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递交文书给天子,询问一下四皇子府能否适当的进行扩建?
再这样增加家中的人口,这房间怕是真的不够住了。
大管家面上没显露什么表情,在心里倒是没忍住的笑了两声,他可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偌大且空荡荡的四皇子府会有‘有可能不够住’的一天。
不愧是自家主子,当真是灿若朝阳。
#盲目#
#别和大管家说道理,说不通滴#
这边的大管家在想着府中开支与扩建的严肃问题,而另一边。
段星白拽着殷斩可没有回房间睡觉,而是大半夜火速驾着马车进了皇宫,在十三宫的地宫里上蹿下跳,像极了找到一片瓜田正在疯狂扒拉瓜的猹猹。
段长空既然是王族的人,那地宫里必然有记录他的卷轴才对。
段星白是这么坚定的想着的。
然后。
“这一代没有,上一没有,上上代没有,上上上代也没有...”
段星白整只兔子都不好了,震惊道:“就算一代天子在位四十年,我们这代暂时按二十年算,这一百多年的历史都找不到一个叫做段长空的王族???”
“我怀疑咱们的师父真的不是人啊,他们该不会真的是修炼成精的妖怪叭?”
“怪不得宫主师父一直在催促咱们的鹅子修炼成精,原来如此,因为宫主师父也是妖精变的,没准就是天山雪莲成的精。”
段星白抱着殷斩的胳膊,露出了一个凝重的小眼神:“我能保证我是人,斩哥,你有证据证明你是个人吗?”
“我跟你讲,人妖殊途,以后我百年了,你至少给我守寡三年才能再找姘头。”
“......”
殷斩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说他承认自己是个妖精,而是段星白现在让他给出证明的要求,就像要他证明自己是本人一样的不合理。
这怎么证明?
“或许,我们可以问问总管大监。”
殷斩看着已经在畅享‘人妖殊途,转世后我还在寻找你,陌路相逢’悲情故事的段星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这里是大监们的地盘,他们才是对这个地宫最熟悉的人。”
段星白的思路被打断,很是幽怨的看了眼殷斩,然后才扭头将总管大监给喊了过来。
不是他变正常了,而是因为段星白比他还要不正常,所以在段星白的衬托下自己反而就显得很正常了。
这大概就是段星白平日里总说的全靠对比。
殷斩若有所思的如是想着。
得到了段星白的召唤,一直站在台阶上等候的总管大监很欢喜的跑了过来的,毕竟段星白来的时候还给大监们带了一兜子的糖,大监们不缺糖吃,但是过年的时候收到王族送的糖令他们非常的开心。
就,快乐!
然后。
“段长空?”
总管大监愣了一会儿,然后仔细的想了想,又谨慎的去翻了几个盒子,然后才回复道:“据老奴所知,地宫里没有一位叫做‘段长空’的王族的记录。”
“没有?”段星白也呆了,“你再仔细想想,段长空,应该是特别活泼的,也特别会铸造剑的一位王族。”
总管大监摇头:“至少老奴的记忆里是没有的,也许这位王族殿下的真名并非叫长空。”
段星白挠了挠头。
他不觉得他的观主师父会在这方面和他开玩笑,而且他做梦的时候还梦到了段长空的声音,这人肯定是存在的,但是现在大监却说地宫的记载里并没有这个人。
段星白觉得难为大监也没用,就说也许是他搞错名字了等他回去再问一下,总管大监脾气很好的表示随时欢迎殿下过来,王族卷库永远朝着殿下打开。
然后。
“或许,他没有被记载到王族卷轴里?”
段星白摸着下巴,和殷斩道:“斩哥你知道长空,但是也不知道他姓段,说明宫主师父也没有和你说过,所以...我猜测段长空应该是被王族们口口相传下来的,属于王族秘密的存在。”
“也就是说...”
段星白的头上亮起了一个大大的电灯泡,抬头看了看大约是清晨四点,但是因为是冬天所以依然黑黢黢宛如深夜的天色,露出了一个特别智慧的小眼神。
于是乎。
虽然说新春期间不需要工作,但如果有加急的文件什么的天子也是要处理的,不会真的就彻底撒手不管了。
天子好不容易处理完了加急的公务,想着他就在御书房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再去找梓童们恰早饭,这么晚就不回去吵她们休息了。
然后。
睡着的天子感觉有谁在拍他。
不过天子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没听到大监的声音,他觉得是错觉罢辽。
睡觉睡觉,除非是老婆们召唤他,不然现在天塌下来他也要睡觉。
再然后。
哗啦哗啦。
被子被拍的稀里哗啦啪啪作响。
“......”
天子的额角处蹦出了一个超大的青筋。
他好不容易才躺下休息现在还有人来吵他,最好真的有事,不然他一定会在新春佳节的时候大开杀戒,让来者知道什么叫做天子之怒的。
天子豁然睁开了眼,然后就和一张怼到面前的眼睛都冒着饿狼绿光的脸来了个超级近距离的对视。
“父皇早啊,儿臣来喊您起床啦~~~”
“......”
一睁眼就和两个大眼珠子对视,被强行从睡眠中召唤醒来的天子其实根本没听清楚对方在说什么,他只是一下子就清醒了,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要不是仅剩的理智疯狂拉住了他,他差点就一拳砸上去了。
但是这不代表天子没被惊吓到。
于是乎。
心跳蹦到二百八的天子一把揪住了兔子的长耳朵,那叫一个气啊,猛龙咆哮道:“你都和谁学的,还敢来吓唬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天子:我怎么就摊上这只兔崽子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滴啦#
晚安(づ ̄3 ̄)づ╭
第74章 查无&此人
......
“嗷嗷, 儿臣只是来喊您老人家而已,儿臣什么时候吓唬您了?”
段星白疯狂的拯救着自己的兔子耳朵,露出了一个既怂但异常不服气的小眼神, 渣渣呜呜道:“我又没干坏事,我只是来喊您起床而已鸭!”
“儿臣只是来喊您起床滴鸭!”
天子都被气笑了。
真就是好的不学, 坏的一学一出溜。
刚回来的时候段星白多老实本分的一只傻兔子,说被拍成兔子饼就变成兔子饼, 说被抢走胡萝卜就只会原地嚎啕大哭。
现在倒好,和其他四个小兔崽子相处的久了,别的没学会,理不直气也壮学的倒是比谁都快。
“反了你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么?”
“你个秃头的兔子不睡觉朕还要睡觉, 朕看你是吃的太饱了,好日子过多就昏头了, 朕回头让你再代一次天子你就该哭瞎眼睛了!”
“还有什么老人家,你个小兔崽子喊谁老人家呢?!朕才而立之年,怎么就老人家了?”
“...我要是小兔崽子父皇您是什么?您就是大兔子你知道嘛?我要告诉母后你揪我耳朵!”
“???你还学会打小报告了?!看样子老子今天非得告诉和你讲讲什么叫做一家之主的威严了!”
大约是气氛太好,又或者是新春百无禁忌, 总而言之天子和段星白的大脑手牵手集体离家出走了, 现在是智熄的父子俩在进行着已经不知道拐到什么地方的父慈子孝剧本的极限拉扯当中了。
天子抄起枕头就开始揍段星白,而段星白是上蹿下跳的躲避着枕头的攻击,还扯了个鬼脸表示略略略, 砸不到~
“......”
总大监与殷斩站在离这对天家父子不远也不近的地方,就这么看着眼前父慈子孝的剧本上演,互相对视了一眼后就挪开了视线。
陛下看上去非常的开心, 果然四皇子殿下就是个小开心果/小白看上去非常的有活力, 天子看上去身手也矫捷的不似‘而立之年’, 这就是小白平日里常说的良好的家庭关系才能带来的益处,他悟了。
↑这是总大监和殷斩此时脑子里真实的想法,一点水分也没掺和的那种。
天子和段星白智熄了好一段时间。
然后。
天色依然是乌漆嘛黑尚未破晓,毕竟是冬天么,天亮的实在是太晚了。
“说吧,来找朕干什么?”
天子心平气和的端着一盏茶,冷笑道:“可别和朕说你没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是典型的没事想不到朕,闯祸的时候倒是一个比一个会往朕这里跑。”
“能让你年都不过跑来的,看样子事儿还不小。”
段星白的兔子头上出现了一个热腾腾的大包子。
此时他还在朝着天子露出既怂还不服气的小眼神,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疯狂记下了一笔,想着回头就去和两个娘告状。
殷斩给他揉着脑阔,想着坏了,本就聪明的不明显,这么一捶那肯定就更傻了。
“哼...”
段星白本来还想要皮一把,再在便宜天子爹的心尖上蹦迪的,结果便宜天子爹那个眼神里写满了‘你要是再敢渣渣呜呜的朕就把你吊在金銮殿上变成风干兔子’的字样劝退了段星白。
记仇记仇,继续记仇!
段星白又在心里狠狠地记了几笔后才想起来正事,于是满怀期待道:“父皇,您知道段长空吗?”
天子:“哈?”
“我问,咱们王族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段长空的。”段星白又重复了一遍。
“长字辈?让朕想想,这可得往上追溯不少年,段长空,段长空...不对啊,长字辈里面没有叫做段长空的。”
天子端着茶自言自语,似乎在努力的回忆:“段长离,段长宇...这个段长空朕怎么觉得好像听过?可是朕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段星白有些急啊,在旁边添加着关键词,“他应该是个很厉害的铸造大师,而且还有好多朋友的那种,和观主师父以及宫主师父都是好朋友的那种。”
“......”
“???”
和云浮天宫的老宫主还有山野道观的无名道人是好朋友的王族?咱们祖上原来也是阔过的吗?
天子陷入了沉默。
天子陷入了沉思。
天子快速且极其细致的检查着自己的记忆,试图找出有关段长空的所有记忆。
“好像是有一个,朕隐约听父皇提过。”
扒拉了好一会儿大脑的天子终于找到了一点点模模糊糊的回忆:“那还是朕年少时候的事情了...朕想不起来具体内容,不过他至少是得从朕往上数大概三四代的王族。”
“长字辈,啧,应该是咱家出的唯一一个失德的天子那代。”
段星白的兔子眼变成了问号:“啊?那得至少一百二十年起步才对吧?”
“段长空,段长空,怎么听着这名字这么瘆得慌?”
天子没回答段星白,又在自言自语了,眉头微皱:“不对,父皇当年还说了啥来着,嗨呀,朕当初在干啥,怎么想不起来了?”
段星白闻言不乐意了。
嗨呀。
段长空这么有格调,这么酷炫,这么有意义的一个名字哪里听得瘆得慌了?便宜天子爹你不要因为自己想不起来而诋毁人家长空大师!人家长空大师超棒的好嘛?
“父皇,甩锅大可不必。”
段星白已经放弃从天子的身上得到答案了,他这个父皇是典型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他还是去找更加靠谱的王族问问方为上策。
天子闻言眉毛都立起来了:“你个小兔崽...”
不过段星白没有给他说完全句的机会,他只是拉着殷斩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御书房,将‘只要我们跑得快,那渣渣呜呜就追不上我们’的剧情给演绎的特别生动罢辽。
天子就看着他俩消息的背影陷入沉默。
良久后。
“小四和殷斩,是不是挨的有点太近了?”
天子扭头问着已经走回了自己身旁的总大监,沉声道:“云浮天宫的宫主和段氏王族的皇子,这看起来可不是一个很好且很令人放松的配置,你觉得呢?”
总大监:“......”
总大监:“现在恐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言下之意:老奴没什么想法,老奴也没有什么‘觉得’。
毕竟现在殷宫主与四皇子殿下既有了鹅子又有了师父,平日里还总是上演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家庭剧本,您忙着看热闹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严重的问题,现在才注意有什么用啊?
满朝文武都认定四皇子妃是殷斩殷宫主了——当然了,他们绝大部分并不知道殷斩的身份,只觉得殷斩是四皇子最忠心最贴心的护卫,现在市面上可是流传着不少《霸道皇子爱上我之贴身小侍卫》之类的小话本。
天子又陷入了沉默。
天子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眼神略凝重。
他之前觉得他俩关系好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他俩的好似乎已经超过了一个正常的水平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很想举起火把把小四的兔子毛给烧了,再将殷斩给打一顿,然后在灰烬里撒上一筐子的黑白芝麻,让他一粒一粒的手动捡起来。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关心这俩人,而是。
“段长空,朕依稀记得父皇提到这人的时候,表情很严肃。”天子眯了眯眼睛,“不提想不起来,话说就算是失德的天子都被记录在卷,朕怎么就没见过这位的卷轴记载呢?而且其他王族的卷轴里貌似也没提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