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爱一条生路----雾影飘飘

作者:  录入:12-19

  不知道是雨滴还是她的眼泪蒙住了她的双眼,月亮是雾蒙蒙的,中心似乎还一团的绿光,也许是吴刚和他的那棵不死树,就那麽忠实的守著嫦娥,守著他的守的承诺。路边的大树间一棵连著一棵,叶连著叶,枝交叉著枝,大概根也是相缠在一起的吧。滤过月光投射在敷有一层雨水的叶片上,在夜间闪烁著,刹是好看。
  如果说生物是美的,那麽最美的算不算人了。他拥有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那红灿灿的血,有温度的血液在流动。更因为他有爱。
  
  陈寄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以为是打错了电话,一再的对手机上的号码,没有错,是她。那样的急促,那样的迫切,那样的期待,那样的情深。‘哦,定是自己又自做多情了,怎麽会了?'想著上次告诉她自己要走的事情,她听了可是一句话都没有,沈默了一会什麽也没有说就挂上了电话,觉得自己感觉得没有理由。不过不管怎样,能听到这句话高兴的来不及,其它的就不想多去想了。她激动得有些恍惚,不太自然的对著房里的亭静道:「亭静,我......有点事,恩,有点事。出去一会。」
  看著寄冬支支吾吾,表情又怪怪的,似笑非笑。亭静的心里就有些不实在了,她害怕这种抓不牢的感觉,心虚虚的。怀著好奇心悄悄的慢慢的跟在寄冬的後面。
  
  在众人中。林秋奔跑著,有一种不顾一切的势焰;寄冬在四处张望著,寻找她的身影;杨阳仍然呆立著,木然的看著一个又一个人在面前晃动,却没有他所熟悉的那个影;亭静慢慢的移动著她才拆了石膏的脚默默的跟著寄冬,每走一步,心就紧一次,她希望事实不要来得太早。
  
  林秋觉得呼吸似乎越来越困难,速度太快,风好似全部堵住了她鼻子的呼吸,她知道是鼻窦炎在作怪。她微张开了嘴,希望能换得过气。才一张嘴,风就像要存心在她体内扎营似的只管往她嘴里钻。好象雨已经越下越大了,她已经感到冷了,特别是风吹过,甚至会有些冷得发抖。
  寄冬发现林秋时,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会是她。
  林秋终於看到了寄冬,她停了下来,就像长跑运动员终於跑到了终点,跨过了那条终止线。再没有力气了,她弯下了腰,两手撑在大腿上,困难的呼吸著,不知道是因为太乏力还是太冷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气,缓不过来时就开始咳,脸都胀红了。长发垂搭在肩上,有很多都贴在了她的脸上,因为几乎已经都淋湿了。
  她抬起头来,看著寄冬,开心的笑了起来。很美的一笑,就如向日葵在清晨接触到太阳的第一缕阳光所绽放的自我。
  这样深刻的美打动的不仅是寄冬还有亭静,她没有想到外刚内柔的林秋会表现出来,那份坚定,那份执著不比自己少,不逊於自己的勇气,甚至抛弃了世俗。
  剩下的是震撼。
  
  寄冬什麽也没有说,因为她懂了,即使林秋同样什麽都还没有说。她跑到林秋身边拥住她,紧紧的拥住了她,她的所有,拥住了她也将拥住了全世界。她心疼的把伞全遮在了林秋的身上。
  有了依靠,而且是一个温暖的依靠,一个吸引了她很久的怀抱,林秋不再感到冷了,她不再感到自己的孤独。她就那样全身无力的偎依在寄冬的身上,去它的腼腆,去它的矜持,去它的世俗,统统都不管了,统统都无关紧要了,只要有这怀抱只要有这个人。
  「其它的我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林秋的热泪侵湿了寄冬的衣服,林秋的话侵进了寄冬的心。
  
  就在这把天蓝色的伞下营造了另一个世界和两个人美丽的天空。
  伞外的风雨再大,在此刻也是无法侵犯到她们的。
  
  (十一)
  是不是谱上了恋歌这首特殊的曲子,人将变得不同了。
  如果两个真爱上的人儿在热恋中,又如果她们不是情场的老手,他们的爱是无法掩饰住的。她们的眼里的影儿只有彼此,她们的脑里的思维只为对方而动,她们心的跳动只会随对方而变换频率,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变得神奇般的有默契。
  已经立冬,重庆这几天却像立春。秋秋说那是因为她们真挚的爱天也感受到了,也如浴春天,才会好似吹的春风般温暖。冬冬揽著她笑说她是个狂傲的傻小孩。
  "呵呵......"
  笑,洋溢在青春的脸上;甜,沁在彼此的心窝里。
  她们只懂,不顾一切後是珍惜!珍惜,珍惜。携手,携手在一起。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古人有一句话:天妒红颜。如果把天识为人的主宰,识为神。对於好的完美的它都无法置之身外而沾染凡心,那麽拥有凡心的人了?!
  今晚很难得的有满空的星星,寄冬和秋秋相依坐在树丛里的草坪上数著天上的星星,一颗两颗,闪烁著像是在诉说著一个又一个美丽而动听的故事。
  "冬,你看天好大,好美,以後我们也要造一栋和它一样美的属於我们两个人的房子。我设计,你建造好吗?"
  "好呀,只要你喜欢!"
  "冬,我要跟著你一辈子,赖你一辈子,呵呵......"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再反悔了哟。"
  "不反悔!"
  ......
  看著秋秋手指著远方画出她们的家园,傻笑的表情诚实而又可爱。谁看了谁都会对她动心,她庆幸自己能拥有她,能被她爱,自己是幸福的。
  可是,可是那些谣言,那些伤人的传闻她真的怕秋秋受不了,她是个多麽骄傲的女孩啊,她的自尊心是不容践踏的。
  越想越紧张她,越想越烦,但她不愿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她放弃了给林秋说的想法,她宁愿把不开心自己一个人承担。只是抱著秋秋的手加大了些力道,在心里默默的想著:"秋秋,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你是我的,我唯一的天使!"
  星期四上完课,林秋兴冲冲的回到寝室,待会要和寄冬去吃饭,一想到又可以见到冬冬,林秋就是忍不住隐藏住内心的喜悦,甜甜的笑容浮在脸上。
  "姐妹们,我去吃饭了哦,不等你们了啊。"她大声的笑著冲著室友们吆喝著。
  边说边放下书,接著跑到阳台上取出自己的饭盒就大踏步走出了寝室。
  刚走到宿舍大门才感觉自己手上少了点什麽东西,才发现饭卡忘了带。林秋轻拍自己脑门笑骂道:"真是个笨蛋,怎麽一高兴什麽都忘了。"
  "你们看,还说不是,你看她一天笑起那个甜蜜样,说不定传言是真的啦。"瘦瘦的矮矮的程诚说。
  "怎麽可能,林秋一直是这样可爱的女孩,怎麽可能是同性恋?那麽恶心的事她怎麽可能会去做,她思想很传统的,你们不能乱猜啊。而且她的男朋友是杨阳啊。" 顾佳著急的为林秋辩护著。
  "男朋友?你还别说,你看不是自从上次校庆後不是一直都没有看见他来过嘛。"李菲接口道。
  "他有来电话!"顾佳道。
  "那林秋还不是没有接。"
  "我看啊,一定是那个叫什麽陈寄冬的耍的花样,你看她那副装酷的样子。恶习又特多,抽烟喝酒样样来,还不知道还会些什麽污七八糟的事情呢。"
  "林秋也是的,搞不懂她是怎麽想的。杨阳哪点不好啦,千挑万选选了一个女的。天啊,两个女人谈恋爱,拉手,接吻......恩,想象都恶心。"赵豔边说边皱紧了眉头又是摇头又是吐舌的。
  "天啊,她原来是同性恋。她上街还经常拉我的手,还有还有上次我换衣服她看见了......"胖胖的周妙夸张的惊呼著。
  "难怪她每次换衣服都要去卫生间,难怪她对杨阳冷冷的,从来没有听她讲他们相处的过程......"
  "正常的好的不选,偏要走这条路,还真是贱啊......"
  "你们这是怎麽了,怎麽能这样说林秋了。我们平时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在还没有弄清楚在背後说人家好象不太好吧。"顾佳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大声的制止了她们。
  林秋调头回寝室,没有想到在门口听到的却是这些让她无法入耳的话,在这些朝夕相处的姐妹口里成了贱人,骂她,还能忍受,她们还说寄冬是混混,小太保似的。她只感到自己好象被人从看得到五彩的云端推到了黑暗的地狱。"原来她们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她嘴里喃喃的念著。跌藏到墙背,背部没会儿就感受到了凉,接著是全身。她虚弱的把自己的全身力量依靠在墙上,她真的不知道该怎麽走进这间房,接著该怎麽去面对这些人,然後该说些什麽。她只是单纯的想著两个人感情,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事。却忘了真要走下去所必须要面对的不仅是自己还有身边所有所有的人。
  "本来也是嘛。顾佳,我看你以後最好少和她接触,小心你也成为怀疑的对象 哦。"
  "那个陈寄冬不是个好东西。我给你们讲上次不是谣传有个女的好象就是她同寝室的那个女的还为她自杀过。她们天天在一个寝室住,不知道她对那个女孩做了什麽事,不然怎麽别人会闹自杀......"
  他们还在一人一句的争执著,而且越来越难听了。
  林秋一听到他们这样诋毁寄冬就像有把刀子戳她的心坎上,她两手反撑住墙努力让自己直起身子,转身推开了虚掩的门。
  "林秋......"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门口的林秋,她们不知道她是否有听到刚刚的话或是听到了多少。
  顿时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突然的止声显得场面更加的尴尬。
  看著面无血色的林秋,顾佳知道有可能都听见了,她是个性格爽快开朗的人,不爱做假。她走到林秋面前,拉著她的手,急急的说:"林秋,你来得正好。你告诉她们,告诉她们根本没有的事。"她望著寝室没再发言的室友大声的说道:"你们不觉得幼稚吗?明知道都是谣言,怎麽还要听信。真是可笑的举动,林秋哪点像哪点是。我们大家不都是朋友吗?"她执起林秋的手,她这样亲密的拉著她的手只是想让林秋避嫌。回头道:"林秋,是不是。都是谣言,你只是和陈寄冬是朋友,好朋友而已。"说著说著,热心直肠的顾佳急得眼花直在眼眶里打转。
  林秋感到了顾佳的手传来的温度,全身唯一能感受到的温度。她看到顾佳为自己辩护,为自己讨公道,她没有办法再抛开这层情谊,委屈和到嘴边的话只有硬生生的吞回去,含著泪一句话也没有说。
  平静尴尬难过的度过了一夜,林秋失眠的一夜。
  第二天,由於一夜没有睡好,林秋直到快到中午才醒来。
  "秋秋,你醒了!我们已经帮你请了假,你放心好了。"
  "你身体可能不太好,我给你倒点水喝吧。"
  "恩,秋秋,你不用起床了,我们去帮你打饭吧。"
  看著大家热情的对待自己,说著暖心的话就像什麽也没有发生,什麽都突然间恢复到了从前,林秋有些困惑了。
  "林秋,对不起,是我们误解了你。我们太小孩气,说了些鬼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等吃了午饭,我们大家一起去逛街,行吗?"
  林秋忘著这群和自己同住同吃同学习的朋友,又接受了她,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喜出望外的道:"好啊,我身体没什麽的。吃了我们就一起去。"
  下午,她们一群女孩开心的逛著不同的时装店,在超市里采购日常用品,在重百,富安商场里抢购著打折的名牌品。很开心,也无忧。
  在回校的路上她们边看著《渝报》边笑闹著,当她们又翻到"蓝宇"信箱时,免不了又提了起来。
  "现在的同性恋怎麽越来越多了。"
  "真是搞不懂,同样是女人同样是男人,在一起说说都觉得恶心......"
  她们突然意识到林秋在旁,就无心的回头对没有插话的林秋说道:"林秋,别介意,我们没有说你。你当然是不会的。"
  "呵呵......"她们继续‘有声有色'的笑讨著。
  林秋才发现大家对她的态度,一切欢乐都是建立在掩盖事实真相背後的,这一切脆弱得就像玻璃屋,轻轻就会击毁。她只感到笑声的背後是沈沈的包袱,重重的压著她。她一直只想要的是最简单的,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事,简单而单纯的情谊。
  怎麽突然间变得那样的复杂。一层包裹著一层,想要理清似乎很难。
  头昏昏的,就像有舞者在不停的旋转打转。即使两手使劲抵住太阳穴林秋也没有办法制止眩晕。
  到了下午6点,头痛还是延续著。
  今天林秋全天都待在寝室里哪也没有去,谁也没有见,电话关机。偏巧陈寄冬也一天没有来找过她。"这人怎麽了,怎麽不来找我。见我关机难道就不会来寝室找我啊!真是的!"林秋心里不止一次想这个问题了。每看到手机都忍不住想要开机想要看她是否给自己发消息,是否有打电话给她。可又害怕听到手机的响声,烦。
  "铃~~~~~~~~~~~"寝室的电话响了。
  林秋弯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由电话响。寝室没有人接,响不到几声就会挂断的,她想。可是,打的人似乎很执著就是不挂。
  突然,林秋想可能是寄冬,找她的。一接触到这个想法,她马上来了精神翻身下床接电话。
  "喂,哪位?"
  这个电话的确是找林秋的,不是陈寄冬却是张驰佯,她的妈妈。
  "秋秋啊,怎麽现在才接电话啊?在做什麽哦?"
  "哦,是妈啊。我......"虽然有些失望,但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妈妈的声音忽然有种找到了依靠,找到了救生圈。很想得到安慰,爱护。
  "怎麽了?声音怎麽这样低?不好吗?哪不舒服啊,是不是很严重啊?到底怎麽了?"
  听到妈妈焦急的关怀,林秋忍不住了,她绷紧的神经强支的体力就在这刻舒缓了。才发现自己其实很脆弱。
  "妈妈,我头疼,好疼好疼......"
  "坚持上不了课,就回来啊,回家来啊!"
  "恩!我请了假就回来!"
  坐在车上,打开的窗户让风迎面吹来,"呼呼"作响。迫得林秋微闭双眼,长长的睫毛足以抵挡沙尘。她想让自己能找到一点头绪,想要沈寂的思维活跃起来,不想像一个白痴一样找不到焦点。找一点事来做也好,那麽就数数树吧。由於车速路边的树不停的向後滑移,让她根本来不及数清,可是她就那样一棵又一棵固执的数著,或许这样能治好她的头疼吧。
  
  (十二)
  勉强吃了一点东西,没有听从妈妈的意思看医生。她不想去医院,不愿嗅到那种干净过头的消毒药味,没有人情,没有温暖,她宁愿只要自己微弱的体温,宁愿让自己忍受头疼。
  她害怕寂寞,害怕孤独。
  张驰佯无奈的看著沈默的女儿,却没有丁点办法让她开心些。今天一天心里都似有疙瘩,好象预感有什麽事发生一样。这不,打个电话问问好放心,结果女儿还真生病了。
  「哎,这一年怎麽这样不顺,发生这样多的事。没一件顺事。」 张驰佯暗自感叹著。
  林秋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想静静。她知道现在所面临的问题不再是阳台上那些花朋友能替她解答的了,她得自己面对,解决。自己已经不再是小孩。
  淡淡的浅蓝的墙,柔软、舒适的床,开得正豔的山茶花还有那个超长型镶著自己的黑白艺术照油画相框,让林秋感到一股亲切,自己好久没有的感觉,以前不以为然的感觉。趴在粉色床单上闭著眼睛,努力的嗅著这种独特的味道,努力的寻找她现在非常需要的气息来慰藉自己疲乏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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