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话沉稳着眉眼的段长空真的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成熟、靠谱、强壮、荷尔蒙。
这些举凡能够吸引到人的美好特质他真的都有。
就是可惜长了一张嘴。
段星白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段长空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也没问,毕竟现在屋里的气氛很好,他也不想过多的打扰...就是感觉他虽然把窗户纸给戳破了,但是这三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压根就没变。
一个爹带着两个撒手没。
段星白抖了抖自己的兔子毛走了,他真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殷斩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在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六个被招安养老的黑袍人都坐在房顶上,似乎很幸福的听着屋里敲敲打打的声音,老云卫们则是扒拉着窗子看着里面的画面,脸上也有止不住的怀念之意。
“......”
这世间最难的,许就是阴阳两隔,重逢太难。
殷斩不再回看,而是看向了已经跑出了好几步此时拽住了自家路过的白虎鹅子的耳朵的段星白,眸光温润。
这才是他的未来。
......
段星白拉着兄弟们不睡觉开了大会,但仿佛是开过了就开过了,没有溅起一点的浪花。
天还是那么的蓝。
云还是那么的白。
黑云洲还是那么的岁月静好。
边境四国也还是那么的风平浪静。
狼王城·王庭·书房。
“爹爹爹爹!怎么办,我哥已经好几天没打我了!”小狼王子抱着自己的狼尾巴抖着嗓子和狼王说着话,“我还特意去他面前晃了好几下,他就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后就不搭理我了!”
狼王:“......”
狼王:“???”
狼王:【欲言又止.JPG】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不挨打才是正常的?
只不过。
“是有些不对劲。”狼王摸了摸下巴,露出了一个智慧的小眼神,“你大兄不揍你说明他心情好...难道是段星白和他那个对象闹掰了,你哥能趁机上位?”
“可是我觉得...”
“不要你觉得,爹要爹觉得,我现在还有事,你该干嘛干嘛去。”狼王大手一挥就将小狼王子给踢出了书房,“快走,这两天段翎烈的脑子好像又长出来了,说话变正常了,为父必不能输给他!”
然后咣当一声门就关了,差点夹到小狼王子的鼻子。
“...可我觉得我哥的状态不像是能上位,倒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了心糊了眼的丧心病狂...”小狼王子眼神呆滞,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呐呐了两句。
这边的小狼王子在怀疑狼生,另一边。
南蛮·巫殿。
巫王近来的心情真是要多好就有多好。
至于为什么。
也不为什么。
因为他的宝贝闺女最近提到段星白的次数直线降低,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巫族圣地待着——一定是他给历代巫王和神女们的祈祷被听到了,所以圣地正在洗涤着他宝贝小巫娑被垂耳兔给迷了心糊了眼的心灵。
巫王的心情好,和段翎烈段翎睿等人联络的时候自然也不是尖酸刻薄的,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巫王。
王的心情好本该是好事,但心腹们却更加的不敢吭声。
因为他们发现不是神女大人提到段星白的频率降低了,是因为神女大人总是在圣地里,王一天都见不到几面,自然就不觉得神女大人提段星白多了...
但是不敢说。
完全不敢说。
没有人可以喊醒装睡的王,除非是他自己。
心腹们互相使了使眼色,集体装作看不到王装睡的模样,而且比起这种小事——
“王,最近有些人的举动有些异常。”
——还是说说国家大事吧。
巫王嘴角的笑意收了一些。
他也隐隐有所察觉,但变得略有些古怪的人全部都是代代扎根在南蛮的,有两个他见面了喊一声老师都没问题,说他们有叛变之心是不可能的。
这些人的各有脾气,平日里甚少有来往。
而且这个古怪其实也用不上古怪两个字来形容,他们也不过是多去给自家人烧了点纸...但是这不年不节的,他们老给祖宗们烧纸做什么?现在烧纸都还是团体活动了?
但再仔细想想的话,这群人其实都有一个令当权者的他无法忽视的共同点。
他们,手里都或多或少的有着兵权。
这边的巫王准备查查自家窝里的情况,镜头想了想,然后把自己给使劲的擦了擦,轻手轻jio的进了南蛮巫族的圣地。
作者有话要说: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望家长周知。
大家好好休息,晚安哦。
#参团打副本的人好像变多了耶#
第156章 风起&云涌
.........
南蛮的圣地里有着各种奇花异草, 比起其他喜欢建造皇陵的王族,南蛮的王族们倒是更喜欢落叶归根——尘归尘土归土。
“我真的比您幸运~巫溪神女大人~”
巫娑此时坐在一棵榕树下,捧着脸笑眯眯道:“或者说, 已经没有可比性了。”
榕树不言也不语,只是树上垂下的藤条被路过的微风抓住晃了晃, 荡起了小小的弧度。
“......”
“不过还是要谢谢巫溪神女大人,您留下来的势力真的太好用了。”
“您的奴仆们忠心耿耿, 哪怕是您已经逝去了这么多年,也化整为零藏匿起来,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重见天日,完成主子曾经死不瞑目恨之入骨的遗愿。”
“星白哥哥亲自写的剧本恰好可以完成您的遗愿,而您忠心的奴仆们似乎也确定了我是可以托付之人。”
“所以现在, 您的这个势力,归我了。”
巫娑站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抬头继续看着榕树,漂亮的猫眼里盛着淡淡的不知名情绪。
以前的她不懂巫溪大人,可现在的她却懂了。
巫溪是仰慕段长空的巫溪, 就像巫娑也是仰慕段星白的巫娑一样, 作为个人她们愿意为各自的仰慕付出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命,她们们也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但巫王神女却是整个南蛮的巫王神女。
理智要高于个人情感, 哪怕是恨到了骨子里,哪怕是可能窥探到了什么恨不能与蛇虫之地同归于尽,但要忍住, 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攻打蛇虫之地。
因为巫溪巫娑可以任性, 但巫王神女不可以。
她们要对南蛮万千子民负责, 要对南蛮这片土地负责。
巫溪大人哪怕气急攻心吐了血,也不过是自己将其擦干净,然后默默的积攒着力量,默默的培养着一股与南蛮国政完全脱离开的,只属于她巫溪一个人的兵团。
端坐在王座上垂眸看着南蛮的神女依然是勤政爱民的神女。
而背地褪去了伪装的巫溪却将血泪都流尽,咬着牙颤抖着手重新培育着忠心不二的奴仆——哪怕是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未来也许有哪位巫王或神女能够用得上这股势力。
异星不会只有一个。
她巫溪尝够了离别苦,不忍心再让后来者走她的老路。
【蛇虫之地的榕树已经不再是过去庇护我们的榕树了。】
【长空哥哥最爱榕树,巫溪会给长空哥哥守好榕树。】
【巫王神女不可以任性,但即将死亡的巫溪可以任性。】
【失去长空哥哥后,年轻气盛的我未曾与故友们道过别,也不再与故友们把酒等天明,更是失去了许多人的联系不知其生死下落。】
【那年盛大的江湖我们都曾走过,可我们最后都辜负了彼此。】
【我后悔了。】
【我用所有活着的时间来思考,最后发现只要树在,大家就都没有离群,这是唯一可以系住所有人的命脉...我们的故事虽戛然而止,但也许还会有后来者为我们提笔写上续集。】
【倘若有朝一日有继承者探寻到我藏起来的小心思,那些势力财富尽管拿去,却不要来吵我与故友们的安眠。】
【长空下,榕树为家。】
【都远行太久了,都该回家了。】
“......”
巫娑看了好一会儿近来变得生机勃勃的榕树,然后收拾好眸光中的情绪,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离开。
巫溪大人的故事是她的,而自己现在要去创造自己的故事了。
一个扛着胡萝卜招呼大家跟上的,垂耳兔率领万兽轰轰烈烈猹行天下的故事。
巫娑走的十分干脆,头都没有回一下。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榕树藤蔓在空中荡起了一个又一个并没有风推起来的弧度,似乎在为她加油打气。
而同一时间。
辽国·皇陵。
【...建立王卫,化整为零,令牌藏于棺下。】
【若有后来继承者阅到孤等留下的手札,不管是谁打蛇虫之地,辽国都要或明或暗的帮帮场子。】
【孤等这一生的故事太短,无须被后世提起。】
【长空下,榕树为家。】
“......”
耶律枭将一卷已经泛黄的手札放在了火堆里。
他看着火苗舔舐着手札,将里面记录的关于两位双生辽王死不瞑目的恨意,也曾思念故友却不愿意拉下面子的难过,明知道其实不能怪老宫主和观主却没有控制住脾气的懊悔,将一切全部付之一炬。
...后悔,却又不肯低头。
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住,不管是段长空,还是回忆。
耶律枭把玩着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令牌,上面还刻着一头威风凛凛的虎和一只更加威风的鸦——看上去和殷白和段黑非常的像,但他知道,并不是同一只虎也不是同一只鸦。
求不得,放不下。
所有的故事都埋在了死不瞑目里。
“我现在是垂耳兔教的一员,不会像你们此前那般的分崩离析。”耶律枭一边走出皇陵,一边说着话,空荡荡的皇陵回荡着他的声音,“不过父王有句话说的还是没有错的。”
“双生辽王,才智的确是惊艳绝伦。”
只可惜生不逢时。
偏偏遇上了他们难以越过的劫数。
教主星白说要打蛇虫之地,还挨个的拍了拍教众问你们参不参加,不参加的别来捣乱,参加的赶紧报名——这回谁敢打扰他打蛇虫之地,段氏王族就是拼了老底也要和对方干起来。
其实有的时候,他觉得他们的教主好像比记载里的段长空还要能搞事...只不过教主喜欢带着大家一起搞事,而段长空喜欢自己去搞事然后让大家都变成事,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问题不大,可以忽略的那种。
#其实这叫偏心#
所以这回。
耶律枭将令牌揣进了袖子里,笑了。
双生辽王都说了,谁打蛇虫之地都得去帮帮场子,所以可不是他瞎搞事,这蛇虫之地已经成了这四国加段王朝心里的刺了...而且比起姓段的,其实边境四家才更想要搞死蛇虫之地。
因为它所在的位置对四家更加不友好——本来以为西凉与它是好朋友,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西凉·王庭。
“儿啊,心情很好?”西凉国君看着仰头看天空眯着眼睛的自家太子,好奇的问道。
太子樊犁笑了笑:“是啊,父王。”
“?难道是那只人形狐狸精要倒台,而你上位有望?”
“...没有。”
“那你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大约是久远的夙愿要达成了吧。”
“什么?”
“嗯...大概是这回能够摆脱一个跗骨之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父王,您说最近天子烈的脑子似乎又长出来了,您还是多和对方交流交流,表明咱们坚持和平的心...儿先去做点准备,等准备好了再告诉您而要去做什么。”
“孩子大了,竟然还对父王保密的??”
西凉国君看着已经潇洒走人的自家太子,琢磨了几秒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这个跗骨之蛆是什么东西,他家太子怎么还会有跗骨之蛆?
西凉倒是有一个,就是蛇虫之地。
不过他的太子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现在去攻打蛇虫之地的,所以这个选项可以排除了...那还有什么是跗骨之蛆,人形狐狸精?那些什么垂耳兔教的教众?
西凉国君站在原地很是纳闷的陷入了沉思。
#首先排除正确选项的国君真的好棒棒#
四国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也开始有暗浪涌动,而段王朝内部其实更是如此。
发动一场战役是需要很多东西的,尤其是这回攻打的地方还是出了名的硬骨头。
于是养了很长时间膘的海东青们终于再次重新上岗,每天不是在传递消息就是在传递消息的路上,将‘没有一口水是白喝的没有一口粮是白吃的’殷斩非常满意的不吃白饭的剧情给演绎的清清楚楚。
殷斩:这个家,不养吃白饭的。
段星白的亲笔信被送到了皇城,送到了他掉线了很久的咸鱼小伙伴的手里。
咸鱼组织最大的咸鱼卫然看完了信,将其一字不漏的记到了脑子里后就将信给烧了,然后拉着其他的咸鱼们开了个秘密的会议。
再然后。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需要这些东西...但是殿下的吩咐我等务必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