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蓝?”方默喃喃自语着,慢慢微笑起来。“看来他已经发现到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是谁了。”
“你是说,他真的是爱着KING的?”关昊有些怀疑,从蓝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来看,他都看不出蓝是爱着KING的。
“也许不仅仅是蓝,就连KING……”方默的眼神渐渐有些悠远了。“也一样是爱着蓝的吧……”
饭后,出于不知名的原因,唐佐明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去疗养院,而是先行回去律师楼了。
虽然发觉到他们之间似乎存在某些问题,但碍于那是他们的私事,关昊与方默也不好开口询问,只得从雷厉方面旁敲侧击,试图帮他们找出问题的所在。
因为雷厉来得是从疗养院里直接过来的,并没有自己开车来,所以便与关昊一起乘着方默的车子去疗养院拿诊断书。
关昊坐在助手位上苦思冥想着怎样开口才不会引起雷厉的反感,认为他们是多管闲事!
“你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吧?”雷厉早已从关昊异常的沉默中发现了这一点,他云淡风清的笑道:“如果是关于我和JONG之间的事你就不用开口了。”
暗暗倒抽一口冷气,关昊虽然知道雷厉不是个简单角色但也没料到他会看透人心,自己的问题还没出口便已让他发觉的一清二楚!然而关昊毕竟是个极为成功的律师,急智自是要较常人来的高一些。一停一顿之间他便已想出了另一个问题来掩饰过去。
“你想得太多了。其实我是想问上次的事情给你带来很大麻烦了吧?毕竟当时用来抓蓝的那些警员都是你私人调动的,并没有经过警局同意。而且,你帮着方默逃狱这件事也不算小事,如果因此受到处分的话那我们可真过意不去了。”
雷厉明亮的眸子里闪过几丝笑意,分明是看穿了关昊的用意,却没有揭破。只是淡淡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如果真有事我也不能安然坐在这里跟你们聊天了不是么?再说……”他形状优美的嘴角往上一扬,隐隐露出几分傲慢来:“在这个警局里,能动我的人还真是没有几个。”
“呵呵”话说到这里,关昊已是再也无法接下去问原先的问题,只得呵呵笑着下了雷厉给的台阶。
眼见关昊败下阵来,方默便也不再开口,脚下一踩油门,车子便飞快的从宽阔平坦的马路上飞驰而过,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烟尘在车后的空气中翻卷,飘荡着。
经过一段难熬的时间后,三人总算是到了雷厉所说的那家疗养院。与一般疗养院不同,这里是警方所属的,有专门的警卫人员看守的疗养院,等于变相的监狱一样!
拿到蓝的精神诊断书后,在方默的要求下,负责蓝的主治医生便带着三人来到一间被隔开的小房间外,透过门上的一个小小的玻璃方框,蓝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落入方默的眼中。
“刚刚你们离开不久他就安静下来了,不吵也不闹的就坐在房间的床上发呆。然后过了没多久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从他的神情举止看来,他似乎是在和一个被他幻想出来的人在交谈。依照我们的初步观察他很可能有人格分裂的趋向,你们看,目前与他交谈的应该就是被他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他将它称之为——KING…………”
耳边听着医生对蓝的分析,方默目不转睛的看着安静的坐在床上的蓝。只见他时不时的扬起头对着面前的空气露出温柔的笑容,口中还喃喃的说着什么。
看着那个笑容,方默仿佛可以看见KING就站在那里,同样露出充满着爱与温柔的微笑看着蓝。两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只有对方,只注视着彼此。在那个幻想的世界里,也许他们能得到真正的幸福吧?至少,方默是如此的希望着…………
四年后香港中环‘精英’律师楼
刚刚才从律师公会回来,两名唯一有着自己办公室的助理关昊与方默一踏进律师楼的大门便被乍然响起的拉炮声、笑声及一片恭喜声给淹没了。
“恭喜你们终于脱离助理的身份,拿回律师执照了!”这是关昊以前的助理,如今是这间律师行里的大律师————SHALINNA。她正拼了命的往两人身上丢彩片呢,关昊与方默身上的彩片倒有一大半都是让她给丢的。
“发生了这么好的事情当然要请客了!”这是爱热闹的刘熹明,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可是有点迫不及待了。
“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你们两个把那件事也一起办了吧!”没想到连身在外地的林立都赶来了,还一反常态的拿那件事情来取笑他们。
关昊不住的摇头苦笑:“怎么连你都和他们一起疯?”
微微一笑,林立伸手指指身后的一大批人,一副你们别想逃的模样:“这可不光光是我一个人的想法,大伙儿等着喝你们两个家伙的喜酒可是等的脖子都长了。”
抬眼望去,在林立的背后竟然站着一大批人,全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冰霜美人莫宛仪大律师、经常飞台湾的TOM、在前两年才加入的BEN、还有律师楼里所有的律师及助理,都含笑等着他们的回答。
两人的视线不由得落到对方中指戴着的简单指环上,而后目光相遇,双方都在对方的眼看到同样的笑意:好象是逃不过了呢~~~~~
“OK!酒是一定会请大家喝的,”方默偏首与关昊交换了个眼神,继续道:“不过要等我们去完英国回来后再请。”
“你们是想去KING的墓前么?”整间律师楼里唯一缺席的唐佐明偕同他的另一半雷厉从外面进来,正好听见方默说要去英国的话,他马上便猜出了方默的目的地。
“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到!罚酒罚酒!”最爱起哄的刘熹明二话不说,当下就拿起两杯酒硬逼着唐佐明与雷厉喝下去。雷厉倒是极为爽快的一饮而尽,爽快到连恋人的那杯都让他抢来喝去了。
刘熹明愣愣的看着他,有些吃惊的道:“想喝酒的话我还有,不必抢来喝吧?”
将空酒杯放进他的手中,雷厉微微一笑,目光紧跟着已然走开去的的恋人不放。“他今天忙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下肚。空腹喝酒的话晚上又得闹胃疼了。所以还是由我来喝比较好。”
翻了个白眼,刘熹明嘀嘀咕咕的走了开去。雷厉耳尖,还是听见了他的那些嘀咕声,听着听着,他慢慢失笑起来,这个刘熹明啊,似乎也到了发情期了呢~~~~
另一边,关昊与方默好不容易从那群豺狼中逃了出来,正与唐佐明在角落里谈笑着。
“打算什么走?”唐佐明斜斜倚着一边的窗子,随手拿起身边桌上的一杯酒有一口没一口的浅嘬着。
“机票我们已经买好了,明天就走。”
“等你们从英国回来,我就可以不用再帮你代理这个律师楼了。”唐佐明长长的舒出一口气。“看到你们现在这么幸福的样子,连我都有一点想要结婚的冲动了呢。”
关昊看着已渐渐向这边走来的雷厉笑了起来:“好象你的生活也很甜蜜啊。”
“你们在说什么?”看见唐佐明手上的酒后,雷厉微微蹙起眉头:“怎么我一个不留神你就喝酒了?当心胃又疼了。”
见此情景关昊与方默相视一笑,由方默开口丢下一颗炸弹:“刚刚好象有人表示,他有结婚的冲动呢!”
“喂!方默你太卑鄙了!怎么能说出来?”不加思索的,唐佐明便傻忽忽的踩着方默设下的陷阱往下掉,可怜的是他还尚不自知。
眼神一闪,雷厉慢条斯理的从他手中取下酒杯放在桌上,轻轻抚摩着下颌向他逼近。轻柔而充满危险的声音直吹向他的颈项。“真是辛苦呢~~~等了这么久,总算是等到你说出这句话了呀~~~干脆,我们马上就飞去结婚吧?”
呃?咦?不会吧?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在唐佐明被雷厉弄的大脑一片空白之际,两个始作俑者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英国的冬天很冷,而在摩非斯特家族墓园的其中一座墓碑前,却临风立了两名俊朗的中国男子。
蹲下身,方默凝视着墓碑上笑颜然然的KING,将手中捧着的白色满天星放在地上。“KING,这是你最喜爱的满天星。我还记得你曾说过你就喜爱它的平淡,那是在你的生活中所找不到的东西。现在,我把这份平淡给你带来了,希望可以让你高兴一点。”
关昊也跟着蹲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道:“其实,有一个人一直都象满天星一般平淡的存在于他身边,只是他从来都不曾发现。”
方默轻声叹息着。“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彼此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谁,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来。”
关昊微微颔首沉默着。
“我们走吧。”半晌后,方默站起身,对着尚蹲在地上的关昊伸出了手。“我们——该回家了。”
扬头笑着,关昊将自己的手放进伸至面前的那双颀长手掌中,紧紧握住。
随着他们的离去,墓园又静了下来。冰冷的风在吹过那墓前的小小花朵时似乎也变得轻柔了,伴着带起的点点细小花瓣在空中飞扬,淡淡的、幽幽的花香被风卷着,送去遥远的地方…………
终于完结了呀!!!某宝宝处于极度脱力状态,呈贞子状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嘶喊着:回帖啊~~~~投票啊~~不回帖、不投票的我会于半夜出现在你家的电视机里啊啊啊啊啊啊~~~~~~~~
全文完
分手以后番外《陨生》
一九七二年的英国伦敦,两个女人分别在不同的医院诞下两名命运截然不同的婴孩。那几乎是同时响起的震天的啼哭声,仿佛已预示了彼此间牵绊不断的纠缠…………
五年后,伦敦郊外。摩非斯特庄园里最偏僻的一栋小楼的阁楼房间里,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正透过阁楼上的小窗子往下张望,蓦地……吱呀--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庄园里的管家温斯特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灰色的合身的西装将他原就挺拔的身材映衬得更为修长。
“时间到了。”雾色的眸子淡淡的扫过窗边的男孩,略略弯下他的腰。“蓝。”
不是主人,不是客人,也不是下人。没有姓氏,没有受洗名,也没有真正的名字。‘蓝’之一字亦是在庄园女主人见到他的那双蓝色眸子瞬间,丢来的一个称呼。由此以后,他便被丢在那栋小楼孤单的生存着。
蓝默默的跳下窗台,跟在温斯特的身后,沿着蜿蜒盘旋的楼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往下走着。每走一步他的心就雀跃一分,又能看见那个阳光般的男孩了吧?那个与自己仿如照镜子般的男孩!
孤立的小楼,空寂的房间,偶尔从窗外看见的一丝半点景象,这些便成了他全部的世界。
从有记忆的那天开始,他就没见过父亲母亲。幼时的保姆曾偶尔怜惜的抚着他黑色的头发,将他抱在怀中。那时,他以为她便是母亲。
管家温斯特是第一个他所见到的男性,但那时他已经懂事,不再错将温斯特当作父亲。难得被允许出房间的几次机会里,他见过那个血缘上的父亲。他总是板着一张严肃无比的脸,偶尔会对他望上一两眼。那眼神,是看下人,或狗的眼神。
自今年的五月开始,温斯特总会在每天的这个时间拉开那扇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阁楼小门,对他微微弯下他的腰,淡淡的唤出他的名字:“蓝”。他是第一个对着蓝弯下腰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从小楼到蓝要去的主屋很远,每次蓝都是坐着温斯特开来的轿车去的。车子在平滑的路面上行驶二十分钟后才到。下了车,蓝随着温斯特由后门进入,穿过一条狭长阴暗的走道,最后停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
蓝看着温斯特轻轻的扣动了门,看着门慢慢的打开,看着那巨大镜子里,另一个自己。
“KING少爷!请您专心一点!”教外语的家庭教师很是头疼的发现面前的男孩又走神了。
又来了!KING丢下手中的外语书,蓦地转过身紧紧盯着面前的墙壁。虽然幼小但已具备气势的蓝色眸子在房间四处打量着,直觉告诉他那道热切而怪异的视线主人一定就在附近。
“KING少爷……KING少爷您要干什么!!”随着家庭教师的一声惊叫,KING随手拿起的笔盒已然重重砸向他面前的墙壁,五岁孩童的手劲有限,用尽了全力也只不过在墙面上砸出了个浅浅的痕迹而已,却已足够让家庭教师吓的面无人色了。
“KING少爷您有没有受伤?来人,来人!”
“你给我闭嘴。出去!”眼角瞄都没有瞄他一下,从小就受着精英教育的KING对面前这个大惊小怪的男人没有丝毫尊师重道的态度,小小身子里透出的那股威严竟吓的家庭教师不敢吱声的乖乖出去了。
蓝出神的望着镜子后的KING,不由自主的将手贴在镜面上,追寻着KING正在墙上游移的手掌,仿佛通过这样他可以感受到来自KING身上的那份属于阳光的味道。
当两双手掌隔着一道墙丝毫无差的贴和在一起,蓝和KING的心里同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象身体里的血液突然沸腾了起来,叫嚣着想要从自己贴在墙面上的手中流向另一边。
一直站在蓝的身边将所有一切都收进眼底的温斯特暗自皱起眉头,做了一个他从不曾对蓝作过的动作。伸臂拉下了蓝的手,紧紧握在自己的掌中。
“温斯特?”抬起长长的眼睫,蓝有些不解。他留恋的回头望着那个男孩,在他脸上看见了相同的表情。
温斯特同样看见了KING的表情,他想起夫人的话:“绝不能让KING发现蓝的存在!KING才是这个家族独一无二的继承人!”,回想起夫人说这些话时的阴冷表情,他不由得心头大颤,握着蓝的手也微微的抖动着。
“快走。”抓着蓝的小手,温斯特顾不得蓝是否能跟上,迈开大步匆忙的离开了这间密室。一间用来让蓝模仿KING一举一动,同时接受相同学问的密室。目的就是在KING的身体出现问题而无法上学或出去的时候,蓝可以伪装成KING的模样为他代替这一切。
消失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消失了!KING收回手,愣愣的盯着自己白嫩的掌心看了半天。随后当他不放弃的贴着墙面时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种感觉。
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那个时候他就仿佛鬼使神差一般跑出门,一直跑到主屋的大门外,正看见蓝所乘坐的车子绝尘而去。
血液里的激荡随着车子的远去而渐渐平息下来了,KING牢牢的记住了车子消失的那个方向,转过身去。
“妈咪!”一回身,他便吓得差点跳起来。一身灰色纱裙,面貌清冷雍容的母亲正无声的站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已经来了多久。
“安东尼,你不是在上外语课么?”母亲总是喜欢叫他的受洗名,轻柔而温暖的声音叫唤着这个名字的时候总让他感到浑身的毛孔都被舒服的抚摩了一遍。
“福林先生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他让我自修。”撒娇的扑进母亲香甜的怀中,此时此刻的KING才展现出一个五岁孩子的天真无邪。
轻轻抚着他的黑发,阳光下闪着淡淡的栗色,夫人拉起KING的手,捏捏他柔嫩的脸蛋。“玛格丽特做了你最爱吃的乳酪饼干和红茶,正放在庭院里等着你呢。”
细细长长的蓝色眸子往上一弯,KING笑眯眯的牵着母亲的手,蹦蹦跳跳的向着庭院那边的方向跑去。春日和煦的暖风将母子间或轻柔或愉悦的欢声笑语送至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