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极昼 北之极夜（上）————未必无瑕

这天晚上，下起了很冷的雨。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雨天。。。 。。。
"小毅，到哥哥家去玩啊？"当时住在宫毅家楼上的大哥哥见宫毅站在走廊里发呆，便把他带到自己家里去。这天是周五下午，大人们都不在家，楼里只有因为放假而不用去学校的孩子们。宫毅忘记带钥匙，一想自己与其站在走廊里发呆，还不如去大哥哥家里玩呢，便顺从地跟去了。
大哥哥姓柳。
柳哥哥把才上小学二年级的宫毅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小毅看书吗？"柳哥哥拿起一本漫画，宫毅点点头。
多年以后宫毅只记得柳哥哥很英俊，书是《哆啦A梦》。其余的比如说大哥哥的全名和具体长相，他全都不记得了。
第一次看漫画，宫毅很专注。就在他看到最认真的时候，柳哥哥把他抱进了怀里。
"小毅... ..."柳哥哥亲吻宫毅柔软的唇，"你好可爱啊！"他想用舌头撬开宫毅的唇，但宫毅没有张嘴。
"小毅，张嘴。"柳哥哥教宫毅如何接吻，宫毅惦着那本没看完的书："书... ..."
"你乖乖的，我就借你看。"
只要乖乖地顺从，就能有书看，在宫毅幼稚简单的头脑中就只有这样直截了当的想法。
其实这已经不是宫毅第一次人被骚扰了。
早在宫毅七岁的时候，一位带他出去玩的叔叔就碰过他了。
当时这位叔叔见他蹲在河边玩，就过来把手伸进宫毅的短裤里乱摸起来。
宫毅就是觉得叔叔弄得他痒痒的，也没往别处想，更没把这件事说出去。后来这位叔叔结婚，他还去做过"金童"。
但是现在，上了小学二年级的宫毅已经有点明白这些动作是干什么了。
可他没有反抗。
他要看书。
柳哥哥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宫毅觉得痒痒的，他把书拿在手里一页页地翻着，心思完全不在柳哥哥身上。
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但第二次不只是柳哥哥，楼里的另一个大哥哥也在。另一个大哥哥很漂亮，姓董。董哥哥有一个很可爱的女朋友，但是。。。 。。。宫毅看到董哥哥和柳哥哥亲嘴儿！
总觉得他们两个更般配。
宫毅被董哥哥抱起来，"柳，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下手？"
"图个新鲜，一起玩玩？"柳哥哥说完，董哥哥白他一眼："别以为我不敢！"
董哥哥要吻宫毅，宫毅不张嘴。柳哥哥便说："小毅，张嘴。"
宫毅被董哥哥一顿强吻弄得舌头疼，末了董哥哥道："柳，你调教的不错。"
这就是"猥亵男童"吧？
明明知道自己正被人做什么，但是宫毅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董哥哥和柳哥哥舔过宫毅还没有发育成熟的躯体，除了最后贯穿的那一步，一切**步骤他们都做了。
那一年，宫毅才上小学二年级。

番外篇 宫毅的爆笑语录
1． 脸是用来丢的，人品是用来质疑的。
2． （被人骂了以后）你累不累，牙酸不酸，舌头疼不疼？来来来，我请你喝瓶水。
3． （同上）有点创意好不好？骂的这么乏味无趣又枯燥，你都对不起我的耳朵。
4． 信不信我把你从窗户顺下去？
5． 其实我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作梨花带雨星星眼状）
6． （看到校内斗殴）青春哪！这就是血淋淋火辣辣的热血青春呐！！！！！！！！！！！
7． （被人威胁时）你去说去吧，用不用我把广播室借你，再给你开个新闻发布会记者招待会大型研讨会？
8． （同上）威胁人是这么威胁的吗？你应该一脸冷笑满面奸诈才对！连威胁人都不会，我看你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9． （把人耍得弯腰吐血时）哎呀你孕吐！几个月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做B超了没？不要瞪我啦，我知道未婚先孕很辛苦所以我不会鄙视你的！（对方已气死）
10． （看到一年级新生）今年的新生长的真是... ...有创意/抽象/坚强/有特点/另类/别致啊（他就是不直说难看，汗~~）
11． （老师发怒时）哦哦，老师燃烧起来了！这声音这力度，真是"黄河在咆哮"！
12． （同上）我觉得他要爆血管了耶！
13． （累得不行时）我死了我没电了你们别动我，就让我这样静静地死去吧，如同一片枯黄的落叶，啊，哀伤的青春，啊（以下省略抒情一千字）
14． （无聊至极时）喵~~~~~~~~~~~~~~无聊啊，XX，过来让我咬一口（被拒绝后）55555，你们都没有同学爱！啊呜（一口咬住某人）恩，果然蹂躏过别人后心情就会好很多~喵~~~~~~~~~~~~~~~
15． （被人瞪以后）今天下雨，你随便放电会造成漏电事故。
16． （当被他欺负的人提出抗议时）我真是千人踩万人踏全民蹂躏举世正憎恨的过街老鼠啊！
17． XXX，XXX，XXX，（连叫对方N次，对方回头后）没事儿，叫两声玩玩儿。
18． （被人反驳观点时）555，你们欺负心脏病人，你们欺负我这个纯洁无知柔弱善良天真的小孩子！
19． The king can be no wrong,如果事情出了错，那绝对不是我的错，万一真是我的错，那也是你先犯错，如果是我先犯错，那绝对是你惹我错，就算是我主动错，你也不能说我错，反正不管是谁错，最后都得你认错！！！
20． （对锦上添花的解释）就是鼻尖上有鼻屎，眼角有眼屎的那种感觉。
--第一次语录列举完毕。
因为一直写低沉的东西，所以我想把宫毅欠扁的活力四射的一面展示给大家看。让大家明白，宫毅不是只有围着何祈竞转，他也有活泼的一面。

那一年的宫毅是全大院的骄傲，他的认字量已超过初中生的水准，还多次参加市里的文艺汇演，又是少先队入队仪式的主持人，特拉风！并且在那一年他已读完四大名著和中学生必读名著。
但大人们不知道的是：宫毅还是一个过早进入了"成人世界"的孩子。
那时在孩子中间很流行一种叫"捉迷藏"的游戏。入夜后成群的孩子在楼群间穿梭藏匿。每次宫毅都被董哥哥拉到黑暗无人的角落里去。董哥哥把牛仔服脱下来铺到地上，然后把宫毅按倒在衣服上。没有交谈，只有吻，只有爱抚。衣服的热气渐渐被地面的寒凉驱散，宫毅睁着眼睛，看着在黑暗中模糊了身影的董哥哥。听着董哥哥压抑在喉咙深处的古怪声音，宫毅突然想起《动物世界》里播过的豺狗啃食动物尸体的画面。
然后宫毅就笑了，他看着董哥哥，问："你这样... ...有意思吗？"
远处传来儿童悠长纯真的呼声--"弃权啦--出来吧----"
于是两人从地面上爬起来，仿佛刚从梦中醒来。
而在柳哥哥家里，宫毅常常是一边看《哆啦A梦》一边被柳哥哥"疼爱"。柳哥哥压在他身上，这让他在躺着看书时总是会视线受阻。
若干年后宫毅觉得柳哥哥也真是辛苦，居然还能在自己专心看书的情况下有那种兴致... ...
后来，没感觉的渐渐变得有感觉了。宫毅会觉得自己呼吸发紧，会觉得心跳加速，想叫，忍不住弓起身子，下面... ...会痒。
堕落了呢... ...
柳哥哥像抱女人那样把他压在身子下面，前后蹭着，坚硬的部分摩擦着他的大腿根儿，宫毅突然低下头，"柳哥哥... ...你压得我不舒服。"其实是太过刺激，有些受不了。
"那你在上面好了。"
可是宫毅有些羞涩。最后柳哥哥把他摁回原位，"害羞吗？小毅真可爱！"
宫毅慢慢地变了，他渐渐懂得了如何去索求，如何去享受那种事带来的快感。
"再快一点儿，再用力... ..."
在被快感密不透风地包围的时候，宫毅悄悄地蜕变了。
后来有一天，宫毅请柳哥哥帮他做作业，柳哥哥搂着董哥哥的腰，"谁理你呀？"
原来就算有肉体关系也不一定就能换来什么好处。
当时宫毅恼羞成怒："我要告诉我爸妈你们玷污我！"
"你告去吧！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们也跑不了你！"
就算过了多少年，宫毅也还是忘不了这句"一根线上的蚂蚱"。
"很多时候你认定的‘杀手锏'不过是别人眼中的笑柄。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不要开口要挟别人，那只会令你丢脸而已。"能想到这个道理时，宫毅已经上初一，也搬离原来那个大院好几年了。
如果没有何祈竞，宫毅也许一辈子不会再想起这些事。
宫毅和何祈竞相处得越久，他就对这段污秽的过去回忆得越详尽，而且仅仅记得那些吻那些爱抚，和"小毅你真可爱""咱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
不，他还记得一件事--楼里一位对他最好的大姐姐看到董哥哥亲他的手背时，说："宫毅，你不纯了！"语气里斩钉截铁地透着深深的自视清高。
如果只是吻手背就算不纯，那，那些更过分的行为又该被评为什么？污秽，肮脏，下贱，龌龊，恶心？
"不纯了！"这句话锋利如刀，"嚓"的一声--阉掉了宫毅爱女生的能力。
甚至... ...令宫毅对女生感到很反感。
对于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因为现在年纪还小，宫毅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他有他自己的道德观念。
乔泽明还记得上小学时的宫毅有多么惊世骇俗。
"乔，我爱你。"
在放学路上宫毅搂过乔泽明，把一句直截了当的表白吹进他的耳朵里。
当时是小学五年级。
乔泽明吓了一跳，嘀咕了一句："太夸张了吧？恶心。"
宫毅笑笑，没再说什么。
比同龄人早熟太多的宫毅，失恋了也不哭。连一丝情感流露也没有，初恋就这么结束了。
小学六年级，宫毅爱上了班里一个叫林凡的差生。
那年代流行名为《古惑仔》的电影，林凡和他的兄弟们成天穿黑衣，打架，不写作业，追女孩子，在学校里拥有极高的人气，但是宫毅就是不买他们的帐，因为他不看《古惑仔》，也就不觉得林凡他们模仿那套电影做出的举动有什么帅的。
宫毅还是偶尔和前来挑战的人打个架，隔三差五捧个什么奖状证书的回来。他既不打算刻意做个乖学生，也不打算刻意做个坏学生。
他活得很随性--在林凡坐到他身边以前。
升入六年级是要调座的，宫毅只是埋头看书，丝毫不关心老师会把谁调到他身边来。
他不会刻意讨好谁，也不会刻意去讨厌谁，所以谁来当同桌都没差别。
一只手搭到他的桌子上。
白皙的手指，晶莹的指甲。
宫毅惊异于这双手的白皙干净，抬头看看手的主人。
"原来我的新同桌是你啊！"
带笑的声音，干净。
宫毅在看到那只手时心动，在听到这句笑语时沦陷，就此爱上新同桌--林凡！
乔泽明还记得，那些日子里宫毅开口闭口谈的都是林凡。林凡修长的手指，林凡笑得眯起来的双眼，林凡一天一洗的头发，凡此种种，经他如诗的语言描绘出来，美得近乎圣洁。
乔泽明听啊听啊，想起宫毅当年那句"我爱你"，心里酸溜溜的，像是吃多了野生浆果。他在宫毅家的楼道里用指甲划墙，白灰剥落犹如光阴的残片，"林凡去死！""宫毅我爱你"
可惜时光不会为了他划的这些字而倒流，宫毅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个人了。
全心全意去喜欢一个人的宫毅很美，像扑火的灯蛾... ...
很多年以后乔泽明对宫毅说："我一直很后悔，要是那时我接受你... ...为什么直到你爱上别人，我才发现我对你... ...宫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宫毅把他带到自家的楼道里，"乔，你还能找到你当年写的那些字吗？找不到了吧？"墙上层层累累的小广告和重新刷上去的粉浆让乔泽明无言以对。
时间早已将那些过去涂抹覆盖得无迹可寻。
而在当年，宫毅每天每天看着林凡，帮他写作业，给他买零食，为他和老师作对，疼他疼得没边没沿儿！
是林凡，让他学会了抽烟；是林凡，让他学会了溜旱冰；是林凡，让他学会了骂粗口。
宫毅的东西成了林凡的，宫毅的钱包成了林凡的。一个小孩子哪来那么多的钱供人挥霍？宫毅看着林凡伸向自己的手掌，咬咬牙，向自己父母的钱包下手。
老师除去了他的一切职务，母亲失去对他的信任，这一切对宫毅而言都抵不过林凡的一伸手，一开口。
林凡其实是个蠢得可笑的小孩子，不值得宫毅这样待他。
乔泽明是最先看不下去的人。
"林凡你不要总是占宫毅的便宜！"
"是他主动给我钱的，我又没逼他。是他贱！"
乔泽明把林凡的这句话告诉宫毅，宫毅只是笑。
贱吗？贱啊... ...
无所谓。
后来林凡喜欢上邻班的女生。尽管那个女生没有宫毅白，没有宫毅酷，也没有宫毅学习好，但她是女生。
宫毅帮林凡写情书，一封一封词语优美得不可思议。那是他写给林凡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
林凡读着读着就乐了，"宫毅，行啊，够意思！"他揽着宫毅的肩，"写的这么真，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
"有啊。"宫毅表演出一个很帅的笑，"我喜欢你啊！"
"开玩笑的吧？！"林凡把修长的手指伸到宫毅的衣袋里，摸出钱包。
"当然是开玩笑。"宫毅看着自己的钱包被林凡拿走，傻笑。
有宫毅的情书和自己帅劲的外貌在，林凡轻松地追上了那个女生。
宫毅还是一脸幸福和乔泽明谈林凡的种种。林凡谈到那个女生时露出的笑容，林凡在胳膊上刻了那个女生的名字，林凡和那个女生接吻了。他的语言没有恨意，华丽纤细的字句精致如锦缎，只是空泛虚假得像浮沫飞烟。
那时还小，天真地以为他幸福就是自己幸福，看他快乐自己就能满足。
也许那时的自己比现在的自己更懂得如何去疼爱自己爱的人吧？一心一意觉得只要他开心就好。
可惜自己的苦心... ...林凡完全不懂啊... ...
林凡在走廊里拦住宫毅，"你是不是喜欢我老婆？"
居然会让人有这种误会？
宫毅笑得毫无心机，"怎么会？她可是你的人啊！"
现在想来，宫毅一直都很会演戏呢！在那样的情况下竟还笑得出来... ...
是不是该归功于常年参加的戏剧演出？还是说这样的演出是出于本能？
宫毅至今还记得林凡的种种，包括林凡毕业时跟他说的话--"将来写信给我时可别太有文采了，我怕我看不懂。我以后肯定回来找你，就在两年以内！"
然而两人再也没见着。
如果不是喜欢上何祈竞，宫毅不会回头去挖这些他早就忘记了的记忆。
将那些沉在脑海里的，淤积了多年的污泥挖出来，把自己的人生搅成一池龌龊... ...
--北之极夜篇 完

何祈竞在走廊里见到了尹祗章，这个高大的男生见了他，点了点头。
何祈竞看着尹祗章的熊猫眼，蓦地开口问："尹祗章，你... ..."想一想其实也没什么可问的，摇摇头，"算了，没事儿。"他刚要走，尹祗章，开口了："何祈竞，你总是这样只说半截话。"
？
尹祗章一面走一面说："难怪宫毅总是一副心力交瘁的样子。"
说话只说半句，让听的人煞费苦心才能勉强理解他的意思。和这样的人相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