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你必然是坐在树下与百鬼齐聚同万妖共欢,你是其中的一份子,是热闹本闹。”
“而只不过是一棵树的高度而已,他就与世间隔离开来,他成为了百鬼万妖可望不可即,纵然是飞蛾扑火也想要靠近的光源,是妖魔鬼怪们盛大与热闹的理由。”
殷斩将段星白的头发给打理的很是顺滑,慢漫道:“所以在师父们的心中,段长空是无数人可望而不可即的日与月。”
“而你却是属于现在这个世间的、属于我们这个家的,用自己独有的光芒来将整个家维系在一起的一家之主。”
“你是站在日与月之间经常碎碎念反复弹跳却又无人可忽视的漫天星河。”
“......”
“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就能哄到我。”
“我说的是实话。”
“嘿嘿嘿,知道我的好了吧,要知道像我这样开明的一家之主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
段星白的兔子毛明显膨胀起来,眼神也变得异常智慧,摆着手嘿嘿直笑:“其实说到底斩哥你只不过是偏心我而已,就像师父们在偏心长空大师一样,单纯的偏心而已啦~”
“人心本就是偏的。”殷斩的眉眼很温和,浅笑着回答道。
“长空大师那么好,那么多人为他心动,你说他为谁动过心吗?”
段星白揣着兔子爪爪,露出了一个深沉的小眼神:“实不相瞒,我是真的很好奇,我甚至脑补了师父们和长空大师都在一起的场景,一点也不违和!”
“也许吧。”
“别也许啊,拜托,这个对我非常重要耶!不知道答案的话我会睡不着的!”
“......”
“那你为什么不去梦境世界里抓住段长空问一问呢?”
殷斩语气温和的建议道:“这个问题,除了段长空以外无人能够回答你,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为谁而心动,不是吗?”
“......”
“好主意!不愧是你斩哥!你抓住了重点!”
段星白反身就在床上又摊成了兔子饼,并且很快的就将自己给卷成了兔子卷,在被窝里朝着殷斩露出了一个赞扬的小眼神,“的确,问谁不如问长空大师,我可以我能行!”
“嗷呜嗷呜。”
“嘎。”
在门口用垫子将自己的爪子擦干净的白虎朝着段星白喊了两嗓子,然后也跳上了床铺,大咧咧的占据了床铺的三分之二,黑鸦就将白虎的肚子当成窝。
“鹅子们睡觉了,咱们去梦里找长空大师。”
段星白满意的搂着白虎的大爪子:“睡觉睡觉,不睡觉明天怎么有精力和公务死磕呢?”
“斩哥你也赶紧睡吧,冲冲冲,长空大师我来了!”
说完段星白就闭上了眼睛,白虎和黑鸦很是配合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父子三个将一秒入睡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父慈子孝.JPG#
#睡眠质量好到不行.JPG#
“......”
殷斩双手抱臂的看着已经搂成一团睡着,一张床占据了五分之四的父子三个,忽然就明白了天子平日里为什么那么的嫌弃皇子们。
所谓逆子,大概就是放着自己的窝不睡,非要和父母挤到一张床上还当自己是宝宝的白虎与黑鸦的模样。
是时候将白虎与黑鸦给撵出家门自力更生了。
回头给它们找个破碗,就撵到五皇子段星辉的府上,去做一只将他的府邸给吃穷的虎和鸦好了。
殷斩在心里如是淡定的想着。
#记仇#
#云浮天宫没救了,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家长里短说不清鸭#
...
......
段星白说要做梦,梦境这回似乎终于意识到他才是主人了,于是很是狗腿的给他送上了一个他想要的梦境。
比如说。
还是那棵熟悉无比的榕树,还是树上那些个花里胡哨的丝带。
只不过比起上回的百鬼夜行,这里现在很安静,安静到什么程度呢,安静到段星白感觉自己都能听到风路过时候发出的清脆笑声。
树下没有人。
段星白站在树下仰起了头。
宫主师父和观主师父也不在,现在树上只有一个仿佛喝醉了的段长空,正躺在树上睡着大觉一梦不醒。
独木成林。
这句话不仅在说榕树,更是在说着这树上的人。
“歪?长空大师您能听到我说话嘛?”
段星白很有礼貌的仰着头,将手给卷成了喇叭状,超大声道:“歪?长空大师你快醒醒,你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晚辈来看你了鸭~”
所谓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就是段星白现在脸皮很厚的模样。
真的。
一点水分都没掺和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段长空:...让我翻翻这都是什么猫听了都摇断了头,猹听了都砸了瓜的破烂剧本【凝重的小眼神.JPG】
殷斩: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呢?
段星白:好主意!不愧是斩哥!我来了我可以我没问题!!
#一个敢说一个敢应 天作之合#
狗子出任务去了,祝我顺利~爱你们,晚安~(づ ̄3 ̄)づ
第84章 喊不&醒鸭
......
段星白觉得自己超有礼貌的, 但树上的段长空似乎睡的很沉,对他的话也自带了免疫buff。
“长空大师鸭~~”
段星白在树下又喊了几嗓子,大梦不醒的段长空还是没搭理他。
然后他就想了想, 又想了想,最后决定上树去和段长空来一个面对面的say hi。
嘿嘿嘿。
等他上了树, 他就把长空大师从树上踹下去——他眼馋段长空那个位置很久了。
这个位置绝对是这棵树最佳的休息地儿,等他一身正气替天行道的霸占了这个位置, 回头再把殷斩和白虎黑鸦也给拉入梦境,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才是最棒的。
段星白是这么想的。
然后。
他发现他想的实在是太早也太美了点。
因为别说将段长空给踹下树了,他甚至直接绊倒在了第一步:他发现他爬不上树。
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个爬树能手,哪怕是墙呢他也可以像只蜘蛛一样的唰唰唰爬过去,所以哪怕是换了一个时空换了一个身体, 但不可能说真的完全都不会了。
但是这棵树就真的很离谱。
段星白瞪大了兔子眼凝视着榕树的树皮。
明明肉眼可见的是粗糙的树皮,但是他往上一扒拉, 发现那就跟扒拉着滑溜溜的冰坨子没什么区别——冻手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滑的不行。
段星白又试了好多下,怕是爬不上去的,除非是他速度快到不行, 让摩擦力和榕树都反应不过来, 不然就别想了。
段星白那叫一个气啊,晃着自己的兔子头露出了一个智慧到不行的小眼神:这可是他的梦境,实在不行他再梦一把斧头, 这棵树已经成了他的狙击目标,有它没他了!
#这小暴脾气#
“是我的问题还是树的问题还是长空大师你的问题?”
段星白绕着树打起了转转,骂骂咧咧道:“你别惹我啊, 我可告诉你, 我现在的脾气比以前要暴躁多了, 以前我还要遵循着纪律遵循着规则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现在可没人能管的住我了,你看到我这沙包大的拳头了吗?”
“惹急了我,我非得一拳把你给ban了!”
段星白一边碎碎念一边又试着往上爬。
爬啊爬,爬啊爬,然后他突然感觉树皮的材质似乎变了,变成了带着软软毛毛的。
再然后。
“嗷。”
白虎一张毛茸茸的脸怼到了段星白的眼前,两个大大的铜铃眼都变成了抖动的煎蛋眼,看着睁开眼睛的段星白一通嗷嗷直叫。
殷斩就站在床边,黑鸦蹲在他的肩头,此时母子俩的脸上全是满意两个字。
“......”
段星白花了点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啊这,不好意思啊,爹做了个噩梦。”
段星白愧疚的松开了被自己无意识攥在手中的老虎尾巴,爬起来揉着老虎头安慰着它:“爹和你道歉,回头让你娘给你煮几个大鸡腿,补偿你一下。”
“......”
这个补偿,duck不必!
虎承受不来!
白虎本来抖动的煎蛋眼瞬间不抖动了,眯成两道缝看了看段星白,又看了看殷斩,然后甩了甩尾巴就从床上跳了下去,用爪子自己打开了门头都不回的跑了。
它决定去别的地方睡个回笼觉,梦里的大鸡腿都比它娘做的好吃。
黑鸦看着白虎跑了,也赶紧拍着翅膀跟了过去。
在黑鸦的心中,段星白是最聪明的,其次是它,第三的是殷斩,最后才排到白虎。
而且白虎不仅排第四,黑鸦认为它就是全家的智商泥石流,给个馒头都能骗走的那种,还是得有它看着才行。
“差不多也到了要喊你起来的时辰了。”
殷斩看着黑鸦和白虎跑的没影了,走过去将门再次给关上,然后回来看着似乎又发起呆的段星白笑道:“做什么噩梦了?”
“梦到我爬不上去树。”
“?”
“长空大师在树上睡觉,我站在地上喊他他不理,然后我想上去喊他,结果那棵树特别的难爬,上不去啊。”
段星白叹了口气,“明明看上去挺粗糙的树皮,爬的时候却变成了冰溜子,滑不溜丢的不沾手。”
殷斩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他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个建议,没想到段星白真的再次梦到了段长空。
“段长空在睡觉?”
“至少在我的梦境里是这样,长空大师就躺在树上睡着大觉,周围也没人,就他一个。”
“......”
“斩哥你这个眼神很凝重,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在想为什么你能够梦到段长空而已。”
“啊?”
“之前师父们和团团,还有现在颐养天年的蝎老们不也说了么,自打段长空离开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梦到过他。”
“他走的实在是太潇洒,不给任何人再去回忆他的机会。”
“对哦。”
“那你为什么就能说梦到就梦到他?”
“......”
“也许...也许是因为我们是一家的?”
段星白挠了挠睡觉不老实而变成的犀利兔子头:“大家都是姓段的,他对我有内部优惠价?”
“这个也很正常滴吧,那句话怎么说,越想做什么越做不到什么,有的时候放宽心随便做做反而就做到了。”
“梦也是这样,我随口说说,所以就很自然的梦到了。”
殷斩不置可否。
他师父没说过,但不代表他不知道。
师父只是不爱说,却从未避讳过他,天宫内部所有的地方他皆可去,所有的卷轴他皆可看,所有的天象他皆可推衍,所以的秘术他皆可以参悟。
云浮宫主,百无禁忌。
只不过历代云浮天宫的宫主虽然皆为异星,可是这个异,却是跳不过此方轮回跳不出此方天地的异。
只有段氏王族出来的异星,才有可能是跳出了轮回,跳出了云浮天宫掌控的,追溯不到来路亦算不到归途的异星。
而段长空和段星白,皆为异星。
“?”
段星白疑惑的看着突然rua了rua他兔子头的殷斩,纳闷道:“怎么了,你的表情好像不太好看。”
“也许是你喊的方法不对。”
殷斩笑了一下,没有回答段星白的问题,只是温和的提醒道,“你该说一些长空大师爱听的或者不爱听的,然后...也许并非是树皮太滑溜的问题,而是你平日里太缺乏锻炼了。”
“爬树也是一个很好的活动,我觉得甚好,决定纳入你日常的锻炼当中。”
“......”
“斩哥,为什么三十七度的你会说着零下七十三度的话?你真的好残忍。”
段星白脸上瞬间挂上了宽宽的面条泪,一把抱住殷斩的腰部,戏精再次附体:“错付了,终究全都错付了,你是真的外边有狗所以嫌弃我了对吧?”
“这是为你好。”
“为我好这个话你和鹅子们说就行了,别和我说,成年人的世界不需要过多的虚伪。”
“再不起来,你早朝就要晚了。”殷斩面不改色慢悠悠的换了个话题,“最近文武百官可是全盯着你,你确定要迟到?”
文武百官在泥潭里卷成了巧克力色的猹猹卷,他们很想休息,很想躺平做一只悠闲自在的猹猹卷,但问题是大佬们都不休息,他们想要休息的前提是大佬们必须休息。
所以文武百官这段时间将文武大佬和王族们给盯的特别特别特别紧,希望能抓住他们的一点点错误给无限放大,然后借题发挥让大佬歇菜两分钟然后他们顺势也能休息休息。
他们真的、真的只是想要休息一下而已。
呜呜,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要多躺一会儿而已,真的!
所以。
“迟到是不可能的,我不会给他们机会的!”
段星白从床上弹跳了起来,旋风式的穿着衣服:“就是死,他们也得给我死在岗位上!休息是什么东西,别做梦!”
#资本家听了都得直呼大佬#
#懒惰:终究是错付了呢,小白#
殷斩看着段星白旋风式的穿衣服,旋风式的去干早饭,然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