干净的衣襟。
  他手逐渐下移,云成在他即将碰到刀身的前一刻,猛然后退,躲开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
  赵宸贺没给他继续反应的时间,不等他稳住身形就提住他前襟将他用力往床上一扔!
  “砰”一声,云成翻身而起,抬手撑住近在眼前的赵宸贺的同时,伸腿猛踹。
  赵宸贺并不跟他正面对招,躲开他凌厉的攻势,抄住他后肩将他翻了个身按在床上:“你在殿前跟我大打出手,无非就是想让皇上动气,关你的禁闭。好躲掉这一趟。”
  “是与不是又怎样。”云成反手拧他手臂,从间隙中抽身想要下床。
  “但是皇上非但没有,甚至连俸禄都私下补给你。”赵宸贺拽住他腰带,将他重新抓了回来。他看着他,好像眼睛里有光,不知是欣赏还是疯狂,“失策了,云成。”
  云成只觉得一瞬间毛骨悚然。“刺”一声拔出刀,刀锋鸣响刚刚传出就戛然而止,被赵宸贺一手推了回去!
  “当啷——”
  飞速撞击的声音清脆而充满杀机,回荡在一方床榻之间。
  云成整个人被压在床榻之间,喉咙只能发出闷闷的声音:“有种咱们光明正大地打一场。”
  “不打。”赵宸贺低声嗤笑,“又不是要争武状元。”
  云成气结,挣动了一下被死死摁住的肩膀。
  床上锦被杂乱,窗帘也乱七八糟地半垂在一旁,勉强遮住打开的窗扇。
  赵宸贺手侧碰到了几个圆滚滚的香囊。
  那是云成的替代品。
  他以前只对权柄上瘾,现在添了新毛病,对云成身上的味道弥足深陷。
  这几天他依靠这个入睡,但在昨晚它们彻底失去了催眠的功能。
  他想摸他缎面一般顺滑的后背。
  “一开始不肯南下,怎么又向皇上主动要求去。”他问。
  “我一贯会看眼色办事。”云成心里未敢松气,他当然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你还会做我的靠山吗?”
  “你需要吗?”
  “需要。”
  指尖的温度比炭火要管用的多,几乎瞬间就让云成的后背布满汗丝。他肩上是刚刚才留下的细小伤口,云成回头扫了一眼:“我承认……你无人能及。”
  “还敢不来吗?”赵宸贺俯身低声问。
  他嗅着熟悉的味道,体会到了久违的放松,把克制与体面一起丢掉了:“好香。”
  云成动了动,他的刀被丢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似乎有些痛,眉心偶尔会蹙起。疼痛唤醒了他的神智:“你帮我看着点邵辛淳。”
  “看不了。”赵宸贺凝视着他,意味深长,“我已经跟皇上陈述,跟你们一同南下。”
  云成豁然抬眼看他。
  这眼神愉悦了赵宸贺,他决定今后把香囊全部扔掉。
  “你也要去?”云成问。
  赵宸贺低头看着他汗涔涔映着微光的眼:“行吗,这样。”
  云成格外诚实,只是不知在回答哪个问题。或许两者都有:“嗯。”
  “你太坏了。”赵宸贺身后抚摸他的伤口,声音又一如既往的温柔,“把我当成什么了?春茶水榭里面的哥儿姐儿,还是解决需求的倌妓。”
  云成偏头躲开了那手。
  他抓不住自己的思绪,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哪家的倌妓敢,”他不当不正的停顿了一下,才接上后话,“这么对待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支持~


第23章
  五更天, 月浅西沉,宵禁结束。
  沈欢出了太尉府的门,管家站在门口送他:“天黑路滑, 少府怎不等太尉起床一道去上朝呢?”
  沈欢自嘲般笑了一下, 声音有些冷:“然后再被御史台抓住不放,继续受罚。”
  管家呐呐不敢再劝,沈欢摆摆手, 顺着月光照在围墙投下的阴影边缘走向远处。
  此时正是最冷的时刻,然而他却好似无知无觉, 斗篷上的兜帽轻飘飘搭在后头,也不见他戴上御寒。
  他在半明半昧的昏暗中走了许久,终于到邵家门前,被守门的侍卫拦住了。
  沈欢没去为难他们, 只说:“劳烦诸位, 帮我问邵大人要件东西。”
  侍卫没有拒绝, 于是他带着歉意解释:“是邵大人之前经手过的案子, 其中有一些事情涉及到我,所以特意来要。”
  侍卫彼此对了一下视线, 其中一人问:“少府可有皇上的笔令?”
  “没有。”沈欢说着, 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来, 话锋一转, “有太尉给的腰牌。”
  朝廷现在虽然设有双尉, 但是两人很大一部分权利是重合的,即便皇上现在有意无意的都在给廷尉加权,但是赵宸贺从来没有表现出对太尉的敌视来。
  两人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侍卫上前查验, 确实是兵部的腰牌。他犹豫了一下, 松了口:“那卑职进去问一下, 只是天色尚早,邵大人不知有没有起床。”
  “不急。”沈欢好脾气地说,“我也是路过,等下还要去朝会。如果邵大人没醒,那我就傍晚再来。”
  侍卫朝他客气的点头,转身进去取。
  沈欢把腰牌收好,去站在墙边,垂着手发呆。
  约等了半刻钟,邵辛淳竟然亲自出来了。
  他披着个厚袍子,似乎刚刚起床,一看到沈欢,面色难看的就差把“晦气”两个字说出口:“什么事?”
  沈欢冷冷盯着他,半晌挑起唇角笑了笑:“你继续睡你的觉,把之前刺杀案的卷宗拿出来给我就行了。”
  “我凭什么给你?”邵辛淳攥紧了手里的案卷。
  沈欢把腰牌重新拿出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两人隔着门槛对看,周围还有几个值守侍卫竖着耳朵听,氛围说不出的紧张。
  邵辛淳的目光从腰牌移到他的眼睛,仿佛劲儿都使到了手上,捏的案卷窸窣作响。
  沈欢无奈的耸肩,朝他伸出手。
  邵辛淳没动,盯着他问:“这案子跟陈太尉没关系,碍不到他的事。”
  沈欢不答,指尖微动,朝他勾动手指,示意他把案卷拿过来。
  “你不要脸。”邵辛淳当着侍卫的面,咬牙切齿地说,“一边爬着陈太尉的床,一边钓着老师,你就是个婊l子。如果没有他二人保你,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
  众目睽睽之下沈欢全无变色,甚至连眉梢都没有挑动一下。
  邵辛淳厌恶地瞪着他。
  沈欢手指在腰牌光滑的边缘上来回揣摩,月光笼在他脸上好似寒霜,将他眉眼都冻住了。
  邵辛淳站在门内,胸膛起伏不定。
  道路尽头传来马蹄声,不知是哪位赶去朝会的官员路过街口。
  沈欢在逐渐远去的马蹄声中上前一步,侍卫拦住他的去路,使他无法继续前行。
  沈欢叹息一声,相较于邵辛淳的深恶痛绝,他面色和态度都好上许多,甚至还能露出温和的笑意。
  他伸手拽过邵辛淳手里的案卷,力气之大将他整个人都踉跄着被拽了过来。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活到现在。”他借着取案卷的姿势倾身过去,把声音压得极低,只容二人听见,“如果你跪下求我,我会跟王爷商量,留你一条全尸。”
  邵辛淳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沈欢直起身,把案卷收在手底,体贴地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保护好自己。”
  ·
  云成在天未亮时醒来。只轻微一动,就惊醒了赵宸贺。
  “嗯?”他挑幔望了一眼窗外,顿了顿才说:“快到卯时了,你不会还要回家吧?”
  不等云成答话,他紧跟着就说:“都这会儿了还回去做什么,吃御史台的苦头还没吃够。”
  云成想说回去换官服,余光就着天色看到榻侧小凳上整整齐齐叠着一套官服,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那颜色深的发黑,是自己的。
  赵宸贺顺着他视线看了一眼,没解释什么,躺了回去,顺带把他也揽倒了。
  云成没抓着这点“私闯民宅”的小事不放,躺着他的手臂看着顶。
  “想出来别的借口了没?”赵宸贺问。
  “……”云成说,“秋韵做了我的早饭。”
  赵宸贺嗤笑一声,跟他一块看着着顶部挑高的如意结,结下面吊着只半哑的铃铛,有半拳大小,动静大了才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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