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以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12-25

  昨夜这铃铛响个不停,直到后半夜才歇。
  “我缺你这一口吃的。”赵宸贺舔了舔齿尖,“还有你挑的那个管家,让你宠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云成想起秋韵流过眼泪的眼睛,还有眼下的乌青和泪痕。
  他想辩解两句,又听着赵宸贺话里有话,谨慎地没有开口。
  赵宸贺想让他换掉这个娇滴滴的管家,但是现在氛围不错,于是他也没有继续提。
  江夜在门外敲了两下,小声说:“爷,该起床了。”
  赵宸贺目光一动,先看向云成。
  云成抻了抻手臂,碰到了昨夜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香囊。他提起一个凑到鼻尖闻了闻,闻到了清淡的草木气息。
  “这香囊不香啊?”他皱着眉说。
  “不香?”赵宸贺看着他,抓着他手把香囊移到自己鼻下,“香啊。”
  说着,他推开香囊往云成那边一动,凑到他肩颈旁用力吸了一口气,评价道:“是没有你香。”
  云成扫了他一眼:“要不我把沐浴用的皂荚给你拿两盒来。”
  大概是两人睡醒以后各奔东西的次数太多,更别提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聊天说话。赵宸贺笑着顺着他答:“好,我要试试,看南方的皂荚洗完了是不是跟京都的不一样。”
  门再次被敲响了,江夜的声音比之前大了些,但是还有着深深的怯意:“爷,再不起床就来不及吃早饭了。”
  赵宸贺靠在云成肩上没动,于是云成也没动身。
  门外恢复安静,但是隐约能看到人影徘徊。
  “说实话,”赵宸贺一说话,能牵连到云成的肩膀,声音像是从心脏处传来的,闷闷的不真切,“你现在找的那个盟友很危险,你非要找,不如找宋礼明。他在御史台,后台又硬,皇上不会动他。”
  “一个前禁卫军总督的儿子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仅。”赵宸贺伸出手指摇了摇,然后放在腰间揣摩他露在外面渎衣,“他爹叫乌达,他却姓宋。明面上是随母姓,但其实是随的干爹的姓。”
  这种秘闻云成倒是感兴趣:“干爹是谁?”
  “专门伺候太上皇的一位御医,曾多次在危难之中救过太上皇的命。”赵宸贺想了想,补充道:“太上皇禅位之后南下隐居,那御医至今仍在随侍左右。”
  云成点头:“也就是说,宋礼明的真正后台,其实是,太上皇。”
  赵宸贺默认不语,听云成叹了口气:“怎么厉害的人我找不来,我手里筹码不够,总不能卖两回身吧?”
  “嘶。”赵宸贺豁然坐起身,“听你这意思好像在试探我。现在我就直白地告诉你,不行,你要是敢背着我找别人,你就死定了。”
  敲门声再次不合时宜地响起。
  江夜在门外提了声量,听起来要崩溃了:“爷,真的该起了,再不起朝会就要迟啦!”
  床上的两人彼此相对,短暂的大眼瞪小眼之后,云成也跟着坐了起来。
  “不会。”他喂人吃起定心丸来出手阔绰毫不犹豫,“宋礼明一看就不行,哪有廷尉威武强壮,坚硬挺拔。”
  赵宸贺揣测着这话的真假。
  云成放缓了声音:“我也同你说实话。李家这棵树枯枝太多,吸干了地上的养分。冠下花草没有阳光活不长。”
  他凑过来轻轻亲在他唇角,漫不经心地展示自己狼子野心的真面目:“我要把李升垣踢出局,让皇上别无退路,只能信我。”
  他们离的得太近了,近到赵宸贺能数清他的眼睫:“皇上的信任是短暂的,你动作太大,会惹他怀疑。”
  “有你帮我啊。”
  他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话。
  轻飘飘地勾魂摄魄。
  然而这温柔里头带的那点狠,令人胆战心惊,也令人欲罢不能。
  “我当然会帮你。”赵宸贺一动就是翻天覆地,他深知攻势太多云成受不住,却还是忍不住想要扯开他洁白的渎衣,“有求必应。”
  差一刻钟卯时,江夜在门外痛苦的继续妄图喊他起床,手上却无论如何不敢用力砸门。
  “真的该起床了!”他趴在门边想要看里面的情况,又不敢真的捅破明纸,急得差点流下眼泪,“爷!近日朝会事多,如果您这个时候无故告假,御史台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十二爷,求求你们……”
  云成很热,密闭的围帐将他包裹在内,门外江夜的声音时刻提醒着他这是在哪里。
  还有赵宸贺肆无忌惮地炙烤着他。
  “如果我们一起告假,”云成艰难地说,“皇上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吧?”
  “不会。”赵宸贺笑了一声,心情极好,“他只会误会我们是不是在没人的地方又打起来了。”
  云成想了一下那场面,也觉得好笑。
  他原本并不打算告假,在南下之前,他必须再次跟皇上见面,夯实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如果能提前让他开口,能许下点什么权柄就好了。云成想。
  然而这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宸贺没有给他机会。
  云成在赵宸贺家里第一次吃饭,自然是这也不惯,那也不惯。
  但是他没表现出来,只是吃得略少些。
  赵宸贺盯着他咽药一般喝了小半碗羊汤,思考片刻问:“吃得不惯?”
  云成沉默半晌给了个礼貌的答复:“还行。”
  赵宸贺把煎炸好的点心推过去,云成也只是礼貌地夹了两筷子就再也没动过。
  赵宸贺盯了一会儿,对守在门口的江夜勾了勾手指。
  江夜大步进来,弯腰听他的话。
  赵宸贺吩咐道:“往后把早饭做的清淡些,粥和淡口的点心清口小菜一类的。”
  江夜记下来,看他们几乎不动筷了,才低声说:“爷,沈少府今早去了邵家。”
  “他去那里做什么?”
  “明面上拿着兵部的腰牌,拿走了之前的一份案卷。”江夜想了想,猜测道,“听说邵大人一直跟他不对付,此番落魄,或许是专门落井下石去了。”
  赵宸贺嗤笑一声,根本不信。
  他眼角一转,转向云成:“你说呢?”
  “嗯?”云成筷子上还夹着条炸地酥脆的小黄鱼,咽下汤疑惑地问他:“什么?”
  “没事。”赵宸贺转头继续跟江夜说,“别搭理他,由着他们斗。”
  说着,他话音一顿,眼角顺着余光看向一旁:“死哪个都不亏。是吧云成?”
  云成冷不丁又被点了一次,小黄鱼也不吃了,放下筷子漱口。
  赵宸贺光明正大看着他:“继续吃啊,已经知会了福有禄请假,等会儿直接去万年殿见皇上就行,不着急。”
  “吃不下。”云成漱好口,把杯子放回桌上,“你话太多。”
  赵宸贺看着他伸出的手腕上昨晚留下的痕迹,心里刚升起的一点不虞败的干干净净,仅剩下亲昵。
  他跟着他一起站起身,云成道:“赶紧着进宫吧,托你的福,御史台此刻正在朝会上骂我呢。”
  赵宸贺跟上他步伐,想牵他的手,又控制住了,只能摸着鼻尖道:“还有我,骂我们俩。”
  云成一路上想好了怎么跟天昌帝解释,然而他命里有福,并没有迟到——天昌帝晨起不适,今日朝会晚了半个时辰。
  二人刚好赶上了。
  云成松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恼。
  恼自己不该放纵。
  从万年殿出来,云成脚步放慢了下来。
  福有禄跟在一旁送他出殿门,云成扫了一下四处无人,状似随意道:“近日皇兄身体有恙,辛苦福公公费心照料。”
  “十二爷哪里的话,”福有禄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这都是咱家应当做的。”
  云成笑着答他,两人一直出了门,云成才说:“公公晚上有空吗?”
  福有禄狐疑看着他。
  云成随口解释道:“明日我就要南下,晚上备了薄酒一桌,想请公公大驾,谢公公今早为我周全迟到的事情。”
  ‘大驾’二字把福有禄惊得不轻,慌忙看了四周一遭,擦了擦额间的汗:“皇上晨起的确不适,咱家才有机会请他先宣召太医诊治,推迟朝会时间……您在宫内注意言辞哇,折煞奴婢了。”
  云成心无城府地笑着说:“咱们自己人,不说外人话。”
  福有禄看了他片刻,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笑着摆手,眼珠一转,半是提醒半是打听道:“宵禁以后禁止夜出的,您怎么……”
  “时间上来得及。”云成这时才说:“廷尉也在,咱们三人一桌,公公权当给我们送行。”
  朝会时南下的人员最终敲定下来,工部、刑部、御史台各一个,再加一个赵宸贺。
  他明面上一道随行,实际上却行监核考察一职,领的是钦差的名头。
  赵宸贺这会儿也没提什么四个人数不吉利的鬼话,痛痛快快地应了。
  福有禄听见有赵宸贺在,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成,那咱们早开始早结束。”
  云成由着他送出很远一段路,直到能看见宫门口,才笑着告辞。
  福有禄原路返回,云成则继续向外走。
  出了宫门,穿过通明长街,在户部跟前遇到迎面走过来的沈欢。
  他穿着一贯单薄的官袍,消瘦的身材在秋风下显得尤其虚弱。
  “沈少府早啊。”云成跟他打招呼,看了他手里的东西一眼。
  沈欢往上提了提案卷,仰头看了一眼天色:“不早了。听说十二爷今晨朝会差点迟到,还是跟廷尉一起。”
  “意外。”云成没多解释,反而道:“倒是沈少府,昨晚我走了之后怎么又跑去找陈太尉了,这是打算去还腰牌?”
  沈欢面色冷下来,两人在寒风中对视片刻,云成嗤笑了一声。
  “别太辛苦。”他噙着笑,天生英姿勃发的五官在此刻明媚温柔,带着年轻无倦的朝气,“临走之前我留了一手帮你。”
  两人的袍子被风吹的乱窜,沈欢在前额乱飞的发丝中眯起眼:“那最好不过。”
  云成凑近了他,薄唇一动,歪头轻声笑道:“忠勤王府留了个侍女在我这里,我不大喜欢,今晚就让她滚回家。”
  沈欢从眼角觑着他。
  有人自户部大门跨出来,云成后退半步,同沈欢拉开一个亲疏得体的距离。
  他操着偶见一面的客气表情,维持着礼貌的微笑,对沈欢说出来的话却饱含深意:“好好把握,这里头大有文章可做。”
  随即朝他点头示意,两人默契的转身,一个进了户部的门,一个则朝着长街而去。
  像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各奔东西。


第24章
  赵宸贺跟三部交代下去离京之后几天的事情, 时间还很早。
  晌午江夜说派去庆城查云成的探子回来了,赵宸贺把人叫到了跟前,亲自问详情。
  他靠在府内书房中宽厚的太师椅上, 盯着门前檐下挂着的木铛, 手里偶尔转动瓷盏,里头茶已经饮了三杯。
  “……你的意思是说,”赵宸贺视线偶尔转动, 更多时候只盯着一处,慢慢地开口, “他在庆城的日子其实不好过。”
  探子抬起头,先是用求助的眼神看了江夜一眼,没接收到什么点播,复又垂下头, 老老实实地答:“错不了。”
  他想了想, 大着胆子说:“云爷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被秘密处决, 母亲空有王妃头衔难产而死, 舅父辞官保命,舅母精明悍妒。他幼时如履薄冰, 因为家中管教严苛, 动辄便被打手心和脊梁骨。”
  他三言两语概括完云成的儿时生活, 余光看到江夜朝他眨了眨眼, 但他没看懂其中意思。
  赵宸贺沉默过后才问:“那会儿他几岁?”
  “十岁。”
  “十岁。”赵宸贺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 “已经到了记事的年纪。”
  江夜又朝他使眼色,想让他闭嘴,或者说点别的, 别光捡着糟心事说。
  探子误解了他的意思, 想了想, 又补充道:“云公子从小习武,刀法卓然。从十二岁起,就开始拿人头赏金,现在手里应当很有些钱财。”
  ‘人头赏金’是委婉的说法,其实就是有些大户人家出钱买人命,一手拿钱,一手杀人。
  难怪云成刚来京中就敢杀人,不是他不怕,而是杀惯了。
  赵宸贺心道这样可不行。
  京都不比其他地方,天高皇帝远没人细查。京都的官员虽然都自诩文明人,但一旦被他们发现蛛丝马迹,那就是个死。
  赵宸贺有点想见云成,跟他心平气和说说话。
  不上床。
  江夜上前添茶,低头朝着探子无声地用嘴型提点手下人:“说点好的。”
  探子皱了皱眉,终于看懂了,“啊”了一声,转动话锋,极快地说:“但是云公子的舅父虽然严苛,找的开蒙老师却好,是前朝阁老。刀法更是自己一招一式教出来的。”
  赵宸贺眯起眼:“云卓然是高祖皇帝时期的武状元,因为关系挨着忠勤王府近,所以太上皇刚一登基,他就急流勇退,自断脚筋成了废人一个,留了一条命。”
  他稍作停顿,神色有些淡:“看来恢复的不错,还能教外甥练刀。”
  探子迷茫地挠了挠头,不知哪句话说错了。
  江夜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对赵宸贺道:“练刀这种事,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也就是十二爷聪明,换成别人,云卓然肯定毛都教不出来一根。”
  赵宸贺耸眉的同时想起云成拿刀时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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