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在唱歌 ————火兔

"怎么可能没什么？你......"钟连海挣扎着要我松开手。

"乖，别动，让我抱下。"我制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他没再拒绝我，还用手也抱住了我。

"你有没有想过再考一次高考？"我正专心地给钟连海补着课，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我愣了一下。

"你倒是说啊！"钟连海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这么问？"我才刚刚不去想起这件事，他倒好，又给我提起。

钟连海撇撇嘴，"没啊，只是觉得你那么好的条件不去读大学可惜。"

什么跟什么啊，说话的语气和我老师差不多，"要我回去高考了，就要

离开这里，你舍得？"我半开玩笑地问。

他嘟起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少臭美了你，谁会舍不得你了？"

"那好，我明天就走。"我假装下定决心的点点头，钟连海忙跳了起来。

"你敢！"

"哈哈哈！"果真舍不得我吧！我大笑起来。

钟连海狠狠看着我，那嗔怒的表情可真有趣。

钟连海看了我半天，又重新坐了下来，"我说真的，我真希望你去参加高考。"

我收起笑，抚着他的脸道："我害怕再一次的失败，更不想离开你。"

"借口，全是借口，你只是对自己没信心罢了，以你的条件，只要再努力一点，不会成问题的，难道一甘心一辈子留在这地方？"

我是不甘心，但我有不甘心的资格么？

钟连海用他的额头抵住我的，和上回我生病时一样，"我会在这儿等你，等你的好消息，你说了，要我弟不养我，你就养，我可赖定你一辈子了，你可别想耍赖。"

听见他这样说，我心里顿时沸腾不已，一把把他抱在怀里，"连海......我......"我真的怕。

钟连海在我耳边细声说："别怕，有我在呢，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会支持你，我是你的海，我每天都会给你唱歌。"

"恩！"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几天后，我打电话告诉父亲，我要再试一次，叫他帮我找一个补习班，

让我当插班生，这时距离高考只剩两个月了。

"海！"我轻声唤他。

"恩？"钟连海抬头好奇地看我。

"我说，我们再一起出去看一次海吧，好不？"

"恩！"钟连海似乎猜到了什么，他什么也没问，就温顺的和我一起出去了，我们坐在沙滩上，和前两次一样静静地看海。

"海！"我看着他，他也看看我，"我......明天就要离开了。"我由于了很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来。

钟连海点点头，"那你一路好走，我就不送你了。"

"为什么？"难道他就不愿和我多待一会儿？

钟连海轻靠在我身上，柔声说："因为我知道你还会回来接我的，是不是？"

"会，我一定会回来接你。"即使我知道要别人接受我们两个有点捆那，但不管怎么样，我也一定不会放开你。

"那就够了。"钟连海轻轻地叹息。

"逸阳。"钟连海轻声唤我。

我低头看靠在我怀里的他，"有事？"

他点点头，然后贴近我的耳边说："我想要你抱我。"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难道你不想要我么？"

"当然不是，但......我怕回伤害到你。"因为太爱你，所以我不愿做对你不好的事。

"我不怕，今晚，我要把自己给你。"

钟连海说着轻轻推开我，然后自己动手把衣服拓下，他健康柔滑的肌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一层柔和迷朦的色泽，就像一颗闪耀着光彩的珍珠。

我忍不住吞了几下口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塞住了，下腹一阵紧缩，像被烈火灼烧一般。

钟连海脱完了衣服，整个人便像水蛇般缠了过来，亲吻着我，手也不安分地挑逗似的四处乱摸，我无法抗拒他的引诱，只有紧紧抱住他，化被动为主动，深深吻住了他的唇......

在大海的见证下，我终于拥有了我的爱......

第二天一大早，在钟连海还没有醒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我给他留了封信，里面只有两个字--等我！

接下来的两个月时间，我又恢复了高三的紧张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余下的时间全泡在了习题里，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钟连海，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总担心他过得不好。

好多次，我都想马上回到他身边，但我不能，因为我知道，他在等我用好消息去接他。

高考结束的第二天，我无法忍耐到放榜的日子，就又跑回了小镇上，小镇依旧没有变，又到了放假的时候了，店里的生意一定很忙吧，我这时候去，肯定会给钟连海一个惊喜的，说不定一见面，他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心里想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店门口，老板正忙者数钱，一副不亦乐乎的样子。

"老板，还记得我吗？"我高兴地和包办打招呼。

老板抽空抬起头来看看我，"这......这不是逸阳么？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不少（有那么夸张吗- -++)，唉，小伍，大刚，逸阳回来了。"

老板见到我，也高兴得不得了，连数钱的事都忘记了。听见老板的叫唤，以前的工友们也冲了出来，

"唉，逸阳，你果真又回来了。"

"逸阳，你高考考得怎么样了？"
......
又一次见到大家，我也很高兴，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少了一个人，"老板，怎么没见连海？他又去邮局了吗？"我问到。

这时大家都沉默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你们倒是说啊，连海去哪了？"

老板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人，最后才道："小伍，你告诉逸阳吧。"

"这......"小伍为难的看看我，我着急了，

"你说啊。"

过了好久，小伍才支支吾吾地道："连海......连海......他......死了......"

什么？不可能，他说过会等我的，他不会骗我的，"你......骗我......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你说啊！说你逗我玩的......"我全身发抖，却死死拉住小伍的衣服，希望他马上笑着说："当然，你真聪明，连海马上就回来。"

但小伍显然被我的表情吓坏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老板忙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逸阳，先放手，你吓到小伍了。"

"谁叫他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老板硬生生扯开我拽住小伍衣服的手，"逸阳，你别这样，我知道你和连海感情很好，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就不要难过了。"

死了？真的死了？连海，你最后还是去找你妈妈了吗？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绝望了，彻底的绝望了。

"你走后一个月，那天有个游客游泳时不幸抽筋，就要淹死了，连海就下水救他，不料救得人后，连海还来不及上岸，一个大浪打来，他就......到现在还没找到他的尸体......哎......逸阳，你去哪？"

没等老板说完，我拔腿就跑去还边。

海面还是一样的平静。

"还只愿孕育生命，不愿剥夺任何生物的生存权利。""我是你的海，我天天唱歌给你听。"　　

这时，海的话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但海的人已经不在了。

不，不，为什么这样对我？

"啊--！"我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要等我的，你骗人，你骗人......骗人......为什么......"

"我是你的海，我会天天唱歌给你听......"

海，你到底在哪？

那次的高考，我成功了，以我的成绩，可以上北京的重点大学，而我却选择了天津的一所普通院校，很多人都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在那里我可以听见海的歌声。"

我的海，会天天给我唱歌......

[尾声]

"爸爸、爸爸--！"一阵急促的童声打断了我的回忆，我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原来是我的儿子再向我这边跑了，而我的妻子在后边追着他，害怕他跌倒，

"慢点，小海，慢点，小心摔。"妻子不放心，不住地叮咛。

小海跑到我身边，仰头伸出双手要求："爸爸，抱抱。"

我蹲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

"爸爸，你在干嘛？"小海好奇地问我。

"爸爸在听大海唱歌。"

"我也要听。"

"那你就静下心来，就可以听到了。"

"真受不了你，每年都来这里，还来不腻啊。"妻子在一旁抱怨。

妻子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当初我向她求婚时答应她，"我会疼你一辈子·"她嘟起双唇，不满地抱怨，"为什么不是爱我一辈子？"那样子像极了闹别扭的海。

我只是微笑，因为我的爱已经全给了海，愿意天天为我唱歌的海，我无法再拿出任何多余的爱给谁。

"小海，你喜欢大海吗？"我问儿子，儿子使劲地点头。

我说，那你就告诉大海，你喜欢她，说完我们就回去咯。

"恩！"儿子听话的点头，然后大声喊到："大海，我喜欢你--！"

"海，我爱你！"

转过身的瞬间，我心里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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