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奴隶到将军————木呗[上]

保罗走出来，见到两人无恙，正要进屋，却猛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杰西去车库泊车的路上，仍习惯性地贴地飚车，却实实在在撞上一棵大树。
树被从中间铲断，杰西的车冒着烟，金属车头全瘪进去了。
保罗眼睁睁就看到那截断下来的树冠砸在车顶，金属支架咯吱咯吱凹下去。他下刻发现，自己正怒吼着跑上去，没等别人跟上来，就凭一人之力推开一吨多重的树冠，踹开变形卡住的车门。
杰西瘫软地倒在驾驶座上，但并没有马上昏迷，他既不呼救也不寻求其他的求生手段，只是静静看着保罗的动作。
保罗一手托住杰西的后颈，一手垫在他的脊柱下，喝斥旁边的佣人，"傻了吗？快点帮我抬出他的腿！"等保罗率人把杰西拖出来，嘴里还在不停大骂，"笨蛋！都这样了！还不知道给我打电话去接你们！"
杰西等自己被保罗放到安全的地面上，才转开凝视保罗地视线，去仰望碧蓝的天空，然后就慢慢合眼昏过去了。
家庭医生被迅速招来后，按保罗硬性制定的顺序，把三个人都看了一遍。
瑞恩是脱水脱力，外加情绪不稳定，最好处理，打上一针镇定剂，然后输液。
杰西则麻烦得多，抬进屋后，就一直高烧昏迷不醒，不仅皮肉重伤，重度失血，还多处骨折，有刚刚车祸中撞断的，也有早先被瑞恩用钢索打裂的。
医生上上下下费半天劲给杰西忙完了，又来看保罗，发现他在救杰西时造成肌肉拉伤，小腿骨也有裂纹。保罗一直在旁督着医生给那两人看病，听医生居然宣布他也有伤，活动一下，才感到胳膊腿上隐隐做痛。
医生看到，忙又把保罗按回椅子上，"你家三个年轻人怎么搞得，也都太不小心了。就是上军校也，没有这么莽撞的呀。"保罗把杰西的奴隶身份藏得很隐蔽，这个医生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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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恩睁开眼，猛地从床上跳起来，"杰西！"
"恢复啦？"旁边一个声音问，"你可连着大睡三天了。"
瑞恩想起之前的事，看到保罗坐在简易轮椅上，一向锐气逼人的脸上略带倦色，胳膊吊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半昏迷时的事还记得一点，猜测都是自己闯祸闹的，声音不由低下去，"大哥......"
"如果不是你提醒，我都忘记，你也十六岁了。转眼长这么大，都有自己的主意了。"保罗转开轮椅要走，"你再躺一会吧，说起来，你以前也没吃过这么大苦。"
"大哥......"瑞恩犹豫一下，还是开口，"杰西他......？"
"你不是不想见到他？"
"我、我......"
"好吧，看在你这三天说梦话都想他比我多。我就带你去见他吧，但是你可别再胡来。"
瑞恩脸上一红，"大哥......我怎么会......？"
瑞恩跟着保罗出来，却发现保罗没带着他去跟两人卧室比邻而居的杰西房内，而是向主居楼外面走，"呃？大哥，杰西换地方了？"
"你不是说他不该住在前院？"
"我、我那时......"
保罗却也没离开前院，只是拐进侧翼的旁楼，那是杰西平时上课时用的。每间屋子都根据所授课内容的不同，有专门的教学仪器。还有一些平时上着锁，从外面也找不到看进去的窗户。时不时，杰西还会被送到什么神秘地方参加特训，这时整个侧楼就干脆全锁上。瑞恩曾经跟杰西叫嚷不公平，为何自己要在有大哥严厉视线下的正搂听课，对方却可以躲到旁边快活自在。
保罗领着瑞恩走到这样一间平时都上锁的房间门口，看见保罗掏出钥匙卡开门进去，自己却停在门口迟疑起来。
保罗在门里看着他，"怎么了？动手的时候等什么，现在想往后退了？"
被保罗这样一说，瑞恩更是站不住，返身就要离开，"我、我......不，我怎么进去？我......我现在头上都是汗，他要是再拿来一块毛巾帮我擦......我、我该怎么办？"
保罗拽住瑞恩，"你呀......你以为你那么大力气，打得他那样，他事后又一直陪着你在野地发疯，没歇一口气，为送你回来还出了车祸，你都昏睡三天，他能那么快醒来？"
"我......"瑞恩脸上一红，脚下方一迟疑，已不由自主地被保罗拽进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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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的支持呀~最近学校的事情越来越多~考试作业报告一大堆~偶只好向大家请半个月的假了~泪~~~~~~~~这个故事已经完了将近四分之一，如果我干劲十足没中途弃坑的话~半个月后会回来的~汗|||||||||||||||||||||||||||||||||老大~那个故事米那么恐怖的啦~~请叫我心慈手软的善良木小呗^_^

第012章
瑞恩进屋环顾一周，吃了一惊，"原来杰西在这也有一间卧室。我以前问他这些锁着的房间都做什么用，他从来不回答。"
瑞恩看着杰西紧闭双眼侧俯在床上，猜测他是因为背部被自己打成重伤才维持这个睡姿，一时手足无措，心里却又不由偷偷松了一口气--其实想来看杰西只是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但见了面要说什么呢......？

突然，杰西盖着的大被子动了动。
瑞恩马上屏住呼吸，想往保罗身后躲。
杰西却没醒。
被子里一点一点钻出个小孩的脑袋来，一头软软的金发，圆圆的湛蓝色大眼睛紧紧盯着瑞恩，象只躲在洞底的小兽，缩成一团防备闯进洞穴的侵入者。
"这是什么？"瑞恩不高兴地看着小孩那对他过分谨慎的小模样，上去就提那孩子。
那孩子又瘦又小，一下竟然就被瑞恩拽出大被，拎在半空中。瑞恩才看到，小孩细瘦的手腕脚腕上，铐着重重的奴隶镣铐，不由又皱起眉地把他扔在地上，"原来是个奴隶。"
小孩敏捷地缩在地毯上，背靠床边躲在阴影里，湛蓝色的大眼睛，仍是忽闪忽闪小心翼翼盯着瑞恩。
瑞恩见小孩这样，更觉烦躁，同样的金发蓝眼，长在杰西身上就光芒四射，长在这个小东西身上，怎么却成了弱者的颜色。
"大哥，这小奴隶是怎么回事？干吗跑到前院来了，还在这里？"
杰西这时突然在床上不安地翻起身，还用手找刚才那小孩所躺的位置，"......奔尼......奔尼......"后面就是米法斯农业行星那边的方言，好象是什么"我的血亲""我的兄弟"之类的称呼。以前在他清醒时，从没在瑞恩面前泻露出这种声音。
保罗提拎起那个小孩，又把他塞回杰西的大被子里。
小孩扑到杰西胡乱寻找的怀里。
杰西搂住他的小肩膀摸索着确认几下，才慢慢安静下去。
保罗对瑞恩解释，"这是杰西的弟弟奔尼，当年和杰西一起带回来的，那时还是婴儿，现在都十岁了。杰西来后，我先安排他住进这栋楼。杰西那时......性子很烈，不服管教，因此......受了很重的伤，长时间昏迷不醒。医生说他身体都好了，只是心理上不愿醒来，需要有能让他愿意醒来的事情出现，否则只怕......我那一阵各种方法连着试了好几个礼拜，都不见效。后来照料杰西的女仆把这婴儿抱过来。听到婴儿啼哭声，杰西马上就睁开眼睛了。所以，后来每次他......因为一些原因受伤，长时间昏迷不醒，我都会让人把这孩子从后院带过来。这间卧房也就专门留给杰西养伤时用。"
瑞恩看着那小孩舒舒服服钻在杰西修长的手臂里，偏偏还是偷偷盯着这边，心中突然有股冲动，想再把这孩子扯下来，但又顾忌刚才杰西的反应好象确实象保罗说的那样，只好狠狠跑出门去。
保罗又在杰西床旁停留半刻，才跟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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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尚书保罗•克里斯曼公爵留在家中养伤多日，没去宫中觐见，而且罕见的，整天都是一身居家便服。这一天，府里来了三位客人，说是奉旨探病，却是威廉•勒姆士小公爵、张秀刀小伯爵和方达中将。
三人自打进了客厅，先是威廉和秀刀注意了一下保罗与平时不同的便服，然后就一起坐下来，以方达为首，欲语还休，东张西望，似乎想找到什么再确认一眼。
保罗看得一清二楚，也不点破，只随口说着，"几位可是担心舍弟瑞恩？他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早养好了，今天一早就出去找人练飞行球。这一阵要不是还想着每天回来躲在病房门外偷偷看杰西一眼，都要在球队安家了。据说最近银河系飞行球联盟将举行跨星域飞行球大赛，层层选拔，最后看谁是银河系的真正天王。"
三个客人都听得心不在焉。
秀刀打着哈哈，"如果大家全用这种法子来选银河天王，倒也有益健康。保罗公爵一身居家的休闲服，看来休养得不错。"
威廉连忙紧张地使眼色，叫秀刀闭上那张大嘴。
"保罗公爵！我们今天是......"方达最先沉不住气地站起来，张嘴就要说什么重要的话，可到话到半截，却迟疑下去，见旁边三人都各具心思颇有耐心地等着他说完，只好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一下，"......我在外打仗，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来兵部尚书府，不知今天能否到各处参观？"
听到性格直爽的方达居然硬扭出这么一句古怪的搭讪，秀刀又肆无忌惮地对着威廉挤眉弄眼。
保罗冷眼旁观，满口答应方达的提议，还提出不用找管家，由他亲自带路。
方达也不讲究客气，点头道谢未加推辞。
威廉和秀刀当下做作着起哄，要求同行。
保罗带着三人，在院子里足足转了两个钟头，完成医生规定他当日需要做的户外日晒量，才引着他们回到主屋，只在将进屋前，方慢悠悠道，"才想起来，旁边那栋楼后面还有一个小运动场，几位可还有兴趣过去一看？"
方达本来不想再走，听到"运动场"一词，神情却又转回刚才那股欲上不上的吞吞吐吐样，探头探脑地望着那个方向，还是忍不住立刻拔腿，"......那就有劳保罗公爵引路了，贵府上几位都喜爱运动，运动场肯定建得很出色。"
威廉和秀刀跟在他们后面，彼此对着夸张地喘两口粗气，又看腕表，还是只能乖乖跟上去。
果然不出保罗所料，这个时候，奔尼正提着手脚上沉重的奴隶镣铐，在运动场上蹒跚但显然快活地跑来跑去，追逐地上的一个飞行球。杰西站在旁边看着奔尼，修长的身材，在地面投出一条清晰如画的完美侧影，也正在完成保罗让他进行的医嘱户外日晒量。
虽然有各种人为的方法可以提高人体机能，让受损的肌肉和骨骼迅速复原，但医学界一直有股潮流，认为大气层内模拟出的类地球环境，才最适合人体组织的自然生长和痊愈。对此，保罗从来都是抱着宁可信其有的态度，不仅自己照做，也总是如此仔细要求瑞恩和杰西遵守。

第013章
方达他们三人虽然找到了要找的人，却在远远看到那人旁边戴着奴隶镣铐，围着他打转的小东西，又都收住脚步，"那个是......？"
保罗跟上来，用着主人介绍自家琐碎杂物的随便口气介绍，"那是杰西的弟弟奔尼，杰西那天后来出了车祸，我就把他弟弟叫到前院帮着照料。反正这块小运动场地处偏僻，也不会被不相关的人看到有奴隶在前院走动。"
威廉看看旁边脸色变换来去的方达，不由苦笑，"多谢尚书大人的指教，其实我们今天来这里前，也早就多次想过杰西的奴隶身份了。"
正说着话，奔尼失手没拦住飞行球的方向，他带着脚镣，行动不便，只能眼巴巴地看到球滚到几人这边。
秀刀当先捡起球，走上去递给奔尼，"要好好拿住哦。"
奔尼既不说话道谢，也不伸手接，只是一个劲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秀刀手里那个球。
秀刀爽朗一笑，蹲下去，把球放在奔尼脚边，"还是个小孩子呢。"
奔尼却干脆放弃了飞行球，掉头跑开，站得远远的。
"小孩子往往第一时间决定对谁笑对谁不笑，全凭自己而不是外界的心思呢。"秀刀也不介意，冲旁边杰西点了一下头，走回去，"方达中将，我们已在尚书府叨扰半天。如果中将没别的事，就告辞吧。"
方达本来一看到奔尼的那身镣铐，就面有难色，现在经秀刀一说，反而正正神，"威廉说得不错，我今天既然来此，就该早想过这些。看来，反倒是陛下临时指定过来帮我的两位比我更有心理准备，我刚才叫大家见笑了。"
讪讪自责两句，方达从怀里拿出一张公文，走上杰西面前，"陛下前日曾受理帝国奥罗卡皇家军校杰西•克里斯曼学员的退学申请，现回复如下--杰西•克里斯曼学员表现优异，陛下允其提前毕业，算作军校本届毕业生，并召他即刻进宫，由陛下亲自授予见习准将军衔，以示圣恩荣宠。"
威廉跟过来补充道，"之前我们在宫里时陛下说了，他从来听说克里斯曼是血统纯正的名门世家，别的一概不知。杰西刚毕业就授予见习准将军衔，皇族也没这样的先例。但方今正是用人之时，陛下才决定亲自授衔，以示重视。为让家父以及军界内外服气，陛下已在兵部尚书请假的这几天，亲自代理他的事务，把杰西参与的米法斯模拟战传到几个相关部门研究。听说外面立刻响起一片呼声，赞同对杰西的任命。"
秀刀向杰西踏上一步，"皇帝陛下派你随着方达中将出征人马臂，我已请令，跟你编在一个舰队，日后就请多多指教咯。"
威廉捶秀刀一拳，"怎么老被你抢先，这是我刚才想说的。"
保罗这才不紧不慢地踱过来，"看来，陛下在我请假的这几天，还真做了不少事情。"
"陛下也有话要对公爵说呢。是吧，威廉小公爵。"秀刀捅捅威廉，"保罗公爵，刚才我们在宫里，陛下吩咐威廉小公爵，如果看到阁下没穿军装，就向阁下转告一句话。"
"多谢你的‘好心'，提醒我还有这个难办的差事。"威廉苦着脸看秀刀一眼，才不得已地接着对保罗道，"陛下说，在他替兵部尚书大人辛苦代办了几天公务后，突然有种感觉，好象自己是头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老黄牛，所以他想问问，这部滑稽剧，到底是从哪一幕开始，导演权转到公爵手上的？"
"......噢，导演权？"保罗弹拂一下自己身上的便服，"......陛下这样问？"
"这是陛下的原词，他说完后就放声大笑着走开了。唉，要不是瑞恩学弟确实堂堂补考，墨非尔教官也有三十多年军校杀手的名号，而且家父一向与保罗公爵和方达中将小有口角，就连我那场模拟战，也要遭陛下怀疑早有预谋了。甚至会被说成我们两府身为豪门大公爵的皇亲贵戚试图联手操纵朝政吧。"威廉故作轻松地打个哈哈，把皇帝对保罗公爵这个朝廷重要人物的私下责备，搞得听来更加象熟人的玩笑了。
保罗却没跟着笑，"请转告陛下，杰西是我的奴隶，我自然要用心考虑。这也是希望陛下不仅能看到吸引人的一面。但现在既然陛下决心启用杰西，我自然会鞭策他为帝国全力以赴。"

威廉没想到保罗会使用这么郑重的语气，倒有些尴尬。
保罗已去命令杰西，"你马上回去换上军服，我这就带你入宫。"
对这件在别人来说不啻天降喜讯的大事，杰西这个被谈论的主角，反一直象在旁听他人的故事，没露出一点关心的神色。此时听保罗下令，才静静带着奔尼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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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更衣的时候，奔尼好奇地问杰西，"哥哥，那些人说的血统纯正名门世家是什么意思？"奔尼虽然是在帝都长大，但杰西总是于跟他交谈的时候坚持使用米法斯口音，彼此遵循米法斯的各种俗礼节日，奔尼耳渲目染，说话时也带着一点点米法斯的乡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