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好小姐、好君婉,我道歉了不是吗?」那人也倚著墙,乾净笑容里却从月光中窥件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不过,君婉没发现。
「我没生气阿,鬼禔,你放心吧,不用担心我扯你後腿,只要担心你会不会妨碍我就行了,呵。」君婉耸肩,说著双层含意的话语。
「欸,这不是在生气是什麽,还把当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我,呵呵,君婉哪,我们两个皆是有目的的人,现在维持的关系最好是像有著想同利益的两个商人,为了利益而将危害自己人的阻碍一一消灭才是,你说是吧?」鬼禔依然挂著一张假的斯文笑脸,隔著眼镜的眼锐利地看著有些不识好歹的君婉。
不过,他不会对君婉生气,因为人家是千金小姐嘛~一个骄纵贯了的小姐,只会败坏门风,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花在多钱也甘心的骄纵小姐嘛~呵~
眨眨眼,君婉勾著媚人的微笑,道:「可以阿,这是当然的,互相的利益不同,要达到的目的却是相同,你要常琼酒,而我要景瑞。」呵呵,真不懂常琼酒白痴怎麽会有这麽多人喜欢?先是景瑞,再来是这个看起来像只假面狐狸的鬼禔。
『不过,鬼禔哪,我君婉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骄纵发脾气的小女孩了,你心里对我有什麽看法,我可是一清二楚。』君婉媚笑著想。
钩心斗角,两个人皆怀著不同的心思,目的都是为了隔壁房子里他们所想要的人。
他们,将不择手段,却不知在两个人身後的,会是那个最後得利的渔翁。
放下电话,景瑞眼神一改刚刚的怒火燃天,变的有些恶劣。
「就暂且等等看结果吧~时间,需要的是时间~」景瑞低声喃道,表情依旧,唯独眼神中充满了奸诈的笑意。
手把玩著那电话,常琼酒一派清閒。
「你吃过饭了吗?」景瑞问著怀中的常琼酒,淡雅的笑意染上了他的脸颊。
「大家都还没吃,因为雷娜小姐一直训话。」看看手上的表,也都已经七点了,咕噜,肚子好饿阿。
偏著头,景瑞说道:「那......我们两个单独出去吃?」但是有可能无法看到他恶整人的结果,这倒是蛮可惜的。
「嗯......可是我想看看最後的结果。」他指的是景瑞的恶整游戏。
「那好吧,叫外卖。」反正他也懒的煮,工作一天,很累耶。
「要叫外卖吗?我要披萨!」小小的常燠不知道什麽时候冒了出来,这麽说道。
「我和燠一样。」常翊说。
常盼依挑起眉,靠过来说道:「嘿,瑞瑞阿,我也要叫外送,帮我叫一份特极寿司。」
「我要义大利面!要海鲜口味的!」这是维伊那的。
「麻烦你,我要焗烤千层面。」这是雷娜的。
「呃......我要菲力牛排,不过那有外送吗?」这是墨柳的。
抱起青筋两道,景瑞咬著牙说道:「别太过分了你们。」不过,没关系,恶整马上就到。
忍、忍、忍,我忍~~
「唉唷,何必呢?帮我们叫一下会怎样吗?」呵呵呵,来个白鸟丽子的笑法~
「闭嘴。」狠瞪,然後对著小小黑微笑。「小小黑,你要吃什麽?」嗯,小小黑抱在怀中的感觉果然是一极棒。
众人眼神一瞟,真是差别待遇阿。
「嗯......蚵仔面线。」可爱又美艳不俗的雅致笑容。
「好吧,那就叫我们熟识的老板送来。」揉揉常琼酒的发,景瑞在一次拿起话筒,拨了几通电话。
「阿,我就知道瑞瑞不会那麽无情的。」常盼依这麽说道,嗯,好歹她是他乾妈呀。
不过,太太,你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整你吧。
维伊那坐在一旁,继续和雷娜理论著,突然,清脆的乐声从维伊那怀中传来。
「喂,我是,嗯嗯......什麽?!」维伊那接起电话,听到内容後惊讶的站起身。
「怎麽了?」优雅地坐在沙发上,雷娜看到他铁色眸子里的惊慌。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了维伊那身上,没有人发现到景瑞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小小的笑纹。
呵呵,来了,他的恶整~
只见维伊那惊慌地冲了出去,急急忙忙地招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当然,雷娜也跟著去了。
「怎麽回事啊?」常燠说。
景瑞挑起眉,装做不知道的摆出一贯的冷漠表情。
「天知道。」这话倒是常琼酒说的,他笑了笑,偷偷看向景瑞。
景瑞也回了他一个微笑。
这景象就像是情人间的眉目传情,然而,事实上却是狼狈为奸的会心一笑。
31
笑的很神秘,景瑞可以想像维伊那晴天霹雳时的表情。
阿~那将是多麽好笑的一幕。
「接下来,就是乾妈了......」小小声地说著,景瑞为什麽不将常盼依摆在整人的第一个目标或是最後一个目标呢?因为,常盼依属於大魔头型的,一有异状马上反应过来,嗯嗯,所以,景瑞认为此人摆在第二位最适合。
接下来的顺序就是墨柳、常燠、常翊,雷娜小姐倒是不用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嘛~
景瑞扬起一道飘逸、导电度百分之两百的笑容,低著头看著怀中的常琼酒,好掩饰自己眼睛里的邪恶。
当然啦,这景象就像是一幅美丽的画一般,在外人的眼里,这根本就是景瑞专为常琼酒一个人而笑。
虽然这本来就是事实。
时间~就等待时间~等著看好戏~
景瑞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放著。
「就等外卖送来了,我想,送来时大概还有一断时间,我先上去了,东西送来时再叫我下来。」让常琼酒离开自己的怀抱,景瑞站起了身子。
「喔。」常盼依看著景瑞,突然想了一件事,惊讶的站了起来。「欸,那东西送来的时候,谁付钱阿?!」
景瑞的额边爆起三条青筋。
景瑞勾起一到僵硬的微笑,脸部有些扭曲。
「呵呵......当然是你付钱,这里只有你和墨柳先生最有钱了,你说呢?」景瑞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这番话来,他不理常盼依接下来要说些什麽,迳自走上了楼。
「真是的,讨厌的死小孩。」手插著纤腰,常盼依这样说。
一转头,常盼依便看到自己的儿子躺在沙发上,衣服紧紧贴著常琼酒的身躯,漂亮的曲线落了出来,整个人因问某个不知名原因而变的妖媚起来。
当然啦,那个不知名原因就在景瑞身上。
嗯~真不愧是我常盼依所生的儿子,看起来真是美阿~嗯嗯,秀色可餐,秀色可餐。
其实,常琼酒比较像墨柳。
「阿酒,你犯花痴阿?」像在等著郎君归来似的表情,哼,真是一副受样。
「妈咪呀,你胡说些什麽哪?」撑起身子,常琼酒半躺地瞪了眼他母亲,脸颊红的差不多了。
哎呀呀,他的儿子怎麽就是那副受样呢?!不行哪,总得一次让瑞瑞受吧?!
「我哪有胡说,不然你问小燠和小翊。」
「是阿,一脸花痴。」冷淡的语气是常翊的。
「对呀,奶奶说的没错。」温和的语气是常燠的。
「你看吧~」常盼依笑嘻嘻地看著常琼酒,越来越觉得她的儿子实在是有够媚的,那股媚劲阿,真是有够给他可怕的。
哑口无言,常琼酒真是觉得哪有爸爸和儿子当成这样的?!
他现在的写照正是人善被人欺的哀怨阿......不过,没关系,他等著看他们被景瑞恶整的好戏。
来说说坐著计程车离开的维伊那吧!
「喂喂,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人真的来我们公司了?!」维伊那兴奋地拿著手机,对著另一头的人确认著。
「#$%@#$%@......」
「没骗我?」维伊那已经兴奋的不能自我了。
坐在他旁边的雷娜奇怪地看著他,不能了解很少激动到这种地步的维伊那在兴奋些什麽。
挂下电话後,维伊那高兴的几乎是手舞足蹈。
「怎麽了?发生什麽事了?」一直疑惑没出声的雷娜终於好奇地开了口问道。
不过,维伊那像是没听到般,理都不理她,一个人念念有词地握著拳头。
「舒马赫、舒马赫、舒马赫......」只见维伊那口中不停地念著这个名字,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弧。
「这是谁的名字阿?」雷娜疑惑地问,但是维伊那依然没理她,她只觉得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当然啦,没看过塞车的雷娜当然不知道这个人罗~因此,不知道是当然的。
计程车抵达了维伊那的分公司大楼,维伊那连付钱都没有,就兴奋地冲车子,直奔进大楼里头。
「喂、喂,恩格先生!!」司机拉著雷娜的手,恶狠狠地盯著她看。
「极兴撒来(钱先拿来)」操著浓重的奇怪腔调的台语,司机眼神凶恶地说著。「两百八十块。」
「呃,不好意思,你说什麽?」台语她听的懂不会讲,但是如此奇怪的腔调她却完全听不懂。
雷娜陷入了与司机鸡同鸭讲的麻烦之中。
维伊那冲进大楼後,跟柜台拿了一支笔和一块签名版。
柜台小姐碍於维伊那是老板,只好四处去寻找签名版这种东西。
「谢谢。」不过,倒也赢得了一个微笑。
维伊那一拿到签名版和笔,二话不说,马上奔向电梯,上了会客室。
「舒马赫,我来啦~~」他一个人发了疯似的在电梯里鬼叫著。
每一秒都是让心脏多跳快两下,维伊那兴奋到不能自我。
阿~舒马赫是他的偶像、他的神~阿~~~
一个大大的括弧挂在他的脸上,维伊那像个小孩子似的在电梯里跳著。
当他踏出第一步,他觉得他又更接近他心目中的偶像一步了。
第二步,阿,他已经觉得他又更接近舒马赫了。
第三步,他等一下该怎麽开口呢?
第四步,他简直幸福到快要死掉了!!
第五步、第六步......许多许多步後,维伊那定在贵宾会客室门口,手里拿著签名版与笔,心脏跳到了一百八,阿,好痛,心脏险些跳出来,难道,是他太幸福了,所以神才会让他心痛吗?
喔,神哪,能让我见到舒马赫大人一面,这点痛,他甘愿承受。
开了门,维伊那深吸一口气,走进了会客室。
只见,一个立起来像人一般高的大木箱,上头还有著一个大大的红色缎带。
维伊那微笑了,快步走到了大木箱旁边。
这......不会是舒马赫大人送他的吧?!那怎麽不见人影呢?难道......
维伊那的眼睛定在大木箱上,这里能躲人的地方只有......
不会是舒马赫大人把他自己送给了他吧?!
喔,这实在是世间最大的礼物了~
维伊那颤著手,将那红色的大缎带解开,闭著眼将木箱上的板子打开。
「来吧,我的爱!!」他张起手臂,眼睛闭上迎接著。
一个沉沉的东西压上了他的身体,凉凉的东西碰在他的唇上。
喔,原来他的舒马赫大人是这麽的热情哪~真是死也甘愿了!!
维伊那兴奋地睁开眼,在看到『来人』时,呆了。
那个『来人』呢,是一副没有生命、高级矽胶所做的光裸男性躯体,俗称充气娃娃。
维伊那僵著身体,渐渐的石化了。
风萧萧兮,易水寒。
油~还真的有风呢,冷哪~
咻咻咻~石头也被风化了,只剩下一堆灰屑。
阿~人生的悲剧哪!!呜呼哀哉。
悲也。
镜头转回景瑞的家中,此时,所有的外卖皆已经送到了。
海鲜义大利面、奶焗披萨、蚵仔面线、焗烤千层面、菲力牛排、特级寿司。
不过,现在有两个人已经先走了,分别是雷娜与维伊那。
「那......他们的没人吃耶......」常琼酒眼睛盯著桌上美味的义大利面与千层面,涎著脸说。
「抽签,谁抽到就谁的。」说话的是常燠,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签桶,放在桌上。
「抽到谁的名字就谁的。」常翊淡淡地说道。
抽阿抽阿抽,结果是常盼依与常琼酒的。
「嘿嘿,看起来好好吃哪~」奸笑著,常盼依端著焗烤千层面和特级寿司。
突然,几声可怕的哀声厉嚎从旁边常盼依的手提包里传出。
墨柳无奈地放下刀叉,对著他旁边的常盼依说道。
「亲亲,你为什麽还不换掉这可怕的铃声呢?」他又无奈地看了看惊呆了的儿子与孙子们。
人吓人哪~是会吓死人的~
「嗯?什麽,嗯嗯,外面?」常盼依放下筷子,疑惑地走到了外头。
此时,景瑞正在楼梯间,瞥了眼要向外走出去的常盼依,用眼神会意著常琼酒。
常琼酒接到他的眼神後,了解地笑了笑,眼神变成了看好戏。
只见常盼依的身影消失在门後,旋即,便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阿~~~~~」分贝之高,可媲美飞机场的噪音。
※※※※z※※y※※b※※g※※※※
人,都是有弱点的呐~
景瑞好整以暇地倚著木制扶梯,悠閒地聆听著外头高亢的尖叫声,阿~足足长达一分钟的尖叫。
墨柳冲了出去,担心亲亲妻子的安危,天不怕地不怕、鬼见愁的常盼依居然在外头惊声尖叫。
景瑞踏著缓慢的脚步,与常琼酒并著肩,跟在墨柳与常燠两个孩子的後面。
墨柳讶异地看著外头持续尖叫的常盼依,又见到她脚边有著五、六十只的灰色大老鼠。
不是可爱的小白鼠或天竺鼠喔,是那种长的很大只、很可怕的大老鼠喔!
「柳,快救我啦~」脸上淌满泪水,惊慌失措、不停发颤的常盼依对著墨柳叫道。
「阿~~~快、快点啦,它爬到我的裤子了,呜呜,阿~~」
看著眼前围绕成一个圈圈的老鼠,很明显的是有受过训练。
「你等等,我马上过去。」墨柳来不及多想,听到常盼依无助的声音,他马上踏了出去。
只可惜,常盼依没等到他来救。「咚。」是躯体无力的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盼依!」墨柳连忙抓起常盼依昏倒在地的身躯,挥开一旁成群的老鼠。
勾著一丝微笑,景瑞邪恶地看著那群老鼠。
「......会不会太过分啦?」小小声地说著,景瑞自问著。
把自己的乾妈弄哭、弄昏倒,会很过分吗?
一旁的常琼酒隐约听到了些,轻声道:「不会,一点都不会,跟以前我们被整比起来,这只是鸡毛蒜皮而已。」看来,小小黑也是积了好几年的怨气。
景瑞回想起常盼依以前愕整他们俩,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说的是、说的是......」
墨柳将常盼依抱进屋子里,放到沙发上。
「真是,谁那麽恶劣,把我家的小亲亲弄哭了......」墨柳没发现,当他说出这种话时,围在身边的人都明显的退後了一步。
天哪,都已经是个中年人了,还真不害臊阿。
不过,为什麽两个年纪已经是中年的人了,面貌却依然停在二十来岁的年轻阿?
真令人费解阿。
常盼依渐渐转醒,美眸眨了眨,看著多年前让自己怀下孩子又被自己抛弃了的亲密爱人。
神识也渐渐奔回脑中,她颤著唇、抖著声道:「老、老、老鼠呢?」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还真让人难以想像她是纵横商场、人人闻之色变的女魔头。
不过,这也只是短暂的假象,过不了多久,又是一尾活龙。
「已经离开了,放心吧。」墨柳疼惜的将自己心爱的人抱进怀里。「亲亲,我的爱~」
周围的人又退了一步。
景瑞皱著眉,嗯,该让墨柳闭嘴了。
哼哼,谁不知道欧洲的贵族里,墨柳算是一个有名的人物,对於绝版的物品有著情有独中的喜爱。
墨柳算是个贵族,父亲是中国人,而母亲则是英法混血的贵族。
嗯,其实呢,他也算是混了很多血统。
算起来,墨柳是个令世界上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男人呢,真想不到他竟然会看上乾妈这麽没血没泪、可恶至极的魔鬼。
哼哼,等他把他所有搜集而来的绝版CD、书籍给弄消失个一两天,风度翩翩、优雅至极的墨柳会有多麽惊慌失措
景瑞若有所思地望著两个年纪已步入中年的人。